西陵
那是個什麼地方
宋離月對這個名字很是陌生,從小到大,她認為這世上就只有一個凌白山,要不是為了找小徒弟,她遠赴京都,真的不知道原來這天底這麼大。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的世界很小,以前只裝的下一個凌白山,現在加了一個徐丞謹。
「你不必擔憂,阿娘不會隨便動用尋靈玉。」白衣女子身影變得淺淡起來,「可只有在你身體虛弱的時候,阿娘才能進入你的夢。阿月,聽阿娘的話,回西陵來,阿娘在這裡等你」
夢醒的時候,宋離月沒有滿身大汗,也沒有心悸難眠,愣是輾轉反側到了天明。天色發白,耳邊隱有青鳥和玉虎的聲音,她才又慢慢睡著。
爹爹,那個出現在我夢裡的她,是不是我的阿娘
是不是你愛了一輩子,卻始終都沒有等到的她
以後,如果我遇到她,我一定要問問,她如何對得起這十幾年來你的深情,你的痴情
有人疼著愛著,確實很幸福,可一大幫人的疼愛,著實有些招架不住啊。
李嫂把她當嗷嗷待哺的孩子養著,青鳥和玉虎奉趙修之命把她當重點病號看著,醫者不遺餘力開各種滋補的方子,各種湯湯藥藥在凌香水榭絡繹不絕。
剛開始,宋離月還想著反抗,發現自己著實是人微言輕,力量太過單薄,就只好使巧勁。她白天掐著時間點睡覺,怎麼喊都不願意醒,晚上眾人都睡覺了,她則來了精神,到處溜達著玩。
夜遊康親王府,著實是很不錯。
萬籟俱靜的深夜,果然是一天之中最舒服最自在的。
是夜,月兒高掛,宋離月輕車熟路地鑽到那個枝繁葉茂的梨樹里,悠哉游哉地晃著腿,嗑著瓜子。
想著如今自己過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每天吃著好吃的,養著身體,人被調養得珠圓玉潤的。最關鍵的是徐丞謹的身體已經好了
如今那個小彆扭好胳膊好腿的,她是越看越喜歡,越瞧越是滿心歡喜。
上次和徐丞謹那個小彆扭說了,讓他儘快挑個良辰吉日把婚期給定了,不知道他放在心上了沒有。
瓜子嗑得差不多了,估摸著已經快到下半夜了,宋離月準備起身。
似有輕微的異響,不留意幾乎聽不清,宋離月現在的武功已經精進許多,自然什麼都瞞不住她。閃身出了梨樹,果然在遠處看到有個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身影一閃而逝。
呦呵,這誰啊,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深更半夜來康親王府晃悠啊。
悄無聲息地跟上,不管那個身影快還是慢,她總是悠哉游哉地跟。沒辦法,武功高,就是可以任性,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宋離月邊跟著那抹身影,邊在心裡挑剔著。
底子還算不錯,就是腳底有些虛浮,內力不足,要麼是最近受了重傷,要麼就是內力損耗嚴重。身子都沒養好,就穿著夜行衣出來瞎晃悠。
瞧著那抹身影久了,宋離月竟瞧出了幾分熟悉。
還沒看出個頭緒,那個身影就在前面一處山坡上停住了腳步。
這剛出了正月,郊外還都是一片肅殺,沒有枝葉繁茂的大樹,也沒有長可及膝的荒草可以掩藏,宋離月反其道而行之。
那人所處之處旁邊是一處亂石堆,巨大的石塊堆在那裡,成了一處小小的石山。宋離月一個起落,翩然地落在上面,隨便找了個大石塊,掩藏身影。
這處視線還不錯,從上往下看,看得很是真切。
那人一身黑衣,身形修長,手長腳長的,身形矯健利落,看著應該是個年輕人。此時他站立在那,像是在看著什麼。
宋離月順著他面對的方向看過去,夜色濃重,也瞧不出什麼來。大致方向,應該是王宮的方向。
烏漆嘛黑的,有什麼好看的。
看了一會,很是無聊,宋離月被夜風吹得有點冷。出來的匆忙了,連披風都沒有顧得上拿。自己也真是奇了怪了,竟然跟著一個不認識的人來這裡喝夜風,都是最近太過無聊了啊。
就在宋離月長吁短嘆的時候,忽然又有一道身影翩然而至。
還是個男的
宋離月來了興致。
後來的這個男子沒有穿黑衣,髮髻高束,披著一件深色的披風。月色寡淡,披風之下依稀能看得出穿了一身精緻的衣袍。
男子身量頗高,肩寬腿長,看著結實很多。再加上一身的衣袍襯托,顯得很有精神,可惜的是人側對著這邊,看不清五官。
宋離月嘁了一聲,這大半夜的,又不是去成親,還值當穿得這般精神。
兩人低聲說著什麼,宋離月無心去探聽別人的秘密,也就沒有著意去聽,微風颳了幾個字到耳朵里,支離破碎的,她也不太明白。
瞧了一會,甚是無趣,宋離月起身欲走。
殊不知,此是眼前發生的一慕,讓她頓時頓住了身形。
先前來的那個黑衣男子轉身欲走,後來的那個錦袍男子一把拉住了他,黑衣男子甩開他的手之後,兩人像是爭吵了幾句,兩人就動起手來。
很顯然,黑衣男子不是錦袍男子的對手。
宋離月能看得出來,黑衣男子的身手很好,招式也都很是精巧絕妙,奈何內力不足,招式都使不出精妙之處,那錦袍男子一招一式沒有多少花招,都是實打實的。
果然,不過才八十多招,黑衣男子落敗,被一掌擊退好幾步,被錦袍男子身手點住了穴道。
錦袍男子出手都帶著幾分小心,似乎很不願傷到對方,一掌擊退黑衣男子的時候,他飛身而去,慌忙扶住。
嘖嘖嘖
這是什麼戲碼
宋離月頓時來了興致,扒著石頭,探著頭,就著涼風,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錦袍男子點住黑衣男子的穴道之後,似乎也很是緊張,怔怔看了好一會,才把扶著對方肩頭的手收了回來。
兩兩相對,他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除下身上的披風,給黑衣男子披上,系好帶子之後,又抬手覆在他的臉上。
宋離月看得很是迷糊。
這兩個人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這荒山野嶺說話,肯定不是普通的關係,可說著說著,又動起手來。現在瞧著那錦袍男子又好像很關心的樣子,真是奇也怪哉。
耐不住好奇心,宋離月偷偷轉了個角度,想看清楚一下。
下方兩個人靠得太近,又是面對面站著,宋離月只能避開一個。
反正那個黑衣男子已經被點上了穴道,說不出話來了,宋離月很是大搖大擺地當著他的面,換了個地方。
毫無疑問,那個黑衣男子把宋離月的一舉一動看得真真切切。
宋離月自然也瞧見了黑衣男子的臉。
一時之間,兩人都愣住了。
竟是相熟的
看到那個白民乘黃的面具,宋離月的眼珠子差點掉了。
臨清
怪不得方才看著他的身影有幾分熟悉,相識這麼久自己似乎還真沒見過他的背影,一時之間竟然沒想到。
自從上次從慕府的冰室出來之後,就再也沒見到他。沒想到這次竟然,竟然在這個地方不期而遇。
相逢是件好事,可瞧著臨清那驚詫的眼神,現在似乎不是什麼好時機。
既然被看到了,宋離月也就大大方方地向他無聲地招了招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時,她也看清了,那個錦袍男子是把手覆在臨清的面具上,好像是要把面具摘掉。
宋離月忽然想起臨清以前和她說的「誰摘了他的面具,他就娶誰,誰看了他的臉,他就嫁給誰」的話,沒心沒肺地咧著嘴笑,等著看好戲。
如今她的內力深厚,用起傳音入密已經很純熟了。
「你是臨清是的話,向左看。」
宋離月不緩不急地說道,很是壞心眼。
果不其然,很快就看到臨清的眼睛向左看了好幾次。
估計他也是著急了,宋離月又問道,「想不想我幫你」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我幫你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宋離月見他遲疑,知曉他的心思,「我不會要求你除下面具。」
唉,真是要命,幫他,他還要提條件。
沒辦法,自己這條命是他救的,赴湯蹈火也要幫的。
運氣於指,隔空點開他的穴道,臨清感覺身上一松,立即出手隔開黑衣男子意欲揭開他面具的手,一掌就推了出去。
宋離月看了一會,不禁有些心焦。
臨清的身手似乎差了一些,難道是因為上次在冰室助她,受損至今,尚未恢復
心頭愧疚難當,宋離月一個翻身,落在臨清身後,一掌抵在她的身後,把內力送了過去。
頓時,臨清一掌威力無窮,生生把那黑衣男子打得飛身而退。
想著兩人或許並非仇敵,錦袍男子方才也沒有傷人之意,或許是臨清的朋友,要麼是相熟的人,宋離月這一掌並沒有傷到那人,只是將人擊退。
不想那錦袍男子站穩身形之後,見到宋離月,大驚之下,立時掌底蓄著驚雷一般的力道就拍了過來。
宋離月正想看清錦袍男子的相貌,見人過來,一把將臨清護在身後,舉掌相迎。
兩掌相對,看清來人容貌,宋離月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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