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秀被從牢房中帶了出來。
她沒有一點危機意識,甚至於還對女看護笑了笑:「有什麼事嗎?」
成煙羅坐在床上冷眼旁觀。
她有些明白高秀秀必然和這個女看護熟識,或者說,高秀秀賄賂了這裡的女看護,才能夠進入這間乾淨的牢房。
她在想,或者女看護是有什麼好事找高秀秀。
成煙羅和高秀秀都沒有想到女看護等到高秀秀出來,走近她身旁的時候,朝旁邊的女看護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架起高秀秀,直接把她推到旁邊的空牢房中。
高秀秀不防,被推了個跟頭。
她爬起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吳大姐,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我呆的好好的,為什麼給我換牢房?」
那個女看護沒說話。
等了片刻,成煙羅就見牢頭引了一個穿著長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中年男子穿著挺乾淨,但身材五大三粗,一臉的橫肉,他負手進來,派頭十足。
牢頭在他身旁陪著笑:「郝爺,咱們這牢裡最近幾天可是來了幾個好貨色,保管叫郝爺高興。」
那個被稱為郝爺的中年男子咧嘴一笑:「什麼好貨色,呆會兒爺瞧瞧,對了,那個高小娘子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全都妥當了,保管叫爺滿意。」
牢頭滿臉的笑,一副諂媚的樣子。
成煙羅透過粗木頭杆看到牢頭那個樣子,只覺得作嘔。
只是,她並不知道牢頭引了這個男人進女牢做什麼?
說起來,成煙羅上一世是養在深閨中的大家閨秀,她的世界向來單純,許多黑暗的東西並不知道。
後頭國破家亡,逃亡的那段時間,她才見識到了這世界上最黑暗的人心。
可是,對於牢中的這些事情,成煙羅並不清楚。
而高秀秀一直被她父親保護著,比成煙羅更加天真。
她就更不明白女看護給她換牢房是做什麼的,也沒有感覺到那個郝爺的不懷好意。
牢頭陪著郝爺走到高秀秀的牢房外邊,指著高秀秀對郝爺道:「您瞧,人就在那裡,牢房都打掃乾淨了,還鋪了鬆軟的被子,裡頭還有很多有趣的物件,保管叫您滿意。」
郝爺看到高秀秀清秀的那張臉,滿意的點頭:「就她吧,開門。」
牢頭使了個眼色,自然有人開了牢房的門。
郝爺矮身進去,女看護立刻把門鎖上。
高秀秀現在似乎明白過來,一張清秀的臉立刻變的煞白。
她滿面驚恐,不住的往後縮,一邊縮一邊驚叫:「你,你幹什麼?你走開,你……女牢裡為什麼會進男人?你走開,不要……」
郝爺笑著走到高秀秀身前,伸出粗大的手掌一把把高秀秀提了起來。
看到高秀秀嚇的鵪鶉一樣,他哈哈大笑:「做什麼?你還看不出來麼?爺啊,是可憐你們寂寞,特地來陪陪小娘子的,你放心,一會兒爺一定讓你快活。」
說話間,郝爺伸手就去撕扯高秀秀的衣服。
高秀秀尖叫著:「吳姐,你……你怎麼能這樣,你不是說過要關照我的嗎?為什麼……」
那個吳姐本來轉身要走的,聽到這話回身對高秀秀一笑:「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錢了,你婆婆和你相公可是給了我好處的,就是要讓我好好招待你,最好讓你死在這裡。」
說完話,吳姐冷著一張臉離開。
就近牢中的那些女犯聽著高秀秀尖叫驚呼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動彈。
她們一個個眼神麻木,神色呆滯,現在就是天塌上來,她們恐怕也不會驚到一星半年點。
那樣的麻木不仁,根本不是活人該有的樣子。
成煙羅看著這些女犯,心漸漸沉了下來。
這些女犯在牢中被折磨許久,一個個便成了活死人,人是活著,可心動死了。
想來,高秀秀遭遇到的事情,她們肯定都遭遇過,而且不止一次,甚至於,比高秀秀更悲慘的遭遇,她們都曾有過。
看著這些女犯,成煙羅深吸一口氣,心中的憤慨不平竟然奇怪的消失了。
她只說她上一世已經遭遇到了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
可是,看著這些人,她明白,這裡的每一個人所遭遇到的事情,恐怕比她更不平,更加悲慘。
世界上不止她一個人命運悲涼,這世上,成千上萬的人遭遇著不公平,她……又有什麼理由去怨天怨地?
成煙羅又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一刻,她下定了決心。
往後,所有的善心,所有的天真,所有的慈悲全都收起來。
她只是冷硬如冰的成煙羅,她只會為自己而活,她要自強自立,不再依靠任何人。
只是,她才下定了決心,耳邊傳來高秀秀哭泣聲,以及奮力抵抗的聲音,還有那位郝爺的笑聲。
成煙羅只覺得刺耳異常。
她隔著木欄看過去,就看到高秀秀的上衣已經被扯落,郝爺還在抓著她,撅著嘴想親高秀秀,高秀秀扭頭不依,郝爺一巴掌扇在她臉上:「裝什麼貞節烈女?要真是個好的,做什麼還要犯罪?即是進了牢中,就給爺乖乖的受用著。」
成煙羅眼睛微眯。
高秀秀不動了,她原先清亮的眼神漸漸變的麻木。
郝爺笑著:「這才對嘛,到了這裡就該認命,反正你進了牢房這輩子就別想出去,那還不如得快活且快活,活一日算一日呢。」
看到高秀秀那樣的眼神,成煙羅心中微微的刺痛。
看著郝爺扒下高秀秀的衣服,意圖不軌時,成煙羅再也忍不住了。
她握緊拳頭起身,走到牢門前,一伸手,扯過鎖著牢房的粗大的鐵鏈,就這麼一個用力,便把那麼粗的鐵鏈扯斷了。
牢門被打開,成煙羅邁步出來。
她走到高秀秀的牢房外頭,把鐵鏈扯斷,拉開牢房進去。
抬腳,成煙羅一腳踢在郝爺身上,直接把他踢了個跟頭。
隨後,成煙羅撿起衣服給高秀秀蓋在身上。
「誰?誰敢壞爺的好事。」
郝爺被踢倒,渾身發疼,他滿面怒火的起身,轉頭看向成煙羅:「你個黃毛丫頭,你想做什麼?」
成煙羅張嘴一笑,一拳打在郝爺肚子上,打的他捧著肚子彎著腰,疼的說不出話來。
鮮血順著郝爺的嘴角落下來,一滴滴的滴在黃土地上。
成煙羅拽過郝爺,一字一句道:「畜牲不如的東西,這裡的女人雖犯了罪,可也不是你能夠欺侮的,我成煙羅住在這裡一日,就不能讓你們這樣的人進女牢,凡是敢進來的,進一個我打一個,進一雙我拆兩個。」
郝爺疼的滿面青白,聽著成煙羅威脅的話,嚇的不敢說話。
成煙羅還不放過他,伸手扯著郝爺的衣裳,將他腰間的玉佩給扯了下來,又把他手上戴的金鍊子給拽下來,再搜了一遍身,從他隨身荷包中翻出幾張銀票,還有一些散銀子。
等到把郝爺渾身上下搜羅乾淨了,成煙羅直接把他扔了出去:「滾出去。」
郝爺爬起來,嚇的趕緊就往外跑。
這時候,牢頭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看到這一切,整個人都嚇傻了。
成煙羅看到郝爺往外嘴,眼珠子一轉,竟是有了主意。
她緊跑兩步,拽過郝爺的衣襟:「等一下。」
郝爺幾乎嚇尿了:「小,小姑奶奶,做,什麼?」
牢頭嚇的兩股戰戰,可還是得上前勸成煙羅:「我說,這位,這位小姑奶奶,咱們再,再不敢了,你就把人放了吧。」
他雖然心痛一項收入沒了,可是,面對這個煞星,牢頭別的顧不上,只想著保命要緊。
成煙羅武力值太高,力氣太大,牢頭都拿她沒辦法。
打是打不過的,關也關不住。
只能忍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