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是江南盧家的人,那麼懿德呢?」之後的事趙淑都知道,不想再聽一遍。
蓁七重被打斷有些不開心,但趙淑自然不會管他怎麼想。
&也是盧家的人。」
趙淑皺眉,懿德是盧家的人,是她沒想到的,起初她以為懿德是鍾家的人。
不過鍾家明顯要比盧家要發展得好,如今鍾家還說得上號,而盧家早已銷聲匿跡,想來是太祖殺雞儆猴。
江南富庶,若不嚴辦後患無窮,太祖是對的。
該了解的也了解得差不多,至於細節,不聽也罷,左右猜都能猜到,她打了個哈欠,然後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蓁七重攔住她,「你答應放人的。」
&趙淑輕笑,心情大好的看向他,「該說你傻,還是說你可愛,我什麼時候答應放人了?你拋棄妻子這筆賬還沒跟你算呢,帶走,刑部好好審審。」
&蓁七重氣得沒了言語,「趙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趙淑並未因為這句話生氣,而是很大方的道:「多謝誇獎,你放心,趙弼死了,我一定不會大發慈悲將你兩合葬,我只會將趙弼葬在極東,而你則埋在極西,你們兩就算做鬼,也別想在一起。」
&竟如此惡毒!」蓁七重搜腸刮肚,也只能想到這幾個字來表達對趙淑的不滿。
趙淑聳聳肩,「你再多嘴,我將他五馬分屍,讓他做個屍骨不全的鬼。」
&他氣得雙手顫抖,「趙淑,你會遭到報應的。」
&我遭報應之前,先報應你們。」趙淑覺得發泄得差不多了,甩袖出了一品居。
剛到門口,便遇到衛廷司,他身上有濃重的血腥味,人也極疲憊,像是剛惡戰過般。
趙淑迎上去,皺著眉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你沒受傷?」
&事,皇上登基,比較忙。」他扯了一個讓趙淑安心的微笑,「走吧,皇上找你。」
&找我做什麼?」趙淑狐疑,如今趙儀登基,最主要的就是清洗朝堂,有衛廷司就夠了,更何況還有謝運等幫忙,根本就沒她什麼事。
大庸正處於蓬勃發展的階段,朝中人才濟濟,若不作死的搞幫派相鬥,皇帝若不刻意昏庸,絕對亂不到哪裡去。
&知,你若擔心,我陪你一起去。」
&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好,他做了皇帝能吃了我?」趙淑看他疲憊心疼不已。
衛廷司笑了笑,然後揉揉她的頭,「我讓人送你。」
&你好好休息,登基大典過後,恐怕就要打仗了。」
&怕等不及了,我取個東西就走。」他最終沒有隱瞞,還是如實告訴趙淑了。
&麼急?」雖然是意料之中,但卻還是覺得太趕。
衛廷司輕笑,「沒事,皇上登基,他若不著急才不正常,如今他狗急跳牆,正是好時候,你放心,奧古斯皇子早已在匈奴國邊境囤積大軍,不出三日,匈奴國會受兩國夾擊,他就會抽出借給景王的兵,到時候拿下西涼就容易了。」
話雖如此,但趙淑還是擔心,可能是變成了他女朋友,心裡擔憂,關心則亂。
&幾日外邦他國會有使臣過來,京城可能會有些亂,你注意些,如今咱們的火槍比弗朗機要好用許多,打它注意的人多。」
這一點趙淑早已想到,殺傷力大的武器向來都是國與國之間爭奪的香餑餑。
許多時候,得不到就毀掉是一貫策略。
&去罷,皇上也挺忙,遲了怕是其他大臣有意見。」
趙淑點點頭,沒有太粘著,又叮囑了他一番,而後直接入了宮。
皇宮迎來新主人,雖有血洗,但最多的還是蒸蒸日上。
好些明德帝的妃子,尤其是不得寵的都搬走了,而明德帝也沒住在宮裡,不知他是怎麼想的,讓人打掃了碧遊行宮,帶著太上皇后和幾位妃子住了進去。
不過太后還住在慈寧宮。
來到泰和殿,趙淑看到謝運等人都在,不過換了新帝,再也沒人敢說她不能來泰和殿了。
謝運還笑眯眯的過來打招呼,「郡主,老夫新得了一對雁,品相極好,待明日就送給衛長安。」
若不是他是長輩,而趙淑是晚輩,她此時此刻定要給他個白眼,學著霍白川的做派乾笑兩聲,「聽說雁肉挺好吃的,謝大人不如送我,我讓府上的廚房做好,給你送只腿過去。」
&喲,使不得,使不得,老夫還是先養著。」他吹鬍子瞪眼,越發可愛。
&主,您來了,快請進。」小福子聽到說話聲出門來看,果真看到趙淑,臉上一喜,就開口了。
趙淑點頭,又向秋樘始等人點頭示意之後,才進去。
雖然登基大典還沒舉行,但趙儀已經身穿龍袍,他身子挺拔,意氣風發,見到趙淑立刻放下硃筆,「阿君來。」
他從龍椅上下來,親自拿了御台上的一個盒子遞給趙淑,「坐著看。」
&帝哥哥要給我獎勵?」趙淑揶揄的說,說話間打開盒子,發現裡面是道聖旨,她取出來慢慢展開。
當看全上面的內容,趙淑嚇了一跳,「這大塊地,都是我的?那別人豈不得嫉妒死?」
&過是塊地,本來就是你該得的,若沒有你,哥哥我怕是早死了,誰若敢嚼舌根,我定讓他好看!當初說好給你做靠山的,你哥我豈是那言而無信的?」
趙淑相信他說的都是真心話,但人身份變了,其他的也都會慢慢變質,自古功高蓋主都不是什麼好事,她從來沒想過攜恩求報。
不過不收下,他肯定又會多想,趙淑想了想,道:「我收下,但不能世襲,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的富貴他們自己爭取。」
&日後封王都只給名頭,王爵可以世襲,但封地不能世襲,十九叔那一份已經送到府上去了,阿君放心,哥哥我不會害你。」
這話說得實在,若永王府世代潑天富貴,有別人沒有的,怕是到頭來會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太招眼,不世襲是個好辦法。
就算不世襲,永王府也已比其他藩王好太多。
&帝哥哥,你還記得在觀州給我的那方手絹嗎?」
&麼,有什麼需要?只要你寫上,哥哥一律答應。」他半點無悔意,很大方的道。
趙淑想了想,「沒有,留在日後有人誣陷我,我拿出來保命。」
&哥哥得給你多幾張。」趙儀說罷哈哈大笑,看得出他是真高興,對趙淑也是真放心。
聰明人都知道,若趙淑想掌權,大可扶持一個傻皇子,沒必要扶持他。
他一直都懂,所以衛廷司才沒有反對,若衛廷司不同意他登基,就算趙淑扶持,他也照樣做不了皇帝。
說白了,衛廷司才是大庸最有權勢的人,手握重兵,還有重武器,若他願意,隻手遮天,稱帝都是可以的。
當初明德帝肯定沒有想到衛廷司會眼睜睜的看他成為太上皇,不過他最初確實沒有看錯,衛廷司沒什麼野心,為人言而有信,但變數出現在趙淑身上。
&啊,多給些免死金牌。」趙淑也開玩笑道,只是她不過說說而已,趙儀果真取出兩塊免死金牌遞給她,「省著點用,一塊只能用一次。」
趙淑:……
&著,朝堂複雜,而治理天下許多時候不講人情,以防萬一。」
趙淑:……她無言以對,只能默默收下免死金牌,「不能因為有免死金牌,你就不護著我了。」
&心,希望有生之年,你都用不到它。」
後來,在許多年後,趙淑想起今日的對話,都會會心一笑,她以最大的真誠去對趙儀,趙儀並沒有因為幼年時受到迫害而心裡變得陰暗扭曲,他也給趙淑最大的信任,這一點是許多親兄妹都沒有做到的。
拿著兩塊免死金牌和一道聖旨,趙淑回了永王府,緊跟著的還有一大波賞賜。
剛進院門,就聽永王吩咐福伯,「告訴她,常用濕布擦拭。」
&但王爺,送大的那個,還是小的?」福伯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也不能怪他,第一次辦這種事,他沒經驗。
趙淑走進去,正入眼的是一大一小兩個竹塤,都嶄新的,想來是剛做好。
&王給我做的嗎?」趙淑忍著笑,故意道,說罷還裝作很喜歡的樣子,「大的小的看著都討喜,都喜歡,謝謝父王。」
永王:……找不到話說了。
許久,才幹巴巴的問:「沒聽說你愛好絲竹管弦,若實在喜歡,父王再給你做對好的,這對有瑕疵。」
&麻煩了,我不挑,只要是父王做的,阿君都喜歡。」趙淑快忍不住了,表情要崩了。
永王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又見不得趙淑委屈,「好吧,經常擦拭,以免傷手。」
這麼快就妥協了,沒意思。
&吧,我承認是騙您的,相對於這些琴啊塤啊的,我還是比較喜歡數銀票。」趙淑大笑,讓永王瞠目結舌。
&了,父王,趕快給人送去吧,別讓人久等了。」趙淑覺得這個女兒當得太保姆了。
永王瞪了她一眼,尷尬的道,「你懂什麼?快回屋練字去,女紅做不好,字可不能寫不好。」
趙淑不厚道的笑了,心情大好,只是永遠都處理不完的事,剛回到瓊華院,小朱子便過來,「郡主,理清懿德逃跑的路線了。」
&往哪兒逃了?」現在她已經不擔心懿德能翻天了,不過過街老鼠很有可能髒了一鍋湯,還是要時刻留意的。
小朱子遞上一份情報,「她壓根就沒逃,還在京城。」
趙淑皺眉,「她沒逃?」
&奴才方才得消息,衛元帥派人四面八方的搜,都沒有搜到她,她派出去的人也都死了。」小朱子說。
趙淑聽罷冷笑,「她想在登基大典的時候做些什麼,通知宮裡,也給謝大人等幾位大人遞個話,一定要防著,她手裡可有不少亡命之徒,別被壞了興致,大好的日子,愣是要防著這些宵小之輩,真是晦氣。」
&奴才馬上去辦。」小朱子如今高興了,放眼望去,宗室諸人,誰還越得過永王府去?
如今做太監的,除了在宮裡做太后、皇上、皇后的心腹總管,誰也沒他和小郭子風光。
這麼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他告退下去的步子都是踏實的。
懿德沒有離開,是意料之中的事,也是意料之外的事,趙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思考,突然她猛的站起來,「去,去牢裡看看她還在不在。」
小郭子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趙淑說的是江月,他忙不迭的下去,趙淑心慌,他也跟著心慌。
速度還算快,一個時辰左右,派去的人就回來了,小郭子得了下頭人的稟報,心沉入谷底,他低著頭來到趙淑面前,噗通一跪,「郡主,人沒了。」
&然沒了,說清楚。」趙淑想不出懿德還能怎樣報復她,唯有從江月身上下手。
她不出京,肯定會想方設法將江月救出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報復趙淑。
還挺會對症下藥。
&面的人是個替身,聾啞瞎。」小郭子道。
&給邑光侯府送信,想要設計我,我就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眾叛親離的噬心之痛。」
以前看小說常看到女主父不疼娘不愛,家裡的親人還恨不得吃了她的心頭肉,最主要的是相公背叛姐妹陷害,孩兒不喜,六親不認,聲名狼藉身敗名裂不得好死,瞧瞧,這樣的報復才是最正確的。
&了,她大抵還是想報復太上皇,讓人去碧遊行宮守著。」趙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懿德最恨明德帝。
她覺得明德帝負了她,覺得明德帝不夠愛她,或者是覺得明德帝的愛不如她的深。
&有慈寧宮,派人去提醒皇祖母,這個女人沒弄垮皇祖母肯定不甘心。」
&郡主。」小郭子沒想到有朝一日江月會逃出去。
不過他倒不擔心抓不回來,江月這些年受牢獄之苦,雙腿和雙手都已廢,整個人人不人鬼不鬼的,之所以苟活到如今,純屬趙淑不想她那麼快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