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鴻濤的操作,大家表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被震驚的無以復加,剩下的人瑟瑟發抖,誰屁股底下沒點「灰」?生怕那個煞星再說幾句,又帶走一波!
省委書記許文面上無光,但他已經料定,烏拉市完了,繼遼之後,馬上要成為全國的焦點。
但王鴻濤還沒完,繼續說:「許文同志,我想知道烏拉市前幾任領導現在擔任什麼職務?一走豈能了之,他們必須要為瀆職買單!」
許文不情不願的說:「組長,其中一人擔任省政府副秘書長,一人擔任省住建廳副廳長,一人擔任交通廳長,他們參與了客運站開工、建成、爛尾、重建的全過程。」
小斌立即起身說道:「我去辦!」話音剛落便轉身離去,會場內傳出微弱的嘆息聲!
王鴻濤說道:「當一個班子都出了問題,我們很難掰扯清楚到底是系統污染了個人,還是個人污染了組織,但主要領導幹部無疑起著關鍵性作用。根系一旦鬆動,枯槁是必然的。蒼茫大地之上,權力不能被拿來當作遊戲、兒戲!客運站的問題就擺在那,雪片般的舉報信飛向京城,可最終的結果是各級黨委、政府視而不見,那些人反而被提拔使用,我覺得你們省委應當檢視一下用人的科學性、合理性、嚴肅性!」
這是王鴻濤首次公開對省委書記提出批評,許文很想反駁幾句,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大家都知道王鴻濤今年殺紅了眼,誰敢捋虎鬚?只能沉默不語、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會議在極其壓抑的情況下結束了,王鴻濤從市委返回酒店,許文陪同。
不到半小時,這次會議被烏拉市民傳的神乎其神,王鴻濤化身蓋世英雄,怒斥官員瀆職,一聲令下將市領導一網打盡!
群眾像過年一樣喜笑顏開,眉飛色舞的討論著王鴻濤大展神威,就像親身經歷過一樣,由此可見這些領導多不受群眾待見!
到了房間,許文開門見山說道:「組長,是不是有些過了?只是配合調查,說明問題,搞得跟雙規似的,這樣會造成很大的不良影響,這讓同志們如何自處?以後如何開展工作?」
王鴻濤淡淡的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如果冤枉了誰,我親自上門賠禮道歉,幫他恢復名譽。但我認為,那種可能性不大,他們沆瀣一氣、上欺下騙、互相包庇,共同欺騙國家,坑害百姓,禍國殃民實在是罪大惡極,不加以嚴懲不足以平民憤!
窺一斑可見全豹!他們不只是忘記了初心,而是喪失了起碼的人性,做人的良知,無怪乎老百姓對貪官們痛恨至極!
許文同志,反腐倡廉任重而道遠。對於貪官們不僅要進行嚴厲無情的打擊,還需要宜將剩勇追窮寇,深挖其幕後的保護傘,把他們一鍋端,從而徹底從根源上根治腐敗,才不至於對腐敗的監督形同虛設。」
「我有些不明白組長的意思,您是懷疑省委和我對他們包庇縱容?」
「最起碼有失察之責!幾個億的爛尾工程,省委、省紀委毫無察覺?許文同志,難道你和省委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許文強忍怒火道:「組長什麼意思?懷疑我是腐敗分子的保護傘?還是我本人就是腐敗分子?誰能保證用過的人都能潔白無瑕?每次幹部調整都是經過嚴格的組織程序,是常委會集體決議!」
「你說的對,我也不能保證用過的幹部都乾淨,但我們保證被我發現能全部清理掉!在其位謀其政,作為班長,你是帶領和組織幹部群眾幹事創業的『領頭羊』,發現有違紀違法、瀆職問題,應當及時按程序處理,而不是隱瞞不報、當『老好人』!」
冷靜、冷靜!許文心中不斷自我安慰,深呼吸後說道:「組長,我知道你嫉惡如仇,這點我非常敬佩!但我也是一步步從基層幹上來的,先不說勞苦功高,最起碼能算兢兢業業,做過一些事情,時刻不敢放鬆對自己的要求。如果烏拉市的歷任領導存在腐敗問題,我決不包庇。我以黨性保證,絕沒有充當過他們的保護傘。至於客運站的事情,我確實有所耳聞,但我覺得干工作哪有不出錯?應該給同志們機會,干總比不敢強,現在躺平幹部大有人在,我們應該鼓勵同志們幹事創業。我承認,省委有失察之責,但我希望組長能公平、公正的對待省委的責任,畢竟失誤和錯誤是兩碼事,干一輩子工作都不容易呀!」
王鴻濤心想,做錯就得認,挨打要立正!老許,你太貪戀權勢了,你不下去,別人也上不來呀!
「許文同志,我自然會如實向中央反映烏拉都問題,請你放心!」
如實?一字之差,離題萬里!
「組長,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有什麼咱們隨時溝通。」
王鴻濤也不願跟他虛偽與蛇,沒有挽留。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顏換舊貌,各領風騷數十年,這是歷史規律,我和你非親非故,為何要對你手下留情?
王鴻濤已經在構思,如何利用烏拉的腐敗案件布局,不管哪個省都得有「同志」存在,要不然一些聲音如何能傳的上來?制定政策不能憑空想像,落實政策也得有人堅決執行。
忽然,副秘書長王民傑敲門,進來後說:「外面來了很多群眾,打著橫幅歡迎您!」
王鴻濤想了想,說道:「你去安撫提一下,替我感謝大家的好意!」
王民傑領命而去,自然知道領導的意圖,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而隔壁的省委書記許文,看到樓下來了上千群眾,打著橫幅,喜氣洋洋的場面,也陷入了沉思,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難道幹了這麼多年,就這麼不得人心?錯了嗎?
烏拉市的一眾領導被中jw帶走後,開始經歷魔鬼式的手段,好像把他們當犯人一樣審訊,而且句句問話好像都是陷阱,一不留神就中招了,無論怎麼說都圓不回去。
而且,牆倒眾人推,聽說市領導都被中jw抓走後,舉報信鋪天蓋地「飛」向專案組,有些舉報證據詳實到令人髮指,對專案組帶來很大的幫助。
下午,小斌從省城返回,車裡下來幾名耷拉著腦袋的領導,烏拉市的人一看便知,都是前幾任市領導。
小斌在紀檢系統淫侵多年,氣場和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比,很少有人能跟他過招。有一次他跟王鴻濤吹牛逼,一名副市長僅僅被他盯著看了三分鐘就招了!
有了小斌的加入,專案組的審訊進展神速,而小斌也親自負責對市委書記郭奕新的審訊。
晚上九點,王鴻濤正在批閱文件,電話響了,看了看竟然是唐毅打來的,趕忙接通問好。
「鴻濤,沒休息吧!」
「正在看文件,您指示!」
「也沒什麼事情,聽說你今天在烏拉市大發雷霆,痛斥官員。」
「老領導,確實如此,他們做的事情實在讓人痛心!」
「哎,實在令人遺憾!好歹我在那裡主政了幾年,沒想到那裡已經如此糜爛,我支持你,把蓋子一個個被揭開,最好是一端一窩那種。烏拉是有一定影響力的重鎮,在這裡打開缺口,相當於拿下來了一個戰略要害。既能加快清理腐敗存量,又能產生政治威懾力,對於烏拉實現經濟社會振興都有著『關鍵一招』的意義。」
「感謝老領導支持,瞧我這記性,都差點忘了您主政烏拉時,是這裡發展最快的十年!」
唐毅嘆了口氣道:「可惜後勁不足,這幾年發展的不盡人意,頭雁效應不明顯呀!我剛才狠狠的批評了許文,『一把手」最為重要,不僅要掌控全局,還要做到身先士卒,起到表率作用。只有『一把手』掌握了正確的方向,各級幹部才能各司其職,朝著共同的目標奮進。
作為省委書記,許文要勇於擔當,比如這次烏拉的腐敗問題,必須要拿出『壯士斷腕』的氣魄,堅決與腐敗分子決裂。
鴻濤,趁著這次去烏拉,你給他指導一下,讓他明白只有樹立正確的思想觀、人生觀、價值觀,才能更好地為民辦實事、解難題,工作才能有起色!讓他知道,反腐敗必須要有零容忍的決心,採取更加堅決、果斷、有針對性的措施來解決問題!」
「老領導,我這點水平,哪敢去知道一省書記。」
「鴻濤,在我這就不用謙虛了!年輕一代中除了你,沒有人能讓我眼前一亮。」
「您再誇我就飄了,我儘量吧!」
掛了電話,王鴻濤第一次陷入了兩難,原本打算拿烏拉當突破口,一把掀開烏拉省的蓋子,攻城略地,甚至打算讓誰來都想好了。
但唐毅對自己一直照顧有加,這是第一次開口,而且明年他的話語權很重,於情於理都不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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