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坐下說話吧。」
付銘輪還是像以前那樣溫和,並沒有擺出任何架子,招呼著蘇沐到會客區坐下後,面帶笑容的直接揚起手臂,指著他說道。
「你小子就是能折騰啊,昨天的那份宣戰書說的夠爽快的吧?是不是感覺很解氣?」
「總*理,我是很解氣!」
蘇沐沒有否認內心的真實想法,即便是面對著付銘輪,都能做到不卑不亢的回答,「再給我一次選擇,我還是會那樣做,我並不認為自己說的不對,相反我認為咱們國家在某些事情的處理上是有些軟弱。」
「如今的華夏是需要經濟發展護航,但要經濟發展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要妥協。面對那些明知道是違法亂紀的企業,就必須嚴厲打擊,將他們驅逐都是最輕的處罰,更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查處。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就是我做事的理念。」
「你呀,說的我好像是要責怪你似的,這事你做的沒錯,我不會對你有任何懲罰,不但不會有,反而是會誇獎。」
「就像你說的那樣,在有些事情上,我們國家必須強硬起來,因為那些涉及到的是原則。」付銘輪滿意的笑道。
「謝謝總*理能理解。」蘇沐訕訕一笑。
「只是理解的話,誰都能理解,但理解有時候並不能等同於成功。就像你說的那樣,在咱們國家境內,肯定還有不少像是唐古醫藥這樣的企業。」
「他們披著偽善的面具,卻幹著喪心病狂,為非作歹的事,想要國家富強昌盛,像是這樣的毒瘤必須找出來,全都毀掉。怎麼樣?有沒有信心?」付銘輪飽含深意的問道。
有信心?
蘇沐面露不解神情,「總*理,信心我是有的,但這個貌似和我沒有多少關係吧?我即便再能,也不可能將全國範圍內的這類企業全都找出來。」
「再說即便我想要找,也得有理由啊,師出無名的事,您也清楚的,在任何地方都會被抵制。呃,您總不會是想說,會在國務院成立這樣一個工作小組,讓我專職做這事吧?」
「哈哈,要是有這個需要,有何不可?」付銘輪微微一笑。
蘇沐頓時無語。
「好了,這事暫且放一邊,有公安部的郭冒晟在,相信是能將事情辦理妥當。我找你過來是有別的事情要說,你應該知道咱們國家要和德國進行第十屆論壇合作會議了吧?」
「這次會議地點就在柏林,你跟我去一趟吧。」付銘輪直奔主題,像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說出任何話都是直抒胸臆即可,不需要拐彎抹角。
「我聽從領導安排!」蘇沐果斷道。
「這次會議的詳細資料我稍後會讓楊青給你拿一份,咱們這次的行程比較緊張,後天就要動身去德國。」
「你要是沒別的要緊事,暫時就留在京城中,屆時隨團隊一起出發吧。至於說到華州省那邊,我已經給陳中正和白滄浪打過招呼,他們不會有問題。」付銘輪跟著說道。
「總*理,錦繡市的政務工作都好說,我想說的是其實您要是不找我過來,我也準備來京城冒昧求見您的。」蘇沐在簡單回答問題後,話鋒一轉直接說道。
「你要見我?有什麼事?」付銘輪揚起眉頭,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這樣的,我在審訊唐古醫藥總裁唐古的時候,從他嘴裡聽到點消息,這些消息和這次中德論壇合作會議有關係。」
「事情是這樣的,唐古背後站著的是米國通輝製藥,而這個通輝製藥在米國製藥界很有名聲,即便是放眼全球,都是數一數二的大藥企,不知道多少國家的多少藥物都被他們壟斷。」
「通輝製藥的總裁叫做諾德,他安排負責歐洲事宜的人叫做加里洛,就是這個加里洛準備採取一些行動,從而破壞這次中德商貿的合作。」
「雖然說我還不清楚他準備採用什麼手段,但只要有這個想法就是危險的,我希望您能夠重視起來,別被他們給攪亂了會議。」蘇沐將知道的全都倒出來,這個消息相信會很重要。
果然,付銘輪在聽到這個後,眉宇皺起來,冷聲說道:「你說的是米國的通輝製藥?」
「對,就是這個通輝製藥!」蘇沐肯定道。
「通輝製藥是米國乃至全世界都非常有名,規模很大的製藥公司。他們所生產出來的藥物種類繁多,當然製藥是它的本職,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說的這個諾德,是個態度非常強硬的鷹派。在對華態度上,歷來奉行的都是壓制政策。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觀點,在很多社交場合都明確表態。」
「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敢將觸角延伸到德國,想要在那邊破壞兩國之間的商貿合作。你說的這個消息非常及時,咱們提前防範的話,就能針對通輝製藥有所防備,而且也能知會德國那邊。」
「但既然對方是處心積慮的想要搗毀合作,一旦計劃落空,肯定會一計不成另生一計,這才是最麻煩。」付銘輪提到通輝製藥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來的是一種鄙夷和慍怒,對這個藥企,他實在是沒有好心情。
蘇沐能感受到付銘輪心中的怒意,他眼珠微轉過後,認真說道:「總*理,您既然想要讓我前往德國參加論壇合作會議,那麼我想採取什麼樣的方式過去都是可以的,對吧?」
「你想說什麼?」付銘輪心思微動。
「我想說的是,如果可以的話,您繼續帶著訪問團去德國,至於我則以個人名義單獨過去。這樣做的話,是能保證一明一暗。」
「您在明處,我在暗處,只要通輝製藥敢有任何不軌之舉,只要我發現便會第一時間解決掉。當然要是說我做出來的某些舉動太過誇張的話,您可以完全置之不理,就當完全不知情好了。」蘇沐的話說的有些委婉,但付銘輪如何能不清楚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聽到這話付銘輪果斷搖搖頭。
「嗯,這樣不行!」
「總*理…」
「蘇沐,你聽我說,你想要單獨過去,這個建議我完全可以批准。但即便這樣,不能當不知情,不管你做出來任何事,代表的都是咱們訪問團,代表的都是華夏態度。」
「因此你要出了什麼事,我是肯定會為你出面,來承擔相應的責任。」付銘輪直接打斷蘇沐的話語,眼神堅毅的說道:「要是說連訪問團的人都保護不了,我這個總*理乾脆別當了!」
「總*理,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沐心中充滿感動,想要解釋,碰觸到付銘輪的堅毅眼神後,便自嘲般的一笑,隨即抬起頭凝神說道:「是,我完全遵從您的意見,我的一舉一動都會代表國家態度,但我堅持要求私下過去。您也知道,明面上有沒有我都是無所謂的,但要是在暗中我卻是能發揮很大用處。」
「你確定?」
「確定!」
「那好,這事我批准了,咱們現在就說說你在代表團的身份,你準備單獨行動時的…」
一個小時後。
蘇沐從國務院離開,而當辦公室中只剩下付銘輪和楊青的時候,付銘輪頗多感慨的說道:「我最初想要讓蘇沐參加這個訪問團,相中的是他的能力。」
「畢竟上次在米國華盛頓的時候,你是看到過他的本事。再說蘇沐是吳清源和趙密調教出來的人,經濟發展眼光絕對獨特,帶著他肯定能拿出有效見地。」
「可是沒想到,臨時起意的想法,竟然會得到這麼一個內幕消息。如今不是咱們幫著蘇沐見見世面,反而是蘇沐在幫著咱們清理掉所有阻礙。」
「總*理,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不過蘇沐的確是為您著想的。要不然他完全可以隱瞞不報,或者說將這個消息告訴別人,他會想著前來覲見,並且主動說出,便可以看出來他的態度。」
楊青倒並非是想要給蘇沐說話,而是這就是事實,再說他也不敢隨隨便便就幫人遞話,付銘輪的身份擺在那裡,任何話語背後的含義,豈能不清楚?
「嗯,說的有道理,難得蘇沐這樣有心。」
被人關心始終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付銘輪也不能脫俗,不可能說對蘇沐主動示警置若罔聞,那樣的話顯得他做事太小家子氣。
想到這個他就沖楊青說道:「蘇沐跟團去德國的事情你安排好,在團裡面留下個位置,對外的話就直接說另有任務,他的行蹤除我之外,暫時不要給別的任何人說起。」
「明白!」楊青心領神會。
跟隨著付銘輪出國訪問,以正式的姿態出現,這對蘇沐來說肯定是一種肯定,但這樣的肯定同樣有不利,那就是沒有辦法掌握通輝製藥的動向。
畢竟只要出現在明面,那麼就會被監視。既然這樣為訪問團帶不來任何好處,那麼蘇沐就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辦事。
或許有人會說,這樣暗地裡去豈不是撈不到政績?會這樣說的人都是目光短淺之輩,誰說這樣做沒有政績?這樣做,只要訪問團此行能圓滿完成,那蘇沐也是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