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在秦放一再要求下醫院給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院那天,秦放很早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東西,坐等著林一欣開車來接自己,這是提前說好的。
看到差不多到時間了,秦放就拎著開水瓶與一個手提袋往外走,省得林一欣又進醫院。
誰知,他剛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見一輛警車打開了車門,隨即走下來兩名精神抖擻目光炯炯的警務人員,一左一右站在秦放兩邊。
秦放一愣,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
「你是秦放嗎?」其中一名警務人員為了具體確定一下秦放的身份,於是問。
秦放點點頭,依舊一臉茫然。
「跟我們上車吧!」警務人員用手示意車門。
「你們什麼意思?」秦放終於悟出了不對勁,知道這警車不是隨便就可以坐的,具體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招惹他們了?
「去了你就知道,帶走!」隨著命令聲,兩名警務人員一人架著秦放一隻胳膊就往車裡走。
秦放手裡的開水瓶在胳膊下晃來晃去,手提袋滑落在地,幾張ct圖片被風吹得嘩嘩啦啦,發出怪異的響聲。
載著秦放的警車絕塵而去。
警察剛走,林一欣的車子就到了。
林一欣一臉欣慰地下車,她穿戴整齊乾淨利落,蔥白小手裡握著手機,另一隻手裡拎著買給秦放的早點。
她怕辦理出院萬一晚了的話,就超出了過早時間,倒不如將過早的食物帶在手上,秦放也可以坐在車裡吃。
林一欣為自己的小算盤露出得意的笑臉。
她興沖沖地往醫院裡走。
「呼啦!」
突然一聲異樣的聲音響起,地上的ct圖片再次被風吹起,發出依舊怪異的聲音覆蓋在林一欣穿著白色涼鞋的玉足上,痒痒的,怪怪的,令她不由得停下腳步,彎腰盯著ct上面的名字。
「秦哥的ct圖片?」林一欣一眼就認出了秦放的名字,立即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的ct圖片為什麼會在地上?
她立即地掏出手機撥打秦放的電話號碼。
電話里傳出:「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怎麼會這樣?」林一欣感覺秦放一定出事了。
她看著醫院大樓,急匆匆往裡走,想要問一下秦放的主治醫師。
「秦放一大早就辦理了出院,已經走了有一會了。」
北海市公安局。
審訊室里。
秦放按照要求坐在一張靠背木質椅上,前面的審判席上坐著幾名威嚴的審訊隊員,身後的牆上用紅油漆寫著幾個鮮艷的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秦放從短暫的驚慌中慢慢緩過神來。
沒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
只要手伸出來是白的,就一定不會觸犯法律。
一定要相信政府相信黨相信公安局。
一定要相信公安局的同志們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從坐進審判室的那一刻,秦放一直在給自己打氣,一再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能有什麼事呢?」
審判席上的同志並沒有立即就開始審訊,而是至少過了十五分鐘後,才慢慢開始走程序。
秦放初步估計他們這是搞得心理戰術,讓犯人在心理承受不起的時候主動坦白所犯罪過。
牆上的掛鍾「鐺鐺鐺」的敲著,像是在審核犯罪分子一條一條的罪狀。
「秦放!」
「抬起頭來!」
「看向背後!」
秦放按照指示一一照做。
前面是威嚴的審訊守衛,端端正正地坐著威風凜凜的審訊人員。
身後是鮮血一樣紅得刺眼的八個大字。
秦放現在閉著眼睛都能記住眼前身後的一切。
「秦放,你看到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幾個字嗎?」
「秦放,將你所犯的罪孽快點說出來吧!」
「將你所犯的錯誤統統交代清楚,交代的越細緻對你越有好處。」
幾個審訊員輪換上陣,對著秦放就是一頓狂轟。
這架勢,如果真正的罪犯坐在這裡,不嚇死也會被嚇昏的。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秦放一臉從容。
「如果你們實在想聽故事的話,那我就講一個我小時候偷摘人家桃子的故事你們聽聽?」
「還有就是,小時候我奶奶總愛將還沒有完全熟透的桃子裝在她臥室的一個缸里,後來被我發現了,我就每天裝作去臥室尿桶里撒尿,一天去好幾次,等到我不去撒尿的時候,我奶奶才發現缸里的桃子被我偷吃的一個都沒有了。」
「偷吃桃子犯不犯罪?」
剛開始,幾名審訊員聽得神乎其神,捂住嘴巴笑,但聽著聽著,就感覺秦放這是在套路自己幾個人,於是他們就不約而同地大喝一聲:「秦放,注意你的語氣,端莊你的態度。」
「我沒有犯錯,你們憑什麼抓我到這裡來,浪費我時間?青菱村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我呢?」
「秦放,你還好意思提青菱村?你在青菱村都幹了些什麼難道不知道嗎?」
「你這次救火是怎麼回事?」
「你就不要東的西的的了,趁早交代罪行。」
「你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模樣,怎麼好意思做出這種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憐青菱村的鄉親們都被騙了。」
秦放越聽越糊塗,聽不出來龍去脈。
「好,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們就告訴你。」
「秦放,你作為政府公務人員,怎麼能打著扶貧的牌子去殘害青菱村的鄉親們呢?還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已經犯下了滔滔罪行,你必須立即承認錯誤,為你的滔天罪行買單。」
「秦放,你現在聽明白了嗎?我們為什麼抓你?還是那句話,我們公安民警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定不會抓錯對象。」
「這上面是你的罪行,一字字,一行行,你簽字就行。」
「秦放,真看不出,你原來還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幸虧青菱村村民王富貴敢於站出來舉報你的罪行累累,不然的話,還不知被你隱藏了多久呢。」
秦放這下聽明白了,是青菱村村民王富貴將自己送進監獄裡來的。
秦放認識那個王富貴,腿腳不方便,怪可憐的。
「真沒有想到,你竟然連那麼可憐的人都殘害!」說完,審訊員還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秦放突然覺得,這口氣像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國那會兒,一句一句的都是殘害,禽獸不如這些話,特別刺耳。
直到看了那封舉報信,秦放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自己被人陷害了。
只是,這個陷害他的王富貴為什麼要這麼做?
王富貴家裡的「低保戶」還是秦放幫他辦的。
一定有人在王富貴背後指使。
「審訊員同志,我是冤枉的,我怎麼可能對丫丫那樣,我更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並且我也不抽菸,怎麼會是我造成的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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