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網爭鋒 第009章練膽兒

      她說她不同意!房間裡幾位面面相覷,忽然爆發出哄堂大笑,小丫頭被笑急了,氣的直跺腳:「你們!你們太過份了!」

      這丫頭!駱德璋笑罵道:「去監獄也要等崔嵬身體恢復之後再說,我可不敢累壞了他,有人跟我要神槍手呢!」

      沒錯的確有人跟駱副司令要人,一個神槍手在戰場上的作用毋庸置疑,眼下關里大戰不斷,出關南下的精銳部隊需要最優秀的戰士。

      有幾位老戰友聽說了劫囚車事件中崔嵬的英勇表現,都很欣賞小傢伙的槍法,他們需要這樣的優秀射手,很多場合一個優秀射手,意味著無數的戰士生命。

      只是那些邀請全都被駱副司令拒絕了,眼下春城也是多事之秋,手中沒有幾個足夠強大的兵,一個光杆司令還混什麼?

      還真是捨不得這麼優秀的年輕人,李化東也笑道:「可不敢把崔嵬送人,這是白山省僅存的行刑官了,嘿!那幾位行刑官第一次執行任務就……」

      李副局長說不下去了,病房裡頓時陷入沉寂,一位幹警嘆口氣:「其實監獄情況比這邊還要好一些,那邊的病監同樣可以給予治療,而且監獄在部隊掌控下,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現在看來醫院並不安全。」

      嘿嘿!誰都感覺到醫院的危險性,這裡畢竟是開放的空間,很容易讓人鑽空子,總不能每一個人都搜身吧?

      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大家幾乎折騰了一整夜。眾人剛剛離開,崔嵬就進入夢鄉,他累慘了,否則膽小如他絕對不敢睡覺。

      仿佛剛剛閉上眼睛,突然闖進來一群人:「血債血償!血債血償!嘎嘎嘎!」

      哎嗎呀!慘笑的聲音嚇的崔嵬汗毛倒豎,他四下抓撓卻沒有抓到槍,沒槍還打個屁呀!小崔同志是神槍手卻不是武術高手,在一群人追殺之下除了逃命沒有一點機會:「救命!」

      顧不得什麼面子裡子,崔嵬拼命大叫亡命奔逃,後面面那個穿著一身白大褂,看上去身形像極了華夢歧!

      只是奔跑中的白大褂身形輕靈如燕,手中一柄手術刀上下翻飛,刀刀不離崔嵬的要害,艾瑪!

      嚇死了!崔嵬猛然間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一張明媚的笑臉:「華醫生是你!嚇死我了!呼呼呼!」

      原來剛剛是一場噩夢!崔嵬渾身汗涔涔的,此時他才發現外面陽光明媚,自己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

      昨夜殺神一樣的小傢伙也會害怕?華夢歧眼神中掠過一絲戲謔的韻味:「作惡夢了?下次睡覺不要把胳膊壓在胸口,很容易做噩夢的!」

      「羞羞羞!」駱瑛纖細的食指刮著自己嫩滑的臉蛋兒,「小老爺們兒沒膽子,睡覺又是喊救命又是喊媽媽,丟死人了!還當行刑官呢,真懷疑你槍斃罪犯之後會不會被嚇死!」

      呃!這個問題還真沒辦法回答,就連崔嵬自己都奇怪,只要一槍在手似乎什麼都不怕。

      那位槍械維修所的大叔說,槍可以辟邪的,有槍在手不做噩夢,可是他的級別還不夠睡覺拿槍的地步。

      華夢歧柔聲道:「不要笑話人,崔嵬剛剛經歷過人生兩場戰鬥,身上到處都是創傷,做噩夢很正常,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不只是日有所思,更是親身經歷兩場殺戮,怎麼可能不做噩夢?」

      原來是這樣,崔嵬感覺自己的心裡舒服了很多:「噩夢不是冤魂來追債的嗎?」

      冤魂追債?駱瑛一呆突然大笑,小丫頭手指著崔嵬嘲笑道:「虧你還是戰士,居然迷信鬼神那一套,我看你的思想需要淨化,否則怎麼能成為優秀的革命戰士?」

      這就有點尷尬了,崔嵬下定決心要成為一名優秀戰士的,現在居然被小丫頭笑話:「我!我只是有點害怕而已,難道你就不做噩夢?」

      小丫頭傲然的抬起頭:「本姑娘從來不知道噩夢是什麼!」

      說著話眼珠一轉,小腦袋瓜子裡面不知道轉什麼主意,崔嵬算是怕了小丫頭,更是有點佩服,人家膽子超級大:「你厲害!比我厲害!」

      「想不想練膽兒?我教你一個法子可以鍛煉膽量的,據說這家醫院曾經是倭寇第100部隊用來做生化武器實驗的,這裡慘死的華夏軍民無數,只要你午夜時分敢在這裡走到一樓,你就是真正的男子漢!」

      午夜時分在醫院大樓走一圈?僅僅是想想,崔嵬都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管這裡是不是倭寇第100部隊做生化武器實驗的地方,哪一家醫院不死人?

      一想起死在醫院的人,崔嵬再也無法淡定,仿佛自己身下就有人躺著!那種感覺太嚇人了,大白天的居然寒毛直豎:「別嚇我!我……」

      噗哧!連華夢歧都被逗樂了:「小崔你是大英雄,大英雄怎麼可以膽小成這個樣子……」

      唰唰唰!安靜的走廊里只有崔嵬自己的腳步聲,可是偏偏的他總覺得身後有人,總是感覺到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

      他已經後悔聽駱瑛的話,居然午夜時分支開警衛戰士,行走在醫院中練膽兒!

      可是他不敢不來!如果說世間有什麼比鬼怪更可怕的,就是駱瑛那個敗家丫頭,她居然用那件事威脅自己!

      如果不服從命令,她就要把自己摸她胸的事情說出來,那是自己救她命的好吧?可是小丫頭不講理呀!

      萬一小丫頭真的說出去,自己會不會受處分事小,丟不起那個人啊!好吧,鬼不至於打小報告對不對?市醫院四五六樓是病房,一二三樓都是醫生辦公室和操作室,這個時間根本沒有人。

      偏偏的崔嵬感覺,仿佛每一扇門每一扇窗戶後面都有一雙眼睛,走廊里只有窗外瀰漫進來的星光,昨晚還秋雨綿綿今晚卻是星光漫天。

      今天是九月廿五,崔嵬感覺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星光透過玻璃窗潑灑進來,仿佛把走廊里舖上一層白霜,噓!咕咚!

      前面是木窗欞發出的嘯聲,後面是大男孩咽口水的聲音,晚十點後全市統一停電,連市醫院都不能倖免。

      小丫頭慫恿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你是大英雄,大英雄怎麼可以沒有膽量呢?怕什麼?整座醫院都被幹警部隊保護起來,這裡是絕對安全的,這個時候不走出去練膽兒還等什麼?」

      第010章來自太平房的聲和光

      可是真的很害怕呀!崔嵬感覺走廊里多了一個聲音,他不敢靠向牆壁,儘可能選擇走在走廊的中線上。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拼了,總不能讓一個小四歲的丫頭笑話自己吧。

      實際上他已經進步了很多,原本呆在病房裡都疑神疑鬼,現在居然從六樓一步步走下來,其實每一個樓層都有幹警戰士。

      昨晚對醫院的襲擊造成兩人死亡七人受傷,官方派出一個排的戰士保衛醫院,保衛在這裡接受治療的傷員,防止來自敵特分子的襲擊。

      呼!終於走到了一樓,儘管緊張的渾身是汗,崔嵬卻有一種大吼一聲的衝動,從六樓到一樓,看似短暫的一段路,卻是他成長的開始。

      跟門口戰士打個招呼就往回走,眼角餘光發現一絲光亮似乎還有一點聲音,是那種彈簧折頁門發出的聲音,可是等他順著光源看過去卻已經沒有了動靜。

      在剛剛發光的位置有一棟孤零零的平房,在清冷的月光下那棟平房像是匍匐的巨獸,它兩側濃郁的古槐更是增添了陰森的氣氛。

      剛剛還以為是流動哨點燃火柴,現在看過去那邊一個人也沒有,沒道理的!神槍手靠的就是眼力見,戰場上能夠生存下來,還要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

      剛剛一剎那,絕對有聲音有光線,要知道崔嵬可以在烏雲遮月的戰場上,狙擊三百米外的目標,唯一能夠指示目標的是那個人叼著的菸頭。

      三百米外星星之火可以成為他的靶子,樓後面呈現的一點光芒,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神?

      此刻一樓格外安靜,不過崔嵬知道自己不孤單,就在大門口隱藏著兩個哨兵,這是駱德璋副司令安排的。

      白天詳細勘查過現場,儘管地面和牆面都有血跡殘留,卻沒有辦法找到死者的蹤跡,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現在午夜時分從六樓一路走下來的確很鍛煉膽量,確切的說是每個樓層的幹警戰士,給了崔嵬莫大的勇氣。

      有那麼一閃念,他甚至想要從後門走出去,到那棟平房看看,到底是誰在那邊。

      市醫院戒備森嚴,就算一隻鳥想要進來也難,那點光亮是誰弄出來的?

      崔嵬終於還是沒有敢踏出醫院大樓,不得不說小丫頭的損招很有效,回六樓的時候感覺渾身輕鬆得多。

      嘎吱吱吱!身後突然發出彈簧門折頁摩擦的聲音,和在一樓聽到的聲音完全一樣,唯一的不同這個聲音近在咫尺!

      一道身影突然躥到走廊里,崔嵬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跳起來,轉過身就要逃:「哈哈哈哈!」

      居然是駱瑛站在衛生間門口,握著手電指著擺開逃跑架勢的崔嵬爆笑起來,崔嵬恨得牙根痒痒,這丫頭怎麼會這麼大膽?

      自己這樣的大男人都嚇壞了,人家似乎根本沒當回事:「人嚇人嚇死人的知道嗎?」

      呃!小丫頭惡作劇似的把手電照光柱在自己臉上,拼命做鬼臉嚇唬崔嵬,可惜她長得太可愛,如此一來反而消除了小崔同志的緊張感。

      此時小老爺們兒渾身汗涔涔的,其實這個時節的春城很冷,往年這個時候已經開始降雪了,只有一層病號服的崔嵬,真的是緊張出一身汗。

      居然沒有奏效,駱瑛撇撇嘴放棄做鬼臉:「瞧你那點膽子,敢不敢跟本姑娘打賭?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你我到後院太平房去練膽兒?不敢去的是小狗!」

      去太平房?崔嵬激靈靈打個冷戰:「半夜三更去那種地方幹嘛?那不是有病麼?呃!等一下,你說後院有個太平房?在哪裡?後院只有一個平房的,難道……」

      一股冰冷的寒氣從尾椎骨升上來,瞬間流轉全身,冷汗從體內大滴大滴冒出來,那裡居然是太平房!可是自己明明看到了一絲光!

      駱瑛卻不知道崔嵬的心思,一邊走過來一邊做鬼臉:「沒錯!醫院後院只有一間平房,因為裡面都是屍體所以叫做太平房……」

      「啊啊啊!」崔嵬突如其來的大叫,嚇了駱瑛一跳,「你是說那間平房,就是傳說中的太平房?」

      這傢伙不會是被嚇壞了吧?駱瑛已經有點後悔讓他練膽兒了:「什麼叫傳說中的太平房?哪一家醫院沒有太平房?不過呢民間有傳說,太平房不太平,裡面總有動靜很嚇人的!」

      此刻崔嵬的臉都綠了,他差點被小丫頭嚇哭出來,他敢確定自己真的看到那一絲光亮,就算聲音有幻聽視覺總不會看差眼了吧?

      可是那裡是太平間啊,怎麼可能有燈光的?不要說半夜三更,就是白天那裡也絕少有人出現的,誰到那裡去幹什麼?

      昏暗的走廊里兩個人呆呆地站著,崔嵬感覺自己雙腿發軟,昏暗的光線下女孩嫩白的臉,故意做出種種恐怖情狀,真的很嚇人:「我們回去吧!我……」

      他終於沒有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畢竟是大老爺們兒,說出來真的嚇著小丫頭怎麼辦?別看小丫頭表現的很勇敢,遠比他勇敢,可是崔嵬下意識要保護她。

      只是駱瑛根本沒當回事:「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小丫頭壓抑的歌聲在空曠的走廊里迴響,身邊的病房裡面不時傳來磨牙的聲音、翻身的聲音,還有說夢話的聲音,這些聲音終於驅散了籠罩在崔嵬身上的恐懼感,也許真的是自己看差了呢!

      只是回到病床,崔嵬說什麼也睡不著,總是感覺眼角可以看見一絲餘光,甚至感覺窗外有人影閃過!

      這傢伙又失眠了,臨床的小丫頭幾乎是躺倒就呼呼大睡:「亮天吧!求求你快亮天吧!」

      早上崔嵬頂著黑眼圈來到醫院後院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眼前平房門上有一個斑駁的木牌,上面清晰的血紅字跡:太平房!

      居然真的是太平房!崔嵬倒退幾步走到昨天自己站立的地方,眼角餘光看過去,視線所及恰恰是太平房那扇小窗戶!

      見鬼了!儘管艷陽高照,崔嵬還是感覺一股子寒氣從背後升起,這裡是太平房啊!怎麼可能有燈光?

      可是崔嵬敢肯定那一刻不是錯覺,的的確確感覺到這裡有一絲光線透出,更是聽到裡面有彈簧折頁的嘎吱聲,儘管那聲音極其隱晦。

      可是那一聲在沉寂的深夜,卻像是在耳邊迴響,難道聲音不是從這邊傳來的?或者說那道光是玻璃反射樓上的光亮?

      第011章活見鬼!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抬頭看一眼才發現,太平房的窗子很高,還是那種很長的一條,更像是正常窗戶被裁剪成一溜。

      那窗戶的高度,即便以崔嵬1.79米的身高都伸手摸不到下沿,而它的房檐延伸出來很大一塊,也就是說窗戶幾乎被房檐遮住上面的反射角。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當時一樓走廊里有燈光被玻璃反射,可是當時崔嵬自己就在一樓走廊,從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遊魂一樣走來走去,真的見鬼了!

      說實話當時到底是反射的光線,還是從太平房裡面散發出來的光線,就連崔嵬自己也說不清,那一刻他從緊張到放鬆,出現瞬間的失神也說不定。

      作為一個超級射手,崔嵬第一次對自己的視力產生了懷疑,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戰鬥中槍手擊發全靠第一反應,第一時間發現並且擊斃敵人。

      現在崔嵬居然開始懷疑自己,不找出這個光線來源的話,勢必會影響到自己的戰鬥本能!可是那道光和那個似有如無的聲音,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自己疑神疑鬼?

      呼!崔嵬大著膽子湊近冰冷的鐵門,鐵門上的黑漆有點脫落,露出裡面斑駁的紅色。確切的說是紅褐色,如果不是湊近了看:「那紅色是血跡……」

      「啊啊啊!」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的崔嵬跳起半米高,回過頭看到一個醜陋的老人,真的是人麼?還有這麼丑的人?

      大白天的崔嵬有種見鬼的感覺,他想要逃離卻根本邁不動步,只能眼睜睜看著老人一點點靠近自己,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

      一隻眼睛眼皮耷拉下來,不是那種皮膚鬆弛後的耷拉,而是被人從眉線以下切了一刀,估計是破壞了神經導致眼皮失去了睜開的功能。

      而另一隻眼睛卻是缺了一塊眼皮,導致那隻眼根本閉不上,始終露出三白眼!這隻眼睛,讓崔嵬想起林侗的那隻眼球,永不瞑目的眼球!

      鼻子,他臉上已經沒有鼻子了,只剩下兩個醜陋的孔,上嘴唇嚴重變形向上吊著,露出蒼白的牙齒,崔嵬甚至看得見牙縫中食物的殘渣!

      臉似乎是被火燒過一樣,只剩下醜陋的疤痕,耳朵也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兩個孔!只剩下兩個孔!

      之所以說他是老人,因為他的瘌痢頭殘存東一塊西一塊白色的髮絲,像是鹽鹼地上一簇簇鹼蓬子草。

      如果說晚上遇到他,崔嵬會被嚇個半死的,簡直是活見鬼麼:「你是誰?」

      即便是白天崔嵬也被嚇壞了,他的掌心全都是汗,瘌痢頭那隻閉不上的眼睛死死盯著崔嵬:「我是誰?哈哈!你是誰?嘎嘎嘎!」

      傻子?崔嵬終於鎮定下來,只要是人不是鬼就沒什麼好怕的,眼前的瘌痢頭顯然不是天生的,應該是被人殘害至此。

      瞬間隨崔嵬沒有了厭煩的情緒,反而有一點點的同情,什麼樣變態的禽獸,把人糟蹋成這個樣子?

      答案呼之欲出,崔嵬嘆口氣:「我只是好奇來看看太平房什麼樣,你是醫院的工人?」

      瘌痢頭似乎要擠出一個笑,只是那笑臉也太恐怖了一點,就算見過寺廟裡那些惡鬼的崔嵬,也沒見過這麼醜陋的面孔。

      真的是活見鬼!今晚自己一定會做噩夢的,崔嵬趕緊逃之夭夭,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太平房遇見這麼一個醜八怪,一個讓他渾身發冷的醜八怪!

      回到病房和華醫生前後腳進門,華夢歧嗔怪道:「去哪兒啦?駱瑛說你晚上出去練膽兒?告訴你不可以隨便亂走的,這幾個晚上宵禁連患者都不接收,小心被人當成破壞分子抓起來!」

      「抓起來還好的,萬一倒霉被人開一槍,砰!」

      駱瑛一呲牙做出恐怖狀,崔嵬卻沒心思看女孩萌萌的表情:「華醫生,下面有一個傻子老頭,他是……」

      剛剛還恬靜賢淑的華夢歧忽然臉色大變:「你說那個瘌痢頭麼?據說他是被侵華倭軍殘害的,被那群畜生當成試驗品,他能活下來簡直是醫學上的奇蹟!」

      嘶!果然是倭人幹的,崔嵬咬牙切齒罵道:「那幫禽獸不如的混蛋,他們遲早要下地獄的!」

      這傢伙真有意思,駱瑛歪著頭看向崔嵬:「我就納悶兒了,據說你已經是黨員了呀,怎麼還一口一個地獄報應的?我們是無神論者!」

      又被小丫頭嘲笑了,崔嵬臉一紅不再說話,任憑華醫生為自己上藥,只是他的眼前仿佛始終有瘌痢頭的影子,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那張比鬼還恐怖的臉,讓崔嵬總是心驚肉跳,仿佛有鬼在身邊一般,怎麼會這樣呢?戰場上見過更慘厲的場面,偏偏的那個瘌痢頭讓自己感覺瘮的慌!

      他那隻閉不上的眼睛,怎麼看都和林侗的一樣,都是永不瞑目!恐懼甚至超過了害羞的感覺,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華醫生給他的下面換藥。

      這傢伙那裡一大坨,讓久經戰陣的華醫生都羞紅了臉,在換藥結束的那一刻,美女醫生惡作劇的一揮手,啪!

      「嗷嗚!」

      華醫生一定認定自己在冒犯她,可是崔嵬真心沒有那麼齷齪,只是剛剛走神忘記保護自己的隱私,被美女醫生纖纖玉手觸碰,居然開始覺醒!

      這個純粹是生物本能反應,絕對不是自己要冒犯她,可是華醫生卻給了自己一巴掌,痛死了!不是說不在意的麼?

      要害被襲還不敢說出來,崔嵬欲哭無淚,駱瑛卻沒有注意到美女醫生做了什麼:「看你那德性,換個藥還大喊大叫的,真丟人!」

      蛋疼的感覺小丫頭不懂!再也沒臉面對大小兩位美女,崔嵬乾脆換上一身便衣溜出醫院,想要找到三仙殿就要從蜘絲馬跡入手。

      畢竟在幹警學校呆過一年,最起碼的現場勘查還是懂一點的,他來到發生劫囚車事件的現場。

      已經過去幾天了,公路上還有暗褐色的痕跡,這就是當初自己和戰友流下的血!是三仙殿犯下的血債,一定要用他們的血來洗刷!

      三仙殿選擇的地點很巧妙,這裡是城鄉結合部,周邊大多是低矮的平房,胡同九曲十八彎更是有無數個岔道,想要追蹤逃亡的匪徒簡直難如登天。

      「狡猾的傢伙!」

      第012章鮮血點染的色子!

      那棟殘樓是這一片的制高點,作為守城要塞歷經戰火洗禮,牆面上的累累彈痕訴說著滄桑的歷史,不久前這裡射出無數顆罪惡的子彈!

      正是這個地方成了匪徒劫囚的陣地!走進烏曲麻黑的殘樓,一步步登上殘破的樓梯,腳下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仿佛樓梯隨時都要散架。

      悉悉索索!一隻老鼠從角落裡逃過,進洞錢居然轉過頭瞪一眼崔嵬,似乎怨怪他打擾了自己的生活,那雙滴溜溜的小眼睛居然靈動十足。

      自己的視力沒有問題,在這光線昏暗的殘樓中,還能看清那隻老鼠的一舉一動,崔嵬再度想起太平房的光!到底是光還是臆想?

      終於站在殘樓的頂端,剛剛在裡面那股子壓抑的氣息不翼而飛,頗有一些海闊天空的感覺,不得不說土匪選擇了一處絕佳的戰場!

      這裡是附近唯一制高點,從這裡看去,一條筆直公路從市區出來,就在前面不遠處有幾棟平房占了公路,讓筆直的公路出現一個胳膊肘子彎。

      而這胳膊肘子彎,就是發生劫囚車事件的現場,那天燃燒的牛車,就是從拐彎處兩側胡同衝出來,第一時間截斷行刑隊伍。

      無論是時機的掌控,還是地點的選擇都非常巧妙,即便身為對手,崔嵬也不得不承認,策划行動的傢伙不只是熟悉地形,更是智商超高。

      或者說對手是一個久經戰陣的傢伙,腦子裡依舊閃現那一天的場景,眼前似乎還是林侗那隻無辜的眼珠,耳朵里傳來爆炸聲和匪徒聲嘶力竭的呼喊:「大仙兒!」

      「大仙兒劫囚車!救我們來了!」

      「炮頭盯著!跨著風子緊滑!」

      三個聲音有著不一樣的味道,沒錯就是不一樣的味道,第一聲三個字不好分辨,第二句卻是西晉省人的聲音,第三句應該是冀州省的聲音?

      對於崔嵬來說,身邊都是來自祖國各地的戰友,真正的東北土著很少,對一些方言還是有點了解的。

      三仙殿中有來自不同地方的方言很正常,東三省本來沒多少人,史書記載清朝遷都燕京後,把東北地區劃為一個特殊的地帶嚴加保護。

      一方面是為了防止其「龍脈」受損,另一方面就是保護東北地區生產的皇室貴族所需要的人參、東珠等特產,以及供每年采捕供物及皇帝巡幸時圍獵所用的圍場。

      道光二十年(1840)以後,東北放墾弛禁,柳條邊也隨之完全廢馳。

      至此清政府出於通過開發東北進而增加稅收、緩解土地矛盾的目的,在咸豐十年(1860年)廢棄了柳條邊牆,使其走入歷史,從此開啟了移民東北即闖關東的新時代。

      所以說東北人,實際上是華夏北方各地闖關東聚集在一起的,其中尤以膠東省最多冀州省次之,再次是巴蜀省之後是中原省。

      其實崔嵬父母親都是膠東省人,是受組織委派到白山省開展工作的,結果死在倭人手中。

      地上角落裡還有一兩枚子彈殼,子彈殼上面的暗褐色顯然是血跡,沒有沾染血跡的東西都被老百姓撿走了。

      殘牆上面一隻血掌印特別醒目,從上面用指甲摳出一道鮮明的劃痕,很顯然死前異常的痛苦。

      忽然一枚小東西引起崔嵬的注意,這是一枚很精緻的骨制色子,八邊八角異常光滑,應該是經常把玩兒的東西。

      上面的紅點紅的刺眼,仿佛是剛剛點上去的一樣,把色子送到鼻端輕嗅,血腥味!

      這色子居然是鮮血點染的!現在還有血腥味,難不成是劫囚車當天,用中槍者的血液點染的?很有可能!

      太變態了吧?崔嵬揚手要扔,忽然心中一動,如此變態的色子,肯定不是一般人使用的東西。

      那個人在激烈的戰場上還把玩兒色子,甚至還有心情用死亡夥伴的鮮血點染,足見是一個超級變態的賭鬼,更可能是一個小頭目!

      站在之前重機槍手的位置,想像幾個機槍手身後站著或者蹲著一個賭性十足的土匪,這個人是大仙兒嗎?

      手中死死攥住那枚色子,仿佛看見一個猥瑣的*在自己面前,只是那張臉卻好似躲在一層紙後面看不清。

      賭徒麼?從劫囚車事件看來,三仙殿的匪徒的確有著強烈的賭性,眺望遠處低矮的平房,有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感覺。

      重機槍落地三點清晰可見,咦?崔嵬忽然發現地上除了正常的匍匐痕跡,還有一個特別的印跡,要慶幸現場沒有被破壞殆盡。

      要知道,劫囚車那一天還下小雨來著,他俯下身子嘗試一下,應該是有人側躺留下的印跡,很清晰只是在耳朵的位置有點古怪。

      確切的說是耳朵的壓痕不完整,以至於剛剛誤會那個痕跡是什麼,那個壓痕上面還有雨滴濺落的痕跡,這個壓痕是初始狀態的話,壓出痕跡的人耳朵有殘疾!

      幾乎是瞬間,崔嵬做出判斷,接受現代刑偵教學的他,非常注重現場勘查,只是那天傷重入院錯過了太多。

      匍匐在地上,順著缺口瞄向自己當初射擊的方向,順著彈道找過去,星星點點的噴濺血跡已經變成暗褐色。

      不只是一條噴濺的血跡,再向前在對面的殘牆上面,找到幾個彈孔,不愧是穿透力超強的三八槍,擊穿腦殼後還能射入牆磚!

      崔嵬敢肯定,自己的子彈擊中了敵人後,才打入牆壁的。向遠處望去兩側平房中,各有一條主胡同,每條主胡同各自拐向市區而不是郊外。

      難道說匪徒劫囚車之後沒有出城?非常有可能,駱副司令說過,事發後出動一個營的士兵追捕,卻一無所獲,看來原因在這裡。

      大白天劫囚車,之後順著街巷入城,根本不在乎周邊老百姓的眼光?難不成當時老百姓都嚇的躲到屋子裡去?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細想起來制定此次行動的人極為瘋狂,根本沒把軍警放在眼裡,大仙兒是制定行動方案的那個人嗎?

      縱橫白山黑水間幾十年的三仙殿,他的成員都是些什麼人?無數個謎團籠罩著崔嵬,他嚯的站起身怒吼一聲:「大仙兒!我不會放過你!」

      第013章治花柳病的……

      崔嵬揣起那枚血腥味的色子,疾步走下殘樓,沿著在殘樓上看到的胡同一路前行,他要追尋土匪逃亡的路徑,儘管希望渺茫卻也要試一試。

      大白天的這條胡同居然如此冷清,走出上百米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遇到,崔嵬越發篤定匪徒是進城了而不是逃亡城外。


      他小心翼翼走在胡同里,認真觀看每一處細節,一處暗褐色的痕跡出現在眼前,湊到近前嗅嗅:「不出所料,真的是血跡,還是很新鮮的血跡!」

      而此處已經快要走出低矮的棚戶區,就要進入市區了,崔嵬直起腰看向前方,馬上就要走出胡同。

      「磨剪子唻戧菜刀……」

      嗯?這是街上很尋常的吆喝聲,只是這聲音卻有點耳熟,崔嵬忽然想起,劫死囚那天的一個細節……

      記得當時車隊走出不遠,確切的說是路過第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嗓子,磨剪子唻戧菜刀!沒錯就是這聲音!

      隨即更多的細節想起來,每過一個十字路口,都會有一聲悠長的吆喝,不是戧菜刀的,還有貨郎、吹糖人的、賣糖葫蘆的。

      當時林侗還笑道:「你說這幫傢伙是不是有病?跟死囚車吆喝個什麼勁?」

      現在想來那一聲聲吆喝,應該是土匪之間聯絡的信號,更是自己戰友們的招魂聲,崔嵬差點咬斷鋼牙,追!

      不管磨剪子戧菜刀那個是不是土匪,自己也要追上去探個究竟,絕對不能放過任何線索,必須要為自己的戰友討還公道!

      少年時代跟隨軍隊爬山越嶺,經常會急行軍幾十里,甚至幾天穿州過縣長途奔襲,崔嵬鍛煉出強健的體魄,只見他身輕如燕在胡同里穿梭。

      那個聲音距離不遠,應該只隔著一兩個胡同,果然轉過一個胡同,他看到了磨剪子戧菜刀的影子,儘管只是一個背影:「磨剪子的,等一等!」

      一邊招呼一邊腳下加力,幾十米長的胡同而已,可是當他跑到另一側胡同口的時候,磨剪子戧菜刀的車子居然無影無蹤!

      我去!見鬼了!晚上看到太平房的燈光也就罷了,夜晚是鬼魂的天下,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自己這速度居然沒有追上一個磨剪子戧菜刀的!

      憑啥呀?崔嵬不信邪繼續追趕,只是春城城鄉之交的胡同有點亂,幾乎處處是拐角處處是斷頭路,處處是胳膊肘子彎,一不留神就衝進了一個院子。

      院子有點大,更大的是院子的大門,崔嵬把大門當成了胡同,足見這個大門多寬闊,院子裡停滿了馬車,一匹兒馬趴在科馬身上,從崔嵬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那根……

      大車店?自己居然來到了一家大車店,疏忽了,自己居然疏忽了門外的招牌,不過這個大車店的門怎麼會開在胡同裡面?

      正想著身邊一掛兩匹馬的車,從崔嵬身邊越過:「喔吁!吁吁吁!先生要用車嗎?去哪兒?拉啥玩兒意?」

      呃!車老闆把自己當成租車的了,說來也難怪,輕手利腳來大車店,不是住店就是租車唄,租車?

      崔嵬腦海中靈光一閃:「老闆你這車能出城嗎?多少錢一趟?」

      車老闆上下打量崔嵬,手中馬鞭被他插在車轅的鐵管上:「只要給錢,向東可以到興安省江濱市,向西可以到遼東省盛天市,向北可以到老毛子邊上,就看你能出多少錢!」

      「老炮你又忽悠年輕人!」

      不等崔嵬開口,一個魁梧的大漢走過來,這位高大威猛滿臉的絡腮鬍,一雙眼睛銅鈴般大小,說話的聲音像是銅鐘一般,好一條漢子!

      這樣彪悍的壯士才是跑江湖的,老炮似乎很怕這位:「虎哥一向可好?這是我弄回來的丫不力煙,這麼一點不成敬意,成色好著呢!」

      說著話從車上翻出一捆葉子煙,看上去是當年的菸葉,上面還帶著淡淡的青綠。虎哥一瞪眼:「啥意思?你把虎哥當成啥人了?這一捆煙怕不是要幾塊錢吧?」

      看上去老炮足有四十多歲,一臉猥瑣的樣子,卻跟三十來歲的大漢叫哥。這傢伙湊在虎哥耳邊:「興安省那邊物價低呀!這是我捎帶腳弄回來的,小半車都賣掉了,這是特意留下給幾位當家的。」

      當家的!崔嵬對這個詞極其敏感,原本抬腳要走卻又收住,虎哥揮揮手:「那就給老大他們送去,老子要戒菸了!嘶哈!」

      一邊說戒菸,看著老炮手中的丫不力煙卻邁不動步,要知道丫不力煙和焦河煙那是關東最有名的菸葉,剛剛從戰火硝煙中走出來的春城,還沒有擺脫圍城期間物價飛漲的陰影。

      現在不要說普通的菸民,就是小商小販花錢都要算計著來,拿著這兩種菸葉在街邊卷一支煙吸上一口,絕對很拉風,更舒坦的是老菸民的嘴呀!

      老炮眼中的得意一閃即逝:「虎哥又看上哪家的窯姐了?得得得我不問,這煙啊我先替您收著,啥時候要解饞了到我那兒拿!」

      看上去這倆人也沒毛病啊!實在想不到在這城鄉之交,居然有這麼大的大車店,現在院子裡足有幾十掛馬車,一百多二百來匹馬,穿過大院崔嵬才發現,大車店不是一個門。

      實在想不到在這城鄉之交,居然有這麼大的大車店,現在院子裡足有幾十掛馬車,一百多二百來匹馬,穿過大院崔嵬才發現,大車店不是一個門。

      足足有五個門!沒錯就是五個門,穿出大車店的院子就是一條大馬路,只要上了馬路再想找痕跡難如登天,他狠狠一跺腳,來晚了!

      如果那天不是重傷昏迷,當時就沿著匪徒留下的痕跡追蹤下去,沒準真的可以有收穫,當時追蹤的戰士被土匪故作迷陣迷惑了。

      出了胡同就是喧鬧的大街,崔嵬可以想像得到,從現場逃離的匪徒進入大街,就像是一桶髒水倒進河裡。

      他們甚至不用慌張,只需要像正常人一樣,大搖大擺走出胡同,瞬間就能消失在街上的人群之中。

      這就是土匪選擇這裡劫囚犯的原因,還真是狡猾,只是那些傷者怎麼辦?

      帶著傷者行走在街上,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崔嵬直接在馬路上叫一輛黃包車,還別說真的很享受:「師傅,這裡最近的醫院是哪一家?」

      春城對崔嵬來說還很陌生,說起對春城的了解,肯定比不上黃包車夫。

      黃包車夫一邊跑一邊道:「近邊診所有幾個,都是那種治花柳病的,年輕人你要去我可以把你送上門。」

      啊?治花柳病的?這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崔嵬哭笑不得:「咳咳!大叔您誤會了,我是說那種正規醫院,可以治療槍傷刀傷的!」

      第014章懸屍!

      「那就只有去大醫院了,」黃包車夫藉助擦汗時機,隱晦的轉過頭,瞄一眼崔嵬,「最近的當然是白山省立大學附屬醫院,那裡的外科是春城最好的,聽說有倭國軍醫在那掌刀!」

      倭國軍醫?怎麼可能?崔嵬正想著,前方過來三位幹警戰士,黃包車突然衝過去,只聽車夫大叫:「長官!這個人是敵特分子!」

      三位幹警戰士一驚之下如臨大敵,瞬間舉起槍支瞄準崔嵬:「舉起手來!不許動!」

      「啥意思?」崔嵬目瞪口呆,看著車夫問,「憑什麼說我是敵特!」

      車夫躲在幹警戰士身後:「他問我哪裡有治療槍傷的醫院,不是敵特分子是什麼?」

      感情因為這個誤會了,崔嵬啼笑皆非卻也不生氣,反而覺得黃包車夫很警惕,對於剛剛解放的春城老百姓來說,警惕一點總是好的。

      崔嵬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幹警戰士示意:「我的證件在上衣口袋,我是省一監獄的崔嵬……」

      一場誤會消弭於無形,三個戰士很是尷尬,齊齊站立敬禮:「對不起崔排長!」

      「不知者不怪!」崔嵬向黃包車夫點點頭,「謝謝你,謝謝你的警惕性,如果每一個老百姓都這麼警惕,城裡的壞人就無處藏身了!」

      駱瑛回家去了,那個小丫頭著實難纏,小小的皮外擦傷居然在醫院呆了三天,在崔嵬看來她是不願意讀書,其實警官大學真的很好啊。

      如果可能,自己渴望在警官大學讀滿四年,只可惜時不我待!看著外面清冷的彎月,崔嵬忽然有點想父母親,二十二點又要開始宵禁了。

      剛剛想得入神,眼角居然有點潮濕,抽一口氣拭去眼角的淚痕,忽然聽到走廊里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下雨漏水的聲音,外面明明沒有下雨呀?

      今年春城氣溫有點特別,都十月末了還沒有下雪,崔嵬百無聊賴走過去,腳下黏糊糊的感覺很奇怪,晚飯後自己明明擦過地的。

      隨即一股子怪味充斥鼻端,很多時候手比腦子來得快,崔嵬沒想明白那股子味道來自哪裡,已經伸手打開門。猛然間一個黑影向他撞來:「啊啊啊!」

      噗通!慘叫聲中崔嵬向後急退,自己絆了一跤遠遠的摔出去,門上居然掛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具屍體!

      別看崔嵬殺人不手軟,可是那僅限於用槍殺人,除了那兩次戰友被屠殺倒在自己身上,崔嵬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面對屍體,已經是零距離接觸了呀!

      和一具被吊死的屍體撞在一起,嚇死人!屍體穿著一身護士服,長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女人大半張臉,可是那長長吐出來的舌頭,還能從髮絲中看到。

      她是誰?看不清女屍的面孔,不知道是哪一位護士,崔嵬嚇傻了,白天見到的瘌痢頭已經夠嚇人,嚇得他都不敢睡覺。

      沒想到半夜三更的居然會出現一具吊屍!正在此時走廊里一陣凌亂的腳步:「怎麼回事?哪裡……什麼人?站住!」

      砰砰砰!連續三槍都打在那具屍體身上,屍體被子彈的衝擊力晃起來,她的頭髮和護士服掃在門板上,發出唰唰唰的聲音,髮絲飄散開來露出慘白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帶著驚恐和眷戀,帶著痛苦和祈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崔嵬感覺一瞥之下自己讀懂了女屍眼中的含意,她不想死!

      是誰害死了女人?還把她掛在這裡?簡直是禽獸不如!終於有人衝到門邊,接著外面來人的電筒光,發現地上一灘深紅色的東西,此時崔嵬才反應過來,那是血跡!

      剛剛他嗅到的是血腥味,他踩到腳上的也是血跡,如果不是血腥味參雜在來蘇爾當中,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自己明明很警醒的,怎麼會被人把屍體掛在門口不知道?何況外面有……

      忽然想起來,因為搜捕劫囚車匪徒的原因,全城加強戒備夜晚宵禁加強,市醫院的保衛部隊似乎調走了三分之二以上,也就是說這裡只留下一個班的戰士!

      一棟六層的大樓,一個班十一名戰士,只能是在關鍵節點上站崗放哨。首先衝進來的居然是華夢歧:「崔嵬你沒事吧?」

      嚇都嚇死了怎麼可能沒事?可是在美女醫生面前還真丟不起那個人,崔嵬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沒事,她是誰?」

      華醫生飛快掃一眼女屍,痛苦的閉上眼睛:「她是今晚六樓值班的王紅,難道她被掛在這裡你沒聽見?」

      這也是崔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就算他想念父母親一時失神,應不應該這麼疏忽吧?

      他拿過一名戰士的手電,認真查看掛著女護士的位置,那裡原本是掛著病房的號牌,戰士把王紅從上面解下來面朝下放下,崔嵬湊到近前居然沒有發現傷口。

      後背上依舊是血淋淋的大字,只不過只有兩個半字,「血、債」還有一個血字的前兩筆,和上兩次的筆跡全然不同。

      而且應該寫的極為匆忙,沒有寫完就被人沖走了,否則兇手是要寫下更多,不用想就知道是血債血償四個字!

      輕輕翻過屍體終於發現,女護士左胸上鮮血依舊向外汩涌,潔白的護士服上一個清晰的手印。

      傷口處銀光一閃,崔嵬猶豫一下還是伸手摸過去,在豐滿的山丘還帶著溫度,圓滑的曲線下沿遇到硬硬的物件:「兇器在這裡!拿鉗子來!」

      六樓本就是外科,各種鉗子都不缺,崔嵬用咬骨鉗夾住那個兇器的尾部,慢慢把它拽出來。

      儘管早有猜測,還是被這柄一插到底的手術刀嚇一跳,這需要多大的力量把纖細的手術刀一插到底?

      最主要那個人對人體組織極為熟悉,才會精準的刺入四五肋骨之間,從幹警學校短期培訓學到的知識,似乎無法幫助自己偵破這麼棘手的案件。

      只知道對手很強壯!崔嵬儘可能讓自己鎮定下來,那個人能夠避開自己的五感把屍體掛在門框上,勢必相當強壯。

      他向值班室一路走去,果然一條清晰的血線漫延過去,居然是在值班室殺人後托舉過來的?

      沒錯就是托舉,因為地面上除了那條血跡,根本沒有拖拽的痕跡,何況拖拽一個人在走廊里有多大動靜?

      自己就算是睡著了也能聽的見,從崔嵬的病房到值班室足有七八米遠,王紅護士看上去不重,可是屍體和活人體重不一樣的。

      死沉死沉的,就是說屍體感覺上比活人要重,剛剛取手術刀的時候,可以清晰感覺到女人的體溫,也就是說……

      第015章死活不論!

      崔嵬嚯的站起身,從戰士身上奪過m1*:「聽我指揮!三個人一組搜查病房,務必搜遍每一個角落,就算他藏在耗子洞也要把他抓出來!」

      「啊?你是說他還在?」

      班長有點懷疑,崔嵬顧不得解釋,首先沖向走廊的窗戶,上次*爆炸的痕跡還在,窗戶破爛不堪還沒有來得及維修。

      他突然把槍口瞄向下面大吼一聲:「不許動!」

      這傢伙純粹是蒙人呢!連身子都不敢探出去,就在此時另一邊值班室哐啷一聲響,崔嵬飛一般奔過去!一個人影從值班室衝出去……噠噠噠!

      子彈在牆上擦出一串火花,只聽一聲悶哼,可是那個高大的人影卻僅僅是頓了一下,順著樓梯滑下去,居然真的沒有逃遠!

      這傢伙太猖狂,簡直把醫院留守的一個班戰士視若無物!崔嵬咬牙切齒大吼道:「追!死活不論!」

      說著話顧不得身上的創傷未好,順著樓梯飛快追下去,被追捕的和追捕的兩個人都來不及走樓梯,那樣太慢!

      兩個人順著樓梯木質扶手速降,這還是崔嵬第一次這麼做,一不留神沒有把握好平衡,哎呦一聲摔下去,實實惠惠砸在四五樓之間的樓梯上,頓時像是土豆一樣滾下去!

      嘰哩咕嚕!沒想到這樣的速度居然超快,眼看著和那個影子前後、腳跟腳,那人驀然回手!不好!

      崔嵬被影子的動作嚇到了,這傢伙手中有槍!他拼了命一腳踹在牆壁上,身子突兀的向另一側撞去!

      砰砰砰!三發子彈打在水磨石樓梯上,飛濺的碎屑甚至潑灑到崔嵬臉上,後背狠狠撞在樓梯扶手上,撞的鐵扶手發出一陣嗡鳴!

      痛!渾身都痛!不久前身上的創傷似乎都崩開了,每一個傷口都在痛,崔嵬顧不得其他撩起m1*:噠噠噠!

      一個小點射,同樣是三發子彈,幾乎擦著人影的身子打到牆壁上,子彈撞擊牆壁飛濺的碎屑形成小片煙霧。

      滾動中倉促還擊,崔嵬神槍手的特長沒有發揮的機會,對方沒想到崔嵬的反應如此迅速,那個人根本顧不得殺崔嵬,縱身一躍跳下去!

      沒想到這個大塊頭如此靈巧,崔嵬膽小只是怕鬼,但是活著的人他還沒怕過,顧不得身上的痛繼續衝下去狂追!

      噠噠噠!砰砰!槍聲在市醫院大樓里迴響,上面的戰士緊隨其後,今晚留下的值班戰士有點少,剛剛出事全都聚集到六樓,樓下沒有了哨兵,居然被殺手鑽了空子!

      兩個人一前一後飛快衝到一樓,那個魁梧的身影衝下一樓走廊的瞬間,直接撲向走廊的窗戶,哐啷一聲巨響,那個傢伙居然從窗戶撞了出去!

      市醫院是沙俄時代的建築,老毛子蓋起來的建築物,材料都特別的厚重。醫院的窗框都是用落葉松,比正常民居的窗框用料多一倍,人體撞上去居然沒事!

      換一個人恐怕會被窗框撞斷骨頭,崔嵬的身子剛剛落到倒數第三級台階,剛剛那個大塊頭衝破的窗戶突然飛進來一盞慘白的紙燈!

      這一刻崔嵬肝膽俱裂,那紙燈落地的聲音中明顯有金屬和地面的碰撞聲,有埋伏!剛剛追的興起,根本沒想過壯漢還會有幫手!

      大意了!此刻向樓上逃或者沿著走廊逃都已經來不及,在十分之一秒內崔嵬做出決斷,騰身一躍從大塊頭撞開的窗戶衝出去!

      轟!稀里嘩啦!

      不出所料,紙燈裡面有一枚*炸響,巨大的衝擊波把窗戶玻璃全都轟碎,從窗戶裡面散發出來濃郁的煙霧。

      也幸好這煙霧遮擋了視線,噠噠噠!一梭子彈掠過崔嵬頭頂,在牆面上濺起無數碎屑,假如不是他躍出後匍匐在地,即便不被爆炸衝擊波震傷,也要被子彈打成篩子!

      很顯然對方沒有想到崔嵬會從窗戶跳出來,完全是盲目射擊,崔嵬顧不得玻璃刺身的痛苦向前一躥,避開對方射擊的線路。

      幸好他閃避及時,又一枚*在牆邊炸響,爆炸掀起的塵土、碎屑劈頭蓋臉灑下來,動作慢一點就要被炸成碎片了!

      即便他閃避及時,巨大的爆炸聲還是讓他有短暫的失聰,足足十幾息之後他才從爆炸的餘波中清醒,腦袋裡像是灌滿了蒼蠅,嗡嗡嗡的鳴叫不停。

      此時醫院牆外傳來奔跑的聲音、槍支撞擊的聲音,還有幹部呼喝的聲音:「快快快!一定要抓住敵特分子!」

      援兵來了!崔嵬從地上一躍而起,飛一般向剛剛子彈射來的方向衝去,就在此時院牆上站起一人:「繳槍不殺!」

      「別開槍!是我!崔嵬!崔排長!」

      幸好戰士們第一時間喊出來,如果說第一時間射擊的話,恐怕崔某人已經中彈了:「怎麼個情況?敵特分子在哪裡?」

      我也想知道,可是這話不能說,飛快的掃視周邊,沉沉夜幕中似乎處處都可以藏人,兩個大活人總不能飛上天吧?

      能藏在哪裡?崔嵬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也許是爆炸衝擊波的後遺症:「你們從外面來,沒看見有人逃出去嗎?最少是兩個人,一個上樓殺人,一個在外面接應。」

      帶隊的排長走過來,認真看看崔嵬,很顯然這位警惕性超高,到現在還沒有相信自己,也難怪,崔嵬身上是病號服,剛剛的追逃和爆炸,把他弄得相當狼狽。

      身上的病號服已經看不出顏色,臉上灰撲撲的全都是粉塵和碎屑,原本服帖的頭髮呈爆炸狀,像是一個楊樹上的喜鵲窩,要多瘋狂就有多瘋狂。

      從醫院外面來的這一幫,槍口始終不離崔嵬的要害,這是把自己當成敵人了!

      幸好有人幫著證明,從醫院大樓那邊傳來留守士兵的聲音:「張排長,他是崔嵬,是在劫囚車事件中的神槍手,剛剛要不是他,我們會有更大的傷亡。」

      真的是崔嵬?張排長一臉驚喜上前,緊緊握住崔嵬的手:「早就聽說你的大名,白山省第一批行刑官,更是神槍手戰鬥英雄,總算是見到你了!」

      「您太客氣了!」崔嵬顧不得客氣,「兩個匪徒不會逃出太遠,我們馬上搜索,大家一定要小心,對方有槍在手,而且槍法奇准。」

      第016章不翼而飛

      「全體都有,散開搜捕,務必抓到匪徒為戰友報仇!」敵情就是命令,張排長一聲令下,戰士們二人一組向四周散去。

      這裡是醫院的後院,距離大樓五十步就是高達兩米五的院牆,普通人想要越牆而過不容易,可是對於擅長翻山越嶺的土匪來說並不難。

      問題是張排長他們剛剛從外面衝過來,沒有理由發現不了兩個土匪,其中一個大塊頭足有一米九左右呢,跟大車店那位虎哥塊頭相仿佛。

      如果繞過大樓往前面逃,別忘了樓上還有幾位戰士盯著,兩個傢伙沒有理由捨近求遠,更不會傻到當戰士們的靶子。

      那麼問題來了,兩個人就算是飛出去也要留下一個影吧?崔嵬敢肯定,自己被爆炸震暈的時間不會久,充其量幾秒到十秒鐘。

      判斷的依據很簡單,醒來後還有爆炸粉塵落到身上,時間太久不可能還有粉塵掉落。不到十秒鐘,就算對方是飛毛腿,也不至於跑出太遠吧?

      緊緊握住m1*看向四周,後院很空曠,有點像農村的場院,幾乎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整個後院,也只有太平房顯得那麼的突兀,太平房?

      忽然想起那一晚詭異的一線光明,崔嵬一皺眉猛一揮手,別看他小小年紀,可是戰鬥英雄的身份,讓戰士們尊重他。

      大家跟在他身後散開向太平房包圍過去,崔嵬向大樓里的保衛戰士做個手勢,那個戰士迅速跑上二樓,從樓上向太平房那邊包抄。

      嘶嘶?剛剛被硝煙嗆到的鼻子終於好轉,奇怪的是嗅到一股子來蘇爾的味道,濃郁的來蘇爾味道中間,還參雜了一絲絲其他的味道。

      醫院大樓裡面來蘇爾的味道更重,不過在裡面時間久了反而不覺得,這在外面鼻子居然敏感起來,說不清那股味道是什麼,也許是剛剛爆炸造成的嗅覺不夠靈敏。

      距離太平房越來越近,居然一點聲音也沒有,崔嵬抬頭看向二樓,上面陰影里的戰士探出身子揮揮手,居然沒人?

      沒道理呀,崔嵬迅速衝上去,太平房只有五六十平米,轉眼之間他繞太平房一圈:「見鬼了!」

      兩個大活人居然憑空消失了!

      崔嵬的目光落在太平房的門上,太平房四周都有小窗子,那窗子高不到三十厘米寬不到一米,上面用拇指粗的鋼筋焊成鐵柵欄,真的是一隻鳥飛出來都費勁。

      那麼就只有門是唯一的入口,戰士們跟在崔嵬身後:「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條!繳槍不殺!」

      只是裡面安靜極了,崔嵬把耳朵貼在鐵門上,裡面只有一點點北風呼嘯的聲音,怎麼會這樣?人呢?

      那是西北風從窗戶縫、門縫吹進去形成的嘯聲,這一點常識崔嵬還是知道的,難道兩個匪徒沒在裡面?

      不甘心,小崔同志膽子小不假,可是此刻已經顧不得害怕了,何況身邊還有這麼多的戰友。最主要他手中有槍,按照老輩人說法槍是辟邪的,只要有槍在手就沒有鬼敢靠前!

      死死握住手中的m1*,感覺手掌心都是汗,槍柄都被汗水浸濕。崔嵬咬咬牙伸手抓住門把手,就在此時只聽一聲斷喝:「什麼人?站出來!」

      從醫院大樓一樓的窗子裡面,漸漸站起一道身影:「啊啊!呵呵!」

      瘌痢頭!崔嵬長吁一口氣,一個戰士呵斥道:「你是誰?說話!報上名來!」

      「他是瘌痢頭……」

      這邊崔嵬話音未落,那個戰士的手電已經照在瘌痢頭的臉上,只聽一聲慘叫:「鬼呀!」

      噠噠噠!一串子彈拖曳著璀璨的彈道向瘌痢頭而去,崔嵬大驚:「住手!」

      居然忘記瘌痢頭恐怖的嘴臉,任誰半夜三更看到那張臉都要被嚇個半死,其實崔嵬有點敬佩那個戰士,居然在最後時刻勇敢的勾動扳機。

      問題是瘌痢頭怎麼樣了,戰士的反應速度超快,幾乎是看見瘌痢頭的瞬間開槍,崔嵬顧不得抓捕罪犯,衝到窗前看過去!

      走廊里一個人影在地上蛇一樣蠕動,不會是被打傷了吧?崔嵬遲疑一下,要過戰士的手電筒,咬著牙向裡面照過去。

      地上瘌痢頭口中發出無意識的聲音,手中拎著一串鑰匙,手電筒的光柱下那張臉更加的恐怖,嘶!太特麼嚇人了!

      即便曾經見過這張面孔,即便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嚇的崔嵬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你沒事吧?沒事就好!回到自己房間呆著!」

      說完話崔嵬急急奪過瘌痢頭手中的鑰匙離開窗口,疾步奔到太平房跟前,此時他愣住了,自己腦袋被*炸暈了麼?

      太平房的鑰匙在自己手中,門上大鐵鎖安靜的掛在上面,總不會有人能鑽牆而入吧?那都是封建迷信小說胡說八道的!

      可是不進去真的不甘心,忽然之間想起了什麼,崔嵬霍然轉身大吼道:「全體都有,包圍醫院大樓,馬上封鎖各個樓梯口,立刻搜查每一個房間,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行動!」

      也許晚了,可是崔嵬不甘心,剛剛他的追蹤思路進入了誤區,一味的以為兇手會逃離醫院,卻忘記醫院是最好的隱匿場所,一樓到六樓有多少藏匿的空間!

      時間就是生命,兇手藏匿在醫院大樓的每時每刻,都有可能重新殺人!從劫死囚到今晚,崔嵬真真切切感受到三仙殿匪徒的喪心病狂!

      他們就是一群瘋子!是一群沒有人性的冷血動物,是一群草菅人命的畜生!這樣的禽獸,只有死亡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張排長麻煩你在外面警戒我進去搜捕!」

      話音未落崔嵬直接從窗戶跳進去,兩個戰士跟在他身後,從大樓最東邊的房間開始搜捕。沒有鑰匙就砸開門鎖,已經顧不得那許多,砸壞的門鎖明天再說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昏暗的大樓里似乎處處都有人藏匿其中,三支手電筒的光亮找遍一樓每一個角落,衝進每一個房間。

      沒有,居然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兩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理由一點痕跡不留的,那個大塊頭被自己打傷了,最起碼應該有血跡才是,繼續上二樓?

      是不是自己疏忽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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