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媽媽搖搖頭,一個勁抹眼淚:「我沒事,要不是兩個丫頭救我們娘幾個,誰受傷不好說呀。」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王海軍少將一愣,沒想到黃書記還有這樣的親戚,隨即笑道,「年輕人摔摔打打長得結實,護士不是說沒大礙麼,那就沒事囉。」
對於從戰場上走出來的王將軍來說,見慣戰場上的生生死死,沒有生命危險的傷患,根本不是問題。黃書記苦笑,也只有王海軍這樣的軍人,才會如此不當回事。
剛剛走過去的小護士,拿著兩袋血漿急匆匆跑回來:「讓開讓開,這裡是急救室,不是菜市場,救命的血液……呃,首長……」小護士呆一下,要敬禮低頭看一眼血漿,「對不起,我有任務。」
說著話衝進急救室,把將軍和省委副書記關在門外,黃強點點頭:「省軍區醫院的護士很有職業素養,老王手下有一群好兵啊。」
「嘿,和老王沒關係。」王海軍不想掠人之美,臉上也有一點得意,「醫院直屬省軍區不假,我還真沒時間過來,現在看來,官僚了呀。」
呂希民從後邊疾步走過來,沒想到會看見兩位領導,呂市長一愣:「黃書記,王司令都在。誰受傷了。傷得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呂市長來得好快。」黃書記微微點頭示意,心中卻是畫了一個問號,「兩個女孩子受傷,據說沒大礙。」
醫院院長急匆匆趕過來,他沒想到兩個小女人受傷,居然驚動省委常委,還是兩位。想必傷者身份不一般,否則沒理由驚動幾位大佬:「司令員好,黃書記好,呂市長好。」
王海軍少將點點頭:「一定要全力搶救,兩個女孩子好樣的,是捨己救人的英雄。如果不是她們兩個反應迅速,處置得當,車上老太太和孩子都要遭殃。」
「是。請首長稍等,我進去看看。」
院長不敢怠慢,敲門進入急救室,此時室內的搶救已經進入尾聲,金英左肩中彈。子彈從前面射入,穿透身體從後背擦著脊梁骨飛出,險些打斷脊梁骨,變成高位截癱。
還得說幸虧子彈近距離擊中,穿透力足夠,否則子彈留在身體裡會很麻煩。雲梅子和鄧媽媽坐後座,遇到襲擊,女人反應迅速,把兩個孩子和老太太護在身下,自己被擊中三槍。
幸好三槍都不是要害,一槍從頸側擦過,一槍從右肩射入,子彈嵌在肩胛骨中間。最後一槍從車門射入,嵌進女人後腰,子彈卡在脊椎中間,也是最危險的一枚子彈。
「萬幸的是,子彈被車門消耗了動能,才沒有射穿脊椎。不過脊髓受到震動,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中樞神經系統。」主治醫生向院長匯報情況,「兩個女孩進來的時候都還清醒,表現很勇敢。」
點點頭,院長沉聲道:「好孩子。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王司令和黃書記、呂市長都在外邊。」
「都在。」主治醫生一愣,能讓王將軍出現在醫院守候的是什麼人。醫生搖搖頭,「不知道是誰家的丫頭,嘿,幸好是我主刀,放心吧院長,傷疤都會打個蝴蝶結。」
伸手指著醫生,院長被他逗樂了,也放下一顆心,如此輕鬆想必傷勢真的無礙。一直到凌晨時分,兩個女孩才被推出急救室,鄧華搶上前:「金英。雲梅子。」
「對不起同志。」剛剛那個小護士擋開鄧某人,瞪眼道,「病人需要休息,請不要打擾。」
院長沖後邊的黃書記、王司令和呂市長笑著點頭:「手術很完美,兩個小丫頭很快就會醒過來,有一個腰椎受傷,恢復是個問題。」
「哪一個腰部受傷。」
問話的是一個年輕人,看那樣子和金英幾分相似,大概是金英哥哥金明。他身後跟著一個緊張的中年人,一老一少兩雙眼睛死死盯著鄧華,看得鄧公子有點發毛,莫非是金德福和金明對自己懷恨在心。
果然,就聽呂希民轉頭打招呼:「金副主席。您怎麼來了。」
「我女兒怎麼樣。」金德福根本沒搭理呂希民,讓呂市長大是尷尬,金董市長卻毫不在意,只盯著鄧某人看,「為什麼會有人襲擊雪鐵龍。是不是因為你。臭小子,如果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老子讓你以命換命。」
鄧公子張張嘴,居然發現自己無可辯駁,沒錯,金家幾十年屹立不倒,就連紅色年代都沒有人敢招惹金家。如今金英遇襲,除了因為自己,還能是什麼原因呢。
面對金英的老父親,鄧科長筆直站立:「對不起金叔叔……」
「滾特麼犢子。別特麼管我叫叔,我承受不起。」
金德福帽子歪戴著,貂皮大衣半披著,哪裡還有興安省首富、政協副主席的范兒,整兒一個新時代土匪頭子。瞧那意思,老爺子得到消息跑出來,腳上居然穿著棉拖鞋。
金副主席身邊一個徐娘半老的婦人,長得和金英七八分神似,應該是二丫頭的母親。婦人皺皺眉:「老金,急什麼。我相信咱們女兒福大命大造化大,不會有事的。」
「二丫頭是老子的心頭肉。」金德福目露凶光,直直盯著鄧公子,仿佛要吃了鄧某人一樣,「不管是誰,膽敢動我女兒,我傾盡家財,也要買他九族人頭。」
旁邊呂希民的嘴角微不可查哆嗦一下,卻被眼神犀利的鄧公子瞧個清清楚楚,有問題。鄧某人已經篤定,今晚槍擊案和呂家有著直接關係,看起來呂家把呂強民的仇恨完全算到自己頭上,只不過沒有想到他們動手如此迅速。
眯起眼盯著鄧華,難怪妹妹最近不大回家,和一個小白臉住鄰居,想必妹妹動春心了。金明歪歪嘴,低聲道:「祈禱我妹妹沒事吧。」
輕噓一口氣,今晚發生的事情,觸到鄧某人的逆鱗。今生小男生最在意的絕不是自己的官位,而是家人的安危。現在居然有人想要對自己的親人下手,無論是誰都不可饒恕。
鄧華盯著呂希民,輕聲卻異常堅定回答:「請金董市長、金總經理放心,槍擊案無論誰做下的,無論誰指使的,都要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