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婉芝發火了。
絕不是撒潑!
她每一句厲叱,都像一根無形的棍子,狠狠砸在宋家子弟的腦袋上。
讓他們在本能的愕然後,滿眼的仇恨,就像艷陽下的薄雪那樣迅速消融,恢復了該有的清醒。
從而意識到,這個美艷的女人罵的沒錯。
再怎麼說,燕京蕭家那都是和燕京宋家同級的存在,兩家的家主,也是平起平坐的身份。
關鍵苑婉芝說的沒錯,她儘管和打人兇手關係親近,但終究不是蕭家的人,把陳少明等人打傷的。
她只是客串雙方的中間人,來跑腿傳話處理這件事。
宋家子弟卻用仇恨的目光以對,本身就是犯了原則性的錯誤。
「真不知道你們宋家的子弟,哪兒來的膽子,敢無故敵視我。呵呵,既然這樣,那行。我也沒必要和你們客氣了。」
苑婉芝冷笑著,快步走向門口:「從今天起,我蕭家和宋家徹底斷絕來往!蕭家將會和秦家聯手,在燕京這一畝三分地內,和宋家爭個高下,拼個死活!我就不信,你們宋家再怎麼厲害,能在燕京抗住我和秦老的打擊。有本事讓你們的姻親陳家,康家北上來燕京,咱們試試!」
啊?
事情怎麼會鬧成了這樣子?
我們這次趕過來,是要追責秦家打傷陳少明的事,可不是為了和蕭家樹敵成為死仇的。
清醒過來的宋家子弟,面面相覷。
「蕭家主,請留步。」
宋忠堂反應神速,連忙搶先衝到門口,彎腰對苑婉芝:「對不起,蕭家主,是我們一時被憤怒蒙蔽了雙眼,冒犯了您。還請您看在蕭宋兩家,數十年來相安無事的份上,原諒我們這次所犯下的錯誤。」
他道歉的語氣很誠懇。
心也很誠。
只因他比誰都知道,如果他今天因陳少明被打傷的事,就和客串中間人的蕭家成為仇人;不但宋老會在震怒後給予重罰,自身未來家主的威望受損,更會讓宋家的整體利益,遭受到重創。
認識到錯誤後,就要及時改正。
這才是思想成熟的人,才是能成事的人。
看著擋在門前,幾乎九十度彎腰給自己道歉的宋忠堂,苑婉芝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得意。
心說:「小傢伙,阿姨已經幫你打頭陣,狠挫了宋家的士氣。就是不知道,你該怎麼感謝阿姨。」
「蕭家主,還請您能原諒我們的過失。」
其他宋家子弟,看到苑婉芝臉色陰晴不定,連忙齊刷刷的彎腰道歉。
見好就收。
苑婉芝很懂這四個字的意思。
「哼,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我更希望你們明白,以後無論遇到任何事情,憤怒都不是解決問題的道理。」
擺出和宋老平起平坐的家主架子,訓斥了年齡比她大了十多歲的宋忠堂一句後,苑婉芝才轉身,裊裊婷婷的走向桌前。
一個有眼力的宋家子弟,及時幫她豎起被她踢倒的椅子。
還用衣袖幫她擦了擦椅面後,才彎腰抬手請坐。
只等這美婦把屁股,慢慢落在椅子上後,宋家子弟們的心中才鬆了口氣。
悄悄對望了眼,都能看到同伴臉上的忌憚。
下意識的想:「這個娘們好厲害。怪不得,蕭老在廢掉蕭天祿後,沒有把家主之位傳給其他三個兒子,而是傳給了她。」
宋家子弟心中咋想的?
站在門後不住擦冷汗,用崇拜的眼神,偷偷看她的牛所,當前又是什麼感受?
苑婉芝統統不會理睬。
她開門見山的說:「老宋,你先給我說說你們掌握的事情,再說說你們的訴求。我絕對會站在最客觀的立場上,不帶有絲毫的個人主觀,幫你們把話帶給秦家那邊。再把秦家那邊的意思,傳達給你們。等你們原本無怨無仇的雙方,都確定自己是在冷靜的狀態下。我再負責,讓你們雙方見面。」
「好。」
宋忠堂坐在了苑婉芝的對面,雙手放在膝蓋上。
「事情究竟是因何而起,我們還沒有搞清楚。但我們已經確定康芊芊的兩條腿,鼻樑骨以及數條肋骨都被打斷。關鍵是她的臉,好像也被毀容。陳少明的傷勢,相比起康芊芊來說要略輕些,起碼四肢沒被打斷。但鼻樑,肋骨和左腳等部位,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還有陳家那兩個保鏢,也都遭遇了重創,至今昏迷未醒。」
見識到這個女人的厲害後,宋忠堂說話的聲音,很是柔和。
在講述陳少明等人的受傷程度時,他也是根據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實話實說。
絕不會擅自誇大。
「而反觀秦家的人!」
宋忠堂話鋒一轉:「據我所知,並沒有誰受傷。」
苑婉芝點了點頭,又點上了一根煙:「你們的訴求呢?」
宋忠堂緩緩地說:「我們希望,秦家把參與打人的兇手,全部交出來!任由正在火速趕來燕京的陳、康兩家的受害者家屬處理。如果他們交出來,這件事可以私下裡處理。反之。呵呵,我相信秦家會很清楚,將會發生什麼。」
如果秦家不把參與打人的兇手,全都交給受害者的家屬!
那麼。
陳康宋三家,將會聯手給予秦家,最為沉痛的打擊!
「好,我這就去秦家那邊,把你們的訴求告訴他們。等我。」
苑婉芝拿起桌子上的小包,起身快步出門。
宋家子弟立即湊在一起,小聲協商了起來。
他們本以為,至少一個小時後,苑婉芝才會來找他們。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短短十分鐘後,苑婉芝就再次來到了點名處。
她的背後,還跟著一對年輕的男女。
看到這倆年輕人後,宋家立即意識到他們是誰了。
他們也許不認識,此前在燕京沒什麼存在感的某書呆子,卻必須得認識秦家的小公主。
看到他們後,宋忠堂等人立即站起來,個個用不善的眼神看著他們。
他們用這種眼神看崔向東和秦襲人——
苑婉芝不會理睬,崔向東倆人也沒誰會覺得哪兒不對。
「老宋,他是崔向東。燕京秦家的女婿,我相信大家都聽說過他的名字。這是秦襲人,大家也都認識,我就不多做介紹了。」
苑婉芝走到坐過的椅子前,屈膝落座後,特乾脆的說:「我就坐在這兒,確保你們雙方不會失去理智,絕不會參與你們的爭辯。」
宋忠堂緩緩點頭,看著崔向東倆人卻沒說話。
他可是第一次和崔向東見面,必須得保持絕對的鎮定。
這是因為他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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