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洽談會是省政府主辦,商務廳具體負責的,我想,老領導在商務廳有沒有熟人,能讓我們想個辦法把我們的宣傳材料送進去就行,無論以什麼樣的方式?」
「商務廳?商務廳!你等會,我打個電話問問」。仲華站起來摸起桌子上的電話開始找號碼,而此時,張華然一邊抱著孩子一邊朝仲華使眼色,當然,丁長生沒有看見,仲華很是疑惑,不知道老婆這樣子是什麼意思。
於是邊打電話邊走向老婆,仲華還逗著張華然懷裡的孩子,不知不覺間,客廳里就剩下丁長生一個人了。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仲華打了一次電話,但是對方不方便接聽,於是將手機塞進了褲兜里,從張華然手裡接過了孩子。
「你看看這個東西,是你這個下屬拿來的,這能不能收?」張華然將一個純金打造的長命鎖從一個小盒子裡拿出來問道。
「這個東西很貴嗎?」
「你說呢,黃金現在三百七八一克,這還是裸金的價格,這個是工藝品,起碼也要上萬,怎麼辦?」
「嗯,確實有點貴,這小子哪來的錢?不過我記得他不缺錢,而且也不是貪小便宜的人,要不,先收著吧,待會我問問他。」
「哦,仲華,反正你自己心裡要有數,有些人的東西是能收的」。
「我知道,但是這個丁長生可以信得過,放心吧,要不我也不會讓他到家裡來,我在海陽縣的根基也就剩下他了,不信他信誰,我想,有朝一日還是會用得著他的」。
張華然默默的不說話,在她想來,她本以為仲華不當官之後,就會像現在這樣在家陪她帶帶孩子,兩個人卿卿我我的多好,可是仲華的叔叔顯然不會這樣想,要不是她為仲家生下了新一代的嫡子,很可能連門都不會讓她進,仲華的復出,勢在必然,她是阻擋不了的。
「你等會吧,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估計是還在加班,有可能是開會,對了,這次就你自己來的還是有別人?」
「好幾個呢,本來是來送我的一個親戚來住院的,機緣巧合才得知有這個洽談會,所以就想順便給臨山鎮揚揚名,成與不成,就看運氣了」。
「其實呢,不一定要去會場,會場裡估計都是市級以上的領導,到時候你們也插不上話,不如在會場外做做文章,比如港澳台投資商的下榻酒店,去那裡或許更合適,還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嗯,老領導,還別說,我聽說洽談會的投資商基本都入住了希爾頓大酒店,那裡貴啊」。
「這點投資算什麼,拉回去一個客商,你就成功了,畢竟臨山鎮包括海陽縣都是一塊投資處女地,我想但凡有點眼光的都會去看看,而且你也注意到了,這次是市級以上商務局參加洽談會,這就說明,省里也有意識的將這些投資商介紹到全省各個地方去,而不是一窩蜂的扎在省開發區,那樣的話,江都市開發區還不得擴建個十幾倍,所以你這個思路是正確的,值得一試」。
正說著話,仲華的手機響了。
「喂,仲少,這麼晚了什麼指示?」商務廳辦公室主任范玉生很納悶都晚上這個時候了仲華給他打電話。
「什麼少不少的,范兄,這幾天是不是很忙啊?」
「唉,我哪有你老弟好命,現在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吧,我剛剛開完會,這幾天忙得快要虛脫了,有什麼指示?」
「也沒有別的事,我在海洋縣時的秘書,現在就在我家裡,現在是個鎮長了,這不嘛,年輕人,幹勁大,也想長長見識,你這商務廳的大管家,能不能把他弄進去?聽聽這招商洽談會。」
「哎呦,老弟,你給我出了個難題啊,你讓我想想辦法,待會我給你打過去好不好」。范玉生一聽是這事,有點撓頭,這小子淨跟自己出難題,這嘉賓的數目都是規定好了的,雖然手頭還有幾個機動名額,但是也就那麼幾個了,那是給領導留著的,萬一……算了,哪有那麼多的萬一,萬一領導來了還得戴牌牌進去?開玩笑了,仲華這小子別看現在窩在家裡不出門,和老婆整天的侍弄孩子,據說已經安排好了位置,再次下去是遲早的事。
「仲老弟,到時候你讓他來找我吧,這點事我還做得了主,但是千萬不能給我搗亂啊,萬一被領導發現了,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范玉生特意強調道。
「這沒問題,出了岔子我削他」。仲華笑呵呵的說道。
掛了電話,仲華笑著對丁長生說,「商務廳的這個范主任人不錯,你明天去找他,要個出席證,但是不要在會場裡胡來,畢竟這是省里的洽談會,不是海陽縣的,所以悠著點,省的給別人帶來麻煩,明白嗎?」
「沒問題,謝謝老領導」。
「哼,油嘴滑舌,對了,那個玩意花了多少錢?你窮光蛋一個,哪來的那麼多錢?」
「哦,那玩意啊,沒花多少錢,一點心意,第一次見面,怎麼著也得給我這大侄子點像樣的見面禮啊」。
「去,說,哪來的錢,回去報賬?」
「哪能呢,這點錢算什麼,老領導你要是被管得緊,哪天手頭上緊了,說個數,立馬借給你」。
「你小子,不說是吧」。
「老領導,我不能有點自己的嗎?不過我保證,這錢乾乾淨淨,既不是搶的也不是偷得,更不是貪國家的,也不是受賄,算了,我被富婆包養了行了吧」。
「你,你這破嘴,說什麼呢?」仲華一下子樂了。
「唉,非得逼我說實話」。丁長生很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