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琪,首先我認為這個問題不是太大的問題,現在這種形勢只是暫時的……」張德民笑了笑,「七十年代末,我們確立了改革開放的基本國策,既然是基本國策,我想沒人敢否定只有改革開放才能讓老百姓過好日子這個事實……」張德民起身接過服務員手裡的菜放在桌。品書網 v o
「而且我始終認為現在的這種形勢只是一些跳樑小丑的一廂情願罷了,起不了多大的風浪,這些人註定會被歷史所唾棄!」張德民邊說邊拿起酒瓶。
「你們說啥呢?」岳紅過來見張德民和陳雅琪表情很凝重,不由問道。
「岳紅,德民剛才說現在這種形勢很快要過去,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陳雅琪靠在椅背看著岳紅,「我們報紙這段時間表現得倒是有點出人意料,沒有跟風,好像處在觀望的狀態,但很多涉及到經濟的激進觀點少了。」
「對我們的影響倒是有點大,這事畢竟涉及到廣大鄉村,所以面要求我們要緊跟形勢……」岳紅說到這裡搖了搖頭,然後側身看著陳雅琪,「對了雅琪,德民那篇組織刊物的章你聽到啥反響沒有?」
「反響較大。」陳雅琪放下手臂看著張德民,「德民,你那篇章好像在省裡面的反響特別大,反對的理由很簡單,說你是想搞復辟,章的觀點和我們組織的價值觀對立,贊同的人也很多……」張德民清楚,陳雅琪說的省裡面指的是洛東省做高層,也是省委省政府。
「雅琪,昨天我跟躍東和岳紅也說了,贊同也好,反對也罷,我還是那個觀點,有爭論是好事,要爭論來個一次性了斷,省得今天一下明天一下,九州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張德民說完一口乾了杯的酒,「我們已經耽誤了幾十年,可以說是白白浪費了幾十年的光陰,如果再這麼來回折騰,人民註定是不會答應的,否則,你不為人民謀福利,人民憑什麼要你代表他們?」張德民手指在空虛點著說道。
「德民,話雖如此,這些人雖然是少數,但他們身處的位置卻非常重要,帶來的阻力也不言而喻了,特別是那些喜歡曲解馬主義的人,他們在曲解之後再套自己的觀點興風作浪,這些人算今天解決了,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在以後的某個時候跳出來?」岳紅看著張德民,表情很凝重。
岳紅說的這樣的人不僅現在很多而且將來還會有!九州人有一個很大的特點,是斷章取義,他們從原著抽取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再加自己的觀點,然後拋出來干擾人們的思想,達到渾水摸魚的目的。
張德民沉吟了一下,「世界目前的形勢是和平與發展,而且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如此,算有些跳樑小丑蹦出來,也成不了氣候,因為人民已經覺悟了,這種形勢下你不變革都不行。」張德民說到這裡笑了笑,「我相信,我們絕大多數人再也不會受到蒙蔽了!」
「算了,這些離我們太遠,我們還是著眼於現在吧。」岳紅說完拿起筷子拈了一塊辣得跳,剛放進口裡,又連忙吐了出來,「媽呀,太辣了。」岳紅大口大口呵著氣,施躍東連忙起身倒了一杯水端了過來,「這那是辣得跳,簡直是辣死人。」岳紅誇張地用手扇著。
「我覺得還不太辣啊。」張德民說著拿起筷子拈了一個辣得跳餵進嘴裡吃得津津有味。
「雅琪,以後你可得管著點德民,這麼辣的東西,他竟然還說不辣,德民,你是啥胃啊?」岳紅喝了一口水後擦了一下嘴說道。
「德民那是習慣了辣的東西,那像你,平時很少吃辣的,當然覺得辣了。」陳雅琪說著拿起筷子拈了一塊辣得跳放進張德民的碗裡,「不過,這青蛙可是益蟲,這樣捕殺來做這道菜,有些破壞生態。」陳雅琪說著拈了一片青菜放進張德民碗裡,「葷素搭配才對身體有益,別看年輕的時候什麼都能吃,將來老了呢?」
見陳雅琪數話裡有話,施躍東坐在一旁竊笑了起來,「雅琪,你還真得好好管管你們家德民,吃得辣、酒沒少喝、還愛吃肥肉,這樣下去,他那身體遲早會……」施躍東剛說到這裡,被陳雅琪打斷了話頭,「躍東,我們家德民雖然像你說的那樣,但他操心的事多,很多時候更是有一頓沒一頓的,經常我晚九點多打電話給他,他還沒吃飯,是吧,德民?」
施躍東討了個沒趣,只好夾了一個辣得跳把嘴巴堵了。
陳雅琪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張德民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只好摸著後腦勺乾笑著。
飯後,四人個人來到縣城哪家常去的賓館,晚張德民和陳雅琪還是相擁而眠……
接下來的兩天,張德民突然覺得自己心裡有點空,好像沒啥事做一樣,地委也沒有像說的那樣到洛平宣布吳學志免職趙飛接任的事,張德民估計這時最著急的應該是趙飛了。想起那天在趙飛辦公室,趙飛說話的口氣,張德民有些唏噓。
周五下午六點,張德民回到洛城學府小區。昨天晚,張德民也是急火難捱,九點多接到柴慧君,兩人找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來了一次車震……
駱歆華開門後,朝張德民擠了擠眼,又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客廳。
「聽說你小子才從海邊回來?」還沒等張德民坐下,靠在沙發的駱老頭眯縫著眼說道,「海邊回來,也算海歸吧,給我老頭子帶啥了?」
「老頭,我現在發覺你咋越老越愛占小便宜啊?」剛才進門時駱歆華的小動作,張德民完全沒有領回去,說完一屁股坐在沙發。
「摳門?」駱老頭撇了撇嘴,「自己摳門,還說別人貪小便宜,這世還有這樣的人,虧我老頭子以前對你那好了,哼。」駱老頭哼了一聲,關了電視。
張德民正備畫面的一組鏡頭吸引住,正看得有勁兒,沒想到電視機一下關了,「我說老頭,你是不是忒霸道了一點啊?咋的也的讓我看完電視吧?」張德民沒好氣地看了駱老頭一眼。
「我老頭要迷糊一會兒……」說著抱著電視遙控閉眼說完打起呼來了。
「德民。」繫著圍裙的駱歆華走到客廳朝張德民招了招手,然後轉身走進了廚房。
「歆華,咋啦?」張德民進了廚房不解地看著駱歆華。
「我剛才不是暗示你了嗎?叔叔剛才跟我因為我不讓他看電視時間太長,這不,剛打開電視,還在跟我鬧氣呢。」駱歆華說著在圍裙擦了一下手,伸出手彈去了張德民衣服的一粒塵屑。
「我說老頭今兒打我一進屋鼻子不是鼻子的,原來是你惹著他啦!」張德民雙手搭在駱歆華肩笑道。
「他啊,現在還真是個老小孩。」駱歆華說著偏頭看了一眼客廳,「他這段時間視力有些問題,我午跟他說,下周去我們附屬醫院眼科看一下,估計是白內障,可他死犟,說什麼都不願意去,我說你再不願意去,以後會成為瞎子,可……」
「在背後說人不僅不禮貌,而且鼻子還會長長的!」駱老頭不知啥時到了廚房門口,背著手說完便朝門口走去。
「叔叔,你要去哪兒?」駱歆華忙跟了出來。
「老頭子我現在不招人待見了,我得自己待見自己……」駱老頭說著伸手拉開了房門。
「老頭……」見駱歆華朝自己使著眼色,張德民連忙走了過來拉住駱老頭的手臂,「禮物買了,那天因為著急回洛平,送到歆華單位了,是吧,歆華?」
駱老頭狐疑地看了駱歆華一眼,「真的?」駱老頭直到駱歆華點頭後才迴轉身朝客廳走去。
「放單位了,改天我帶回來。」駱歆華趁駱老頭轉身之際,瞪了張德民一眼,意思是你啥時放了東西在我這兒了?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張德民哪管這些,咧著嘴乾笑著。
「老頭,喝點茶行嗎?」張德民跟在駱老頭身後說道。
「哼!」駱老頭哼了一聲,沒吭聲,然後坐到功夫茶具邊。
張德民把茶杯煮開後,打開柜子,看到裡面有三種茶,普洱、黑茶和鐵觀音,「老頭,喝普洱?」張德民轉頭看著駱老頭。
駱老頭哼了一聲頭轉到一邊。
張德民搖了搖頭,拿起普洱走了過來。
泡茶後,張德民給駱老頭端了一杯放在老頭面前,「老頭,這普洱啊可是好東西,降血壓、降血脂、降血糖,特別適合老年人。」張德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說道。
駱老頭沒說話,端起茶杯分三次喝完,看到張德民一口乾了,眉頭皺了一下,瞪著眼看著張德民,「你當是喝酒嗎?虧你還是學的,你那樣叫驢飲。」老頭斜著眼說道。
「是,我的大爺,我親大爺,三口才叫品,是吧?」張德民端著公道杯給駱老頭杯子裡續水。
「哼。」駱老頭撇了撇嘴,端起茶杯。
「老頭,我怎麼覺得我每次來你好像都見不得我呢?」張德民實在受不了駱老頭的陰陽怪氣,放下茶杯,靠在沙發抱著手臂斜著眼看著駱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