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趨利避害如葛中原,此刻也不禁為宋澈的大義所折服。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筆硯閣 。biyange。 更多好看小說筆神閣 .bishenge.
你要說他執拗也好,憤青也罷,但起碼在大是大非上,他做得問心無愧!
葛中原年輕之初,也曾意氣風發的想成為一名除暴安良的警察,但和大部分幹部一樣,在宦海沉浮久了,壯志豪情消磨沒了,圓滑世故浸淫多了,處處想的都是利益和風險。
至於公義,已然成了一句雞湯套話。
就在感慨萬千之際,包廂門忽然被推開,進來一名玉樹臨風的青年。
可不正是君悅集團的少東家陳銘順。
「兩位老兄不厚道啊,在我地盤上慶祝好事,都不記得喊我一下。」
陳銘順很周到的打了招呼,接著給身後的服務生做了個手勢,就見服務生端上來一盤菜。
「這道菜叫龍鬚鳳爪,龍鬚用的是鯉魚的魚須,鳳爪則是雞掌下正中的那一塊精肉,味道如何是其次,主要圖一個好兆頭,預祝兩位官運亨通。」
「小陳總青出於藍勝於藍啊,辦事情總是這麼滴水不漏、面面俱到。」葛中原聞言自然極是受用。
「我就不占這兆頭了,現在一個個避我跟避瘟神似的,可別把晦氣傳給你們。」宋澈道。
陳銘順一邊斟酒,一邊道:「宋澈,山窮水盡的是別人,你何必掛著一張沮喪臉呢。」
「我當然知道你現在是一個什麼處境,但憑你的才幹,等待你的鐵定是柳暗花明。」
宋澈沒好氣的笑道:「你說得輕巧,有本事領我再找一個村落腳。」
「還別說,我正想給你領到一個新村里呢。」陳銘順神秘一笑。
他們說的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個典故。
現在宋澈面臨的仕途危機,正應驗了山窮水盡。
而陳銘順說他要給宋澈一個新村,無外乎是說要給宋澈推薦一個新的落腳點!
「小陳總愈發有本事了嘛,居然都能把手伸這麼長。」葛中原調侃道。
他倒是挺有興趣看看,宋澈這個雲州官場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陳銘順還能幫忙安排到哪個坑裡。
「我可沒這麼大的能耐,無非是幫忙遞一個消息,你們權當我是勞務中介吧。」
陳銘順扭頭問宋澈:「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挪個坑、換個村?」
「哪個村?」
「城中村!」
「……」
一時間,不止宋澈怔了怔,連葛中原都瞪直了眼珠子:「你的意思莫非是……那個城中村改造小組?」
見陳銘順點頭,葛中原皺眉道:「你這消息可靠麼?」
言下之意,就是能否確定把宋澈安排到這個工作組裡。
「八九不離十。」陳銘順緩緩道:「你們也知道,現在雲州正在大力推進舊城改造、棚改戶,我們君悅集團也占了幾個項目,比如老吳巷。」
這件事,宋澈自然一清二楚。
上次老吳巷的拆遷動員和補償問題,還是他協同幫襯解決的。
「不過,這個項目目前形勢不太樂觀,迄今簽約還沒到八成,進場施工更是遙遙無期,別說我們集團吃不消,連政府負責此項目的幾個部門領導都焦頭爛額了,現在成立了城中村改造小組,就是為了儘快攻堅。」
「那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宋澈問道。
「和你關係大了,沒準,現在你就是最適合破局的人選。」
陳銘順說完,就看了眼葛中原。
葛中原的臉色比較詭異,沒直接回答,而是先叼起香菸點燃抽了幾口。
一直臉色沉寂了半響,他才道:「我不太建議陳老弟趟這渾水,說不好聽的,老弟你剛從火堆里抽身出來,要真讓你去處理城中村的項目,變相的就是把你往另一個火堆里推。」
「拆遷問題就這麼棘手?」宋澈還是知道城中村改造的艱辛。
「不止是拆遷問題。」葛中原忽然轉口道:「一周前,有一個拆遷戶被人打成了重傷,現在是案子棘手了。」
「那個拆遷戶,宋澈你應該見過。」陳銘順插嘴道:「你還記得那個費龍吧。」
宋澈點點頭。
費龍就是那個省城衙內常木平的跟班手下。
上次老吳巷的拆遷補償談判一度僵局,君悅集團的合作人,常木平為了私利,一邊壓低補償,一邊派以費龍為首的手下們胃壁拆遷戶們,爆發了幾次衝突。
後來常木平被宋澈藉助殷老的勢,施以小計給踢出了項目,至於費龍這些打手們,則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法律處置。
「費龍手下還有一個馬仔,叫吳勇,他家也是老吳巷的,本來我們公司的人,跟他家在補償問題上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就差簽字,結果約好的簽字日子前一天夜裡,吳勇喝完酒回家的路上,遭到不明人員的埋伏襲擊,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陳銘順道:「對了,就住在人民醫院的病房裡。」
吳勇……
宋澈依稀還有點印象。
就是那次老吳巷衝突事件中,吃裡扒外、喊得最凶的那個混子。
貌似還對吳碧君有意思。
「案犯現在還在追查緝拿,本來鑑於這個吳勇的社會背景,他的仇家這麼多,基本可以推斷是報復。」葛中原沉聲道:「但這個案發的時間,好巧不巧趕在了簽拆遷同意書的前一晚,導致現在吳勇一家認為是政府或開發商派人行兇,進一步威逼他們這些拆遷戶服軟就範。」
「這明顯是鍋從天上來,別說我們根本不可能幹這種事,再說都已經談成的事情,又何必多此一舉、徒增是非呢。」
陳銘順他嘆息道:「現在這事鬧得滿城風雨,大家都以為是我們犯案,輿情動盪,牴觸情緒更重了,本來就不容易的項目,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小陳總,我之前就跟你提過了,沒準是其他有人想干擾項目、栽贓陷害,不排除商業惡性競爭的可能性。」葛中原道。
「關鍵是這個項目本來就利潤寥寥,我們目前也沒所謂的競爭對手,誰會眼紅到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陳銘順遲疑道:「更別說,為此還摘除了那個吳勇的一個腎臟!」
「那個吳勇的腎臟沒了?!」宋澈頓時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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