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河山 第四百八十五章 什麼都做不了

    說到這裡,范劍突然想起了一些什麼東西,微微沉吟了一下後道:「此人眼下雖說年紀只有三十有餘,但為人不僅精明能幹,而且極其有手腕。看書否 m.kanshufou.com其在靈州這些年表面上雖說悄無聲息,但私下裡面卻連縱党項諸部,採取聯姻之法,娶靈州其他党項諸部首領之女為妻妾。」

    「不過十餘年下來,便在靈州党項諸部之中極有威望。所以,范家中有對此人,倒是有專門的記述。此人雖說眼下只是一個小小從七品知蕃副使,所屬部落即便在靈州党項平夏部之中,也不算較大的一支。可卻與其他党項頭人不同,對朝廷卻是並不真心臣服。」

    「從范家記述來看,此人不僅對朝廷百餘年來,對党項諸部族諸多的苛刻待遇怨言極多。對其先祖拓跋思恭甚為推崇,甚至私下裡還常以帝胄之後自稱。雖說表面上,還依附於其族長拓跋繼俸,實則暗中早已經開始自立門戶。其在平夏部的威望,實際上遠遠超過其族兄。」

    「哦,党項平夏部一直自認為是北魏帝室後裔,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自稱。其實他們原本是在青海湖周邊遊牧的羌人一支,前唐太宗年間為吐蕃所迫,所以才內附前唐。僕固懷恩之亂時,前唐大將郭子儀,為了防範党項人為其煽動跟隨叛亂,所以才將其北遷至夏州、銀州」

    「因為所遷之地,在五胡十六國時為赫連夏的故地,所以才自稱平夏部。其與北魏皇室,根本就沒有什麼聯繫,所謂的帝胄之後,只不過是其自抬身份罷了。當年太祖起兵攻占長安,平夏部諸首領受前唐詔安,與前唐關中餘部一併反撲長安。即便在陳州之戰後,依舊始終不肯歸降。」

    「不斷派遣鐵騎,偷襲我大齊命脈所在的關中。前唐僖宗皇帝謂其忠,所以以其遊牧之地的夏、銀、綏、宥四州為定難軍,封其首領拓跋思恭為節度使、夏國公,並賜姓為前唐國姓李,以示拉攏之意。直到本朝定鼎天下之後,才強迫將其李姓改回原姓拓跋。」

    「此人很會玩手段,在面對朝廷官員時,此人一向自稱拓跋繼遷。但據家裡面的文獻來看,在其本部族之內,卻一直自稱李繼遷,以示不忘先祖的榮耀。不過此人雖說眼下實力還很有限,僅限於平夏部。但以其野心勃勃來看。如果任其做大,恐怕早晚要養虎為患。

    「党項人雖說眼下已經由原來的純遊牧部族,轉變為半遊牧半農耕部族。但骨子裡面,畢竟流著的還是遊牧部族的骨血,當年的騎射功夫並未完全放下。而且党項部族本身也善於養馬馬匹。党項馬無論是在奔跑速度,還是負重都要優於北遼的契丹馬。」

    「尤其是突襲、衝刺,更是善於長途耐力,其他方面卻差一些的契丹馬比不了的。我大齊軍中主要使用的戰馬,除了北地邊軍之中有部分契丹馬之外,大部分使用的便是党項馬。這便足以證明,党項馬要遠遠的優於矮小的契丹馬。」

    「最關鍵的是,党項人與西南諸蕃不同,極為擅長冶煉鐵器。善騎射、產良馬,又善於冶煉鐵器,在配上這麼一個野心勃勃的首領,一旦興兵作亂,勢必會成為我朝在西北的心腹大患。不過,党項人自開國以來,便被歷代先皇採取種種辦法削弱。」

    「即便是靈州党項,加上留在夏州、慶陽府的党項部族,人丁相加也不過幾十萬。其中去除無法從軍的老弱婦孺,真正的控弦之士也不過數萬。這其中在去除對朝廷忠心的部族,剩下的也不過兩三萬人罷了。糜爛西北倒是有可能,可若是深入內地卻是有心無力罷了。」

    聽到范劍稱呼此人為李繼遷,黃瓊不由得心思一動。他依稀想起了前世,史書之中的那個在兩宋、遼金時期,雄踞西北的党項政權。表面上看,開國皇帝是那個李元昊。但實則公開反抗北宋朝廷,割據數州之地。在宋與遼之間或是相互攻伐,或是左右逢源。

    四處征戰,最終奠定整個西夏近二百年基業的。切斷了整個北宋,最後一個可靠戰馬來源之地的。使得北宋在整個歷史過程之中,與北遼、金對抗之中,大部分處於劣勢的不正是這個李繼遷嗎?想到這裡,黃瓊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

    而從范劍口中,可以看出此人現在雖說還很老實,但恐怕他的老實只是表面上,私下裡面卻是極其野心勃勃。眼下又通過聯姻手段,結交党項其他諸部族長、頭人。一旦加以時日,恐怕早晚都要成為大齊西北的心腹大患。尤其是眼下隴右,正值大旱之年。

    雖說還沒有到真的災民遍地,但若是今年災情在持續一年,那可就不好說了。到時候此人,內集災民擴充軍源,外結党項諸部豪強,恐怕整個西北立即遍地烽火。而隴右又是大齊主要的軍馬產地,現在隴右諸群牧監囤積的戰馬,足足有幾十萬匹。


    若是被其奪取,不僅大齊歷代可以與北遼抗衡的騎兵,失去優質戰馬的來源。其屬下的党項騎兵,在奪取了大批的戰馬,一旦形成流寇那危害可就大了。而且靈州,向來為大齊在西北的邊防重地。向北越過賀蘭山,便是北遼用來控制西北諸部族的西北統軍司所在。

    雖說那裡向來並非是北遼入寇的主要方向,但此人一旦與北遼聯手,到時候整個西北局勢,便會陷入到危險之中。危險什麼時候最容易解除?只有處在萌芽狀態的時才是最好解除。此人雖說叛相還未顯露出來,但一臉桀驁不馴以及他私下做的那些事情,恐怕心中早存反意。

    此人留下來早晚勢必會成為一個禍患,趁其羽翼尚未豐滿之機早一些除去,才可以避免帶來更大的危機。想到這裡,黃瓊眯了眯眼睛,心中琢磨自己是不是先下手為強。利用此人身邊心腹並不多,也不可能帶著太多的心腹來京的機會,先找一個藉口除掉此人?

    也許好像看出黃瓊心中所想一般,范劍卻是搖了搖頭道:「王爺不可。此人的妻子,多是党項諸部豪強,其眼下的正妻是整個靈州党項最大部落,野利部族長之女。他若是在京城出什麼事情,靈州党項諸部勢必不會甘心。一個搞不好,整個隴右恐怕便要大亂。」

    「劍之所以反對,是因為王爺如今剛剛上位,根基尚未穩固,如果因為王爺貿然行事,引發隴右大亂。那麼勢必會給王爺的聲望,帶來致命性的打擊。而且此人是党項頭人,如果在京出事,無論是誰所殺,勢必會引起其他前來朝賀的諸部族長、頭人的連鎖反應。」

    「讓那些部族頭人,對朝廷感覺到寒心。王爺,您別忘了西北諸番不算,西南的諸羈縻州,大多可都是在廣南西路、湖廣南路,兩川、黔中諸路。這些地方,大多都是桂林郡王府的勢力範圍。即便是少量不是的,也大多處於我朝與大理、吐蕃,對峙的重要地區。」

    「這些部族,無論是徹底歸順桂林郡王府,還是叛亂都對王爺百害而無一利。王爺,您別忘了,天命這東西說無也無,可說有便也是有的。雖說朝中大臣未必相信,可在需要的時候,蠱惑百姓卻是非常有用。而王爺眼下雖說還未正名,但其實已經是身在儲君之位。」

    「王爺坐到這個位置上,以王爺的出身,天下宗室想必沒有一個會支持的。眼下天下一旦出現亂象,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動盪,恐怕有些人該不安穩了。流言猛於虎,若是天下流言四起,那麼即便是皇上也要掂對一下了。王爺,現在您更需要的穩。」

    「哪怕是那些邊遠地區的部族,也要儘可能的不要出現什麼亂子。只要但凡有一點可能,至少在眼下根基未穩之時,絕不能給那些宗室,一個公開跳出來反對的藉口。這些宗室雖說手中無兵,但對王爺始終還是有一定威脅的。」

    「若是真有那麼一兩個造起反來,雖說未必能夠改變大局,可終歸還是對王爺無益。再則,眼下正值隴右、陝西大旱,災民、流民幾乎遍地都是。朝廷雖說這些年,採取了分化瓦解的辦法。但近幾十年來,隨著朝廷的法紀日弛,對党項諸部的看管已經遠不如開國之初。」

    「調動其男丁從軍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少。幾十年的繁衍生息之下,平夏部的元氣雖說還遠恢復到當年定難軍時,可元氣多少已經恢復。但就像劍剛剛說的那樣,加上與其聯姻的部落,幾萬騎兵還是能夠湊得出來的。」

    「朝廷,對党項人的馬匹雖說看管嚴格,可本身隴右就是我朝主要軍馬產地。遍及隴右的群牧監,現成的戰馬便有幾十萬匹。平夏部一亂,勢必會引起連鎖反應,甚至會波及到整個隴右、陝西。而一旦正處於大旱之中的隴右生變,極為容易演變成不可收拾局面。」

    「朝廷眼下歲入又極其艱難,根本經不起大亂。所以,現在穩一些,無論是對您,還是對朝廷才是最有利的。最關鍵的是,您現在動手也只能殺了他一個,未必就能做到斬草除根。而就劍所知,此人身邊人中,與他抱有同樣想法的人,絕不止他一個。」

    「劍曾聽聞家中管事之人提起過,其弟拓跋繼沖,雖說才能與威望不及於他,但卻也相差不遠。而且其弟拓跋繼沖,連縱的手段還超過此人。此人與其他部落交好,大部分都為其弟出面。他能讓數個党項部族頭人與之聯姻,其弟可謂是功不可沒。」

    「殺了他,只能給那些人一個公開造反的理由。王爺,您想除掉他,是打算趁其反相未露,羽翼未豐之前先下手為強,這個想法劍不能說是錯了。但眼下時機不對,此人死在那裡都可以。但惟獨一點,就是絕對不能死在京城之中。否則,要生大亂的。」

    「王爺,未雨綢繆是好事,但若是一心想著靠著這種手段解決問題,便有些過於偏激了。劍以為,還是多想想其他的辦法。比如說,瓦解其與其他党項部族,實際上已經形成的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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