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楚家在西京城,明顯不是一般的不得人心。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見到這位往日裡面橫行霸道的楚五爺,今兒居然踢到了一塊鐵板。不僅他要倒霉,恐怕就連他身後一直依仗的楚家,恐怕也要跟著倒霉。而更讓圍觀的百姓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年輕人,居然是當朝的太子爺。
這些原本一直在圍觀,有些善良的百姓,之前一直還在心中,為這個年輕人一直在擔憂的百姓,不由得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此時周邊的人,就算傻子都知道,那個楚家恐怕要倒霉了。別看那個傢伙,張口閉口蜀王、宋王,可再無知的人也知道,太子地位比什麼王都高。
惹了太子,身後就算有再多人撐腰,可誰又能大過當朝儲君?如今那個作惡多端的楚家要倒霉了,明顯是大快人心。別說商戶,就是那些前來逛東市的普通百姓,都興高采烈的。都不用那個侍衛張嘴,見到這位太子爺要調兵,立馬便有幾個商戶將自己家的馬匹牽過來。
在那個侍衛離開後,黃瓊轉過身,示意這些聽到他的身份後,跪倒在地不斷向著自己磕頭的商戶和百姓趕快起來。並親自俯身,將幾個年紀大的老者,挨個的給攙扶起來。黃瓊這種親民的做派,明顯讓那些其實同樣被這個年輕人身份,嚇著的商戶和百姓放鬆了許多。
而此時,那位被黃瓊兩個侍衛,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楚爺,聽到黃瓊要帶五百官軍,去他們家府上拜訪後。原本的飛揚跋扈早就不見了,唯一能做的只是不斷磕頭:「太子爺,當真是小的實在有眼無珠,不認識太子爺真面目。居然狗膽包天的,想要與太子爺爭奪女人。
「小的是真知道錯了,還請太子爺將小的當成一個屁,就放了小的吧。小的保證,只要太子爺高抬貴手,今兒馬上便滾出這西京城,再也不會出現在太子爺面前,礙著您的眼。絕對離那兩個女人,有多遠就多遠。求求太子爺放過小的,小的這次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
只是無論這個傢伙怎麼哀求,與被自己攙扶起來的百姓說話的黃瓊,卻是壓根就沒有理會他。而沒用黃瓊等待多長時間,東市外便塵土飛揚,黃瓊調的五百親軍已經趕到。作為黃瓊這位如今當朝太子的侍衛親軍,身上責任可謂極其重大。現在就連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
如今也算是經歷過戰火考驗的他們,早就非在京兆府時那副懶散,別說老兵看不上,就連一些文官都看不上的樣子。軍令如山,接到調令,今兒帶隊值班的一個武官,以為是這位太子爺出了什麼事情,心急如焚之下連請示上官都沒有顧得上,立即集合隊伍趕了過來。
見到自己的侍衛親軍趕到,黃瓊派人護送青紫二蘿先回宮之後。自己則在翻身上馬,用馬鞭指了指地下,此時猶如一灘爛泥幾個傢伙。對著帶隊武官道:「讓這位楚爺給咱們帶路,寡人要去會會他們楚家家主。看看,那位楚家家主到底是何人,居然能夠驅使朝廷命官。」
即便是那位楚五爺,死活不肯走。但作為富豪的楚家,那座高宅大院,在西京城裡面很顯眼,很容易找到的。黃瓊帶著五百親軍,押著那位楚五爺還有他的幾個狗腿子,來到了楚家。只是到了楚家大門前,黃瓊卻是看到了一溜的官轎,擺放在楚家那富麗堂皇的府門之前。
這些轎子明顯都是官轎,而且從二品到七品的轎子都有。那位楚五爺果然沒有說錯,就沖這些官轎來看,他們家倒真的與西京,還有這陝西路的官員關係緊密。看著這些官轎,黃瓊臉上的淡笑越來越盛,眼神卻是冰冷異常。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位爺明顯是動了真怒。
而楚家門外的家丁,見到這麼多官軍來到自己府門之外。自己家五爺,更是被繩子捆著,渾身汗上下造得與泥猴一樣,急忙連滾帶爬的跑回府中稟報。黃瓊翻身下馬,留下三百人將楚家圍得水泄不通之後,不等楚家人出來,帶著二百的親軍將楚家大門撞開,直接一擁而入。
剛進入大門,只見一群官員與一位四十多歲的,極其富態的中年人,正急急忙忙的向著大門之處跑過來。那個中年人見到黃瓊,還沒有來得及拱手開口。他身邊的那些官員,見到黃瓊之後,臉色都嚇得有些蒼白。急忙的跪倒在地,口稱不知太子駕到,沒有來得及出門迎接。
那個中年人聽到官員口中稱呼,面前這個一身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為太子,當場被嚇得差點堆到在地。在看看被繩子捆得嚴嚴實實,面色蒼白的那位楚五爺,那裡又猜不出來什麼事?自己這位惹事精的弟弟,不知道在外面又惹了什麼事情,直接觸犯到了這位太子爺的手中。
這個中年人,直接跪倒在了黃瓊面前,想要開口請罪。只是黃瓊根本就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著那群官員笑道:「讓寡人好好看看,御史台左右都御史、翰林掌院學士,工部尚書加所有主事。九寺的正卿,還有陝西路按察使、學政、轉運使、督察御史,長安府同知、通判。」
「哦,還有西京兵備、監察、糧鹽,三道的道台,萬年縣的七品知縣。很好,不錯,真的很不錯,居然從一品官到七品官都有,從西京有司掌印尚書到地方三品大員都在,從督察、掌印的官員都齊備。寡人今兒可算是大開眼界,平日裡面上朝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官員。」
「今兒卻是在一個商人的府中,一下子見到了這麼多官員。很多的官員,寡人到西京已經數月,日常在宮中沒有見到過,居然在一個商人家第一次見面。難怪有些人,在外面自稱他們楚家家大勢大,在西京城內可以橫著走無人敢管,動不動就可以把人送到長安府大牢裡面。」
看著黃瓊說這番話時,臉上笑意半點都沒有減少。有些知道這位爺性子官員,都有些被嚇堆了。倒是那個不知道黃瓊性子的中年人,此時還算是勉強穩定一些。與其那個只知道飛揚跋扈弟弟相比,這位楚老爺能主持這麼大的一份家業,又與這些官員交好,明顯要精明的多。
見到自己的弟弟,被捆的極其狼狽,大致也猜出來這位太子爺,今兒來自己府上原因的他,儘管渾身一陣陣冷汗直冒。更知道今兒這事恐怕難平的他,也只能無奈的磕頭道:「小的不知道太子爺駕到,未能及時出府迎接,還請太子爺恕罪。小的這個弟弟,一向都是糊塗透頂。」
「他是家父生前的老來得子,所以自幼被老父養的有些驕縱,說話想來都有些不知道輕重的。今兒,想必又是他信口胡吹惹怒了太子,或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觸犯到了太子爺的天威。但請太子爺放心,無論這個混賬做了什麼事情,楚家一定會給太子爺一個滿意交待。」
到底是精明人,這位楚老爺這番話,表面上看似在請罪,實則立馬將責任全部推到了那個楚五爺自己身上。對於這位楚老爺的請罪,黃瓊卻是淡淡一笑:「寡人豈敢治你的罪?你這府上的官員,今兒來的比到宮中的都多。寡人若是治了你的罪,豈不是得罪了這麼多的大臣?」
看著黃瓊說這番話時,臉上越發盛的笑意。那些官員突然想起來,這位爺在京兆可是一向有笑面虎的傳聞。前年在鄭州一口氣殺了一百多官員,可這臉上笑意一點都沒有減少。心中不由得打起鼓來。那位工部尚書戰戰兢兢的道:「回太子爺的話,我等今兒只是來這裡聚聚。」
「只是大過年的,湊巧在這裡相遇,絕非是事先相約同來的。所談之事,也只不過是一些風月家常而已,並未涉及到任何的朝政。我等與楚家,只是同在長安城內,也就是有些交集罷了,並無什麼真正瓜葛。更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包庇楚家的事情,還請太子爺明察秋毫。」
見到官員之中,總算有人開了口,黃瓊看了一眼這個此時滿身大汗的工部尚書,卻是笑道:「湊巧在這裡相遇?這個湊巧倒也真的是好巧啊。你一個工部尚書,居然與這麼多的官員,湊巧湊到了一起。在這麼一個大商戶的宅子裡面,湊巧湊到一起,真的巧得讓人難以置信那。」
「既然內心無鬼你們慌什麼?看看這大三九天冷汗冒的,也真不怕著涼。寡人又沒有說過你們在這裡,相聚是為了聚眾謀反,你們有什麼可怕的?聚聚嗎,寡人也不是不允許,也沒有違背什麼朝廷的律法,心虛什麼?只是寡人不知道,你們與這位楚爺是同鄉還是同年?」
「而且寡人也有些納悶,諸位身為朝廷大員,放著諸位的府邸不聚,放著有司衙門不聚,放著這西京城到處的樓堂館所不聚。卻跑到一個大商人家裡面來聚,還是一個口口聲聲,聲稱自己先與蜀王,後與宋王關係密切商人家中聚會,難道這偌大的長安城真的沒有地方了?」
「朝廷雖說沒有任何律法,規定官員之間不得聚會。但寡人記得朝廷再三嚴令過,官員不得與商人交往密切,無旨不得擅自結交皇子。你們在這裡聚會,知道是在談風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將這楚府,當成了你們想著怎麼去巴結某位皇子的地方。呵呵,這很好、很不錯。」
黃瓊這番話說得語氣平靜的很,臉上的笑意都沒有減少半分。只是呵呵這兩個字一出口,在場的幾乎所有官員都不由得冷汗直冒。那個工部尚書急忙道:「還請太子明察,楚家不過一個普通的商人而已,與蜀王和宋王並無直接關聯。吾等,真的並無與任何皇子勾連之事。」
「吾等在這裡聚會,的確是違反了朝廷官員,不得與商人密切交往的律令。但還請太子爺,看在吾等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開恩饒過吾等這一回?吾等此次,實在不是有心之過。況且,吾等在這裡真的只談及風月,從未談及政事,更沒有收過任何的好處,給楚家任何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