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河山 第七百一十二章 遷怒

    每夜若是沒有兩個美女侍寢,自己壓根都睡不著。大筆趣 m.dabiqu.com自己這麼多年,何曾過過每日每頓只能吃四菜一湯,夜裡面也沒有美女侍寢的日子?跟別提,這一過還足足一個多月?對於自己,這種日子不是遭罪還算是什麼?那是自己這個郡王該過的日子嗎?想想心中就一肚子的氣。

    這股氣自然不能向太子發,順勢將這個兒子當成了出氣對象,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反正這個長子就算再恭敬,他也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而且他向來認為,自己作為老子,自然是有權利打罵的兒子。就算在不待見,可他也是自己兒子不是?打他,自然是自己權利。

    對於太子這位被關小黑屋的始作俑者,他連個屁都不敢放,更不敢將火氣撒到原主頭上。關了一個多月黑屋子,原本性格就驕橫跋扈的他,眼下滿肚子的火氣沒有地方發泄。而這個本就不受他待見,更被他那位繼王妃,一直都視作眼中釘的長子,就成了他最佳的出氣筒。

    原本他這種舉動,在自己府中向來也做慣了,今兒即便是萬春殿也沒有能夠注意。結果,順手就來了這麼一出。卻忘記了,這不是在他自己的府中,而是在這位如今讓他畏懼如虎的太子爺面前。聽到這位太子爺這麼一說,直接將他嚇得直接跪倒在地,老老實實的磕頭請罪。

    而見到慶陽郡王對自己如此畏懼,對自己兒子卻是如此的跋扈。在看看眼前一臉平靜的庶長子,黃瓊淡淡一笑,伸手將慶陽郡王扶起來道:「老叔祖,雖說寡人是君,可若是論起輩分來,寡人還是老叔祖晚輩。今兒論家事,而不是朝政,所以老叔祖也不必過於如此多禮。」

    黃瓊這番話說罷,在座的所有宗室,都不由得暗暗的翻了好大一個白眼。你口口聲聲以晚輩自居,又說什麼不必多禮。可慶陽郡王在磕頭的時候,也沒有見你攔一下,而且還就那麼大咧咧的受了。直到頭都磕完了,你才說什麼不必如此多禮,這不純屬屁用沒有的馬後炮嗎?

    只是這幫宗室腹議歸腹議,可誰也不敢說出來,更沒有人敢為這些年來,因為眼下是包括皇帝在內輩分最高,歷來為二路諸宗室之首的慶陽郡王,說出一句公道話。開玩笑,這位慶陽郡王在宗室之中,一貫都是以驕橫跋扈著稱,仗著自己輩分高,在皇帝面前都敢耍無賴。

    包括扶風郡王在內的幾個宗室,可是記得很是清楚。前年在溫德殿,還口口聲聲稱面前這位太子爺為淮陽餘孽。雖說山陽郡公說的未必是真的,可也未必是假的,沒準這位太子爺真的很記仇。這位慶陽郡王,年前鬧的是宗正寺又不是皇宮,按理說關上七八天也就頂天了。

    可就這麼屁大點的事情,便在宗正寺一關就是一個多月。這其中誰又能保證,沒有太子爺公報私仇的意思在其中。如今這京中和留都,都傳說這位太子爺眼睛裡面不揉沙子。這個時候替慶陽郡王說話,那不是等於變相的直接將自己,推向了這位性格強硬的太子對立面?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可是祖宗傳下來的保身名言。再看看那位慶陽郡王,被關了這一個多月的結果。原本站著壓根都看不到自己腳的大肚腩,現如今也完全看不到了,人瘦得跟木頭杆子一樣,減肥效果不是一般的好。這位太子爺打個噴嚏,都能將他嚇的渾身之哆嗦。

    這些宗室,更是不敢為慶陽郡王說話了。能將這個驕橫的郡王,收拾成這個樣子,這位太子爺的手腕當真不是一般。他們又不是得了什麼私心瘋,想去宗正寺那間小黑屋子度假。萬一自己這個檔口說話,這位太子爺順嘴也來一句,某某看起來火氣也不小嗎?那可就壞菜了。

    再說人家老子打兒子,是人家的家事又管自己屁事。太子願意為他那個庶長子出頭,自己又何必替他們擋事?到了關鍵的檔口,這些平時看起來還算是同心的宗室,一個比一個懂得明哲保身道理。更何況,在這些宗室看來,關也關了,罰也罰了,接下來也就不會怎麼樣了。

    雖說這位太子的話,實在有些過於虛情假意。可他對宗室處罰的權限,最多也就到這裡了。再想要處罰,那是需要請旨的。只是讓這些宗室沒有想到是,之前關了緊閉的處罰只是小意思,只不過是最終處罰之前的開胃菜罷了。接下來黃瓊的話,卻讓這些宗室驚掉了下巴。

    黃瓊壓根就沒有理會那些宗室心中的想法,而是對著慶陽郡王道:「寡人沒有想到,老叔祖經過這一個月修身養性,火氣還能這麼的旺,看起來這心還是不靜。寡人也說過了,孩子既然長大了,該放手的時候還是要放手。既然長子都這麼大了,府中的事情也該學著處理了。」


    「這樣,寡人給老叔祖找一個好地方,好好的修身養性一番。放心,寡人與老叔祖是骨肉至親,絕對不會讓老叔祖在回宗正寺的。寡人給老叔祖找的新地方,可謂是青山綠水,絕對可以讓老叔祖修身養性。老叔祖去了那裡,可以好好的去去火氣,這樣才可以長命百歲。」

    說罷,黃瓊也沒有理會那位慶陽郡王,當時就白了的臉。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高無庸宣讀自己的手諭:「奉太子手諭,慶陽郡王年老體衰、處事昏聵,不念先祖開國之艱難,一再違背朝廷律法,觸犯祖宗家法。已經無法擔負管理一府之責,更無法作為天下宗室之表率。」

    「著即革去其郡王爵位,由其嫡長子即可接任慶陽一府族長,並按照祖宗家法遞降為郡公爵位。慶陽一府,今後由新任慶陽郡公掌管。原慶陽郡王身為理宗皇帝子孫,自然有為先祖守陵之責。現命原慶陽郡王立即趕往理宗陵寢,為先祖守陵並讀書養性,以贖自己罪過。」

    高無庸宣讀完畢黃瓊的手諭,那位慶陽郡王得知自己爵位被奪,還要被發配到鞏義皇陵,為理宗皇帝守陵,當即便有些崩潰了。自己好不容易,從那個黑屋子裡面熬了出來,卻沒有想到轉眼之間不僅爵位丟了,自己還要被發配到皇陵去,這與直接殺了他還有什麼區別?

    又驚又怒,此刻覺得這位太子爺這番沒完沒了,實在太過分的慶陽郡王,再也顧不得之前對這位太子爺的畏懼。狀若瘋虎的便要撲上去撕扯一番。只是他的這個舉動,知己誒被幾個身強體壯太監攔住後。沖不過去的他,只能瞪著猩紅眼睛,看著面前此時依舊臉帶笑意黃瓊。

    狀若瘋虎的道:「你憑什麼這麼做?你現在還不是皇帝,有什麼權利奪我爵位。你根本沒有資格這麼做,就算按照祖宗家法,奪爵是只有皇上才能做這個決定。你現在只是太子,沒有這個權利處置我。我不服,我要上京去告御狀。沒有皇上的聖旨,你如此便做是逾越。」

    「我進京,上奏皇上追究你逾越之罪。到時候,我看皇上是要你這個兒子,還是要這天下的宗室。是你這個淮陽餘孽重要,還是這大齊朝的天下重要。呸,你這個早就該死的淮陽餘孽。你這是在挾私報複本王,我不服,一點都不服。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你這幅嘴臉。」

    對於這個傢伙因為爵位被奪,而引發憤怒後的口不擇言,黃瓊臉上雖說還帶著笑意,但語氣卻是分外的冰冷:「報復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你配嗎?不服?好,寡人現在就告訴你,奪你爵位的原因。你自晉郡王就藩慶陽府以來,在隴右一地做下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你慶陽一府在復爵之後,父皇可憐你,賞了藩地三千畝。足以保證你們一家人,過的豐衣足食的生活。可如今你的慶陽郡王府,現在名下土地足足十餘萬畝。這些土地有多少是被你強取豪奪來的?瑞王在汝州的那些花樣百出敲詐手段,便是從你這位叔祖身上學來的吧。」

    「明德三年,你剛就藩不久,就利用當年慶陽府遭受旱災的機會。強行從當地百姓手中,以三貫制錢每畝的低價,購買了兩萬餘畝田地明德五年,慶陽大戶甄家,因為不肯將名下五千畝上好水澆地,低價賣給你。被你勾結時任隴右安撫使、慶陽知府,扣上一個走私罪名。」

    「被害的家破人亡,名下那五千畝田地,一畝地都沒有上繳給朝廷,卻被全部無償劃到你名下。你一個大子都沒有出,便白白得了五千畝上好的水澆地。明德十一年,你為了爭一塊牛眼地給你修王陵。逼買不成之後惱羞成怒,便派人半夜放火,將原主一家人活活燒死。」

    「明德十五年,時任慶陽知府杖斃了你郡王幾個惡奴。就因為他沒有給你面子,卻被你派人買通了他身邊的貼身侍妾,暗中下毒給毒死。去年隴右大旱,父皇讓你平價出售十萬石糧食,你又是怎麼做的?與幾個宗室狼狽為奸、相互串通,就連一粒糧食都沒有按照朝廷定價出售。」

    「反倒是靠著囤積的糧食,大勢高價出售發了橫財。明德六年,你相中了一個有夫之婦,逼迫不成便強搶入府。其夫去告狀,半路被你派人攔住給活埋。這些年,你依仗王府權勢,強搶了多少民女,糟蹋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甚至你在街上看中那個女人,便跟著到人家去。」

    「或是強來,或是逼迫,總之不達到目的決不罷休。甚至當著苦主丈夫面,玷污人家的妻子。就連坐月子產婦,只要被你看上都不放過。這種就連禽獸都做不出來的事情,你卻是做下了無數次。你府中的女子,無論是丫環、還是婆子不管嫁人與否,又有那個沒被你沾污過。」

    「你所犯下的這一樁樁罪行,無一不是罪大惡極。縱然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息這天下的民憤。不說其他的事情,便是去年的事情,將你關在宗正寺一輩子都不冤。至於挾私報復,說的直白一些,你根本就不配。你多次稱呼寡人為淮陽餘孽,寡人可以看在長輩上不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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