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正在笑鬧之間,原本留在黃瓊身邊的劉虎,卻是趕了過來。伏魔府 m.fumofu.com一躬身對著范劍道:「先生,王爺請您你們兄弟,哦,還有這位夫人過去一趟。」雖說對當官的沒有好印象,但劉虎對范劍這種讀書人,還是相當尊重的,所以見面的時候先躬身以示尊重。
「過去什麼告訴你們那個什麼勞什子王爺,這個小子翹家的把戲演完了,現在該回家了。至於我們是來尋人的,人現在找到了,自然也沒有必要去相見了。他是天潢貴胄,堂堂親王之尊,我們這些鄉野小民高攀不起。我們就此告辭了。」
范劍的兄長,對方才自己夫妻二人,差一點沒有變成刺蝟的待遇,明顯很是有些不滿。對於黃瓊的邀請,態度很是冰冷的拒絕了,這言語之中也多有不敬。甚至語氣之中,還略微帶了一絲的蔑視。
回了劉虎的話之後,又轉過頭用異常嚴厲的語氣,對著范劍道:「你小子也該玩夠了,馬上與我和你嫂子回去。你不愛學武,搞出翹家這麼一出便罷了,居然還與朝廷的人搞在一起,難道家中的祖訓都忘了?若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折你兩條狗腿?」
范劍兄長這番話,范劍嚇的一縮脖子沒有敢吱聲。那邊的劉虎卻是不願意了:「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做勞什子王爺?我們王爺雖然年輕,但卻是當今皇上的九皇子,欽封的英王,現在更是權知鄭州處置使,你小子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還有,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家的後花園,你說來便來,你說走便走?就算想走,也該與主人打聲招呼吧。再說,現在虎牢關是戰時,一切都是按照軍法行事。英王欽命,若是有人擅自退出戰場,一律以畏戰論處。」
雖說平日裡面對范劍很尊重,與范劍相處的很不錯。甚至范劍,還收了劉虎的小兒子為學生。但一聽有人對自己王爺,如此的出言不遜,劉虎的臉當時便拉了下來。如今的劉虎與黃瓊,關係早就不是當初的看不上眼了。實在不能容忍,有人對自己王爺如此不敬。
「這位兄弟,外子這次的確有些魯莽,加上過於擔心弟弟的安危,語氣上有些重,還請兄弟海涵。家中早有祖訓,范家之人不得為官,不得與皇家子弟來往。所以,我等也不便去見英王殿下。還請兄弟代為稟報一聲,非我等輕視英王殿下,實在是礙於祖訓。」
相對於自己丈夫的固執,范劍的這位嫂子還是很靈活的。見到事情要僵持下來,馬上走上前打起圓場來。范劍的這位嫂子,在家中的地位明顯不低。她一開口,范劍的那位兄長,雖說還在對范劍怒目而是你,但卻是立馬就不說話了。
人家笑臉相迎,這個時候劉虎倒也是不好在冷著個臉,也只能躬身道:「這位小夫人對不起,您二位走自然可以,王爺已經下令尊夫婦,只要不影響到戰事來去自便。但范先生若是想走,必須要奏稟英王才能走。因為他現在是英王府的人,要想離開必須得到英王同意。」
說到這裡,劉虎轉過頭對著范劍道:「兄弟,你也別怪兄弟說話沖。昨兒開戰之處,王爺的號令你也清楚。虎牢關現為戰區,無故退出者殺無赦。你今兒也看到了,那兩個百戶的人頭,現在還在上面懸著呢。以先生之遵,總不想上去與他們作伴吧。」
聽到他這話,正愁眉苦臉的琢磨,怎麼能擺脫來抓人兄嫂的范劍,很是有些不著痕跡的向著劉虎點頭表示感激之後,連忙開口道:「是啊,大哥,你沒有看到關城上懸掛的那兩顆人頭?現在這裡是戰場,一律都得按照戰時的規矩來。我們還是先去見見英王再說吧。」
「狗屎,咱們要想走,就憑他們這些飯桶能攔得住?你小子少給我耍滑頭,你以為不知道你那個腦袋裡面想的是什麼?跟你這個小混蛋,做兄弟這麼多年,你身上便是有幾根汗毛,又能瞞得過我。告訴你,今兒你跟我們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難道你真的想將祖父氣死?還是想要與爹娘斷絕關係?」對於范劍的這點小心思,看起來有些粗俗的兄長,倒是了解一個門清。也是,兩兄弟之間又有什麼不了解的,尤其是他的這位兄長,還比范劍大出好幾歲的情況之下,范劍身上就是有多少汗毛孔,他兄長都清楚。
「呵呵,襄陽范家,很有名氣嗎?我倒是想看看,以范兄的武功能不能抵擋住,這關上的三千精銳。還是你們范家家世深厚,真的不怕朝廷大軍。方才范兄的風采,本人也看到了,不過如此而已。若是范兄這次真的不想變成刺蝟,還是與小弟去見見英王為好。」
方才見到,面前這兩口子在箭雨之下狼狽的劉虎,對這位年紀不大,語氣卻是不小的人未免有些輕視。況且,雖說學了一身的功夫,卻並不算是江湖人的劉虎,對於襄陽范家還真的不了解。只不過他知道範劍是襄陽府人,所以聽到范劍兄長語氣有些大,忍不住出言譏諷。
「你這是在威脅我,還是在威脅范家?朝廷大軍如何?范家真的未必還就怕了。」范劍兄長聽完劉虎一席話,臉色一下變得猶如鍋底黑。直接乾脆了當的將劉虎這席話,當成了對他,對襄陽范家的威脅。
「不敢,劉某隻是與你陳述一下事實。戰場上的規矩,想必以范兄的眼界也該懂得。這裡是虎牢關,不是你們襄陽府。英王雖說胸懷寬廣,未必會介意兄台所為,但想必某些地方官員卻未必不介意。兄台應該知道,官場上最不缺的便是迎合上意的人。」
「眼下英王聖眷正隆,若是某些一心向上爬的地方官員,認為范家那啥,呵呵,那個結果便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了。要知道,襄陽府也是在我大齊的治下。況且戰場上,講究的本就是士氣。白天英王剛剛處決了兩個臨戰退縮的百戶,晚上他得力的幕僚便不告而辭。」
「這是不是有些?范兄若是自己離去倒也罷了,可若是拽上范劍,說大了是擾亂軍心,墮我軍的軍心、士氣。就憑這一條,定范家抄家滅族也是不為過的。」誰說粗人關鍵時刻就一定還粗俗?劉虎這番話可謂是有理有節,說的范劍的兄長都啞口無言。
范劍兄長見到劉虎這番話說完之後,擺出的一副不信咱們就走著瞧的樣子,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自幼長於武林世家的他,還從過來沒有被人如此當面威脅過。被氣得暴跳如雷的他,立馬就要挽袖子與當面這個傢伙大幹一場。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襄陽范家。
只是就在他要走上前,與劉虎幹上一仗的時候。他的動作,卻被自己的妻子,也就是被范劍畏懼如虎的嫂子給攔住了。相對於有些粗心的范劍兄長,他的這位嫂子也許是一個女人,這心思卻是細膩的多。
知道,即便是以襄陽范家眼下的財力和人力,想要與朝廷經制大軍對抗也是不可能的。而且若是真的反抗,那就是以武作亂、是叛逆、是謀反。到時候整個大齊的天下,將再無范家子弟容身之地,甚至便是自己的娘家也會受到牽連。
不僅是本朝,歷朝歷代對自己這些江湖人物,都是極其防範的。俗話說,俠以武犯禁,便是這個道理。當年豢養僧兵的嵩山少林寺,實力如何的龐大?雖說財富方面遠不如眼下的范家,可這實力和江湖的地位上,卻是眼下范家不能相比的。
結果怎麼樣,不一樣在朝廷大軍圍攻之下,灰飛煙滅?少林弟子,惶惶如喪家之犬,東躲西藏的躲避朝廷的追捕。如今的少林寺,早已非當年的禪宗聖地,號稱天下武功出少林的武林領袖了。雖說近些年來略有恢復,但也只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寺廟而已。
在江湖上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地位,甚至連五台山清涼寺都遠不如。雖說時過境遷,但百餘年來,少林寺的遭遇仍舊是江湖各大世家的話題。襄陽范家雖說家大、世大,門下弟子也為數眾多,但與當年的少林寺相比還相差很遠。
若是真的被英王惦記住,或是那些只知道曲意迎合上意的官惦記上,范家就算不死也要脫下幾層皮。范家祖先多年苦心經營,才得以有今天的局面,才有了如今龐大的家業。這個家業,絕不能毀在自己夫妻手上。關城上那兩顆猶在滴血的人頭,畢竟不是擺設。
「這位兄弟能在英王身邊擔任侍衛之職,想必也是習武之人。朝廷與江湖人的恩怨,閣下也是應該知道的。非是我夫妻不願意去見英王,實在是礙於家中祖訓。還望閣下通報英王一聲,我家小弟不過是英王身邊一個普通的幕僚,算不上官府中人。」
「英王身為親王,想必身邊也是人才濟濟,應該不會差我家小弟一人。我們帶走他,想必也不會給英王帶來什麼影響的。還是請英王高抬貴手,放我家小弟一馬。范家上下,對英王大恩銘感於心,他日必有回報。」相對於范家兄長,這位夫人話說的倒是委婉了許多。
劉虎這個傢伙一向是吃軟不吃硬,面對著態度轉變的這個婦人,語氣也軟化了下來:「不是在下不給小夫人面子,實在是在下沒有這個權責。虎牢關眼下是戰場,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要英王決斷,在下是不敢擅專的。」
「還有,范兄一向都很是為英王賞識。若是要走,於情於理都該與英王說一聲吧。至於江湖人與朝廷之間的恩怨,在下並不清楚。當年恩師在傳授武功之時,從未告知過在下。所以對那些往事,還請小夫人海涵。夫人,二位范兄還是請吧。」
看著面前半步也不肯退的劉虎,再看看他身邊怒目而視的十幾名侍衛,還有圍上來的幾十名手中已經上了弦的利箭,明晃晃指著自己夫妻二人的弓箭手。范劍兄長夫婦二人對視一眼,知道今兒若是想要順利的帶走范劍幾乎已經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