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范劍不由得一愣。燃字閣 www.ranzige.com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雖然外表看著粗獷,但心思細膩之處並不在自己之下。一向都成熟穩重的兄長,在如此短的時日之內,做出如此大的轉變。從之前對英王的不屑一顧,到如今主動提出臨時擔任英王的護衛。
哪怕這個承諾只是暫時的,卻也足夠范劍驚愕的了。當范劍轉過頭,看著自己兄長說完這番話之後,堅定的點了點頭時。張嘴剛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范刀隨即又向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不知道兄長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心態發生如此大變化原因的范劍,也只能愕然的看著自己這個,現在多少有些陌生的兄長。想要刨根問底,卻被自己兄長攔住的范劍,也只能在一邊暗自揣摩兄長此刻的想法。
范劍沒有想明白,黃瓊卻是有些看明白了這位范家長子,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發生如此大的變化。看來白沙堂的事情,對這位武林第一世家,外加武林首富之子衝擊不小。內因在加上衝擊力更大的外因,這位范家長子心態發生了改變,也就不足為奇了。
畢竟葉落才知秋將近嘛。不過黃瓊也是那種看透不說透的人,雖然看懂了范刀的轉變,卻並未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范刀的這個舉動只是一個開始。讓這位范家長子,包括他身後范家態度真正轉變,還是需要耐心與時日的。
未來的時日還長著呢,自己有的是時日與范家,這個武林第一世家磨。而且黃瓊也沒有指望單單就這一件事情,便讓范家完成根本的轉變。若真的是那樣,那麼范家的舉動反倒是不可信了。所以黃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看來有些事情,范兄是想通了?」
對於黃瓊的這句在其他人看來,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范刀也是淡淡一笑,回復了一句讓其他人更加一頭霧水的話:「有些事情想通了,有些事情還沒有想通,所以才想著多走走、多看看。畢竟了解的更多,才看的更明白不是嗎?」
兩個人的這番對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是一般的莫名其妙。只有一邊一直沒有出聲的范劍,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黃瓊,以及自己的兄長,心中多少有些明了。只是他一直沒有搞明白,讓自己兄長發生如此巨大改變的真正原因。
既然范刀提出陪著英王走一趟,別人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待范刀那位夫人尋來的時候,幾個人已經定好了分工。黃瓊與景王會面的時候,趙無妨留在關內坐鎮統籌。王大龍帶著所有的騎兵,就守在關外做好接應的準備。
回到關樓之後,看著已經穩定下來的四女,黃瓊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吩咐那位被找來的同知,找來一些木匣子,先將那十多個人頭收斂起來。待那位同知下去張羅之後,掃了一眼聽到自己這番吩咐之後,四個女人的表情後。
重點看向了被景王送來的,眼下已經換上了正常衣服的二女,黃瓊淡淡的道:「該哭的也哭過了,有些東西該說的也到了說的時候。其他的事情本王不想知道太多,本王就想知道兩件事。一,這些人頭都是誰的,二景王送你們來之前說了什麼話?」
對於二女是不是被景王派來充當奸細的,黃瓊壓根就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如果景王真的能做到,殺了一個人的全家,還能讓這個人死心塌地的為自己效力,那麼他也就不至於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了。
相對於景王送二女來的目的,黃瓊更想知道的是,景王送她們來之前說了什麼。因為黃瓊想要通過某些東西,來判斷一下景王目前的心態。儘管以自己那位二哥的為人來說,根本不可能在此二女面前,說出任何暴露他心態的話,但黃瓊依舊有些小小的期待。
對於黃瓊的問話,知道不僅目前自己的性命掌握在這位英王手中,而且父兄的屍體能不能找全,不被戳屍,希望幾乎全在這位英王身上。那位已經從悲傷之中穩定下來的大師姐,倒也痛快的回答道:「回英王殿下,這些人頭除了三個之外,都是我們是師門之人。」
說罷,指著緊鄰著的兩個人頭道:「這個便是我們的掌門師伯,還有我們的白沙堂的少掌門。我們入景王府,便是我們少掌門主張,而且也是他親自搭的線。他不甘心白沙堂永遠屈居在那些名門大派之下,便想方設法的想要在皇子之中找靠山。」
「想要靠著權貴的勢力,將白沙堂發展做大。哪怕不能與襄陽范家並肩而立,也要在這河南路稱霸。只是沒有想到,他的野心最終是美夢一場。不僅搭上了整個白沙堂,還搭上了自己的命。還累得我父親,也命喪於景王之手。」
說著,對著白沙堂掌門父子身邊的一個人頭跪了下來,將那個人頭抱在懷中,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我自幼喪母,父親生怕再娶讓我受苦,便一直沒有再找。孤身一個人,將我帶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如今一天福都沒有享到,便不明不白的喪命於此。」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這個女子,黃瓊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逼著她繼續回答自己的問題。直到她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才繼續道:「而我們姐妹在被景王當成禮物,送給英王之前,景王只告訴我,若是想要報仇,就把英王伺候好了。」
「讓我們將在鐵衛十三營中,學到的本事都用在英王身上。英王舒坦了,自然會幫我報仇。當時我還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口中這個報仇是怎麼一回事。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們白沙堂都毀在了景王的手中。便是我的父親,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也命喪在他手中。」
這個女人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抱著父親的人頭沒有放下。黃瓊也抬手制止了,一個侍衛想要上前將人頭奪下來的舉動。而她的供詞,雖說後面的話讓人一頭霧水,但黃瓊卻聽懂了。只是這件事情,他也不想在說什麼。
而當那個女人,將視線轉向了那三個不是白沙堂人的人頭時,臉上卻是回想起什麼一樣,滿臉的驚恐表情,指著其中一個道:「就是這個人,控制著整個白沙堂。我們一個師兄逃跑,被抓回來之後。就是他下的命令,在我們面前千刀萬剮的。」
「當時這個人的神色和表情,還有陰惻惻的笑聲,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在鐵衛十三營中,這個人一言可以決定所有人的生死。在那個鐵衛十三營中,每一個想要逃跑的人,都會被抓回來,而且都會死的很慘。」
「鐵衛十三營每一次出任務,都是由他來掌管和分配的。任務沒有完成,都要受到他的懲罰。他折磨人的手段,可謂是花樣百出。落在他手中的人,想要死一個痛快都不可能。他雖然只是一個文人,可便是掌門師伯對他一向是唯唯諾諾,從來都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白沙堂那麼多人,也沒有一個敢反抗他的。便足以說明他的手段,有多麼的狠毒。英王殿下,小女子自知白沙堂這些年做了不少的惡事,走到今天實屬咎由自取,但還請英王殿下看在白沙堂已經灰飛煙滅,不可能在給英王造成威脅的份上,不要讓我父親他們暴屍荒野。」
聽完這個女人的口供,黃瓊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手指不斷的敲著面前的書案。直到那個同知,帶著人拿來木匣將十幾個人頭一一收斂起來的時候。他才指著那三個代表幕後主使者,控制那個所謂鐵衛十三營人的人頭道:「這三個不要收斂,掛到關城上去示眾。」
「其餘的人頭,收斂完畢之後,找個房子先供起來。給她們四個人在找四身孝服,讓她們暫時住在那裡先守孝。人死賬消,本王現在也不想在追究任何責任了。待虎牢關戰事完畢,你找一個地方,把這些人頭都安葬了。雖說不能搞一個全屍,可也就是那麼一個意思吧。」
交待完畢那個同知後,他抬起頭看著說話的那個女子,沉聲道:「你知道的倒是蠻多,比你的幾個師妹知道的要多的多。本王不知道你在白沙堂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本王知道你的地位,應該比她們幾個要高一些。在那個什麼鐵衛十三營,身份也不會太普通。。」
「本王想要說的是,本王雖說既往不咎,你們也給本王收斂住所有的心思。不管你之前在白沙堂是高高在上的小姐,還是地位崇高的大師姐。但從今以後,你們就是一個普通的百姓。白沙堂對你們來說,已經是過去的事情。」
「親安分守己的生活,本王自然會給予一些照應。若是還想著其他不該你們去想的事情,別怪本王出手無情。待鄭州戰事了解,你們是願意青燈古佛也好,還是各自嫁人也罷,本王都會酌情給予考慮的。」
黃瓊的話音落下,那個大師姐在見到黃瓊說這番話的時候,面沉似水的表情後,連忙跪下道:「英王,不是小女子知道的多。小女子與白沙堂的少掌門,也算是青梅竹馬。如果沒有這件事情,我們現在恐怕已經成親。」
「只是小女子沒有想到,那人雖然外表俊朗,可心思如此的齷蹉。他在帶著白沙堂投入鐵衛十三營後,不顧我們多年的情誼,居然想著把小女子進獻給那個幕後之人,以換的白沙堂一世榮華富貴。」
「而那個管事的人,見到小女子還有三分姿色,便將小女子送入了鐵衛十三營的媚營。那個媚營是專門收羅一些身有武功,長的又漂亮女人,經過他們的訓練,或是送給權貴當做玩物,或是作為女刺客。」
「小女子剛入那個媚營之時,在得知那是一個什麼地方之後,因為不甘心成為別人的玩物,也曾經試圖反抗過,卻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他們不是看上了小女子的相貌,還說小女子是什麼天生媚骨。讓那個人來勸說我馴服,我也不會比別人多知道一些東西。後來他們認為我老實認命了,才讓我管理他們從白沙堂挑選出來的幾個師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