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的清清楚楚,還來問我幹什麼?」于娜笑著問道。
「我只是擔心,于娜,我不在乎王濤是否架空我,我也不在乎我個人的權力是否被奪走,我只是擔心這麼一搞會嚴重阻礙經開區的發展。從這次兩個項目的事就能看出來我與縣政府某些人的理念是完全相左的,如果我不能完全掌控住經開區的局面,到時候政令不統一,還談什麼營商環境、還談什麼發展。」秦峰嘆了一口氣。
秦峰說完再次喝了一口酒,他心情很煩悶,每次他想干點什麼事的時候,總是會有人出來阻擾,沒有一次例外。
于娜拿著酒杯又給秦峰倒了一杯。
「秦峰,如果你今天是來詢問我的態度的話,我還是剛剛那句話,我不會幫著你去為黃越作對,但是你放心,我也絕不會做任何害你的事,我是個女人,不捲入任何鬥爭一直都是我明哲保身的法寶。」
「不過秦峰,你也不要太過於悲觀,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說到底其實是個農村婦女,我的眼光決定了我眼界,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你身上有著一股子別人身上沒有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在你與李濟斗得你死我活時我就堅定地認為李濟不是你的對手,哪怕李濟的老子是縣長。」
「而現在,我也同樣堅定的認為王濤不會是你的對手,他絕對壓不住你,哪怕他是副縣長,哪怕所有人都認為他能夠碾壓你。」于娜再次表態。
秦峰其實想要的也就是于娜的表態,他並不要求于娜幫他,他只需要于娜不與王濤站在一條戰線就行了,于娜在經開區的位置十分關鍵,如果于娜站在王濤那一邊,秦峰會很難受。
「我不怕王濤,經開區的天不是他說翻就能翻的,我也不是當初那個被他幾句話就哄的不知道天南地北的人了。我也不怕黃越,有句話叫做無欲則剛。還是那句話,我為經開區的未來擔心。」
「不說這些了,越說越煩,還能喝嗎?」秦峰舉著杯問臉微紅的于娜。
「這點酒我還醉不了。」于娜說著,於秦峰再次幹了一杯。
「秦峰,我很感謝你。」于娜忽然對秦峰道。
「感謝我什麼?」
「感謝你今天能來給我兒子過生,更感謝你沒有瞧不起我,沒有覺得我髒,我沒有從你的眼神里看到對我的嫌棄。」于娜放下酒杯認真地對秦峰道。
秦峰皺眉,他感覺到于娜有些醉了。
「一般男人在知道我的歷史之後,看我的眼神只有兩種,一種是厭惡、就像我是一坨狗屎一般,那種嫌棄根本掩飾不了。另外一種嘛,就是欲望,在他們看來,我就像是街邊小髮廊里穿著包臀裙的妓女一般,他們看不到我的人,只能看到我的胸和屁股。」
「只有你,是唯一一個看我的眼神是乾淨的,雖然最開始你看我時也有厭惡,但是你的厭惡與他們看我的厭惡是兩回事。我這個人沒別的本事,就是看人准,不然我也不可能還能混到今天。」于娜悠悠地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你快要醉了,別喝了,我也得回去了。」秦峰阻止著。
「我已經忘了我有多少年沒跟人這麼聊過天了,既然你今天自己送上門來了,怎麼也得讓我借著這酒勁一次性說個夠吧?」于娜說著,又給秦峰杯子和她自己的杯子裡倒滿酒。
「所有人都罵我是個婊子,是個蕩婦,罵我就是靠著跟男人上床才走到了今天,這麼多年了,對我的各個版本的傳言都有,我想你也肯定聽說過不少版本。」
「對這些傳言我從來不予置評,第一是因為無所謂,我活我自己的,管別人怎麼說幹嘛?第二嘛我也沒辦法反駁,因為我本身就是個婊子,就是靠出賣肉體換取活下來的資本,我這一輩子都註定要被釘在道德的恥辱柱上,直到死那天。」
于娜說到這又大口喝了一口酒。
「我小時候我爸就死了,我媽和我相依為命長大,孤兒寡母,處處受人欺負,也沒人瞧得起我們。我十八歲那年,被我大伯逼著強行嫁給了同村的一戶人家,就是我前夫,我大伯收了別人一萬塊的禮。」于娜說到這笑了。
「這戶人家在我們那算是個大戶,家裡兄弟多,打架沒人打的贏,所以沒人敢惹,我十八歲那年被強行嫁了過去。嫁過去之後,我老公心情不好打我,喝了酒打我,我那婆婆,看我不順眼打我,嫌我活乾的慢打我。最嚴重的一次,他喝了酒回來,打斷了我兩根肋骨。」于娜說到這眼淚嘩嘩地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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