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醫院的病舍里養傷的雪竹可不知道僅僅幾天她的前任主子現在狀況就非常的不好相反她卻忙得不亦樂乎。
因為她的病床前圍滿了人都是皇后目前的主治御醫和太醫皇后打他們到雪竹那裡去交待注意事項好讓她能隨時了解目前狀況在傷愈之後可以迅上手而膳房的那個據說會做藥膳的老御醫也給打回去了皇后的脾氣再好忍受力再強到現在也忍受不了了。
在知道了皇后的意圖之後雪竹在前半部分的時候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太醫們都講完了詢問她是否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時候她才開始說話。
趁著現在御醫和太醫都在面前這個現成的討教醫術的機會要是放過可是會天打雷劈的。
雪竹自然抓住這一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以她照顧她母親的經驗例子為餌循序漸進的提出各種問題而每一個問題還都不是三言兩語能回答得清的而這些婦科聖手們對於產後風病人的第一手病情資料也都有點興趣對於雪竹說出來的三娘曾經用過的藥方他們都予以點評指出其中一些藥方中的不足雪竹一一記在心裡。
正是由於談論的都是雙方專業領域裡的東西而這些已經能為稱為專家或者國手的大夫們又都有一點到了他們這種專業程度都會出現的所謂「好為人師」的嗜好也罷性子也可除了指點藥方還順便指點了一下雪竹在護理她母親過程中的一些不足並且引申出在照顧皇后上的一些更加細緻具體地注意事項雪竹表現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全盤接收。對方教得開心。自己學得高興互相滿足了對方的心理需求於是雙方相談甚歡。絲毫沒有注意到時間地流逝直到曹太醫以病人需要休息為理由進來轟人。這場臨時的教學課程才匆匆結束。
產後風雖然是婦科病症可是病人在病後卻不能當作單純地婦科疾病來醫治因此這些疾醫往往都是像扁鵲那樣的多面手不一定要內科、婦科、兒科、骨科等等方面的醫術都精通但卻都要學。只是在這其中每個大夫都有特別擅長的一種或多種罷了。
就像傳統中醫一樣並不是單純的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這也就是雪竹為什麼可以在醫學領域裡找到歸屬感地原因。
早在伺候三娘的時候雪竹就徹底的現這個世界的醫學系統與中醫就像是如出一轍甚至有醫學理論與藥物的都與傳統中醫一模一樣除了這個世界的歷史與她所知道的中國歷史不太一樣在其他方面她已經把這個世界與古代中國看作是一樣的了。
否則她也不會在被柳嬪毒打一頓之後看得那麼開只需當作是古代宮廷就好了主子教訓丫頭往往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儘管有些累。但是雪竹卻很開心這場教學課她學到了很多東西既有臨床上地也有理論上的。也小小的補充了她一些所不知道地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畢竟這個世界再怎麼與古代中國相像.更新最快.但還是有一些中國所沒有地東西。而這部分缺失地知識就從這些御醫的口中得到了一些些地補充。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是。有了今天與御醫和太醫們的這番交道將來誰要是再質疑她的醫術她也就可以很堂而皇之的拿他們當幌子了。
她可是被幾個宮廷御醫當面指點過的如此一來還有誰會懷疑她的技術呢?
想到此雪竹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咭咭咭……」
雪竹這一笑可把端了午飯進來的那個專門伺候她的小丫頭給嚇得不輕差點把手裡的托盤直接扔地上雪竹那笑容從她當時的角度來看真的很像一個咧著大嘴要偷吃人家小孩的狼外婆一般。
「姑娘您沒事吧?」
「沒啊是不是吃飯了?我聞到了飯菜香。」聽到房間裡有人聲雪竹趕緊回神幸好沒有走神的太厲害。
「是啊今天的菜色很豐富哦。」小丫頭將手裡沉甸甸的托盤放在桌上開始布菜。
「哇快讓我看看早上那碗粥現在早就沒有了。」
「那姑娘還和那些御醫聊得那麼愉快現在早都過了時間了要不是曹太醫過來看看姑娘的情況還不知道原來姑娘房裡這麼熱鬧。」
「啊?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嗎?我都沒有留意到哎呀應該進來提醒一下的。」
「姑娘奴婢可不敢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奴婢寧可去請曹太醫。」
「呵呵好了好了哪有那麼多的下次就這一回沒有下次了。」雪竹很興奮精神狀態也很好那小丫頭還在往碗裡夾菜她卻自行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姑娘可得當心要是傷口裂了姑娘又得在床上多躺些時候了。」見到雪竹魯莽的行為小丫頭趕緊放下碗過來幫忙。
「我這不是餓了嘛人一餓就什麼也顧不上了。」雪竹給自己找藉口。
「姑娘可得當心冬季本來傷口恢復就慢做主子的可沒什麼耐心愿意等太久。」小丫頭看似無意的提了一句。
「我保證下次絕不會了。」雪竹舉起雙手討饒。
「好了姑娘快吃吧這一上午就沒歇過一會兒可得好好睡會兒休息得好傷才好得快。」小丫頭轉身拿來飯碗放在雪竹手中。
病號飯總是要求營養與美味兼俱更何況是像雪竹這樣身份特殊的病號所以她的病號飯自然不能與別人一樣主菜是黑木耳炒豬肝另配有一些時蔬。桌上還有一碗魚湯。
端著碗雪竹感慨這也就是做皇后的大丫頭才能享受這樣的待遇啊。
稀里嘩啦以風捲殘雲之勢消滅掉自己地午飯。雪竹摸著鼓鼓的肚子打著飽嗝仰倒在床上獨自一人享受著愜意的午休時間。
如此吃了睡睡了吃地悠閒自在的生活真是讓人嚮往啊如果不是病號那就更好了。
下午睡起來雪竹剛喝過藥。那個桃花眼地曹太醫就進來檢查了一下雪竹的身體狀況切了一下脈之後就囑那丫頭把雪竹從床上攙扶起來去外面曬太陽。
這讓雪竹一陣歡喜雀躍從她清醒過來雖然才躺了一天多可是加上前面昏迷的日子她覺得再這麼躺下去骨頭非酥了不可。自然巴不得可以下床活動活動。
別看已經是初冬時節可外面的陽光倒是分外的燦爛明媚那小丫頭先扶著雪竹在屋外來回走了幾趟然後搬了一張椅子鋪上厚厚地墊子放在廊下陽光充足的背風處雪竹撒手撒腳很沒有正形的坐下看她那坐姿簡直就是拿坐椅當躺椅使用了。
好在這是病舍平時沒什麼人走動。要不然讓人看到了的話雪竹的形象就算完蛋了。
而被太陽一曬瞌睡蟲就又全都飛回來了。禁不住帥氣的周二公子的誘惑雪竹夢遊去也。待到樹影偏轉才被小丫頭喚醒。
「姑娘快醒醒。起風了奴婢扶姑娘進屋去吧。」
雪竹揉揉眼睛。輕輕的活動了一下肩膀在那丫頭的幫助下慢慢站起回房繼續躺著等吃晚飯。
這樣地日子就算是豬也要長膘了何況是個大活人正當雪竹躺在床上還在盤算著這樣的舒適生活還能享受幾天的時候第三天早上一睜眼就覺得身上不太舒服奇癢難受!
出於專業地敏感雪竹立馬就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正如曹太醫所說傷口癒合時的那種癢得要命卻不能撓地感受開始折磨得雪竹在床上輾轉反側又咬牙切齒前兩天這種感覺還不太明顯可是今天卻根本無法忽視。
如果只是一道傷口也就罷了咬咬牙或者找點別地什麼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就可以忽視過去。
可是像雪竹這樣的整個上半身都是傷口要是這都能忽視過去那也太沒心沒肺了。
這種感受就跟全身被螞蟻爬似地讓雪竹整個人都坐立不安。
「姑娘千萬要忍住熬過這幾天就好了曹太醫的藥很見效的。」
這幾日一直伺候雪竹的丫頭正在書桌旁磨墨這是雪竹想出來的轉移注意力的方法給皇后整理她能用得上的食譜可是傷口的奇癢老是打斷她的工作每寫一張紙她就得在房間裡轉好幾圈雪竹當然知道曹太醫的藥很好要不然她的傷口怎麼能癢成這樣照著這癢法估計再過個兩天她就可以回榮華宮了。
「桃兒立刻收拾東西雪竹要回去了。」只在換藥和檢查身體才出現的曹太醫推門進來語氣有些急促。
「曹太醫?!」雪竹和這個被叫做桃兒的丫頭都頗為詫異。「曹太醫雪竹姑娘的傷還沒好呢。」
「沒時間在這裡養傷了娘娘那邊要人既然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那就回去吧這是藥自己收好等到傷口結痂脫落再來找我我給你換另一種。」曹太醫在房間中間的圓桌子上放下一個五邊形的木盒就匆匆離去了。
「姑娘……」
「幫我收拾一下吧我要回去了這幾日謝謝你了我今天才知道你叫桃兒呢。」
「姑娘客氣了桃兒就是個打雜的比不上姑娘在娘娘跟前伺候。」
「可是在太醫院裡打雜比在別的地方好啊在這裡能學到好多東西啊。」雪竹羨慕死了她也想在太醫院打雜。
「一個女兒家學這醫術又有何用就算學到了又如何去到外面又派不上用場針工局的才好呢學到一身好手藝外面的繡坊搶著要。」
雪竹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身收拾她本就不多的行李她放在房間裡的包袱也在當初那兩個太監來領她走的時候一道拿了出來衣服都還在只是三娘留給她的那包銀子不見了。
銀子倒是不太在意她雖然只出宮了兩次可也買了不少東西錢袋裡已經沒剩多少錢丟了也不大心疼。可是那個錢袋雪竹卻覺得有點可惜錢袋是好料子繡工也不錯拿到當鋪去怎麼著也能當到幾兩銀子不過好在那塊玉佩和簪子都戴在身上倒沒有受到任何損失所以她現在仍然是富姐一名。
將曹太醫放在桌上的藥盒放進包袱里重新綁好雪竹提在手上與桃兒告別。
「我走了謝謝這幾天的照顧我還是那句話能學就多學一點也許將來用得著誰家裡沒有女人呢你有這身本事將來也能嫁個好人家。」
「等桃兒出得宮去年紀也大了就是做妾都沒人要哪還嫁什麼好人家啊有口飯吃就滿足了。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娘娘該等急了我送姑娘出去。」桃兒將雪竹這半天寫出來的東西細心的折好遞給雪竹雪竹接過揣入懷中而桃兒則接過雪竹的包袱替她背著。
「姑娘這邊走從偏門出去。」桃兒在前領路雪竹在後面跟著許是顧忌到雪竹傷勢初愈桃兒走得不算快有時候碰到跨個門檻什麼的還會伸手攙扶一下雪竹。
在這偌大的太醫院裡左轉右轉連續經過幾個跨院之後桃兒終於帶著雪竹來到了一扇小門前面。
「後會無期。」
「後會無期。」
桃兒打開小門把手裡的包袱交還給雪竹雪竹接過拎在手裡兩人相視一笑點頭道別。
沒有哪個病人會喜歡一而再再而三的與郎中打交道所以還是後會無期的好就像刑滿釋放的人員必須得頭也不回的走出監獄大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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