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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宮
「皇上,於大人雖有過錯,但念在其輔龍有功..」,大臣稟道,其上龍椅里,微微蜷著明黃的身影,不過剛入秋,卻裹著白狐的大氅,時有兩聲咳嗽,聲音偏啞,「陳大人一心為於連抱屈,那
不如跟去蜀南罷,前幾日那邊正好缺個縣令」,
陳大人可是一品官啊,貶成縣令,嚇的他立刻就慌了,忙說道,「皇上..」,「住口!十日內上任,不容有失!」,周池羽說道,「至于于連,朕沒要他的命,已是仁至義盡,再有任何人求情,頭上的烏紗帽就免了罷」,
說罷,周池羽再不開口,整個朝堂一片肅然,大部分人紛紛看向石中玉,見他低頭沉默。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短短几個月時間,羽翼已豐的皇帝就肅清了朝堂,貶黜了迂腐守舊的前朝老臣子,發配以於連為首的風頭正勁的重臣,那些人可都是輔佐她登基的功臣,處置手段果決、雷厲風行,毫不留情。
如今,連丞相石中玉都戰戰兢兢,朝堂之上,更無人再敢左右聖上,龍椅之上,儼然已是手握天下的真龍天子!
偌大的宮殿,冷清的沒有一絲人氣,剛入秋,殿裡就仿佛冷的入骨,叫人在夜裡睡不安穩,蕭條的叫人唏噓。
唯有清樂殿裡,火盆燒著,響起了歡快的琴瑟鐘鳴之聲,來自西域的舞姬,穿著薄紗紅裙,翩翩舞動,美酒佳肴,應有盡有。
周池羽一人坐在上面,蜷縮著身子,跟前跪著的宮女,將葡萄仔細剝皮後送到她唇前,她眯著眼,嘴角勾著隨意的笑,瞧著西域獻上的舞姬,高鼻子,眼睛似琉璃,泛著綠色或是藍色。
澄黃的酒液在杯中搖曳著,周池羽伸手,宮女跪在地上遞給她,仰頭,一口飲盡,她笑著拍掌,眼眸染了醺然的酒意,「跳的好,通通有賞!」,
周池羽搖晃著站起來,夏菱給她披上純白的狐皮大氅,「你,出去!」,周池羽指著夏菱說道,她隨手從盤中的珠寶里抓了一把,把手裡碩大的夜明珠扔到宮女的杯子裡,笑道,「賞你的」,
「謝,謝皇上!」,宮女受寵若驚,如珍寶似的捧著夜明珠,欣喜若狂,「來,都有」,周池羽搖晃著,把一串玉觀音項鍊掛在舞姬的身上,「謝皇上,洪福齊天」,那舞姬跪下磕頭,
「都起來」,周池羽笑道,「這串給你,這支簪子..給你..」,她把手裡的珠寶胡亂塞給舞姬,「朕手握天下,你們想要的,朕都能給你們!」,
那領頭的舞姬以薄紗掩住臉,不如其他舞姬紛紛簇擁著周池羽,她獨自和著樂師的奏樂,緩緩舞動著,仿入無人之境似的。
周池羽餘光里掃到她,伸開兩手撥開人潮,跌撞著朝她走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道,「你想要什麼?!」,
舞姬停下來,望著周池羽,「你看看」,周池羽晃動著手裡熠熠閃爍的珠寶,「你想要這支金累絲嵌寶牡丹鬢釵呢,還是這對金鑲紫英墜子?還是這條瑪瑙東珠項鍊?」,
「能為皇上獻舞,已是奴婢的榮幸」,舞姬躬身,一手捂胸說道,「胡說!」,周池羽臉色微冷,嚇的舞姬們紛紛跪倒在地,不敢吭聲,
「世間女子皆有所求之物,你且說說,你想要什麼?」,周池羽的眼被酒燒的發紅,她就這麼靜靜看著面紗外露出的眼睛,溫潤如墨,眉峰英氣。
周池羽不由抬手,指腹撫過她的眉、她的眼,通紅的眼底閃過一絲哀傷,
「奴婢想要的,只是,皇上的寵愛..」,舞姬身段放軟,盈盈眸光,含情地看著周池羽,「你想要..朕的.寵愛」,周池羽輕笑,她勾了勾手,握過一杯酒,倒入喉中,燒的心肝脾肺,五臟六腑都滾燙。
「那朕要看看你值不值得?」,周池羽抬手扯下她的面紗,隨即微愣,那眉眼、五官竟與蘇沐雪有五分相似,只在嬌艷紅唇的妝點下,少了那分清冷,多了幾分的妖嬈和嫵媚。
周池羽把手裡的簪子簪到她頭上,緩緩道,「剛才的話,再說一次」,舞姬媚眼流轉,聲音甜美,「奴婢,想要,皇上的寵愛」,
周池羽放聲笑起來,越笑越大聲,「朕不信!」,她轉身回到座上,側躺著,手支著臉,手裡的酒杯搖晃著,眯著眼,通紅的眼底,看不清情緒。
她擺了擺手,樂聲應聲而停,樂師紛紛退出去,只剩下一眾舞姬,只含恨而艷羨的看著領頭的那人,正纖腰款擺,蓮步生情的走向皇上。
那人跪在周池羽跟前,緩緩彎腰,親吻周池羽落在榻上的腳,周池羽拉住她的手腕,順勢把她拉上了榻,壓在身下。
「你們都下去」,周池羽側臉朝著其餘舞姬笑道,她的臉頰染霞,眸子通紅,似是純真,似是邪氣,與那舞姬姿態曖昧地摟在一起,叫其餘舞姬看的臉紅心跳,紛紛退下。
周池羽用手指划過她的臉,迷戀地看著,「這眉和眼,都似極了..」,
「皇上..」,舞姬嬌嗔一聲,薄紗似的舞裙從肩頭滑下,露出雪白的肌膚,隱隱可看到胸前的溝壑。
「可這鼻與嘴,卻不是很像..」,周池羽自顧自說道,「皇上..奴婢..有些熱」,舞姬說道,
「那就都脫了」,周池羽咧嘴一笑,撕破了舞姬的薄紗,春光如流水瀉出,雪白的晃眼,
她細細打量著,手指划過她的胸前,「過於豐腴,不似,不似..」,舞姬羞的滿臉通紅,蜷縮著,眉眼染了媚色,焦灼的腿,輕輕蹭著周池羽。
「這樣比較像..」,周池羽拿絲絹蓋住她的臉,只露出眉眼,又悲又喜地看著,「你再說說剛才的話,朕想聽..」,
「求皇上,寵愛..奴婢」,舞姬說完已是羞的渾身通紅,埋頭躲進周池羽的懷裡,香肌如凝脂,幽香四溢。
「可..這股香..一點也不似呢?」,周池羽抿嘴,她推開舞姬,站起身來,冷冷道,「再像她如何?你又不是她..」,
「皇上」,舞姬又羞又氣,欲哭欲泣,她不甘心的上前,抱住周池羽,力氣過大,將四肢發軟的周池羽撲倒在地。
「她可不似你這般主動」,周池羽手中的酒杯傾瀉,酒液沿著她的手,流了一地,她靜靜躺在冰冷的地板,仰望著殿頂的金碧堂皇,鎏金嵌著寶石,緩緩道,「雪兒,這殿裡沒有你,可是冷清的很呢?」,
「那為何她要走?」,舞姬半倚在她懷裡,柔軟的手臂挽過她,嬌弱問道,「你問這些作
何?」,周池羽笑道,「你不知道這宮裡,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問麼?」,
「奴是西域使者獻給皇上的,奴不懂宮裡的規矩,奴只懂如何伺候皇上」,舞姬貼著周池羽的耳朵,低聲說道,
周池羽輕笑,指著不遠處的龍椅,說道,「這個位子,是多少人哪怕傾家覆滅、粉身碎骨都想得到的。朕曾經,千方百計地為了它,不惜算計所有的人,可如今...」,
周池羽的眼睛燒的通紅,眼神開始渙散,「誰曾想到,人在其位,身不由己,到最後,哪個帝王不是一生孤寂,無人可信,朕..」,
周池羽的手緩緩落下,說道,「朕..誰都信不過,朕..逼走了,身邊所有的人..朕才知,坐在那個位子,是如此的寂寞,高處不勝寒啊..」,
舞姬眼眸閃動,順勢按住周池羽的手,「奴會陪著皇上,絕不離去」,她拉過周池羽的手從胸前往下撫去。
被人觸碰的厭惡從心底升起,周池羽吃力的坐起身來,甩開了她,手裡的酒杯扔在地上,發出砰的聲響,兩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殿中,嚇了舞姬一跳,忙的用手捂住胸前遮掩,
「拖下去吧」,周池羽看著她,冷冷說道,「朕告訴過你,不該知道的不要問,否則,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舞姬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呼喊著,「皇上饒命,饒命啊」,周池羽揉了揉額頭,朝著侍衛說道,「查一下,誰送這個舞姬來的,有何意圖?」。
舞姬被敲昏拖了出去,殿裡如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偌大的殿很空曠、很冷清,周池羽躺在龍椅上,莫名的空虛和落寞,如潮水般迅速的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