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情裂變黑與火 第十九章風雪夜 心換心

    「你這樣看我幹什麼呀？」

    霍新華紅著臉微笑著。

    「其實我倆很有緣的，上學那天遇到你，後來又是同桌，而今又有這樣的思想，真是讓我敬佩！」

    良心良久方醒過神來。

    「我　平時不善言語，看咱們好好的，她們就來說事，好像我們真有什麼似的。我上學就是學習的以後考上學校也不妄媽媽爸爸的辛苦！」

    說著霍新華眼圈一紅，似有淚花滑落......

    就在去年隆冬的一個風雪夜，霍新華在自家的小屋裡學習看書，就在放下書本準備睡覺的時候，發現父親還沒有回來。她奇怪的看看屋子——沒有，又細細地聽聽，似乎外面有點什麼動靜，她走出屋推開門，一股冷風卷著飄雪打在她的臉上又順著脖子竄進身上，叫人瞬間全身發抖！一個黑影閃現在她的眼前——爸爸！

    「爸——！」

    她不顧一切的跑出去抱住了爸爸......

    原來，父親有個咳嗽病，進了冬就咳嗽得厲害。一次在放晚學後，霍新華在自家不大的屋中學習時，父親的咳嗽病又犯了，他不斷地咳嗽還努力地咳痰，一陣陣地聲音，讓她的心都在顫動，於是放下書起來走動。父親看她心煩的樣子，說出去走走便出去了。自此，晚上他總是不在家，父親也總在霍新華躺下以後才回來。

    在這一刻她什麼都明白了......她想到以前......

    就在十年前，霍新華的家是個村子裡人人羨慕地三口之家。

    父親是在政府開車，在那時是正式職工。母親在家料理家務，父親三五天回來一次都會帶些好吃的，在晚春時節大地的甜瓜還沒有熟的時候，爸爸不知從哪裡弄到的瓜，每次都帶回來幾個，那時她最愛吃甜瓜了，爸爸回來她總會很早的看見，跑出去接爸爸。爸爸每每笑著抱起小新華，狠狠地親了兩下她的臉，有時他還會用鬍子去扎小新華的臉，小新華躲著，罵著壞爸爸！媽媽在爸爸回來的時候也總是做些爸爸愛吃的小菜。

    有幾次，小新華還看到爸爸跑到廚房抱著媽媽呢！媽媽閉了眼，依在爸爸的懷裡，那時的媽媽好幸福哦！若是看到小新華走來媽媽爸爸便又去做事，好像她是外人似的......

    一次出車，恰逢暴雨，在於公路與火車道交叉的路上，車橫跨鐵軌時突然熄滅，再打火時卻不著了......就在這時，一輛火車途經此處，把爸爸車撞翻溝里，爸爸當時就......

    外面雨下得正大，像瓢潑般！風吹來已茫茫一片，看不清天地了！正在做鞋的新華媽媽，心裡一陣煩亂，似覺心被針猛刺了一下，手一抖,鞋子落在炕上，她忙跳到地上穿上鞋去看窗外的暴雨。她似乎有種不吉祥的感覺在心底替滋暗長......但是，她還是告訴自己不會的......。傍晚的時候，有人捎來信息——『新華父因公離去......』新華媽媽正在吃飯，一時間口中正嚼著的飯塞在咽喉全吐出來，但覺頭像被棒子重重地擊了一下似的——頭嗡的一下便跌倒在炕沿邊上，半晌才醒過來......醒過來的媽媽呆呆望著牆角.......

    「我的孩子她爸呀——！」

    好久才突然從喉中喊出，似平靜的夜空一聲悽厲——

    「你怎麼走得這麼早呀——！留下我們母女可怎麼活呀——！」

    媽媽狠命地捶著胸，兩眼忽然淚如泉湧......

    一淚送君遠行安心走，

    二淚送君別回頭，

    三淚陰間要穿暖，

    四淚陰間常梳頭。

    有你的日子有多美！

    我不曾長大經雨淋，

    你好比千年的白楊樹，

    挺拔直立高又直。

    如今，你走-----

    怎不叫我母女皺眉頭，

    人家有千千喜，

    我們母女何時熬出頭！

    君呀君，你不該走，

    你走了----

    誰為我們擎天擋風雨！

    你走了---

    單燕如何飛得起！

    況且，還有我們的女兒小白吃　......

    丈夫呀丈夫！

    是你把我變成女人，

    成為你的妻，

    依偎在你懷裡，

    一家三口多麼地歡嘻！

    天空中的太陽是你，

    暖暖地，

    我怎捨得　分離！

    半途扔下不怨你，

    你又怎願把我母女拋棄！

    怪只怪，狂風暴雨老破車，

    蒼天無心，人沒折！

    淚呀！流吧！你有多少不公評，就讓它在淚水中流走吧！媽媽已泣不成聲，好多人都來安慰，好多人都把臉轉向牆角......　一時間，整個村子都知道了此事。人們只是嘆息好好的家就完了......

    人分離的方式有兩種：一種生離，一種死別。無論哪種有的時候都有好多無奈，悲則泣，戀則難捨，苦則尋甜，寂寞求歡，人有七情六慾紛紛擾擾、聚散離和、生生死死實屬造化弄人！有時候一個人苦了一生，忙了一輩子，卻難逃一個命的手，還不如一個知足者常樂！

    自從父親死後，母親似乎一下成熟了起來。以前沒做過的事自己學著去做。忙裡忙外，手變粗糙了起來，眼皮似乎有了皺紋，整個一個人已憔悴似黃花！一日晚上，我夢見父親又拿著甜瓜走進屋中，又把我高高拋起又接在懷裡，那感覺暖暖的，很是想爸爸！第二日便告訴媽媽這個夢，媽媽轉過頭，眼淚禁不住簌簌地留下來......

    一晃幾年過去，有人給媽媽介紹對象媽媽也不看。我上了學，媽媽把我手寫字，教我讀拼音，教我做算數......

    媽媽她真的很累！

    就在三年前，村子裡有個年輕人，在媽媽有為難事時，他總會出現媽媽的身邊。

    一次入秋，他幫媽媽　拾搭了泥土結構的豬圈，一身髒兮兮地走進屋，恰被放學走進　屋的　新華看見，新華忙把他推出門外掛上門，還說太髒了。一身汗的他，站在外面只是微笑，還說孩子開開門讓叔叔洗洗就好了。後來，被在屋裡做飯的媽媽看見，才打開門進來。

    在吃飯的時候，霍新華總感覺他很髒，便趕他到小屋去吃飯。飯後，媽媽重重地責備我一番，她說做人要時刻寬待他人，何況人家是來幫你幹活的；孩子你若幫你的小朋友做事，你幫完人家，人家把你哄出去，你有什麼感覺，是不是很生氣，是不是下決心永遠不要在幫助他了呢。儘管媽媽說得很對，我也答應，但心中總希望他離媽媽遠些，他和媽媽越近我越是不舒服。

    放晚學回來，霍新華看見他還沒有走，而且躺在炕上，頭上還蓋著冷毛巾，霍新華還分明地看見母親兩手摸著他的頭，還有眼淚落下......，媽媽看我進屋，忙擦了眼淚，站起身。

    「　你叔叔，吃中午飯後覺得不舒服，在這裡就睡著了，才醒來摸著頭燙得很。我去叫醫生，你在家看一會。」

    說著新華媽媽出了去。

    霍新華很不在呼地摸了一下他的頭，心中一驚——真的好燙！他的頭髮已經不再滿是灰塵，衣服卻還沒有換。他感覺新華在摸他的頭，便睜開紅紅地眼睛，本要起來的，卻被新華按住。

    「　您還是躺著吧！我媽媽都叫醫生去了。你這一走動媽媽回來還不得罵我！」

    霍新華的臉上冷冷的

    「孩子你才放學了呀？」他問道

    「嗯——」新華只是答應著。

    感覺很久母親還沒回來，新華面朝一邊只是做著也不說。

    「孩子！我感覺好了，我回去了。」他說著做起來穿上鞋，有些搖晃地像喝醉酒似的向外面走去。新華這時心中卻似乎有一絲擔心，便也跟了出去。

    外屋門突然一開，媽媽和醫生走進來。

    「　你做什麼呀？孩子！你怎麼能讓叔叔走呢？」

    媽媽看了一眼我，又忙抱住他的膀臂。

    「　和孩子無關，是我好些了！在說了孩子怎麼能攔住我。」

    他努力掙大眼睛，嘴邊掛著三分微笑。

    在這一刻霍新華的心間突然被什麼猛擊了一下似的，忙躲到了一邊，不在說話。然而，卻真的感覺母親有些偏心......

    被強拉進屋裡的他，又被新華母親推上炕，按在床上。醫生為他擦了體溫——四十二度。醫生為他打了退熱針，看了好久，見好些，才抓了口服藥。醫生離開時再三囑咐，若不見好，便去大醫院。

    這天晚上，新華母親也沒有讓他走。第二日，燒退了，他只是咳嗽得厲害！新華媽媽再給他找醫生，他也不肯。後來，一天僅一聲半聲的咳嗽，也許是總咳嗽的原因吧，新華媽媽再也沒有讓他離開，他成了這家的一員，又過了幾個月，新華媽媽和他舉辦了婚禮，婚禮那日新華媽媽換了新衣服，看起來真的很漂亮。霍新華那時真的感覺媽媽把爸爸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再以後，霍新華知道他現在的後爸爸在十年前，他娶個媳婦，過的也算恩愛，也有些錢，便借貸給一個人，一年後他媳婦去要錢，說翻了，那個借錢的拿起刀砍了他媳婦數刀，當時，他媳婦就死了。弄得就剩下他一個人，沒錢又沒了人。爸爸死後，他幫了媽媽多年。

    日子一天天過去，冬季來臨，他的咳嗽就加重，新華媽媽要他去醫院看看，他不但不去，連藥都不捨得買。

    有時候媽媽去了診所買回一些消炎藥和一些鎮咳藥給他吃，他卻多次埋怨新華媽媽買那做什麼，不如給孩子多買些好吃的，他的病沒事。他沒事時吸支卷的旱菸，霍新華和母親都嗆得咳嗽，他便到外面吸，吸完再進屋。

    媽媽勸他戒掉煙吧，第一刺激氣管，第二對我們也不好，他居然把煙戒了！霍新華每晚學習，他又是頻繁的咳嗽攪的我心裡煩亂，一段時間，做功課的效率很低。他看出是因他的咳嗽而影響新華的學習，每天吃完晚飯後說出去走步，便離開屋子。

    那日，他走了一圈回來，見霍新華還沒做完功課，他便在窗外等待。儘管風卷著雪落在他的頭上，像打鼓般敲打著他的臉，又不停地翻卷著他的衣襟，襲遍全身......當霍新華推開門看到他在風雪中時，她什麼都明白了......一時間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撲上去抱住了他......

    「爸——！」

    霍新華的眼裡噙滿淚水，她大喊道。

    「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