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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帆心裡湧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象那晚的事又會重新來一次,她不傻,皇甫珠兒對墨容澉的情意她看得出來,只是覺得皇甫珠兒是個苦命人,心裡可憐她,反正去了金陵就會分府而居,這點時間她能等,也不想讓墨容澉難做。
她一路走,銀玉一路攔,臉上的焦急神『色』也同那晚一模一樣。
白千帆心裡暗笑,就不能有點新意麼,上回她有孕症,過後不了了之,但這回,皇甫珠兒要再裝模作樣搞鬼搞怪,別怪她不給面子,墨容澉如今身份不同,當爹了,孩子看著呢,可不能毀他爹的名聲。
銀玉倒底還是在門口把人攔住了,「王妃,我們小姐真睡下了,您有事明兒個再來吧。」
掌燈的小丫環憐兒是個伶牙俐齒的,哼了一聲,「王妃好心來瞧你們小姐,不感恩,反而相攔,這是在咱們府上,你們小姐借住在此是為客,哪有客攔主的道理?」
銀玉被說得噎住,身子堵在門口,就是不讓她們進去。
看來這是要繼續演下去的意思了,白千帆彎唇一笑,那就來吧,到這會,她該問:「王爺在嗎?」
銀玉臉『色』一變,越發的吞吞吐吐,「不,不在。」
還是那樣,說不在,卻偏偏做出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白千帆還記得自己當初說的話,伸手把人一推,「在不在,你說了不算,我看了才算。」
一腳跨進門裡,彩鳳攔在臥房門口,「王妃,您可不能仗勢欺人,咱們小姐和王爺好歹也曾……」
白千帆冷冷一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仗勢欺人了?」
「就是,」憐兒把燈籠掛在牆邊,「咱們王妃是最善『性』不過的,怎麼會欺負人,快讓開,瞧過了你們小姐,王妃自然會走的。」
白千帆看著那道青『色』的玉簾,關於那晚的記憶越發清晰起來,她在想,是不是自己上去撩帘子,皇甫珠兒就會開口說話?
她慢慢『逼』近,彩鳳微微退了一步,身後的珠簾碰在她身上,撞出細微又清脆的聲響,皇甫珠兒的聲音就是這時侯響起來的。
「我知道你今兒個累了,睡吧……」
白千帆愣住,她剛才只是想一想,結果幻想成了現實,皇甫珠兒大概是瘋了吧,又來這一出有意思麼,不怕打自己的臉麼?
上次她聽到這裡,氣得轉身就走,可這次不會了,她笑了笑,「不是說歇了麼,怎麼還在說話?」
伸手把彩鳳拔開,大步走到床前,「姐姐又同狸貓說話呢……」
她怔住了,床前沒有下賬子,床上的情況一覽無餘,躺在皇甫珠兒懷裡的不是那隻狸貓,是墨容澉。
皇甫珠兒就那麼安靜的看著她,神情自若。
原來和上回是不一樣的,這回沒打皇甫珠兒的臉,打的是她自己的臉,啪啪兩聲,真響啊……
她啞在那裡,整個人僵住了似的。
憐兒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死一般的沉靜過後,皇甫珠兒開口了,卻是低頭對墨容澉說話,「真是可憐見的,當了爹,反倒清瘦了,一定累得夠嗆吧。」
憐兒覺得她應該要勸王妃先離開,因為白千帆的樣子有點嚇人,臉『色』蒼白,胸脯劇烈起伏著,鼻腔里咻咻喘著氣,象個一點就能著炮仗,更象一頭蓄勢待發的怒獸。
「王妃,咱們先走吧,」她壓低了聲音說,「奴婢看王爺是醉得不醒人事了,有事明兒再說。」
白千帆腦子裡一片空白,這是她萬萬想不到的畫面,墨容澉居然躺在皇甫珠兒的床上,還被她抱在懷裡……
無數個深呼吸後,她冷靜下來,往前走了兩步,對皇甫珠兒說,「你鬆開他。」
皇甫珠兒的樣子有些怪異,她平日裡端著架子,總喜歡把規矩教養掛在嘴上,可現在卻是漠然的看著她,不說話,也不動。
「鬆開!」她提高聲音喝道。
皇甫珠兒仍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式,一動不動,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白千帆低頭挽袖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就怪不得我了。」
彩鳳看到她的動作,想上前,被憐兒攔住,惡聲惡氣的道,「怎麼,敢跟王妃動手?勸你別動,看著就好,到時侯還能做個見證。」
彩鳳當然不敢跟白千帆動手,見銀玉沒動,她也就不動了。
白千帆把兩個袖子都挽起來,『露』出一截細長的胳膊,不再多話,上前一把抓住皇甫珠兒的頭髮往床下拖,皇甫珠兒年紀比她大,可論打架,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她一邊護著頭,一邊尖叫起來,本來以為白千帆會來搶墨容澉,沒想到直接對著自己來了。那賤丫頭力氣真大,她覺得頭皮都要被扯下來了,她胡『亂』的應付著,又叫墨容澉,「三哥哥,你醒醒,王妃打我啊,你得給我做主,三哥哥,王妃好兇啊……」
墨容澉醉得不省人事,覺得耳邊聒噪,只當還在醉仙樓喝酒,可是『迷』糊中聽到王妃兩個字,他努力的撐開眼皮。
視線有些模糊,不過他看到了白千帆,好象正掄起袖子和人干架,這還了得,也沒看清和她打架的是誰,飛起一腳踢過去,「去你丫的,敢打我媳『婦』兒!」
他醉得太厲害,一腳踢出去,沒踢到人,倒把自己摔到地上,結果摔醒了幾分,扶著床柱子爬起來,使勁擦了擦眼睛看,是白千帆把皇甫珠兒壓在地上打。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趕緊上前拉架:「千帆,別打了,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我替你討公道好不好?」
白千帆真是氣瘋了,活到這麼大,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怎麼敢堂而皇之把別人的夫君抱在懷裡呢?想男人到街上找去啊,跟她搶,哼,打得你娘都不認得!
她發起犟來也是不得了,墨容澉居然拉不開,只好強行把她抱起來,白千帆在他懷裡『亂』踢,手裡還死死攥著皇甫珠兒一把頭髮,兇狠的叫著,「再碰我男人試試,我打死你丫的!」
墨容澉一聽,這裡邊怎麼還有他的事呢……不過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侯,得趕緊把人帶回去。
皇甫珠兒疼得厲聲尖叫,「三哥哥,王妃要打死我,你得替我作主啊,你喜新厭舊我不怪你,可你眼睜睜看著她往死里打我麼?」
那把頭髮被扯得繃直,他瞧著都覺得疼,可白千帆兇狠得象只小狼,壓根不聽他的,他只好抓著她的手重重一捏,迫她鬆開,哪知白千帆鬆了手,反手兜頭朝他臉上打來,他沒躲得開,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被打懵了。
白千帆趁機從他身上跳下來,狠狠踢他一腳,罵了句:「狗男女!」甩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