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波斯人阿波茲似發現了什麼,向後伸出手,好像是要按住什麼,一眾羅馬商人都繃緊身子,張騫身後的堂邑父,能明顯感覺到,空氣都停滯住了!
張騫餘光又掃向石頭門外,刀兵的白光愈發刺眼,隱隱能看到幾張與阿波茲相同的長相,
都是波斯人!
「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張騫淡淡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怎麼來的,自然是走著來的,那還能怎麼來?飛著來!」
「噗呲!」
身後的堂邑父沒忍住笑出聲,張騫回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堂邑父強憋住笑,一看到張騫的臉後,徹底憋不住了,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張將軍,您說話真是太有趣了!我忍不住啊!哈哈哈哈哈!」
「你有病吧?」
張騫像看傻子一樣,冷聲問道,
你他娘的笑不分場合嗎?!
再說了!
我就是正常說話,很好笑麼?!!
堂邑父就像有病一樣,自己說什麼他都笑,眼看著堂邑父越來越誇張,捂著肚子開始滿地打滾了,張騫忍不住,
喝道,
「停!」
在軍令下,堂邑父強壓住笑意,可是越不讓他笑,他就越想笑,堂邑父憋得滿臉通紅。
看著堂邑父發完瘋,張騫又看向波斯人阿波茲 ,問道,
「你剛才問的話是什麼意思?」
「張將軍,您不知道嗎?」阿波茲驚訝問道,「最近不知道從哪冒出一群瘋子,四處劫掠商道。」
波斯是這一段的商陸中心,不管是從哪兒到哪兒做生意,都要經過這裡,阿波茲聲音中滿是恨意,砸人飯碗,無異於殺人父母,他口中的瘋子,已經把波斯人的飯碗砸爛了!!!
張騫眼睛一閃,
說道,
「你們出軍平掉他們就是,不過是一小股賊寇吧。
在我們大漢,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游寇出現的,我們的皇帝曾經說過,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
你們的王,難道什麼都不做嗎?」
「做?怎麼做?!」
一直沉穩的波斯人阿波茲驚呼一聲,
「用你們漢人的話說,他們一個,可以打我們一百個!
他們很快,很壯,射箭也很準!」
「打不過可以談嗎?談都沒辦法談嗎?」
「哈哈哈哈哈哈!唔....」
張騫回頭狠狠瞪了堂邑父一眼,壓低聲音發狠道,
「你是不是有病?!下次我再不會帶你出來了!」
「不是啊,張將軍,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若是尋常,我一定不會笑的!可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在張騫殺人的視線下,堂邑父用虎口上滿是粗繭的大手,死死按住嘴巴,仍有壓抑不住的笑聲從指縫中流出來,堂邑父沒辦法,索性將拳頭塞在自己口中,這才算是勉強止住笑聲。
波斯人阿波茲暗中白了堂邑父一眼,趕緊插話道,語氣中滿是委屈,
「談?張將軍,您說我與他們如何談?
他們說的語言我聽不懂,我們說的語言他們也聽不懂,
最重要的是,他們也沒有談的意思,看到與他們長相不同的人,就騎著馬一窩蜂的衝過來,抬起彎刀就是砍!
砍完搶完就逃走了!追都追不上!
不知道是惹了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來的,他們騎的馬比我這輩子見過的任何一匹馬都要好!
除了是天神派下來的天兵以外,我想不到他們是從哪來的!」
在對面的羅馬商人,顯然也從阿波茲情緒中讀懂了什麼,肯定是在說天神之鞭!
羅馬商人臉上生出恨意,恨意中又夾雜著無力感,
打又打不過,有什麼辦法?!
波斯人阿波茲又謹慎的問道,
「張將軍,您真的....不認識他們?」
「騙你做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
堂邑父徹底忍不了了,張騫更忍不了了,猛地站起身子,連打帶踹把堂邑父趕了出去,
張騫臉憋得通紅,
「你給我滾出去!王八蛋!下次再也不帶你出來了!太他娘的丟人了!!」
堂邑父被趕出去,總算是能放聲笑出來了,從外傳出一陣爽快的笑聲,
張騫回頭看向波斯人阿波茲,
「不用管他,我們繼續談。」
雖然眼前的漢人將軍高深莫測,但波斯人阿波茲確定了,他與天神之鞭沒有關係,
邏輯很簡單,
若是張將軍和天神之鞭有關係的話,為何還要來做生意?直接搶就是了!這多快,多省事!
波斯一直以來就是如此,能打過的搶,打不過的就與其貿易,沒問題啊!
確定他們沒有關係後,阿波茲眼中難掩住輕視,
嘲諷道,
「那你的運氣可真好啊。」
張騫好似聽不出其話中深意,
平淡道,
「我運氣一向很好。」
波斯人轉頭對羅馬商人說了些什麼,羅馬商人發出一陣嗤笑聲,張騫也跟著扯了扯嘴角,
阿波茲回頭用漢語說道,
「你有多少貨?」
「一萬匹。」
波斯人阿波茲眼球似要瞪出眼眶,
扯著嗓子驚呼道,
「你說多少?!!」
本以為張騫最多是擁有幾百匹蒲桃錦,阿波茲當然知道張騫是大漢位高權重的將軍,但他更清楚的是,蒲桃錦是有多麼值錢,它被羅馬商人稱作「流淌的金子!」
就是知道張騫是大漢將軍,阿波茲才高估他有幾百匹!
但打死他都想不到,張騫竟然有一萬匹!
「您...您不是在和我說笑吧?」
張騫面無表情問道,
「你以為我有功夫和你說笑嗎?」
阿波茲怔在原地,反應了好一會兒,幸好石頭門外的笑聲停住了,給了他快速思考的機會,身後羅馬商人在不斷催問,阿波茲說出了一個數字,
「嘩!!!」
場面是一片驚呼!
望向張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頭肥羊!絲毫不掩飾要將他連皮帶肉吞下去的欲望!
阿波茲看向張騫,
「我需要和他們談談。」
「請便。」
張騫穩坐如山。
「他有這麼多的貨,我去和他試著談談,把價格再壓低點!」
「你個蠢貨!如果去買的話,我們還要花錢,不如這些不需要本錢的買賣!」
「你是說....搶?!!」
「不然呢。」
一個人說出搶,帶動了所有人轉變思路,腦中除了搶以外,在容不下其他想法了!
「他是大漢很重要的將軍,大漢很厲害,最好不要招惹他們。」
「呵呵,再厲害能打到我們這裡嗎?你小心的太過了。」
「.....你說得對。」
波斯人阿波茲重新走到張騫身前,鼻中控制不住粗重的呼吸,他們身後的羅馬商人也都站了起來,
「張將軍,他們是慷慨的商人,非常願意和您做生意,不管你有多少貨,我們都能吃下,價錢隨便你定,就算一匹布金一斤的價格,我們也能接受!」
張騫沉默不語,看向波斯人阿波茲,阿波茲對上張騫黑不見底的瞳孔,竟有些恐懼,
可轉念一想,他才幾個人,還來到了我的地盤,自己真是想多了。
「張將軍,您不滿意的話,價錢還可以再談。」
「將軍?」
張騫嘆了口氣,用波斯語回道,
「你們和畜牲沒什麼兩樣,我和西域人打了一輩子交道,太懂你們了。」
阿波茲猛地睜大眼睛,
「你聽得懂波斯話?!」阿波茲感覺危險如風暴一樣,正迅速襲來!
張騫繼續道,
「我們大漢是禮儀之邦,講究先禮後兵,我知道,對你們這些畜牲講禮是沒用的,
不該先禮後兵,而是先兵後禮,畢竟你們只能看懂拳頭,
畜牲,就是要打服。」
「生擒他!不要殺他!」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一直緊繃的神經瞬間炸開,阿波茲掏出佩劍撲向張騫,張騫側身一躲,空手就把阿波茲手中的劍下了,抓住阿波茲的手,反手擰倒,
另一隻手拿起波斯的劍,看了看,
皺眉道,
「什麼破玩意。」
隨後一扔,又擰斷了阿波茲的胳膊。
「啊啊啊啊!來人啊!殺了他!!!」
拔出腰間漢劍,張騫喃喃道,
「我也不能殺你們啊。」
揮劍如劍舞,白刃閃爍,張騫將周圍的十幾人都放倒在地。
眾人一臉不可思議,沒想到漢人的戰力如此兇猛,阿波茲是波斯過有名的戰士,相傳他的劍能斬斷月亮,可....可他娘的竟然被張騫空手奪了?!
「你....你是人嗎?」
阿波茲喃喃問道。
幾百名匈奴遊騎兵,在他看來就如同天災一般,還大肆吹噓成了天神之鞭,那如果是幾千個?幾萬個呢?會把阿波茲活活嚇死!
他根本想像不到,成千上萬遊騎兵奔騰而來是什麼畫面,他會以為,這是來毀滅世界的!
他更想像不到,大漢與匈奴打了幾十年,直到有位叫劉徹的帝王,將匈奴徹底趕出他們的家園!
張騫冷笑,
「我算什麼?大漢比我厲害的數不勝數。」
波斯人阿波茲知道張騫是在摧毀自己的信心,但,張騫說的都是真的。
忽然想到什麼,阿波茲招呼石頭門外早就埋伏好的數十名鬥士,到底還是被貪慾沖昏了頭腦,
「快來!來抓住他!誰能生擒他,我就賞他一萬金!!!!」
久久無人回答,阿波茲驚恐道,
「聽不到我說的話嗎?!你們人呢?!來人!快來人啊!!!」
終於,有人用波斯語回道,
「來了!」
阿波茲臉上現出狂喜,待看清來人後,直接癱軟在地,方才被張騫趕出去的堂邑父,一手持弓,一手握刀,
弓上沾著血,刀上滴著血,
「將軍,全都砍了。」
張騫手指向羅馬商人,
「殺幾個。」
「哈哈哈哈哈哈!」
在張騫殺人視線的逼視下,堂邑父只能憋住笑,
問道,
「將軍,殺幾個?」
「隨你。」
「殺哪個?」
「隨你。」
兩名漢人用波斯語一問一答,在場的人都聽到了,敢跨國經商,也都是狠角色,最起碼手上早有百十條人命,不然他們也沒有強搶的勇氣,而此刻,聽著兩名漢人的對話,他們的膽子都被嚇破了,
阿波茲怕受到羅馬人的報復,尖叫道,
「你不能在這殺掉他們!」
說完,愣住,
現在是在波斯吧。
此時此刻,不就在波斯嗎!!
為什麼在自己地盤,漢人還敢這麼狂?!
「你倆是很能打!可這是在我的國家!等會王的軍隊就要來了!你現在跑還來得及!」
張騫懶得理會,就像他說的一樣,他與外國人打了一輩子交道,就如有些西域人,能聽懂漢語,但是他們不明白漢人的禮儀,漢人以禮近人,對他們卻沒用。
那什麼才是和他們交流的有效手段?
拳頭。
整個世界,有也只有一個通行的道理,亘古不變,
誰的拳頭大誰有理。
拳頭揍完後,他們會更主動去學習漢人的禮,最起碼,用禮交往,他們不會挨揍。
中原是文明古國,漢人也是最野蠻的民族,不野蠻的話,漢人是怎麼制服周邊國家的?
「我和你說話,你聽不到嗎?」
張騫看向堂邑父,堂邑父聽令,上前手起刀落,十幾個羅馬商人,瞬間砍死了五個。
鮮血以詭異的角度噴到剩餘羅馬商人的臉上,阿波茲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
真的,殺了?
怎麼敢殺的啊?!!!
「將軍,夠嗎?」
「你說呢?」
噗!噗!噗!!!
又是三個人頭落地。
堂邑父還要再殺,張騫抬手止住。
波斯人阿波茲尖叫道,
「你瘋了嗎?!你到底要幹什麼?!」
張騫看向羅馬商人,用波斯語說道,
「一匹布,金十斤。」
阿波茲瞪大眼睛,這個場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漢人還要做生意?!
就算是熱衷於經商的波斯人,也沒他這麼魔障啊!
有這戰鬥力,不如直接去搶,為何還要乖乖的做生意?!
「可以嗎?」
張騫又問道。
刺鼻的血味,蒸騰熱氣,鑽進鼻孔里,倖存下來的幾個羅馬商人,為了活命,連連點頭。
見狀,張騫終於開心的笑了,
拍手道,
「太好了,陛下也會開心的。」
「為...為什麼?」
波斯人阿波茲喃喃問道,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去搶,還要經商?」
張騫嫌棄看了阿波茲一眼,皺眉道,
「搶錢多慢啊,哪有經商掙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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