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嶺南會產出一種名為蔗糖的糖,比甜菜甜上很多,到時候運到咸陽來可以做一些味甜的菜品。」
我突然想起來什麼:「咸陽周邊有養豶(fén)豕的嗎?」
「呃。」嬴蘭看了看巴靈,巴靈搖搖頭,一臉茫然。
「陛下,這個沒了解過。一般除了種田積肥,沒人會去養豕,而且為了繁衍,很少有豶豕。」
湘雲插了一句嘴:「蘭姐姐,豶豕什麼意思啊?」
巴靈看著嬴蘭一臉好奇。
嬴蘭臉色刷的紅了,她也是偶然聽以前宮裡的閹人聊天時聽說的,一個女孩子自然羞於啟齒。
我看她的樣子,不由有點好笑,施施然道:「就是去勢的豕。」
巴靈還是沒聽懂,湘雲繼續好奇地發問:「陛下,什麼是去勢的豕啊?」
我放下筷子,嚴肅道:「就是把豕的那玩意跟閹人一樣割了!」
巴靈驚呼一聲,扔掉了手中的筷子,如嬴蘭一樣兩頰升起霞雲,顯然已經明白了。
眼看湘雲還要繼續問,我也遭不住了,連忙道:「小孩子不能聽這些,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湘雲撇撇嘴,沒再繼續問下去。
我看著兩人,好笑道:「這有什麼害羞的。《周易》有言:豶豕之牙,吉。人家聖人都不避諱,你們還害羞上了。」
看兩人的表情,顯然不想跟聖人探討去勢一事
我接著道:「嬴蘭,你還是要自己養些,不要餵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豶豕還是能做很多菜的,我讓庖甲交給你的菜譜有很多關於豶豕的做法,你找頭豶豕來試試就知道了。」
在這個年代可是會拿人的排泄物餵豬的,所以還是自己從小養吧,要不然吃到吃過屎的豬肉,實在太噁心
「現在豕很少用來吃,最重要的作用有兩個:第一是祭祀,祭祀最重要的三牲就是牛、羊、豕,可見豕的地位不低。第二個就是堆肥。」
「至於為什麼很少吃,原因不過以下四個:
最重要的原因,豕在民間主要用於堆肥,所以需要產下後代繼續飼養,一般不會去勢。沒去勢的豕,那個味道估計沒人願意吃。
二者,左丘明在《國語》中言:天子食太牢,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可以看出像我這樣有地位的人都吃牛羊,不怎麼吃豕肉;
三者,現在都是黑豕,沒有白豕。黑豕肉質柴,不好吃,你們也不太會處理內臟;
最後,豕能吃而且貪得無厭,民間認為吃豕會導致人跟豕一樣懶惰;」
「不過我覺得這都不是事,只要做得好吃,自然會有人來吃。」
嬴蘭點點頭,臉上已經沒了尷尬之色:「那我讓李清去找頭豶豕來,先試一下。」
「嗯。」我應道:「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我交給你的菜譜不要流露出去。就比如這豕肉的製作方法,如果有利可圖,很多人會選擇拿糧食去養豕,或者將大部分豕去勢,這樣對大秦的糧產會有很大的負面作用,鐵鍋什麼的倒無此必要。」
嬴蘭鄭重道:「蘭明白。」
吃完飯後,我心情舒暢許多,準備帶著孟合回四海殿,突然想起了置地一事。
「對了,忘了告訴你,李斯在城外也有幾處田產,記得離他遠點」
他那以後主要產硝石,別哪天突然炸了,到時候再把嬴蘭的田一起炸了
嬴蘭還以為我的意思是不要跟李斯爭地,連忙道:「蘭明白。」
隨後我便帶著孟合往咸陽宮走去,途徑渭水別苑,我改了主意,帶著孟合轉身去了別苑。
尉遲去跟章邯、齊涼交接了,別苑中只有韓信和一些匠人、軍士在。
韓信見我到來,連忙上前行禮:「參見陛下。」
我微微一笑:「不必多禮。朕路過,來看看你。」
「謝陛下,信誠惶誠恐。」在我的示意下,韓信帶我在別苑中轉了一圈。
走到校場,我拍了拍場中的單槓:「知道這是做什麼的嗎?」
韓信搖了搖頭:「回陛下,不知。」
我走到單槓下面,猛地往上一竄,準備拉個引體向上給他看看,卻只覺雙臂一軟,直接掉了下來,差點摔到地上。
韓信兩人連忙上前扶我:「陛下,無礙吧?」
我尷尬一笑,裝逼失敗!這扶蘇的身體也太弱了,看來以後得加強鍛煉了。
「無礙,就是朕剛剛演示的那樣,雙臂用力上拉,頭過槓算完成,可以鍛煉兵士的臂力、肩力。等這邊的東西都裝好了,到時朕再教你們如何使用。」
隨後轉了一圈,除了校場上還有些單橋、雙槓、槓鈴什麼的沒有全部到位,就連旁邊的湖都改造成了武裝泅渡的訓練地。
雨已經停了,太陽有些灼人,我跟韓信走到湖邊,在樹蔭下站定。
「陛下,草原大捷,信的謀略可曾用上?」韓信想知道自己的謀略如何。
我微微一笑:「如果狼庭離得近些,確實是個好辦法。」
韓信一愣:「陛下這是何意?」
我苦笑一聲:「咱們兩個想的很好,不過卻忽略了最大的問題,狼庭離雲中千里之遙,最關鍵的疑兵根本沒起到作用。」
隨後我把西部戰線的事情跟他簡略講了一下。
韓信連忙請罪:「信缺乏領兵經驗,也未去過邊關,險些讓陛下陷入危險境地。」
「不是你的錯,朕是到了上郡才知道此事。戰場上瞬息萬變,領兵的將領都無法及時應對,更何況遠在千里之外的你。」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鍋,太小瞧戰爭了。
「對了,尉遲給你官職了嗎?」
韓信應道:「回陛下,信既無戰功,又無建言,怎敢虛領官職。」
「嗯」我思考了一下:「這樣吧,待此間事畢,你可以選擇去河西,朕將來對那裡有大謀劃。只是那裡比關中環境惡劣許多,城池還在修建之中,不知你可願意?」
韓信大喜:「陛下願意給信機會,信怎敢挑剔。」
我點點頭:「好,你去找孟瀚宇,他在張掖,現任河西監察使兼張掖郡守。不過河西與東胡一樣,情況特殊,他這個監察使可比其他四郡的郡守還要大。你去了後先從千夫長做起,以後能否憑軍功升遷,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此等人物在咸陽,如同飛鳥入籠,太可惜了。如果他能耐得住寂寞從千夫長做起,我相信他會有與史書不同的人生軌跡。如果覺得自己大材小用不辭而別,那也便罷了,不會再有蕭何勸他留下了。
話說回來,對於一個沒有領兵經驗的人來說,千夫長不算小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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