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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鬧不休的麒哥兒,到了許瑾瑜的懷裡,很快就消停了。
「麒少爺只肯認少奶奶,奴婢的奶他不太肯吃。」奶娘無奈又歉然地說道:「奴婢抱著麒少爺哄了大半夜,可他一直鬧著不肯睡。奴婢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抱著麒少爺過來了。」
許瑾瑜聽的心疼極了,不假思索地說道:「從今晚起,麒哥兒還是跟著我睡好了。」
陳元昭:「」
麒哥兒跟她睡,那他要怎麼辦?難道要淪落到和兒子搶媳婦?
陳元昭擰起了眉頭。
奶娘很快退下了,許瑾瑜略略側過身子,解開了衣襟。麒哥兒熟稔的找准了地方,張口小嘴,奮力地吮吸起來
陳元昭的目光落在許瑾瑜胸前的白皙柔軟上,看著麒哥兒心滿意足的吮吸的樣子,心裡彆扭起來,忍不住問道:「阿瑜,不是有奶娘嗎?你怎麼還親自給孩子餵奶?」
許瑾瑜溫柔專注的凝視著孩子,一邊隨口應道:「奶娘餵奶怎麼比得上我親自餵養孩子親近。」
陳元昭抿緊了薄唇,不怎麼樂yì 地張口:「你這樣帶孩子太辛苦了,以後還是讓奶娘多帶一帶吧!女兒要嬌養,兒子養的這麼嬌慣可不好。晚上就讓他跟著奶娘睡!」
麒哥兒對自家親爹的大放厥詞充耳不聞,兀自吃的歡快。
許瑾瑜抬起頭,嬌嗔地瞪了陳元昭一眼:「麒哥兒還這么小。跟著親娘睡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就成嬌慣了。這三個月來,都是我帶著他睡的。你若是不習慣和孩子一起睡。晚上就睡書房去!」
陳元昭:「」
為什麼他有種兒子出生了自己就失寵了的錯覺?!
許瑾瑜看著陳元昭繃著的臭臉,不由得莞爾失笑,調侃道:「瞧瞧你,這麼大的人了,該不會是吃自己兒子的醋了吧!」
「當然沒有。」陳元昭口是心非的否認:「我就是怕你太辛苦了。以後一邊帶孩子,一邊還要應付我」
許瑾瑜聽的臉頰緋紅,啐了他一口:「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什麼。」
那動人的嬌羞模yàng 。令陳元昭心神蕩漾,眼眸暗了一暗,盯著她胸前的目光灼熱起來。
許瑾瑜被他這麼看著。也覺得全身酸軟酥麻。
不過,只一剎那,理智便迅速回籠。今天還要進宮,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正在給孩子餵奶。絕不能當著孩子的面胡鬧
許瑾瑜索性轉過身。只留給陳元昭一個背影。
陳元昭有些氣悶,想去練功,卻又舍不下妻兒,就這麼默默地陪在一旁
將麒哥兒餵的飽飽的,換了衣服,收拾的乾淨漂亮。許瑾瑜自己也匆忙地沐浴更衣。
昨天夜裡應付索求無度的陳元昭,耗盡了她所有的體力和精力。泡在熱水裡,全身的酸痛緩解了不少。舒服地簡直不想起身了。
不過,今天要進宮覲見皇上。說不定還要去見葉皇后,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許瑾瑜用過人的自制力,逼著自己從熱水中起身。初夏伺候她更衣時,免不了會看到許瑾瑜身上的種種印記。
胸前後背也就罷了,穿上衣服總能遮住。裸露在外的耳後和脖子上的痕跡要怎麼辦?
「姑爺也真是的,明知道今天要進宮,也不知道收斂些。」初夏忍不住絮叨了幾句:「現在天這麼熱,穿的都是領口低的夏裙了。這麼多印記要怎麼遮掩?」
許瑾瑜和陳元昭新婚的時候,這樣的痕跡幾乎天天都有。初夏一開始比許瑾瑜還尷尬不自在,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許瑾瑜臉頰有些發燙,故作鎮定地吩咐:「用脂粉遮一遮,再挑一件領口高一些的衣裙就是了。」
也只能這樣了。
初夏忙碌了許久,「收拾」好的許瑾瑜總算勉強能見人了。
陳元昭依舊一身玄色武服。仔細一看,衣襟和袖口都被磨舊了。
許瑾瑜看在眼裡,有些歉然:「這幾個月忙著帶孩子,沒來得及為你做新衣。你怎麼穿著這一身半舊的衣服進宮。婆婆前些日子讓府里的繡娘給你做了十幾身新衣呢,你快些去換一身新的吧!」
領軍打仗的人最耗衣服,許瑾瑜之前做了許多新衣,讓人帶到邊關去。自從麒哥兒出世之後,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了孩子身上,無暇再為陳元昭做新衣。
「不用換。」陳元昭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又不是女人,用不著天天穿新衣。」
「可今天是要進宮面聖」
「時候不早了,快走吧!」
陳元昭不由分說地從許瑾瑜的手中抱過了麒哥兒。有了昨天的經驗,陳元昭抱孩子的姿勢已經熟練了不少,至少不會再像捧著長刀一樣了
吃飽喝足的麒哥兒,心情頗為不錯,也沒怎麼鬧騰,乖乖地躺在陳元昭的懷裡。
許瑾瑜看著這一幕,眼睛莫名地有些酸漲。
等待了一年的渴盼和心酸,都在這一刻化為溫暖和滿足。
陳元昭凝視著許瑾瑜眼裡的水光,心裡也覺得酸澀,伸出手喊了聲:「阿瑜,隨我一起進宮。」
許瑾瑜定定神,輕快地應了一聲。快步走上前,挽住陳元昭的手
「夫人,二公子已經領著二少奶奶和麒少爺坐上馬車走了。」
珍珠輕聲稟報。
葉氏坐在梳妝鏡前,輕輕地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珍珠有些疑惑不解地抬頭看了一眼。
光滑明亮的銅鏡里,清晰地倒映出葉氏脂粉未施的素顏。
葉氏最重視容貌。每天必要精心裝扮才肯出現在人前。今天起床後,葉氏卻一直坐在銅鏡前,並未命人為她梳妝。
當然了。即使不塗脂抹粉,葉氏也依然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這一點,無人能否認。
不過,到底是年過四旬了。額上和眼角都有了細細的紋。
葉氏就這麼定定地看著鏡子,目光似穿過了那個厚厚的銅鏡,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那個情竇初開。一心盼著嫁給姐夫的閨中少女。
一轉眼就是二十多年,漫長的歲月在她的心裡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痕。容顏依然美麗,一顆心卻已疲憊蒼老。
她心中最牽掛的就是陳元昭的親事。
現在。陳元昭娶了心愛的女子,有了兒子。今日進宮將會和皇上父子相認,成為大燕朝的皇子。將來有一天,陳元昭會成為儲君。坐上龍椅。成為大燕朝的天子
再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她也可以了無牽掛地走了
「夫人,你怎麼了?」珍珠的聲音顫抖而緊張:「好端端的,怎麼忽然落淚了?」
她哭了嗎?葉氏茫然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兩行淚水靜靜地滑落在臉頰。臉頰蒼白而憔悴
葉氏忽然對這個軟弱的自己憤怒了起來。用力地擦了眼淚,深呼吸口氣說道:「沒什麼,我想一個人待著。你先出去吧!」
珍珠憂心難掩地看了葉氏一眼,鼓起勇氣勸慰:「奴婢不知夫人為了什麼事難過。不過,如今二公子已經回了京城。不管有什麼煩心事,夫人都可以和二公子一起面對」
一起面對?
要怎麼面對?
陳元昭做了皇子。她這個紅杏出牆的生母苟活於世,只會讓人恥笑,只會讓陳元昭也被人瞧不起,只會成為陳元昭登上皇位時的絆腳石
她捨不得死,可她不能不死!
葉氏劇烈跳動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珍珠,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心裡有些不痛快。一個人靜一靜就會好了。」
這樣的葉氏,才是珍珠熟悉的那個冷靜自製的安國公夫人。
珍珠稍稍鬆了口氣,默默地退了下去。
走到門邊時,葉氏忽的張口叫住了她:「今日若是有管事來稟報事情,讓她們都暫且退下,有什麼事明天再來稟報。沒我的吩咐,不准推門進來。」
珍珠已經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夫人今天實在是太奇怪了。為什麼她有種莫名的忐忑不安?
陳元昭和許瑾瑜坐著馬車進宮。
下馬車的時候,陳元昭抱著孩子的模yàng 太驚悚了,眾人簡直看直了眼。
許瑾瑜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說道:「子熙,孩子還是讓我抱著吧!」讓一個大男人這麼抱著孩子,確實很奇怪。更何況,還是素來冷麵示人的陳元昭。
陳元昭卻不以為意:「麒哥兒這麼沉,還是由我抱著吧!」
他是體恤許瑾瑜,絕不是因為覺得抱孩子新鮮有趣!
許瑾瑜早就習慣陳元昭的彆扭和口是心非了,抿唇一笑,索性也不再吭聲了。
到了崇政殿,根本無需人通傳,趙公公早已等在殿外,殷勤地笑著迎了過來:「將軍總算來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早已等候多時了。」
對於葉皇后也在崇政殿的事,陳元昭竟也沒覺得詫異,只低聲叮囑許瑾瑜:「不用怕,一切都有我在。」
許瑾瑜嗯了一聲,心裡的些許緊張不安煙消雲散。她挺起胸膛,隨著陳元昭一起踏入崇政殿
(未完待續……)
PS: 寫到這一章,心裡很為葉氏酸楚~死來想去,終於還是給了她這一個結局。或許不舍,或許有深深的遺憾,不過,我覺得,這是葉氏最想要的結局。與其忍辱偷生,不如將生命終結在最璀璨的一刻~
下一章是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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