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琨氣得眼眶發紅,抬頭朝夜千辰道,「皇上,我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死,是踏不出這皇宮了。
不過看在我夏亦琨二十幾年守護大夏疆土的份上,不知能否答應我一個請求。」
夜千辰挑眉。
顯然是覺得他得寸進尺了。
「說來聽聽。」
夏亦琨上前一步,「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希望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夜千辰應得倒是爽快,「好。」
話音一落。
就聽一聲拔劍出鞘的摩擦聲。
血花濺在空中,伴著夏瑾之悽厲的喊聲,夏亦琨揮劍自刎。
「爹——!」
血漫了一地。
夏亦琨努力地睜著雙目,死死地看著夏瑾之,拼盡最後一口氣道,「瑾之,爹對不起你。」
夏瑾之無力地跪在地上。
一點一點地朝夏亦琨挪動著身體。
肩膀的箭傷處,已經被血染得通紅,他面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抬起手,覆上夏亦琨的雙眼。
桃夭提著月臨安送她的那把長劍,緩緩從台階上走下,停在夏瑾之的面前。
少年滿面淚水地抬頭,只是那麼看著她,從小到大一直保護著她的人,此刻看起來,脆弱得不堪一擊。
桃夭拔劍。
夏瑾之閉眼。
耳畔響起『刺啦——』一聲。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他睜眸,面前飄過一片玄色的衣角。
瞳孔重重地顫了顫。
桃夭的嗓音很淡,可每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捶在心口。
「夏瑾之,今日我與你割袍斷義,從此往後,形同路人。」
少年的眼底浮現出一片慌亂之色。
他猛地抓住她的衣角,「小泠子,你聽我解釋」
可桃夭卻連頭也沒回,將衣擺從他的手中抽中,只留給他一個決然的背影。
「我曾給過你解釋的機會。
可是你自己放棄了。」
夏瑾之的手像是要抓住什麼似地,在空中揮了一把。
可抓住的,不過一把空風。
手終於無力地滑落。
他這次。
是真真正正地失去了她。
**
夏瑾之已經記不清自己那天是怎麼走出皇宮的。
夏府淒淒涼涼,下人們跑了大半。
他肩膀上的傷也沒去處理,就那麼一個人坐在院子裡,一壇接著一壇地喝酒。
腳邊滾落了一地的酒瓶。
他神智模模糊糊,喝了吐,吐了又喝。
模樣狼狽至極,又看了叫人心疼。
南肆月一進院子,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她氣極,提著裙擺上前,一把打掉夏瑾之的酒瓶,朝他呵斥道,「你想找死嗎?身上有傷也不處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像個什麼樣子!」
頓了頓,她又朝一側的侍女吩咐道,「小翠,快去叫大夫來!」
「是,夫人。」
夏瑾之手中沒了酒,看了看地上的酒瓶,伸手就去夠。
卻被一隻繡花鞋給踢得更遠。
他終於皺眉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女孩。
因為喝得太多的緣故,眼前的影像重了好幾層。
他站起身來,一步步地逼近。
南肆月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本來就高,這樣的舉動壓迫感十足,讓她不禁連連後退。
「啪——」
雙手抵上樹幹,將人禁-錮在了手臂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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