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長生 324. 諦聽

    「動了？」

    李子木背上背包走到布丁的面前看著這展櫃裡的那個文物。

    就是那天他們看到的已經被侵蝕得嚴重的青銅獸。

    動了？不可能啊，李子木搖搖頭，這青銅獸底座應該也有防移動警報裝置的，如果它真的動了，那麼此時這展廳里早就警報聲震天響了，哪裡會這麼平靜。

    「它真的動了！我剛看見它睜開眼睛了！」布丁焦急的說道，對於李子木沒有看見她卻看見了這件事情有些膽怯。

    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李子木倒也不急著走了，和布丁一起站在這展櫃面前，看著裡頭這小個頭青銅獸起來。

    「來了！」

    布丁篤定的說了一句，李子木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突然間腦海里就響起了一個聲音。

    「吼！」

    這是一個動物的吼叫聲！

    李子木眉頭緊皺，布丁絕對發不出這種聲音的。難道是眼前這個青銅獸發出來的麼？

    李子木閉上眼睛，仔細的回味著這一聲吼叫聲。

    像老虎的叫聲，不過又不完全一樣，更像是老虎和獅子的叫聲匯合起來發出的一種聲音。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李子木睜開眼，恍惚間，仿佛自己也看到了面前展櫃裡的青銅獸，它睜開了眼睛！

    這眼睛漆黑如墨，不見一點兒雜色，又隱隱透出一絲微弱的光澤。

    它嘴巴張開了！

    下一秒，腦海里又響起了那一聲吼叫聲！

    「吼！」

    此時的青銅獸，就仿佛活過來了一般，睜開眼睛看著展櫃外的李子木，張大嘴巴對著他吼叫著。

    李子木暗自吞了一口口水，眼睛又一次緊閉著，又睜開來，這次這青銅獸不僅是眼睛睜開了，嘴巴張開了，連身體都動了起來！

    「吼！」

    原本表面已經被侵蝕的醜陋不堪看不清原本模樣的青銅獸，此時仿佛又變回了原樣，李子木仔細的觀察著正在四足來回踱步的它。

    老虎的頭，但是它那一對耳朵卻是又不像老虎的，兩隻尖尖的耳朵豎立著，倒更像是狗耳朵一般，更重要的一點是，它的頭上有一隻角！

    周身同樣是黑色的，身體上連同肚子都覆蓋著黑色的鱗片，那鱗片每一片都相同大小，規規整整的排列著，就如同蛇身上的鱗片一樣。

    四肢粗壯有力，上面有一些細小的黑色絨毛，那腳的腳趾頭很尖細，五個腳趾頭上都有尖銳的黑色爪鉤，尾巴細長，尾尖處卻不像尾身那樣光禿禿的，而是有著濃密的長毛，就如同雞毛撣子一般。

    「虎頭獅尾，獨角犬耳蛇身，這腳……麒麟足？」李子木輕聲的呢喃了一聲，這腳他從沒在任何一個動物的身上見過，不過卻是在畫裡頭見過，而那畫中畫的，並不是這個青銅獸，而是麒麟。

    但這絕對不是麒麟，因為傳說中的麒麟是鹿角，而不是像面前這個獸一樣是獨角。

    獨角，虎頭，麒麟足，蛇身獅尾。

    李子木直接把它往自己看過的傳說中的妖魔鬼怪的畫像聯繫起來，下一秒，他便找到與之匹配的了。

    「這……這特麼是諦聽？！」

    李子木震驚的呢喃了一句。這九不像的怪獸，確實和以前看過的上古神獸諦聽畫像一模一樣。

    傳聞中的諦聽是地藏王菩薩伏案下蜷縮的一隻獸，不過關於諦聽原身的說法太多了，有說它是狗的，也有說它是一隻貓的。

    不過這對於其他人來說只是傳說中的東西，是人們臆想出來的怪物，但是在李子木這裡卻不一樣。

    他連龍生的九個兒子龍馬九尾狐都見過了，再跑個諦聽出來，他也不會覺得這是一個想像中的神獸了。

    地藏王菩薩是誰？那是掌管著十大閻王殿的人物，也就是說，按照佛經來看，這地藏王是掌管著陰司的最高級的存在，而這諦聽，也是地府中的神獸。

    「諦聽者，片言可以折獄也。」

    傳說中的諦聽擁有一雙很奇特的眼睛，一眼便能看穿人的所有，是一個曉佛理，通人性，避邪惡的存在。

    這玩意兒是諦聽？李子木心裡詫異的看著這隻來回踱步的怪獸，只見它低首曲足，在這展台上來回走動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外面的李子木。

    也不對，李子木也不知道它看的是誰。因為那眼睛裡頭沒有瞳孔，所以李子木也無法斷定它看的到底是誰，是他，還是布丁？

    而此時的布丁卻是和平常的時候大不同，周身的毛髮都豎立了起來，嘴裡發出低沉的吼叫聲，這種感覺李子木還是第一次在布丁身上看見，不過在其他貓的身上見過。

    這是害怕的表現。

    布丁在怕它！

    李子木眉頭緊皺，身體擋在布丁的前面，想想也對，布丁就算是個妖怪，但是實力怎麼可能會和上古神獸諦聽相當，這兩者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吼！」

    展櫃裡的諦聽又再一次吼叫了一聲，四肢彎曲這，這個樣子李子木再明白不過了，它這是要跳出來！

    而下一秒，這通體黝黑的諦聽就四肢發力，後腳抵在這展櫃底座邊緣，對著李子木沖了出來。

    李子木本能的雙臂交叉著擋在胸前想要藉此抵擋，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個衝出來的黑色怪獸。

    讓他震驚的是，這展櫃的玻璃好像對他造不成絲毫的阻礙，它的身體凌空而立，就這麼越過了這博物館展櫃的防盜玻璃，腦袋已經穿過來了！

    李子木想動，但是他動不了！

    這諦聽就這麼朝他迎面飛撲過來，而他卻不知道怎麼，全身上下除了眼睛之外的地方，怎麼動都動不了！

    於是乎，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諦聽距離他越來越近了，前爪都已經觸碰到了他橫擋在胸前的手臂。

    這是幻像！

    李子木心裡瞬間閃過一個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又再一次經歷了莊周的夢境一般，這諦聽就這麼衝過了他的身體，毫無阻礙，就和穿過這防盜玻璃一樣沒有絲毫停頓。

    「喵嗚！」

    李子木的身體倒是能動了，但是腦海里卻突然響起了布丁的狂叫聲，這諦聽，是衝著布丁去的！

    他連忙轉過身去看著身後的布丁，只見那黑色的影子直朝地上的布丁衝過去，一下子衝進了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