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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荒界,這個地名很是顧名思義。
這個大千世界最多的就是石頭,各種各樣的,無窮無盡的石頭。有時候一眼望去,簡直就像是掉入一個只剩下石頭的世界,看什麼都是光禿禿的。
所謂靠山吃山,靠石頭,那就只有吃石頭了。所幸,很多石頭不是生活必需品,卻可以是昂貴的奢侈品,是珍稀的礦物,甚至寶物。
一點不稀罕,像是修築房子的某些石料,就各有各的要求。而其中要求較高的,就需要能扛得住某個境界的武道強者轟擊,而要求低一點的,也要求修築的建築能承受得住某些層次的戰鬥餘波。
不然,真要是尋常石料或木料修建的建築,哪兒經受得住摧殘。
這只是石頭的用途之一,作為礦物,用途就更特殊了。
像是用於輔助煉器的紫紋石,就是這裡的特產之一。
像是本土另一種特產,蓮花石,就是一種重要藥材,產量不小,關鍵是它還很難被替代。
「諸如此類的石頭特產,其實不少。如果說特殊的,也不是沒有,譬如……天涯之土等等。」
一個介於老人和中年之間的男子,身邊跟著一個俊氣青年,不疾不徐行走在街上,往左右兩旁的店鋪望去。驟聞天涯之土,這青年微微一怔。咋舌不已:「不會罷,還出產這種層次的天材地寶?」
這老男人只笑了笑:「這裡還出產青花石和血石。這是常有特產。不常見的還有石中蓮之類的天材地寶,每隔十年八年,總會有人能發現。」
「像青花石之類的稀罕物,外人很少知道這裡出產,即使知曉,也決計分配不到。根本沒有上市的機會,剛一出土就直接被各家各派給預定瓜分了。」
「厲害!」年輕男子由衷而發:「石田荒界的情況我知道,不過。真沒那麼細緻。要不是你說,我還真不知道,這裡連天材地寶都能像常規產物一樣出產。」
老男人鬚髮有黑有灰還有白,可這人的精氣神卻極為飽滿,有種獨特的感染力,竟令人覺得十分帥氣,比旁邊的年輕人不遑多讓。特別是他的精氣神。就連旁人望一望就覺得自己也一下子毫無來由的振奮許多。
倘若有見聞極淵博的人在場,才有可能知道這種特徵代表一件事:
這個隨意跟一個小輩在街頭巷尾溜達的老男人,已有半隻腳踏入瑤台境了!
此人正是宗長空。
一旁的俊氣年輕人自然就是談未然。
從天外真空路過,想到索性順路,談未然就決議正好來看一看這個特殊的石田荒界。此時,悠然行走在這一條條街道中。偶爾進入店鋪查看一番,問問價格等等。
可惜,一問之下就確認,正如宗長空所說。像青花石和血石之類的特殊石頭礦物,完全沒有上市銷售的機會。剛出土就被各大勢力給瓜分了。
好在談未然沒有太期望,也就沒有太失望。盯著一群爭吵起來的人,三言兩語之後就互相擄袖子當街打起來,頓時眼睛一亮:「都說石田荒界民風剽悍,武風極盛,看來應該不假。」
一路下來的見聞,無疑一次次刷新並印證談未然對石田荒界的理解。
如果說界橋城好比一個巨大的驛站,鄰近界橋城的這種城市,無疑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店鋪,很多當地特產都可以在裡面找到。通常來說,都是笑臉迎人的多,和氣生財嘛。
這裡不一樣,大部分人隨身帶著兵器,並且窮困。
須知,在很多個世界,通玄境一心一意過日子的話,是可以過上很不錯的生活。但在這裡,談未然看見很多通玄修為的人都顯得窮困,住在髒亂差的地方。
石田荒界很特殊,它又富足又窮困,資源豐富,但出產的糧食永遠不夠吃。上層人士可以豪富到揮金如土的程度,底層民眾則窮途潦倒到沒飯吃的地步。
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也就不難想像為何這裡民風剽悍,武風極烈了。
不剽悍沒飯吃,不修煉就永遠改變不了命運。
為了改變命運,石田荒界的人什麼都肯干,什麼都敢拼!
談未然重重吐一口氣,目光環顧掃在很多兇悍的本地人臉龐上,心中一個念頭盤桓不去:「不用多想了,這裡絕對是九曲海最好的兵源地之一,甚至可能沒有之一。」
「只要爹娘以後拿下這裡,就有了稱霸九曲海的底氣!」翻翻史書,就會發現東武荒界過去數萬年裡的歷代中央帝國,幾乎都是在拿下石田荒界之後,才得以加快速度橫掃九曲海。
「垂死君王」後來手頭有兩大王牌戰兵,其中一隻主要就是用石田荒界的兵源來建立的。
正當談未然心潮起伏,只覺地面隱約震顫。不一會,震顫的幅度愈來愈大,仿佛有什么正在飛快接近這個城市。漸漸的,一些聲音也若隱若現的飄來。
轟,轟隆隆……
聲音聽起來顯得雜亂,嗡嗡嗡似的不太真實。等得這聲音近了一些,才駭然發現,這轟轟轟的聲音,竟然來自城外的一隻戰兵大軍。
從城頭望下去,赫然見這繞城而過的戰兵大軍,乃是一隻騎兵。不但有一股子撲面而來的剽悍和力量感,行軍中顯得整齊劃一,把那份紀律感呈現得淋漓盡致。
「很強,真的很強。」談未然用力抓住牆垛,眼睛發光,心想無論如何,將來必須拿下石田荒界!
等等,這隻戰兵的去向好像……
「又是一支戰兵出發。瞧來,真是要爆發大戰了。周管事。這都是第三支了吧。」
「那個什麼東武侯聽說就是個地方賊匪出身,像個暴發戶似的,狂妄到不的了,連咱們暮血國都敢惹。這回好了,陛下發怒了,看他一個小小賊頭,能經得住多久。」
「那個東武侯不禁打,可咱們暮血和東武之間隔了五個大千世界呢。想到東武荒界。估計得先打通通道。」
「打打仗也好,要沒仗打,這冬天快到了,到時就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挨餓挨凍了。」
細細聆聽不遠處另外幾人的交談,只聽了幾句,就是臉色微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去,笑吟吟請教。儘管幾人所說的不乏以訛傳訛的流言,又雜亂又和事實有偏差,他仍然很快就知道,並弄清了來龍去脈。
兩國強者戰。
暮血對東武出兵。
一個發生在數月前,一個則是一個半月前的事。說來好像不久,但考慮暮血和東武的實力差距之大。這些時間足以發生很多變故了。
談未然登時一陣暈眩,不由自主想到最壞結果,只覺心臟一"bo bo"痙攣,呼吸和心臟都在那麼瞬間停了片刻。旋即,怒吼連連在心底震盪不絕!
崔思雎!
該死的魏清明!該死的暮血!
不消說。他猜也猜得出,源頭一定是崔思雎之死引發。儘管他有心理準備。也猜到崔思雎之死會給爹娘帶去麻煩,可事到臨頭,仍有一股無名殺機在心底湧現。
這完全是欺負人!
下最後通牒?暮血把自己當成什麼玩意,把我爹娘當成什麼了,也敢騎到東武頭上耀武揚威!
若非耀武揚威,若非欺負人,在東武和暮血完全不接壤,相隔五個世界的情況下,怎敢大喇喇把戰兵投放東武荒界。
如此投放戰兵到東武荒界,分明是要滅掉東武的信號,無比明確!
想殺我父母,毀其基業?
如今,我既然回來了,且看是誰滅掉誰!
暮血會欺負人,我也會。
…………
「樂先生,請進。」
一人在前指引,樂影微微一遲疑,到底踏入這個建築里。跟著一路走,來到一個花園,這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干他娘的!」樂影再微微遲疑了一下,低罵一聲。突然一刀劈出,把眼前這個人幹掉。他的判斷沒錯,一轉眼間,就有數條身影從前前後後的包夾過來。
他又罵了一句粗口,望著包夾的敵人,一腔怒氣化為無奈。幸虧他還沒徹底跳入對方的陷阱,就如一隻蝙蝠穿梭沿著房屋上下,只因他反應得快,偶爾被人截住,他一鼓作氣用處玉石俱焚的招法,也僥倖沖了出來。
幾經辛苦甩掉這群暮血高手,又蓄意試了幾次,確認沒人跟蹤了,他才放心不少:「奶奶個熊,一定是那幫又無能又不要臉的北進派出賣了我!簡直毫無廉恥!」
說著就忍不住再罵了一句,今晚他本來是要密會一個暮血北進派官員,打算通過對方收買更多北進派反撲東進派,能逆轉暮血國策最好,不能逆轉,最起碼也能干擾一下東進勢頭。
結果差一點掉入暮血同行的圈套里。
他是世子的嫡系,是談追夫婦的心腹部屬之一,是派來暮血的最大探子頭目。暮血同行很渴望提著他的腦袋去領功勞。
將將回到一個安全的,沒暴露的宅院,他一身疲憊的正要去休憩,就默然覺得房中隱隱多了什麼。就在這一霎,房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這個嗓音依稀熟悉:
「樂影呀樂影,你比平時大意了,別人都跟著你回來了你都不知道。」
燭光一閃,點亮了這個房間,也照亮了房中這個說話的人。
樂影呆呆看著這人,顫聲道:「世子?!」
談未然抿抿嘴,一眼掃視殺氣偶泄:「等我先除掉外邊那些小賊,再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