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為了防止陶大龍和盧東峻再打電話過來,乾脆將手機丟到一旁的水杯里,惡劣一笑,「這下糟了,手一滑手機報廢了。」
蔡福身邊的手下連忙將手機從水杯里拿了出來,諂媚的笑著:「一會我去商場給蔡司長你重新買一部新手機,不過工作上的事情暫時要停下來了,不過司長你工作這麼忙,今天下午就當休息了。」
「哪能休息啊,這不還等著華國烏少的接見。」蔡福笑呵呵的回了一句,一副無奈的模樣。
劉繼民此刻也在等待著,只可惜華國大使館這邊一直沒有動靜,劉繼民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著,乾瘦的臉上沉思的表情顯得有些陰沉。
按理說華國投資團就是為了農業試點項目來的,休息了幾個小時,下午應該要和尼拉國來具體討論這個項目的,可是怎麼到現在都快三點鐘了還沒有任何的消息。
又等了片刻,劉繼民終於離開了方將向著李昌基的房間走了過去,咚咚的敲響了房門,得到允許後這才推門走了進來。
房間裡,李昌基正在審閱文件,秘書招待劉繼民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這才退到了一旁。
將劉繼民晾了五分鐘,李昌基這才放下文件笑著詢問,「劉副部是有什麼事嗎?」
雖然知道李昌基是故意的,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劉繼民也只能隱忍下怒氣,表情冷硬的回答:「李部,按照之前幾次的合作經驗,下午的時候華國投資團應該會和我們見一面,可是現在都已經三點多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劉繼民也是沒辦法,他們劉家在首府也算是第二階梯的世家,要打探一般消息非常容易,但是這一次是和華國的投資團有關,目前投資團的人都在華國的大使館這邊,劉家的手再長也伸不到華國大使館這裡打探消息。
而且華國那些大使也都是人精,他們清楚譚果是幫著秦豫的,而秦豫和劉繼民算是敵對的關係,這種情況下,劉繼民就更沒有辦法去那邊打探消息了,也沒有人願意的得罪譚果將消息泄露給劉繼民,所以他只能到李昌基這邊來,通過官方的途徑正大光明的去打探消息。
「劉副部你也太著急一點,工作也要一點一點的做,你這麼敬業,但是華國投資團的人說不定都還在休息,暫時不工作也在情理之中。」李昌基笑著回了一句,明著聽是讚美,實則是嘲諷劉繼民的迫不及待。
明明小組負責人是秦豫,劉繼民卻偏偏越俎代庖,這吃相也是夠難看的,李昌基雖然沒有攙和進來,不過按照他的想法,華國投資團之所以不見劉繼民,這絕對是譚果那邊搞的鬼,故意讓劉繼民碰釘子,他搶先一步回首府了,可惜卻見不到人,等於白跑一趟。
「劉副部你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上面。」李昌基倒也不想和劉繼民交惡,此時見好就收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
簡短的兩分鐘通話結束後,李昌基放下手機對著劉繼民開口:「我剛詢問了負責接待華國投資團的崔副書記,他也不清楚情況,投資團的人似乎都在休息,估計正式工作要等到明天才能開始。」
「我知道了,打擾李部您工作了。」劉繼民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偏偏他也無可奈何,這個電話是當著自己的面打的,電話另一頭的回答劉繼民也聽到了一些,但是他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似乎有什麼已經脫離了正常軌道。
秘書送劉繼民離開之後,這才關上了門,回頭看向辦公桌後面的李昌基,「李部,你說華國這邊是什麼意思?您之前不是說這一次官方的代表烏委員和譚家不對付,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接見劉副部了。」
譚果幫著秦豫,劉繼民和秦豫是對頭,烏博源既然和譚家不對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秘書看來烏博源絕對會幫著劉繼民擠兌秦豫的,怎麼到現在都在休息,根本不理會劉繼民。
李昌基其實也弄不准其中的貓膩,此時不在意的一笑,「劉繼民在譚小姐和烏委員面前根本不算什麼,或許他的分量還不夠烏委員親自接見他。」
一直等到了晚上,劉繼民和蔡福都沒有等到投資團的接見,兩人臉色陰沉的駭人,劉繼民背著秦豫將小組的人都帶回了首府,就是想要架空秦豫,讓所有人知道秦豫雖然是小組組長,其實就是個被架空的傀儡,一點實權都沒有,真正的負責人還是他劉繼民。
蔡福打的也是同樣的主意,即使陶大龍和盧東峻結盟了又怎麼樣?真正掌控平江郡的人是他蔡福,而且連警衛所的人都被他帶走了一大半,陶大龍這個警監也不過是個名存實亡的笑話。
兩人計劃的挺好,只可惜兩人興沖沖而來,卻是敗興而歸,連投資團的面都沒有見到,著實丟了大臉。
「劉副部,我們回去?」蔡福無奈的開口,這都晚上六點多了,不用說也知道是白跑一趟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劉繼民點了點頭,原本陰沉的表情顯得更加的可怕,而就在此時一輛汽車突然急剎的停在了兩人面前,隨著車門的打開,從車上下來的正是負責接待投資團的崔副書記。
「蔡福,我問你,你是不是指使了人去襲擊盧東峻和陶大龍?」崔奎力鐵青著老臉,竭力的壓制著怒火,可是看向蔡福的眼神依舊快要噴出火來了。
蔡福心裡頭咯噔了一下,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崔奎力正是金王室的心腹,而且他的確指使了李茂那邊鬧起來,甚至還派了一些混混過去。
當然,為了一絕後患,蔡福其實還派了六個玩命之徒藏在這些混混里,如果能趁亂弄死了盧東峻就是最好了,陶大龍是負責治安的警監,出了這麼大是事故,鬧出人命了,而且還是在華國投資團來訪合作的期間,陶大龍肯定會被上面嚴查,最後會被迫承擔所有的責任。
這樣一石二鳥的計劃一旦成功了,蔡福這才是真正的掌控了平江郡,此時蔡福幾乎維繫不住臉上的笑容,「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不過那個養豬場是我的一個親戚開的,他為人有些混,年輕的時候也不學好,認識了社會上的一些不法分子,這一次不願意動遷,情急之下會做出一些事來也正常。」
「你給我閉嘴!」崔奎力忍不住的怒喝一聲,怒到極點冷笑起來,「都這個時候你你還想要騙誰,我告訴你蔡福,烏委員和譚小姐一起去平江郡視察了,當時李茂那些不法分子直接沖了出來,你知道這件事有多麼嚴重嗎?」
被吼的愣住的蔡福臉上血色刷一下褪盡了,腦子裡嗡嗡的,幾乎聽不清楚崔奎力的怒吼聲,他只知道自己完了,這一次是真的完了,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他了。
蔡福調走了警衛所八成的人手,目的就是給李茂那邊製造方便,趁亂弄死盧東峻嫁禍陶大龍,可是蔡福沒有想到譚果會跟著過去,而且烏博源竟然也去了現場。
「崔書,您是說烏委員現在在平江郡?」劉繼民是懶得理會呆傻的蔡福,只是此刻他的表情也非常的難看。
自己帶著人守在首府這邊,哪裡能想到烏委員竟然離開了首府直接殺去了平江郡,如此一來,劉繼民倒真的成了大笑話了。
「是,差一點被那些暴徒給傷到了,蔡福啊蔡福,平日裡看你很精明,這一次你真是膽大包天了,這種事你也敢幹。」崔奎力也懶得生氣了,反正蔡福是徹底廢了,這麼簡單粗暴的行事,他也敢做,還是在這麼敏感的時期,簡直是找死。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個消息就傳遍了首府,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金日晟此時詫異的開口:「父親,烏家和譚家不和,烏委員這一次怎麼會配合譚小姐去了平江郡?」
劉繼民和蔡福在首府守了一天,就是想要見見投資團的人,誰知道烏博源竟然去了平江郡,這兩人也算是鬧了大笑話,桑日晟倒是挺高興,畢竟這都是金王室那邊的人,他們丟臉了,就等於金王室丟大臉了。
桑將軍此時喝著茶,看似粗獷的臉上卻閃過精明的光芒,冷笑一聲開口:「日晟,你記住,以後在工作中不要越級行事,這是大忌,劉繼民和蔡福越過秦豫和盧東峻到了首府,他們想要做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只可惜他們即使成功的見到了烏委員,也不會被烏委員所喜。「」
更何況這一次兩人還碰了個釘子,桑日晟明白的點了點頭:「父親,我記住了。」
如果要算計人,而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上級,那就必須做到一擊必殺,而且不留下任何的證據和把柄,當然,如果能讓所有人都打心底認為自己是清白的就更好了。
否則你今天能陷害和自己敵對的上級,那麼明天就能陷害其他人,這樣下來誰敢提拔你重用你,日後被捅了一刀怎麼辦?
「日晟,那些被抓的人都還在我們的營區關押著,你連夜過去配合盧東峻的工作,這些人該怎麼審就什麼審。」桑將軍沉聲開口,之前陶大龍向桑將軍這邊請求幫忙調動一些人手時,桑將軍還有些奇怪。
不過陶大龍畢竟是他這邊的人,而且桑將軍也知道崔家背地裡投靠了金王室,所以蔡福在平江郡的權利遠遠大於陶大龍,陶大龍求援也正常,桑將軍沒想到陶大龍還下了一盤大棋。
度假山莊,此刻,譚果正夜跑回來,看著守在大門口的劉繼民和蔡福等人,不由笑了起來,「各位這是做什麼?放心吧,烏少和我們住在這裡很安全,裡面都有保鏢守著,不需要各位大晚上的來守門了。」
「譚小姐。」蔡福語調僵硬的開口,目光極其複雜的看著面前的譚果,他連夜回到平江郡,誰知道李茂等人沒有被關押在警衛所里,而是被營區的大兵直接帶走了,蔡福當時的臉色就變了。
如果在警衛所里,蔡福還能想點辦法圓過去,這個時候金王室雖然要讓蔡福頂缸,但是如果能將蔡福撇乾淨,金王室也是願意幫忙的,畢竟蔡福一旦被抓了,金王室就完全失去了對平江郡的掌控,那麼農業試點項目的利益金王室是一點都瓜分不到。
可是李茂這七八十個人卻被桑將軍的人給抓走了,這可是大麻煩,最關鍵的是,蔡福根本不清楚烏博源到底是什麼態度,他如果偏向譚果這邊,那麼蔡福他們就真的完了。
「既然幾位要守著門,那我也不好阻攔,大家晚安那。」譚果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得瑟的搖晃著小爪子,然後小跑的進去了。
此刻,大廳里,烏博源和秦煌正在說話,看到譚果進來了,兩人都沒有什麼好臉色,下午養豬場的暴亂,烏博源知道自己是被譚果給算計了,如果當時只打傷了盧東峻和陶大龍,說不定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牽扯到了譚果和烏博源那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烏博源還是華國投資團的負責人,這是官方的代表,他差一點被暴徒所打,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面子,烏博源也要表個態,而尼拉國那邊也要嚴懲事件的罪魁禍首。
「兩位好興致啊。「譚果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同樣擺了擺爪子,然後樂淘淘的向著自己住的地方跑了過去。
「哼,算計了我們就這麼高興。「烏博源冷嗤一聲,他知道譚果這是扯虎皮做大旗,不過看著得意的譚果,烏博源是真的有些不屑,譚家人的格局也未免太小了一點,這一點小成功就得瑟的不成樣子了。
就在此時,烏博源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看到是烏老的號碼,烏博源立刻收回了剛剛嘲諷的表情,神色里多了敬畏,「爺爺,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
「博源,你被譚家小丫頭給算計了。」烏老爺子緩緩的開口,之前農業試點的項目,烏老就和烏博源分析過了,譚家的確心思歹毒,將烏博源架到了火堆上烤。
烏博源如果贏了譚果,別人會認為理所當然的,譚果畢竟是個女人,但是如果烏博源輸了,那影響就大多了,烏家繼承人輸給了譚家女兒,那烏家還靠得住嗎?
「爺爺,我知道了,這一次是我輕敵了。」烏博源並沒有推卸責任,被譚果給算計了的確是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博源,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電話另一頭的烏老爺子嘆息一聲,「我發了一頓視頻過來,你看看吧,一個小時前,譚家小丫頭打電話給譚驥炎訴苦告狀,說她在尼拉國被欺負了。」
當時譚驥炎正在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烏老爺子和其他高層都在,當時譚果那聲音倒是大,軟糯的帶著哭腔,再加上譚果最近的風評,眾人看向譚驥炎倒是多了幾分同情。
可是隨著譚驥炎手機視頻的播放,譚驥炎當場就怒了,指責烏老爺子教孫無方,烏老爺子都傻眼愣住了,這怎麼扯到自己頭上來了。
結果視頻一播放,在場的人表情都變了,李茂帶著六七十個混混沖了出來,這些人來勢洶洶,手裡還都拿著棍棒這些武器,而譚果這邊也就幾個人,一看局面就不妙。
而最關鍵的是視屏里譚果向烏博源求援,誰知道烏博源這個大男人竟然帶著自己的保鏢和秦煌直接走了,視頻里譚果罵了好幾句孬種,然後自己掄著拳頭衝到人群里去了。
烏老爺子臉色青青白白的變化著,不管譚家和烏家怎麼不和,但是在這樣的場合里,烏博源此舉太失分寸了,關鍵還被錄下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