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滸縣在南川市郊,s省和z省的國道交接處,當初秦老爺子眼光獨特,在豐滸縣還未發展之前在這裡進行了萬畝蔬菜種植投資。」汽車裡羅非魚翻閱著蔬菜種植基地的資料,向著一旁的譚果做著簡短的情況匯報。
秦家這個蔬菜種植基地依託的是當地的農民,早在二十多年前秦家和豐滸縣簽署了承包協議,整個豐滸縣下屬的梧桐村的土地都轉包給了秦家,而梧桐村的農民則和公司簽署了種植協議,這樣一來農民除了土地承包的費用之外,只要給公司種植蔬菜,同樣能拿到工資。
「現在經營模式改變了嗎?」譚果放下手裡頭的經營報告,整個蔬菜基地其實已經處於虧損狀態了,詳細的賬目譚果還沒有拿到,但是近三年來的總體賬目顯示效益都在不斷下滑。
「十年前已經改變了。」羅非魚點了點頭,和譚果接觸時間長了,羅非魚早知道譚果只是懶而已,其實精明的很,一個問題問到了關鍵處。
「最開始實行的聘用制,村裡的人給公司種植蔬菜,公司發給他們工錢,但是這種模式下很多人會濫竽充數,十年前基地進行了改革,將土地無租金的承包給農戶,但是種什麼種多少,蔬菜是否合格都按照公司標準走,公司已比市場價更低廉的價格回收農戶種植的蔬菜,這種模式一直持續到今天。」
秦老爺子年輕時候的確有經商頭腦,在綠色無公害蔬菜還沒有興起之前,他已經大刀闊斧的拿下了這個萬畝種植基地,早些年的確占據了s省的蔬菜市場的半壁江山,也給秦家賺取了不少利潤。
可是後來隨著經濟發展,不少新蔬菜品牌的湧現,再加上絡蔬菜銷售的推廣,導致蔬菜基地的銷售出現了問題,如今這個蔬菜基地也算是個雞肋了,畢竟三十年的承包期馬上要到了。
當年秦老爺子是用極其低廉的價格承包了這萬畝土地,如今期限已到,承包價格估計要翻上好幾倍,以蔬菜基地現在的經濟效益,只會大把大把的賠錢,估計也正是因為如此,秦老爺子才會如此爽快的將這個蔬菜基地轉給了譚果。
羅非魚合上文件,轉而看向一旁的譚果認真分析,「現在無非是兩個問題,一是蔬菜質量,二是銷售渠道。」
譚果明白的點了點頭,銷售渠道她倒是不擔心,目前要抓的是蔬菜的質量,譚果打算將種植基地的蔬菜直接送往s省的部隊,這必須保證蔬菜的確是綠色無公害的,至少不能濫用激素和農藥。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此刻蔬菜基地行政大樓總經理辦公室,此刻氣氛顯得有些的緊繃而壓抑,「爸,我們難道這樣坐以待斃嗎?」說話的是個三十六七歲的男人,陰著臉,眼神裡帶著不甘。
之前蔬菜基地是秦家的下屬分公司,所以對跑銷售的丁傑而言那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回扣那是大把大把的拿,這一年下來一兩百萬的灰色收入挺正常,可是誰曾想晴天霹靂,蔬菜基地直接轉讓給了個人。
沒有了秦家的大招牌,銷路首先成了問題,而且一旦成了私人企業,丁傑這個銷售經理想要拿回扣肯定也行,但是一年估計都拿不到三五萬,跟之前數百萬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總經理,能從秦家拿到這個蔬菜基地,只怕對方家世也不簡單吧,我們如果貿然行動,說不定會適得其反。」質檢錢主任考慮的更為長遠一點。
這些年蔬菜基地雖然存在效益問題,但是多少還是能賺點錢的,至於這錢到底去哪裡了,在場這五個人都心知肚明,財務這邊每年的保障基本是收支平衡,賺到的利潤偶讀被他們用各種見不得光的手段分颳了。
坐在紅木辦公桌後面的正是蔬菜基地的總經理丁傳雄,雖然已經六十歲了,可是丁傳雄看起來依舊精神矍鑠,滿面紅光,眼睛裡冒著算計的精光。
聽到錢主任擔心的話,丁傳雄笑呵呵的開口:「各位這一點不用太擔心,我聽說接手公司的人叫譚果,二十五歲,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聽到丁傳雄透露出來的消息,在場幾人都錯愕的一愣,倒不是因為譚果所謂孤兒的身份,而是因為她太年輕了,才二十五歲。
這個蔬菜基地雖然效益不好,其實一年也有兩三百萬的利潤,這一下子錢主任幾人臉色愈加的凝重,這麼年輕,只怕是個厲害的角色,到時候別說撈油水了,能保住目前的職位不錯了。
「據說她只是個保姆,但是攀上了秦大少,老爺子估計是將人打發走,所以才將蔬菜基地給了她。」丁傳雄笑著說完,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這個蔬菜基地他已經管理了十年,丁傳雄早將這個當成了自己的產業,一個小保姆也敢來和自己奪權,真以為爬了大少爺的床飛上枝頭了,哼,自己背後可是真正秦家的繼承人。
一想到之前秦天祺透露給自己的消息,丁傳雄更沒有壓力了,一個保姆能將大少爺哄的團團轉,這個失蹤六年回來的大少爺只怕也是個不成器的,天霖少爺可不同了,那可是青年才俊,日後秦家的繼承人!
而且丁傳雄心裡也明白,秦天霖這是打算將這個蔬菜基地收為己有,只要自己立下這個汗馬功勞,日後這個蔬菜基地自己能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且天霖少爺日後會重新進行資金投入,到時候自己不需要偷偷的撈一點油水,而是名正言順的公司股東了。
這邊丁傳雄給了錢主任還有負責運輸的馬科長、財務小汪都吃了定心丸之後,三人離開了辦公室,丁傑關上辦公室的門,回頭向著老神在在的丁傳雄開口:「爸,三少爺那邊是有交待了,可是譚果一來我們給她下馬威真的沒事嗎?」
丁傑雖然油嘴滑舌的,但是膽子還是比較小,這個譚果不管有本事還是沒本事,但是她是大少爺的姘頭,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們這要是做的過火了,這女人回頭向大少爺吹吹枕邊風,他們估計吃不了兜著走了。
而且在丁傑看來三少爺秦天祺也只是個紈絝,到時候真什麼出事了,三少爺說不定撂擔子走不管他們的死活,丁傑可不敢面對秦家大少爺秦豫的報復。
丁傳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千多一斤的紅茶,笑眯眯的看著謹慎的兒子,眼底深處快速的划過一抹狠戾,「放心吧,只要我們將譚果架空了,這個蔬菜基地日後還是我們的,一個女人成不了氣候。」
真成了氣候,弄死了又如何?反正秦老爺子只怕也有這個心思吧,一個保姆還想嫁到秦家,哼,自己如果真的出手了,也算是給老爺子解決了後顧之憂。
聽到老爹這麼肯定的語氣,丁傑也鬆了一口氣,他在外面跑銷售,見的人多了,自然清楚那些世家子弟的手段,隨便動動手指頭,他們這些小人物都招架不住,不過爸既然說了不用擔心,那肯定是有萬全之策了。
早上九點五十,蔬菜基地所有的行政人員都整齊劃一的站在了大門口等候未來女老闆的到來,一朝天子一朝臣,誰也不知道新上任的老闆是個什麼脾氣,心裡頭都有些七上八下的。
「哎,你聽說了嗎?這個女老闆是個當保姆的,聽說爬了大少爺的床,所以才得到這個公司的。」在等候的間隙里,眾人低聲接頭議論起來。
「你也知道了?不過這種女人怎麼夠資格嫁到豪門,所以被秦家用一間公司打發了。」公關部的女職員語調酸酸的譏諷了一句,雖然沒資格嫁入豪門,但是能撈上這麼一筆也是值得了。
「算是被打發了,也已經一輩子不用發愁了,我們還要死要活的還房貸,有些人一下子成了千萬富翁了,人比人真的氣死人。」
「好了,你們都少說幾句,別到時候被開除了。」年紀大一點的職員警告的斥了兩句,不管女老闆是什麼身份,那都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要開除他們易如反掌。
流言這東西根本是壓不住的,所以短短的十分鐘不到的時間,整個行政部幾十號人都知道了譚果的身份,也知道這蔬菜基地她是怎麼得來的,各種羨慕嫉妒恨的情緒充斥在眾人心頭。
畢竟他們累死累活的干一個月,也拿四五千的工資,一個保姆隨便爬一下床,能得到數千萬的蔬菜基地,這也難免心裡頭會不平衡,譚果這個老闆還沒有出現,幾乎成了所有人的公敵,已經被各種鄙夷輕視了。
「好了,都安靜,老闆來了。」丁傑大聲的喊了一嗓子,眾人抬頭一看,嗬,四輛黑色汽車整齊劃一的開了過來。
打頭的正是秦豫的座駕黑色的布加迪,一輛車價值幾百萬,雖然之前對譚果各種輕視,但是此刻看到這架勢,眾人心裡頭立刻多了一種本能的畏懼。
四輛汽車停在了大門口,黑色布加迪並沒有動靜,而後面三輛車的車門同時打開,每輛車裡走下來三個黑色西裝的保鏢,黑色的墨鏡、肅殺的臉龐、健碩的身軀,無一不昭顯出這些保鏢的彪悍氣勢。
九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保鏢整齊劃一的站在了布加迪兩側,羅非魚這才推開後座的車門走了下來,看了一眼被震懾住的丁傳雄等人,隨後繞到了汽車的另一側替譚果打開車門,「譚小姐,請下車。」
譚果走下車來,對著羅非魚點了點頭。
這邊譚果剛一邁步,九個保鏢畢恭畢敬的跟在了譚果的身側,即使隔著墨鏡,但是那種肅殺的眼神依舊讓人震懾。
「譚小姐,我是丁傳雄,蔬菜基地的總經理。」丁傳雄想過譚果會是什麼模樣,但是絕對沒有想到譚果的出場如此的震懾,這些黑色西裝的保鏢,讓丁傳雄這個老狐狸雙腿都有點的發顫,更別說在場其他人了。
「原來是丁總經理。」羅非魚接過話,笑眯眯的看著走上前來的丁傳雄,意味不明的開口:「之前譚小姐已經翻閱了這幾年的銷售報告,丁總經理果真是老了,守成有餘、開拓不足啊。」
丁傳雄沒有想到一見面被羅非魚給了個沒臉,幾乎維繫不住臉上的笑容,乾笑兩聲,「是我能力不夠,這幾年效益越來越差,我檢討,也接受領導的批評。」一個小保姆,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
「譚小姐,父親這十年來為了蔬菜基地用心竭力、兢兢業業,實在是外部競爭壓力太大,所以才導致效益不好。」丁傑硬著頭皮給丁傳雄開脫。
這還是因為譚果看起來脾氣很好,雖然這群保鏢架勢駭人,可是譚果膚色白皙,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圓潤潤的臉,扎了個馬尾辮,看起來和鄰家女孩一般,完全沒有一點的煞氣和威懾力,所以丁傑這才敢開口。
其他員工以為會看到一個妖里妖氣的狐狸精,畢竟爬床的小保姆,絕對是那種賣弄風騷的女人,眾人甚至陰暗的想著如何刁難譚果,誰曾想譚果出場太過于震懾,而且譚果本人也完全顛覆了眾人心裡頭設想的爬床小保姆形象。
譚果看了一眼眾人,微微一笑,「我這個人辦事不習慣拖泥帶水,不管蔬菜基地以前的效益如何,以後我只希望看到盈利兩個字,當然,我也不想浪費時間,所以大家要包涵一點,我這裡不存在磨合期,大家只有兩個選擇:如果離開,可以去財務部領了工資走人,如果選擇留下,我不希望看到不服從命令的人。」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譚果笑容依舊,可是肅殺的眼神卻看的人膽戰心驚,尤其是配以她身後九個滿身殺氣的保鏢,更是讓人明白譚果話里的重量。
丁傳雄輕蔑的看了一眼譚果,果真是還是太嫩了,她想的倒好,一來攬權,不服的人開除,可是她也不想想如果所有人抱成團,譚果難道敢將所有人都開除嗎?
都開除了,公司的運營立刻陷入了癱瘓,如果不開除,大家抱成團不聽她的命令,譚果這個老闆是個傀儡而已。
時間差不多了,丁傑看了一眼丁傳雄,又看了一眼譚果,有些緊張的攥緊了拳頭,雖然他相信父親已經安排妥當了,但是譚果身後的這些保鏢還是讓丁傑有種不祥的感覺。
在這時,十幾輛電動分輪車嘟嘟的開了過來,車上坐著一些老太太和老頭子,還有一些蔫了吧唧的蔬菜,當看到這群保鏢時,幾個開三輪車的婦女嚇了一跳,但是對上運輸馬科長的眼神示意,倒是鎮定下來了,為了各家的生計,別說是保鏢了算是流氓混混她們也要來。
「丁總,我不管了,我們家的那些蔬菜你可要買下來啊。」下了三輪車的婦女對著丁傳雄扯著嗓子嚷了起來,
「是啊,我家還有幾百公斤的菠菜、大白菜,地窖里還有上千斤的紅薯,當初公司可是說了我們種的蔬菜都回收,現在一毛錢都沒有收到!」
「是啊,讓我們種的時候說的好聽,現在蔬菜種出來都不收了,我家五口人算天天吃,也吃不完這些蔬菜啊!這根本是耍人玩嗎?」
二三十個婦女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將三輪車上亂七八糟的蔬菜一筐子一筐子的搬了下來,一個一個兇悍十足的架勢,看起來不將事情解決了絕對不會罷休。
「你們聽我說,聽我說。」丁傳雄擺擺手,提高了嗓音,「大家的問題我都清楚,我一定會給大家解決的,但是大家先冷靜,今天先回去,我們這裡還有事呢,我保證明天給大家解決蔬菜滯銷的問題。」
人群里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那個女人是公司新來的女老闆,呼啦一下,原本圍著丁傳雄的二十多個婦女刷的一下向著譚果圍了過去,可惜還沒有擠到譚果的面前,九個保鏢立刻衝上前來,將譚果牢牢的護在了身後。
「你是新老闆?我可不管你是新老闆還是舊老闆,我們家今年承包了三十畝地呢,現在地里蔬菜都要老了。」為首的婦女大喊起來,口水唾沫橫飛著,若不是被保鏢擋著,估計她都想揪著譚果的胳膊再說話。
「對,還有我們家,我們家也有二十畝地,當初說好了,只要蔬菜種出來了,你們收,現在你們不收可不行,我們家都快沒米開鍋了!孩子上學要錢,老人看病要錢,今天你們不給我們解決,我賴在這裡不走了!」
「這新老闆一看是有錢的,開的這豪車只怕要幾百萬了,怎麼沒有錢收購我們種的蔬菜!」混在人群里的人又挑唆的喊了一嗓子。
一片混亂里,有人偷偷打了電話回村子裡,說蔬菜基地來了新老闆,要收購所有蔬菜,誰家不來誰家的蔬菜不收購了。
這一下子整個梧桐村都炸鍋了,眾人放下手裡頭的事忙不迭的向著行政大樓這邊趕了過來,唯恐慢了,這頭一茬的蔬菜爛在地里了。
「你們不要擠,有問題我們解決!」在場的員工扯著嗓子喊著,可惜聲音立刻被叫嚷的村民壓了下去。
好在羅非魚見機不妙,將譚果推到了院子裡,大鐵門一關,倒是避開了越來越多的人擁擠推搡。
「這可怎麼辦?」羅非魚抹著額頭上的汗,雖然他帶過來的九個保鏢都是好手,但是面對這些普通的村民,羅非魚也沒辦法,而且村民越來越多,已經從最開始的二三十個增加到了一百多個了,估計還有人會趕過來。
「打不得,罵不得。」譚果看了一眼還在外面竭力遊說村名的丁傳雄,這事要不是他搞出來的,打死譚果都不相信,想要給自己來一個下馬威?
譚果玩味一笑,這個丁傳雄想必是衝著自己初來乍到,什麼情況都不清楚,所以要解決眼前的混亂,譚果只能對丁傳雄低頭,由他出面來處理這個問題。
譚果目光詭異的閃爍了幾下,對著身側的羅非魚低聲說了幾句,隨後笑嘻嘻的看著外面亂糟糟的一幕,因為蔬菜賣不出去,來這裡的村名情緒都異常激動,再加上有心人暗中的煽動挑唆,村民情緒更為激動了。
「是因為相信你們的話,我們的蔬菜才賣不出去!」
「對,今天不把錢給我們,誰都別想離開!」
村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擋在外面的保安還有丁傳雄等人都有些的吃不消了,這下婦女根本不和你講道理,沒事還在你臉上抓一把,丁傑最倒霉,不知道被誰在屁股上掐了一把,力氣太大,痛的他嗷了一嗓子。
「各位老鄉,大家冷靜一點,冷靜一點聽我說!」在這時,羅非魚從保安室里拿來一個喇叭,此刻站在鐵門後的椅子上,對著眾人高喊了幾句,原本情緒激動的村民倒是冷靜了幾分。
丁傳雄等人這才找到機會喘了一口氣,他倒要看看這個譚果怎麼解決蔬菜直銷的問題,外面市場基本都飽和了,今年風調雨順的,蔬菜更是太多,所以價格賣不上來,丁傳雄自然不願意拿本錢出來收購村民的蔬菜,所以這事從年後一直拖著拖著。
在丁傳雄看來譚果出現的正是時候,這個爛攤子剛好砸到了譚果頭上,她處理好了,等於給丁傳雄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處理不好,丁傳雄要架空譚果的權力更加容易了。
羅非魚站在椅子上,對著外面的聚集的村民開口:「譚小姐今天才正式接受蔬菜基地,以前你們的協議譚小姐不會負責的,畢竟之前的協議是你們和丁總經理簽署的,所以蔬菜直銷問題,你們找丁總經理,冤有頭、債有主,老鄉們,算走法律程序,這事也該丁總經理負責任!」
原本靠在牆上**的丁傳雄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著鐵門內的譚果和羅非魚,第一次見到有人會這麼無恥!簡直無恥到了極點!什麼叫做她不負責?她不是蔬菜基地的新老闆嗎?她憑什麼不負責?自己是個打工的。
原本村民聽到羅非魚開口,還以為有人給他們解決滯銷的蔬菜了,誰知道譚果推的一乾二淨,這一下像是捅了馬蜂窩,原本還沒有壓下的情緒再次如同火山一般爆發出來。
「打死這些不要臉的黑心老闆!」
「還我們的血汗錢!」
羅非魚這一挑唆,村民終於徹底暴怒起來,鐵門被鎖住了,他們暫時進不去,所以眼紅的村民直接將怒火撒到了丁傳雄等人的身上。
十來分鐘之後,村民雖然暴怒到了極點,但是畢竟生性樸實淳厚,將丁傳雄、丁傑還有錢主任等人打的鼻青臉腫之後,倒也沒有繼續動手打下去了,真的打出了人命,他們也要坐牢,更何況他們也知道日後還要和蔬菜基地合作,所以漸漸的吵鬧聲停歇下來了。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丁傳雄眼眶青紫著,臉上被婦女抓的沒有一塊好肉,領帶也被撤掉了,襯衫扣子也沒有了,整個人狼狽的坐在地上,一雙皮鞋也被人扒下去了。
丁傑更慘,他是干銷售的,所以一身行頭更值錢,價值六七萬的手錶,西裝上還有一對鑽石袖扣,口袋裡才買的新手機都不翼而飛了,村民在發泄怒火的同時也順手打劫了一下。
「你是新老闆,你也不能不管我們的死活。」為首的婦女梗著脖子喊了一嗓子,目光有些的害怕也有些的不甘,但是卻不敢對譚果動手,唯恐譚果真的不管了,那麼他們家的地里要損失好幾千塊錢。
而且以後一家人的生活怎麼辦?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不種蔬菜了,婦女也不知道一家人還能幹什麼維持生計。
看到村民的情緒都冷靜下來了,譚果讓羅非魚開了鐵門走了出去,「這個蔬菜基地會繼續經營下去,而且會越做越大,但是只有一點我需要和大家說清楚。」
譚果目光犀利的看向面色忐忑的眾多村民,擲地有聲的聲音清朗的響起,「我要的蔬菜農藥殘留必須合格,禁止使用任何的激素,以後大家種植的蔬菜只有這一個標準,合格了,我高價收購,價格絕對會比現在的收購價格提高三成,但是不合格,蔬菜不要錢我也不會收購。」
「那我們現在地里的蔬菜怎麼辦?」為首的婦女有些的底氣不足,大家是怎麼種植蔬菜的,心裡頭都有數,以前收購的時候也不管這些,只要不是壞的,直接稱重收錢,為了產量高,大家都是不顧一切的噴灑農藥,這些肯定是不合格的。
可是一想到幾十畝地裡頭的蔬菜都沒人要了,婦女眼睛一下子紅了,那可是好幾千塊錢那,這麼打水漂了。
「我家大娃還等著這個錢去報名呢。」一個老太太顫巍巍的開口,平日裡一毛錢都是好的,這一下子要損失幾千塊,擱誰心裡頭都跟割肉一樣疼。
譚果明白的點了點頭,目光一掃,剛緩過氣的丁傳雄等人嚇得一個哆嗦,唯恐譚果再禍水東引,又引來村民一陣胖揍。
「大家也知道我今天剛來蔬菜基地,具體的情況還都不了解,這樣吧,大家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會處理好這個問題的,到時候大家也不用過來了,我直接帶人去村里,當著村委領導的面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待。」譚果笑著回了一句。
三天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不過村民也知道他們繼續糾纏下去也沒結果,畢竟譚果話說的很明白,她才來基地,什麼情況都不了解,自然不可能馬上處理,所以眾人低聲商議之後都答應了。
半個小時會後,會議室。
譚果坐在主位上,羅非魚這個臨時的秘書坐在她的右手邊,幾個保鏢都站到了會議室外面,丁傳雄這些基地的領導幹部一個一個都鼻青臉腫的坐在會議室里,動一下身體都酸痛的厲害。
「丁總經理,如果痛的厲害,可以先去醫院的。」譚果意味深長的開口,笑眯眯的看著傷的不輕的丁傳雄。
「多謝老闆關心,我沒事,只是皮肉傷。」丁傳雄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他活了六十年,第一次這麼狼狽,偏偏還得對譚果這個罪魁禍首陪著笑臉。
丁傳雄不敢走,其他人更不敢走了,誰知道譚果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新老闆又使出什麼惡毒招數來?那麼不要臉的事她都做的出來,自己躲在鐵門後面,故意煽動村民揍他們,想想讓這些人氣的牙痒痒。
「既然大家都這麼盡職,那麼會議開始吧。」譚果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和善模樣,偏偏誰也不敢將小覷她了,目光環視了一眼在座的眾人,譚果懶懶的靠坐在椅子上,「羅秘書,你說一下目前地里有多少蔬菜需要收購,大概需要多少資金。」
「好的。」羅秘書翻開手裡頭的文件,這是他剛剛花了半個小時統計出來的,「梧桐村一共有二百八十戶村民和公司簽署了蔬菜種植協議,根據年前最後一次數據統計,每家每戶地里的蔬菜從上千斤到幾千斤不等,預計收購資金在一百萬左右,從財務那邊的賬目顯示,公司目前流動資金在三十五萬,已經堵不上這個缺口了。」
「丁總經理。」羅非魚說完之後,譚果忽然點名,看著一驚的丁傳雄繼續開口道:「這是歷史遺留問題,我是絕對不會負責的,所以呢,兩天之內,如果丁總經理將這個一百萬的空缺填補上,那麼一切好說,如果這個空缺補上,我想大家是不會想知道我後續手段的,畢竟場面太血腥也不好看,散會。」
譚果說完之後帶著羅非魚揚長而去了,留下會議室里的眾人面面相覷著,新老闆這到底是怎麼意思?這個一百萬的窟窿讓他們自己來解決?怎麼解決?眾人刷的一下看向丁傳雄。
這些年大家在公司中飽私囊了不少錢,但是讓他們將錢再吐出來,這比割他們的肉還難,可是對譚果有幾分忌憚,眾人心裡頭惴惴不安著,錢主任吞了吞口水,「丁總,這怎麼辦?」
「哼,大家不要被一個女人嚇倒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麼血腥手段!」丁傳雄陰森森的開口,再沒有了往日那老奸巨猾的虛偽,頂著一張青紫紅腫的臉,丁傳雄氣的渾身直發抖,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簡直!
到口袋裡的錢誰也不願意拿出來,再說這些年他們從公司里偷偷貪了錢,但是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算譚果報警調查,也查不出什麼來,有了丁傳雄坐鎮,大家倒是冷靜下來了。
「好了,大家先去處理一下傷口,今天中午我做東請大家吃飯。」看到眾人情緒冷靜下來了,丁傳雄又說了一句,「這個時候大家一定要擰成一股繩,這個公司沒有了我們根本運作不起來。」
正午時分,豐滸縣最好的酒店。
「秦三少,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戴虎財大氣粗的保證著,不說為了田少那裡,算是為了給自己出一口惡氣,他也不會放過譚果的。
「虎子你和我還客氣什麼,直接叫我天祺行了。」秦天祺笑著舉起酒杯和戴虎碰了一下,這才嘆息一聲的倒苦水,「我大哥那是腦子進水了,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爺爺也太偏心大哥了,這麼一家蔬菜基地價值數千萬,結果這麼給了譚果,我想想憋屈的慌,可是譚果現在有大哥撐腰,何嘗將我放在眼裡。」
戴虎一想到秦天祺剛剛的話,也感同身受的直點頭,他是戴至誠唯一的侄子,按理說戴志誠沒有兒子,日後戴家的家業總不能給他堂姐帶到夫家去吧?而且堂姐整天喜歡那些古玩古董的,也不懂經營公司。
「天祺,你說我是紈絝,那也是因為大伯不給我機會不鍛煉我,這麼大的企業集團,大伯寧可讓吳卉那個秘書打理,也不交給我經營。」戴虎悶了一口酒,忿忿不甘的繼續道:「堂姐日後總要嫁人的,難道將這產業送給外姓人?更何況我繼承了公司,以後我堂姐夫敢對堂姐不好,我這個當弟弟的第一個不放過他。」
秦天祺和戴虎在某種程度上的確很相似,他們都是紈絝,平日裡出去那也是人五人六的,可是他們手裡頭沒有實權,也沒有產業,更沒有人脈關係,說起來他們只能依靠家裡頭,連要對付譚果,這兩人其實也沒有有用的辦法,沒錢沒人,只能憋屈。
在這時,戴虎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聽電話另一頭的話,戴虎臉上不由露出笑容來,「好,茂子,這事你給哥們做的漂漂亮亮的,哥少不了你的好處,行,只要不出人命行。」
「天祺,快來看熱鬧,哈哈,這事湊巧了,譚果竟然也來了這裡吃飯,這一下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怎麼張狂!」戴虎哈哈大笑著,拉著秦天祺走到了窗戶邊。
之前從秦天祺這裡得到消息,知道譚果要來豐滸縣,戴虎立刻聯繫了平日裡的狐朋狗友王茂,綽號茂子,是豐滸縣有名的地頭蛇,手下頭帶著一批小弟,平日裡騎著摩托車呼嘯而來呼嘯而去。
這一次知道譚果得罪了戴虎,茂子拍著胸膛保證,絕對會給戴虎出一口惡氣,這不譚果到了豐滸縣之後被茂子盯上了,但是譚果那邊四輛車,茂子這群摩托車黨也不敢正面衝突,只好繼續盯著,誰知道譚果也羅非魚也來酒店吃飯了,這正是下手的大好機會。
酒店門口,譚果和羅非魚下了車,只留下了三個保鏢,其他幾個保鏢直接跟著車子去了停車場,套用譚果的話,如果所有保鏢都跟著,估計暗中盯梢的人不敢出來了。
「要不你先進酒店?」羅非魚再次向譚果建議著,他倒是不怕自己會出事,可是譚果要是出了什麼事,一想到秦豫,羅非魚頭皮一麻,自己一定會被先生丟到非洲干苦力的。
「沒事,早解決了早了。」譚果不在意的一笑,這邊話音剛落下,摩托車呼嘯的聲音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鐵棍在地上快速摩擦的刺耳噪音。
譚果、羅非魚還有餘下的三個保鏢回頭一看,一群摩托車黨騎著車、拿著鐵棍氣勢洶洶而來,瞬間摩托車將譚果幾人圍困在了中間,坐在車上的人右手不時擰著油門,摩托車發出怪獸般的嗡嗡聲。
為首的茂子右手舉起的鐵棍猛的揮下,呼啦一下,七八輛摩托車向著譚果沖了過來,摩托車後面的人則揮舞著鐵棍,這一棍子打下來,估計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