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的時候,風暴也漸漸偃旗息鼓,海面上的浪潮,也不再那麼狂暴。一窩蟻 www.yiwoyi.com
對於被殺死的海獸,簡安瀾並沒有要瓜分的意思,反而指導幾人,哪些才是最值錢的部位。
雲崢想了想,送出一顆四級丹藥。簡安瀾頗為心動,欲待要又有些不好意思。
雲崢道:「這頭海獸,也有道友一半功勞。若道友執意不要,那這頭海獸,我也需分給道友一半才是!」
如此一說,簡安瀾也就收下了。總是冰霜凝結的臉上,也溫和了起來。
「昨天既然來了這麼大一隻海獸,那麼再有高級海獸出現的幾率,就比較小了!等過兩日月亮漸沉,潮汐減小,基本上這月就無事了!」她淡淡地說道:「到時你們就可以回城了!」
「簡道友就一直在這裡,沒人接替你嗎?」雲崢奇怪的問道。
「也不是!」她旋身下了礁石,向著漁村里走去。「我不喜跟人往來,自己要求來的!」
雲崢搖了搖頭。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選擇不同。也許,她就是喜歡這個生活吧!
看著她一路行過,那些村民都躬身向她行禮。她也都是微微點頭回禮,臉上還似乎帶著一絲笑容。
望著她慢慢走遠,雲崢輕輕嘆了口氣。這也是個有故事的女人啊!
忽地聽到村里一陣騷亂,許多人驚慌的喊叫著跑了出來。雲崢趕忙沖了過去,簡安瀾也折了回來,很快,就從一處屋子的縫隙里挑出一條丈余長的海蛇。
「求仙長救救我爹!」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撲在地上哭著哀求著。
簡安瀾沉著臉,走進屋子裡。見一人伏在地上,腿上鮮血淋漓。雲崢也跟了進去,把那人翻過來一看,臉上已經蒙了一層黑氣。趕忙伸手連點,截住毒氣的蔓延。拿出一顆清毒丹,用指甲掐了三分之一大小,給他服下。
那少年淚眼婆娑的看著雲崢,滿臉焦急。「仙長,我爹怎麼樣?還有救嗎?」他抽泣著問道。
「沒什麼大礙!」雲崢對著他招了招手。「來,叫兩個人把他扶到床上去!你找些熱水,給他把傷口清理一下。蛇毒清了後,剩下的就是外傷,回頭在上些清腐祛毒止血的藥粉,性命無妨,只是這骨頭受傷,將來多少有些不方便!」
「那就好!那就好!」少年大喜過望,趕忙給雲崢磕了個頭,歡歡喜喜的出去喊人來幫忙。
「想不到你還會治傷!」簡安瀾輕聲說道。說起來也是她疏忽了,昨天的章魚妖獸吸引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倒忘了也會有一些尋常的妖獸也會衝到岸上來,伺機傷人。
這條海蛇,不過剛剛長起來,算起來,怕不過只是人族練氣初期罷了。但這種海蛇,毒性頗為劇烈。若非雲崢救治及時,這漢子,只怕性命難保。
「我其實算是個丹師!」雲崢笑著說道。
簡安瀾心下暗驚。昨夜見雲崢劍氣凌然,修為極是深厚,幾乎是以一人之力,獨戰章魚妖獸。只這份修為,在他這個年紀就極為罕見。可現在居然說自己是個丹師,便更加讓人驚訝了!
「失敬失敬!」簡安瀾拱了拱手道:「雲道友真是深藏不露啊!」
「哪裡哪裡?」雲崢謙虛的笑了笑。見那少年已經把那漢子破碎的褲腿撕開,洗去表面的血污,露出猙獰的傷口。
「來,就是這個藥粉,你回頭敷上後,找趕緊的新步把傷口包紮好,過幾日就該沒事了!」雲崢拿出一隻紙包給他。
簡安瀾識得這是三級傷藥生機散。這個用在這普通的外傷上,其實真是大材小用了。簡安瀾看的眼角一抽,心道:真是紈絝子弟啊!
因著這一嚇,村里人把村里四下里都翻了一個底朝天,倒也沒發現其他隱藏著的妖獸。
在村里人千恩萬謝下,雲崢帶著幾人向著小院走去。
「師兄,若是海里這樣情形,我看咱們這一路,只怕也平靜不了啊!」端木紫沉思著,緩緩說道。
「海上雖然兇險,但終歸際遇無限!」雲崢嘆了口氣,「雖然咱們現在算是安全了,若是找地方隱居起來,不問世事,自然可以安度一生。可是,要是想要出頭,就難上加難了!」
「師兄!」水清淺柔柔的喊道,看雲崢回頭,甜甜一笑。「師兄,反正啊,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其實海外想想就挺美!我們找一個小島,就我們自己,那我們不就是島主了?嘻嘻!」她掩口而笑。
「是啊!尋一個有山有水的小島,山青木秀,水綠沙白!練劍修煉之餘,就到沙灘上走走,曬曬太陽!多美啊!」林小婉暢想著,自己倒沉浸在幻想之中了。
「好啊!到時候,咱們一定找一個這樣的島住著!」雲崢樂呵呵的說道。
看他們這麼有興致,端木紫也不好給他們潑冷水。看了駱玉茹一眼,見她輕咬著嘴唇,不知道正在想什麼!
今天才是月相正圓之夜,且風住雨歇,明月當空,恐怕妖獸會來的更猛。
因著昨日之事,幾女便不理昨天排好的班次,執意要跟雲崢一起在海岸值守。
今天的潮汐會在二更時分上漲,據簡安瀾說,一般妖獸會隨著海潮向岸上衝擊。海獸都是水系妖獸,借著潮水之勢,對它們的法力有極大的增幅。
雲崢與簡安瀾,一人值守海灣的一角,中間相距十餘里。望著遠處黑色礁石上的白色身影,雲崢遙遙點了點頭。
這個簡道友似乎別有隱情,仿佛在隱藏著什麼!
不過,這事與自己無關,還是專心對付今晚可能會出現的妖獸吧!
「按照往常的情況,一般來說,基本上昨天的飛魚都不算常見。主要就是今天看見的海蛇,鰲蟹。那種大章魚,估計是被風暴裹挾而來的,被咱們昨天斬殺的飛魚味道給引上來的。」雲崢結合簡安瀾和村里人的說法,把情況跟大家說了一下。
「這鰲蟹,個頭大概就一人大小,會吐水箭,兩隻大鰲堪比一般普通的靈器。全身甲冑,跟護甲也差不了多少,說不定還猶有過之。如果今天咱們遇上了,你們切不可單獨作戰,要相互協作!遠攻為上!」雲崢怕她們衝動,再三囑咐道。
「是,師兄!」
滿月自海上徐徐升起,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鋪出一道銀色的大道。蒼藍色的天幕,沒有一絲雲彩。海風輕撫著從沙灘上吹過,帶著大海獨有的味道。
「好安靜啊!」駱玉茹不禁嘆道。
海水在微不可查中漲了上來,一步一步侵吞著海灘,眼看著就漫過沙灘,爬上礁石。
隨著海水湧上來,瀲灩的磷光更加閃耀。忽地自爛銀般的水面上,騰起數百道白光,向著雲崢等人撲來。
「來的好!」雲崢一聲輕喝,躍了起來,青雲劍一划,頓時阻住這片銀狡魚的攻擊。
「師兄,你幫我們掠陣,這些讓我們來!」駱玉茹叫道。
「好啊!」雲崢一笑,收起青雲劍,背手站在一旁。
駱玉茹靈鞭一轉,抽了出去,頓時十數條銀狡魚被卷了出去。
水清淺等人也紛紛抽劍上前,不多時,腳下的礁石上,已經落了白花花一片。
這種銀狡魚體長二尺有餘,跟昨天那飛魚模樣差不多,只是通體雪白。應該是感受到幾人旺盛的血靈之氣,不要命的往這邊撲來。
這也是每逢月圓之夜,要安排人在海岸值守的原因了。若非如此,它們會直接沖入漁村。那些普通的漁民,縱然有幾人也有些許修為,如何能擋得住這般攻勢?
雲崢一邊看著幾人作戰,一邊游目四顧,提防著從別處衝來的妖獸。也許是厄運隨著昨天的風暴一起離開了,大約半個時辰後,除了地上留下一堆銀狡魚,便再無其他妖獸出現。
直到天亮,也沒有其他異常。
雲崢便喊了村里人來,把這些魚都拾回去。那些漁民都開心不已,這些可是平常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啊。
昨日那少年守著分給他的幾條魚,卻一直沒有走。待人們散了,才帶著一些畏縮來到雲崢幾人身前。
「怎麼還不回家?」雲崢笑著道。
「昨天多謝仙長救我爹爹!」他倒頭就拜。「我知道自己幫不了仙長什麼忙。要不,我烤魚給幾位仙長吃好不好?我做的烤魚可香了!」他睜著澄清透亮的眼睛對著雲崢說道。
「哈哈哈!」雲崢笑了起來。「昨天已經謝過了。這魚,你還是帶回去,好歹也是些妖獸,血肉頗有些功效。你爹吃了,還會好的快些。待了一晚了,我們也回去歇息歇息!」
「是,仙長!」那少年有些失望,只好帶著魚去了。
「這小傢伙,倒是有趣!」雲崢抱著手笑著道。
「是啊!」端木紫也笑著道:「可能是有話想跟師兄你講呢!卻被師兄一句話給攆走了,嘻嘻。」
「這少年雖然有幾分資質,不過也只是一般,即便是修煉,將來成就也有限。」雲崢輕嘆一聲。「既然如此,在這小村里平平淡淡的過上一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腦海間不由得想起了阮星落。自己把人家帶進流雲派,也算的卷進這片風波。也幸虧流雲派覆滅之際,她與五叔他們皆不在宗門,不然,自己如何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