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昏了頭了,淵哥立下這麼大功勞,不賞還要處罰。」
「不許科考、永不取用,這是斷了淵哥的前程啊!」
「狗皇帝太昏庸了,穆帥立了大功被殺,軍師立下奇功被處罰。」
「皇帝、大官都是豬腦子,不然大業會被荒人欺負成這樣!」
一群人義憤填膺。
「好了!」
王淵聲音一沉「這些話,出去誰也不許說半句,在外邊可是殺頭的大罪!」
全場人低下頭,也知道說這些話,會有什麼後果!
以前別說議論皇帝,就是議論縣太爺,他們也不敢。 .??.
不過跟王淵經歷許多大事,很多人膽子都變大起來!
「淵哥,我們是為你抱不平,這朝廷也太對不起你了!」
便是向來穩重大虎,也不住發起牢騷,眼中全是不滿。
「就是,要是沒有表哥你,荒人現在都把成州打下來了!」
趙清荷撅起小嘴」朝廷不但不封賞你,還不讓你科舉考試,這不是欺負人嗎?」
舅舅也瓮聲瓮氣道「淵兒,舅舅現在心裡也堵得慌!」
在趙大錘看來,他這外甥聰明絕頂,將來能中狀元,當大官光宗耀祖!
向來和氣的郭倉也咬著牙開口「恩公,我也不服!」
「朝廷就是這個尿性,當年穆帥不也一樣,現在又輪到軍師了!」
常勝、平箭、於鐵山一眾黑甲老兵也開始搖頭。
「公子,也不怪大家生氣,朝廷這樣也太讓人寒心了!」
裹著白狐大氅,猶如冰山雪蓮的胡夢瑩,也搖了搖頭。
朝廷這樣做,大家心裡堵的厲害,控制不住發牢騷!
「我知道大家為我抱不平,但這件事正和我的心意!」
王淵兩手一攤笑道「你們也知道我不喜歡給人磕頭,真要讓我去京都,每天給皇帝磕頭,我寧願呆在大王村。人這一輩子啊,什麼功名利祿、皇圖霸業都是過野雲煙,平安、健康、快樂、長壽才是最重要的。」
許多人不自覺點頭。
他們都是普通人,也無大的追究,只想吃飽飯過太平日子。
「好了,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說說其他事吧!」
王淵話鋒一轉「郭倉,年貨準備的怎麼樣了!」
如今距離過年,還有七天時間,全村都在準備過年!
郭倉立刻開口「恩公,按照你的要求,凡是咱們僱傭的人,每人十斤豬肉、十斤魚肉、五斤羊肉、一石糧食、十斤豬油,三丈布,都準備好了。」
「行,趕快把年貨發下去,讓大家今年過個好年!」
王淵笑著擺手,轉頭又道「清荷,年終獎準備好了麼!」
「早就準備好了,一人按照兩月工錢、獎金髮!」
趙清荷撅著小嘴,十分的心疼。
前些天,表哥要發年終獎,她才弄清楚年終獎意思。
當即表示反對,結果胳膊拗不過大腿,表哥還是要發兩月工錢獎金。
這個敗家子表哥,怎麼拿錢不當錢呢,對這些人太好了!
許多人眼眶濕 潤了!
在鄉下逢年過節,佃戶都要給僱主,送各種年貨。
王淵不僅發年貨,還發年終獎,爹媽都沒這樣疼過他們。
「那就趕快給大家發下去!」
王淵又看向於鐵山道「鐵山叔,箭叔、勝叔他們的親事,說的怎麼樣了!」
一提起親事,大家看向平箭、常勝這些黑甲老兵笑了。
平箭、常勝這些在戰場上殺敵不眨眼的黑甲老兵,卻一個個低下頭,老臉忍不住轟了。
場中壓抑氣氛衝散不少!
「嘿嘿!」
於鐵山咧嘴一笑「姑娘都找好了,就是好日子不多,要一個一個的排,全辦完要明年春上了!」
黑甲老兵跟王撼山一樣待遇,每人每月十兩銀子,再加上各種獎金,一年有兩百多兩銀子。
這種豐厚待遇,讓原本娶不上媳婦的黑甲老兵,成了十里八鄉的香餑餑,整個富縣姑娘任由他們挑!
王淵微微沉吟「一個個辦太麻煩,大家要是不介意的話,直接在年前選個好日子,把婚事一起給辦了,這樣更熱鬧、也省心一些!」
平箭、常勝許多老光棍雙眼發亮,笑的嘴角快裂到耳根了,能早一點娶到媳婦,他們太願意了。
「好啊!」
於鐵山興沖沖道「那我們讓兄弟們立刻去安排!」
「記住,今天的事都別亂傳,免得大家年過的不痛快!」
王淵又叮囑一句!
許多人點頭!
現在王淵是主心骨,朝廷旨意要傳出去,大家年都過不好。
眾人各自忙去!
屋子裡只剩下四人!
王淵拿出一沓新畫圖紙,遞給了祖班、舅舅。
一共兩張圖紙,一張像尺子、一張有把柄的圓管。
舉起那張尺子一樣物品,祖班好奇道「這是什麼?」
「遊標卡尺!」
王淵隨意解釋道「可以測量精度較高的工件的內外直徑、長度、寬度和深度,能夠精確道接近微米?」
祖班一臉茫然「微米?」
「這是我從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度量單位,一米等於十分米,一分米等於十厘米,一厘米等於十毫米,一毫米等等於一千微米,毫米還可用眼睛分辨,微米就難以分辨了!」
指著圖紙上畫的刻度,王淵給舅舅、祖班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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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刀劍,根本不需要精細刻度,但製作工具機、槍械各種精密機器,就不得不用到遊標卡尺了!
舅舅聽得一臉茫然!
拿著那張有把柄的圓管圖紙,祖班雙眼發亮「先生,你把刻度分這么小,是不是為了做這個?這是什麼?」
王淵解釋道「這叫燧發槍,可以塞上火藥子彈,打出去可破甲!」
「火藥、塞到管子裡,能夠破甲傷人!」
祖班聽得一怔「這不就是朝廷秘藏的突火槍麼?」
大業已有火藥、突火槍。
不過突火槍射程短,而且容易炸膛,並未推廣開來
只是達官貴人的玩物。
「和突火槍製作原理相仿,但比突火槍更先進,製作起來也更麻煩!」
王淵拿著圖紙,給兩人詳細講述,如何製作燧發槍!
祖班頭腦靈活,懂得舉一反三,王淵一說他很快領悟!
舅舅雖然腦筋稍慢,但也沒打腫臉沖胖子,不懂的也立刻就問!
很快,兩人理順了如何製造遊標卡尺、遂火槍,便離開了。
屋子裡只剩下王淵、郭倉。
王淵直接道「郭倉,知道我為什麼要製作燧發槍麼?」
自從三兄弟,為他冒死去殺劉建業,就成了鐵桿心腹!
「不知道!」
郭倉搖了搖頭「不過我知道,只要是恩公做的,必然有它的用處!」
「那是我們將來安身立命的本錢!」
王淵解釋道「我們賺錢越來越多,打我們主意的人也會增多,朝廷又是靠不住的,要想守住我們辛苦賺來的財富,就要靠我們自己努力!」
本來,槍炮、火藥這些東西,他並未準備發展。
這些是殺傷性武器!
但朝廷下了這樣旨意,讓他對處境生出危機感。
安全問題不能指望別人,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明白!」
郭倉點了點頭「恩公,你有什麼安排,我拼命也會做好!」
王淵點了點頭「你去挑一批人手,要人品可靠、腦筋機靈的,安置在以前的三虎寨上,我會找人去山上訓練他們,這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明白!」
郭倉抱拳點頭退下!
王淵也出了屋子!
注視郭倉離去,王淵劍眉蹙起,眸子變得陰翳。
為朝廷大敗荒人,卻被如此對待,說沒不快那是假的。
興隆帝下這個旨意,表明朝廷對他態度,會給他帶來數不清危險。
為了身家性命,他不得不考慮,多做幾張底牌!
長出一口氣,王淵踱步出屋,咧嘴笑了起來!
村子裡喜氣洋洋,村民們都在領年貨。
一個個拖家帶口的拎著魚肉,大人小孩都笑的合不攏嘴!
以往他們過年,飯都不一定能吃飽,而今年則有這麼多肉、這麼錢,日子好的做夢都沒敢想!
「淵哥兒來啦!」
「淵哥,給你吃麥芽糖!」
「小淵啊,胡小姐都來這麼久了,啥時間收入二房啊!」
看到王淵,大人前打招呼,小孩子來遞糖,嫂子們開玩笑。
看著村民淳樸笑容,王淵笑著回應,心頭陰翳一掃而空。
這是他喜歡的生活,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也讓鄉親們也過好點。
不說讓他們錦衣玉食,最起碼讓他們活的像個人!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是受過傳統教育的華夏子女最樸素的思想!
在村里溜達著,看著生機勃勃的村子,王淵情緒越來越好。
突然,有村民大聲叫道「淵哥兒,四海、二狗、田埂他們回來了,一群人全部回來了!」
「走!」
一行人走向村頭!
十多兩馬車駛來,兩旁是騎馬少年,以及一群眼神銳利護衛。
領頭的王四海,如今一身緞子長袍,腰間配著玉佩、穿著靴子大氅,打扮的人模狗樣,再也沒有當初村溜子氣質。
其餘郭倉、郭良,莽撞的王二狗、其餘護衛隊少年,也是緞子服,臉上全帶著意氣風發。
「喲,四海,這一打扮,咱們都不認識了,像富家公子了!」
「二狗、田埂也都不一樣了,看起來都有派頭了!」
「你們這些混小子,掙點錢都燒的了,穿這麼好的衣服,這要花多少錢啊,不知道怎麼過日子!」
村民有調侃、有責怪,但全都是關心。
「鄉親們,不是我四海燒包,是我現在替淵哥管費倉鹽井!我要是打扮的像叫花子,那是給淵哥丟人,讓人說淵哥虧待手下人!」
郡城歷練幾月,愈發會與人打交道的王四海,笑呵呵便回應了鄉親們,快步來到王淵面前「淵哥,我回來了!」
「辛苦了!」
拍拍王四海肩膀,王淵往人群中看道「撼山叔呢!」
前不久,他送信去郡城,讓大夥都回來過個年!
二虎去了京城,撼山叔再不回來,估計紅嬸子心裡會不好受!
「一些銅錢、銀子帶不回來,撼山叔不放心,留在了九山郡!」
王四海壓低聲音,話鋒一轉道「淵哥,海天先生讓我帶話給你!」
王淵笑道「說吧!」
第一次去汪府,汪海天就借酒勁,不讓他做第二個武穆。
現在看朝廷決定,很有先見之明。
王四海道「海天先生說,讓你別把朝廷決議放在心上,等過完新年、上元,他便來大王莊,他已物色好三個舉人弟子,到時會一併帶來,紮根在這裡不走了!」
「什麼!」
圍觀村民、黑甲、退伍老兵呼吸急促,全都熱血上頭。
狀元爺要來、還要帶三個舉人,紮根在大王村。
那以後他們的孩子,就是狀元爺授課,教他們讀書了!
窮苦人家的孩子,讀書都是做夢了,還讓狀元爺教。
做夢都不敢想啊!
一瞬間,許多人看著王淵,恨不得給他跪下了。
九成九的人都興奮,但也有人忐忑!
王必中、王八斗父子面色煞白。
靠著教村民、孩童認字,父子又在村民中樹立起威望了!
如今狀元爺帶舉人來村里教書,他們的飯碗要被搶了。
王必中雖自認懷才不遇,但也沒底氣跟狀元爺一爭高下。
「好!」
王淵雙眼大亮,連忙吩咐道「讓所有瓦匠、木工師傅,加班加點的干,咱們再起一棟帶院子的三層小樓,務必在上元節前建好,讓海天先生和他的弟子來了,就有乾淨的新房住!」
上次隨口一說,沒想到海天老哥真放在心上,還帶三個舉人弟子過來。
讀書人一成舉人,在地方上就是鄉紳,有家產有地位。
在如今他受朝廷處置下,還願意來大王村教書。
這完全是海天老哥的面子。
現在十畝莊園,都被黑甲、退伍老兵住了,大人小孩一起鬧哄哄,性子喜靜的讀書人未必會習慣。
「對,狀元爺要來咱們村,一定要讓他有好地方住!」
「建新房,咱們立刻建新房!」
「我家孩子讀書不賴,讓狀元爺教教,將來怎麼也能考個功名!」
「幹起來!」
村民熱血沸騰。
隨著王淵一陣吩咐,各自去做自己的分工了!
一旁王必中、王八斗父子二人面色煞白看著。
「族長、八斗,即便海天先生、三個舉人來了,我也不會辭你們的。」
看出兩人顧慮,王淵笑道「夜校八斗來教,族長你去會計部。我會讓海天先生指點你,或許你還能考個秀才、舉人。」
「謝淵哥兒!」
王必中心花怒放,激動的山羊鬍須顫抖,都想給跪下了。
王八斗則不在意,只要能給王淵做事,一月拿五六兩銀子,每天都有肉吃,他就心滿意足了!
科舉什麼的,他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也沒敢去想!
父子二人意氣風發離去!
當晚平整土地開始,王淵連夜畫了一棟別墅草圖。
村子裡有開始大建設,而且是工匠兩班輪換倒。
另一邊,郭倉、郭強、郭良三兄弟,也去四周縣城溜達。
前一陣子荒人入侵,各縣趁機加了一波稅,到處都是賣兒賣女的。
三人每天出去,都會帶回來幾十人,安置到三虎寨上。
而後平箭、常勝又帶著成車肉糧,悄悄上了三虎寨。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進行!
七天時間一晃而過,中途又給十幾名黑甲老兵,辦了一場集體婚禮!
大年三十到了,整個村子喜氣洋洋!
大食堂搬到莊園裡,婦女們一起煮飯燉肉,肉香飄滿全村。
少年、幼童打掃衛生、刷漿糊、貼春聯、放炮仗。
成年人上貢品、燒紙,祭拜先人。
上好煮熟不加鹽的豬頭四蹄、小米飯,點上兩根大紅牛油蠟燭。
先在院子裡燒紙祭天,後在供桌下三叩九拜。
王淵祭天祭祖完畢,大虎端出一筐鞭炮,滿臉的興奮!
「放吧!」
王淵笑著擺手。
大業有與後世相仿鞭炮,不過富縣城並沒人賣。
富縣賣的是炮仗,竹筒內加硝石、硫磺、木炭,炸裂時能產生巨響煙霧。
讓人買回炮仗一試,發現聲響煙霧光亮,效果都很差。
王淵配了點火藥、制了些炮捻子,做出了鞭炮。
一放把村民驚住了。
「好嘞!」
得到允許,大虎拿起一個鞭炮,點燃扔了出去!
圍觀村民連忙捂住耳朵!
砰啪!
巨響、火光、濃煙!
「讓我放一個!」
「虎哥,讓我放一個!」
「我也要放!」
王四海、王二狗、王田梗、許多村民忍不住,紛紛擠上前去!
大虎心疼的發著鞭炮,村民都小心翼翼去放炮!
砰——啪!
炸響傳遍全村!
一些老人遠遠看著,滿臉都是笑容,笑著笑著卻哭了。
以往過年別說鞭炮,就是炮仗村民也買不起,都是往火堆里丟竹子。
現在終於過一個像樣的年了,活的像一回人了。
王淵笑吟吟看著!
突然,郭倉縱馬飛馳而來,一臉歡喜大叫「恩公!」
「過年了,
你不在家好好過年,這個點來者幹什麼!」
王淵笑著詢問。
過年前三天,五個工廠都放假了,年後初八才開工。
除了建設新別墅,其餘人都閒了下來!
不過他清楚,郭倉三兄弟沒閒著,每天都還在外買人。
「恩公,今天我去城裡,州城李家來信了,好像是夫人的!」
郭倉翻身下馬,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雙手捧到前方。
「詩涵來信了!」
王淵雙眼法亮,連忙接過了信箋,一瞅熟悉娟秀小子連忙打開。
一旁四海、大虎、許多村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都清楚,淵哥、詩涵嫂子分開這麼久,彼此有多想念了。
一瞥娟秀小子,王淵眉眼含笑,漸漸又蹙了起來。
「夫君,敬啟!
一別兩月,不見夫君容顏,奴家朝思暮念。
三年前,李家遭逢大難,富縣無一人敢娶奴家,唯有夫君不顧兇險,娶奴家為妻,此恩此情,奴家永生不忘。
是以婚後,夫君多有折辱,奴家亦初心不改,立誓此生永伴夫君。
然夫君不該貪心作祟,欲染指大敗荒人之功,落得不得科舉、朝廷永不取用下場。
如今陛下厭棄夫君,李家若與夫君有關,早晚必受牽連。
父親宦海沉浮一生,大哥、二哥、三弟寒窗苦讀數十年。
奴家不忍他們一生辛苦,盡皆付諸東流!
故來此信告知夫君,你我夫妻情分,就此作罷!
不必再來州城相迎!
奴家已有良配,為州城巡撫公子,有舉人功名!
望君自重、莫要糾纏!」
敏銳發現王淵臉色變化,郭倉連忙問道「恩公,怎麼了?」
一旁四海、大虎也都低眉,他們也敏銳發現了這點!
「沒什麼,一點小事情,回頭去處理了就行!」
收起信,王淵笑道「趕緊回去過年吧,再晚都趕不上年夜飯了!」
郭倉騎馬離去。
其餘大王村村民,見王淵笑吟吟,也就沒有多想!
放完鞭炮,年夜飯開始!
全村人聚在大莊園裡,開了近百桌,以家庭為單位。
當然如王二狗、一些退伍老兵,都是在一起拼桌。
吃完年夜飯,給孩童發壓歲錢,一直鬧到半夜才算去!
回到舊屋,王淵怔怔站在院子裡,仰望著星空!
「表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怎麼感覺你不開心!」
趙清荷走了出來,拿著一個大氅,披在王淵肩頭。
「想你詩涵嫂子了!」
王淵裹了裹大氅,看著嬌艷如花表妹,嘆氣道「三個多月不見,也不知她在州城,到底怎麼樣了!」
「想詩涵嫂子,你還討小老婆,花心大蘿蔔!」
趙清荷輕哼轉過身去。
「咳咳!」
王淵小臉一紅訕笑「清荷,表哥也是凡夫俗子!」』
「我沒怪你!」
趙清荷轉身紅著臉道「有本事的男人,哪個不三妻四妾,何況你那麼厲害!你娶胡小姐,我也不反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跟表嫂那麼久,也沒哥一兒半女,再續弦也是應該的,我和阿爹都支持你!」
「……」
王淵一陣語噎。
這個時代的女人,對於有本事的男人,簡直太寬容了。
「趕緊把腳洗了,明早還要接年、祭祖、拜年呢!」
趙清荷端來一盆熱水,又搬了一個凳子放在後面。
「我自己來!」
王淵連忙脫去靴子,自己動手洗腳,沒敢讓表妹幫忙。
趙清荷眼神黯然走到一邊,只有妻子才能為丈夫洗腳,她這有點過了!
夜深了,兩人各自回房!
躺在大床上,嗅著被子殘存的幽香,王淵又拿出來那封信。
以詩涵的性子,即便要跟他分手,也不會寫出這種信。
即便是為了父親,她真要是寫信,也會愧疚無比!
不會在信末尾,還暗藏著威脅。
但這又是詩涵的筆跡。
這裡面有問題,讓他愈發想去州城,徹底弄個清楚。
……
州城、李家府邸!
吃過年夜飯,給小侄子發過壓歲錢,李詩涵站在院中,看著城中煙火,心神卻飛到了數百里外「也不知夫君現在怎麼樣了!」
突然,李家大少奶奶走了過來,狐媚眸子滴溜溜一轉「詩涵啊,再想什麼呢!」
「沒什麼!」
李詩涵連忙岔開話題「嫂子,你不是和大哥,帶著小寶去看燈了麼!」
「本來是想看的,但看了你這個樣子,大嫂哪還有心情!」
李家大少奶奶取出了一封信「這是前不久,少帥經過州城時,讓人替他帶給你的一封信。」
「什麼,那你怎麼現在才交給我,寫了什麼!」
李詩涵一把抓過信,急忙跑到屋裡,在燈光下看了起來!
李家大少奶奶也跟了進來,唇角挑起一抹詭詐笑容。
「是夫君的字跡!」
一掃字體,李詩涵神情歡喜,細細一看俏臉煞白,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如同傻了一樣喃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夫君不會這樣對我的,他不會不要我的、不會的,絕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