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救了我!」
胡夢瑩出門還一頭霧水,不過很快就知道了,不是冷雲大哥出手。
一路跟山賊下山,不停聽到這群賊人,咒罵大王村姓王的。
罵他膽小如鼠、罵他卑鄙無恥、罵他黑心爛肺、罵他比山賊都狠,罵他是個無恥小白臉!
同時從零碎信息中,拼湊出王淵指揮十人,如何擊敗伏殺山賊,如何擒下紅葉、如何勒索黃金!
一路下山,她腦海里不停浮現,那兩次相見!
當時,只以為他是個俊俏書生,找到了制香皂秘法。
後來聽說他剿滅三虎寨,才知道他文武全才!
只是沒想到,他連一線天山賊也能對付,還膽大包天敢反勒索!
偏偏縣裡,又把他的名聲,傳的如此下作不堪!
各種信息綜合,這個奇男子,好似立身雲霧中!
讓人看不透!
來到山腳下,沒有山賊阻擋,胡夢瑩走向王淵、胡天!
胡天快步上前,眼睛發紅了「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辛苦你了!」
胡夢瑩輕聲點頭,走向王淵盈盈萬福「多謝王公子搭救!」
「應該的!」
見這女子帶著面紗,服飾妝容整潔,不像是被擄了,反而像去度假,王淵禮貌回應,轉頭看向山賊們「錢都帶了麼!」
「帶來了!」
金錢鼠揮手。
三十個山賊抬著箱子過來。
兩小箱子兩千兩黃金,八中號箱子八千兩白銀,二十大箱子兩千貫銅錢。
讓人收起黃金、銀子,王淵看著銅錢不滿道「這麼多銅錢,讓我怎麼帶走啊,沒有金子麼!」
「王少爺,我們是山賊,不是做大生意的,哪有那麼多黃金!」
金錢鼠心頭滴血,卻賠笑咬牙。
人給了,錢也掏了,先把二當家救回來,其他以後再說。
咯吱吱!
看著王淵挑三揀四,許多山賊咬牙切齒,心頭在滴血。
這些錢他們攢了好多年,剛才被四當家逼著交了出來。
這傢伙將一線天家底、他們私人財產全掏空了,還挑三揀四!
簡直該千刀萬剮啊!
「好吧,原諒你們了!」
王淵擺了擺手「這些銅錢我不要,你給我打一個借條摁上手印,換成金子銀子,返程時我來取。」
王二狗機靈的字馬車取出筆墨紙硯,送到金錢鼠面前。
「好,我寫!」
金錢鼠牙都要咬碎了,寫下一張欠條,摁下了紅手印。
一群山賊雙目血紅,勒索完他們錢不說,還讓他們寫欠條!
這是山賊的奇恥大辱,此仇不報、何以立足。
「今一線天兄弟們欠大王村王淵銀子兩千兩……」
又讓昏迷紅葉摁了個手印,王淵揮
手轉身「走啦!」
「等等!」
金錢鼠臉色一變「你不放了我們二當家!」
一群山賊大怒,揮舞手中兵刃,一副不放人拼命架勢。
「放人?」
王淵像看白痴一樣「我現在放了一丈紅,你們立刻一擁而上,手都不帶停的將我們剁成肉醬!」
一群山賊沒否認!
只要二當家回來,一定砍死這個小白臉,剁成肉泥還要燒成灰。
太可恨了!
金錢鼠蹙眉「人放了、錢給了,不放我們二當家,你走不了的!」
王淵開口「你們派二十個人跟著,只要走出一線天地界,再往前走出三十里,我就會放了她,這樣大家都安全!」
「好!」
回頭跟其餘人一商量,金錢鼠選出了二十人馬!
一行人正準備出發!
「等等!」
一直默不作聲的胡夢瑩站了出來「跟隨我來的胡家家丁呢?」
一個山賊站了出來「你一共十個手下,當場殺了五個,屍首丟到山崖下了,有四個受傷的在山上養傷!」
胡天目赤欲裂,十人一起長大,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胡夢瑩俏臉含煞「死了的屍首找回來,連同受傷的一起送到富縣大胡寨,只要你們將人送到,拿著我給你們寫的信,可領一千兩銀子。」
山賊們懷疑。
五具屍體、四個傷員送回去,就給一千兩銀子!
這肯定是個陷阱,這女人恨他們,想誘他們去富縣報官。
「相信我們小姐,她一向說到做到,從不失信於人!」
胡天站出來抹淚,他清楚小姐意思,不想兄弟們客死他鄉。
「你們若是怕,可以先找到屍首,委託聽過胡家名聲的客商去送,只要有信誰送到都有一千兩銀子,你們到時再找他們分那筆錢!」
找王二狗要來紙筆,胡夢瑩寫下一封信,摁上手印遞過去。
王淵雙眼一亮。
願意為死去手下花錢的人,不管是真心、還是為了名聲、抑或籠絡人心,都值得去深交!
一聽不用冒險,金錢鼠接過信「行,我會問問路過客商,看有沒有願意幫你們送的!」
一行人上路!
山賊們遠遠看著,有些眼睛一紅,淚水流了出來!。
「喪良心啊!」
「竟然搶劫山賊!」
「我們起早貪黑、颳風下雨來劫道,攢了那麼多年的錢被他一次搶了!」
「姓王的沒有好東西!」
「有本事你別回來!」
「龜兒子,比山賊都狠!」
「嗚嗚嗚,我們被搶了,終於知道被搶的滋味了!」
……
馬車隊在前,一線天二十悍匪騎馬遠遠吊著!
二當家紅葉已經醒了,騎著她的棗紅馬,綁著雙手纏著韁繩!
二虎、騎馬跟在後邊,一手抓著唐刀柄,一手托著上弦諸葛連弩。
只要這個女賊敢跑,他毫不猶豫射箭,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紅葉俏臉猙獰,一口銀牙咬的欲碎,淚水在眼眶打轉!
一線天為了贖她,將嫂子交出不說,還花了三千兩黃金。
這是一線天辛辛苦苦劫道十年,才攢下的家底啊!
這個黑心爛肺的小賊欺人太甚,簡直卑鄙無恥下流。
等她自由之後,必然帶人將他大卸八塊,報了這個大仇!
做山賊這麼多年,還沒有哪個人,能這樣欺負他們!
馬車裡,王淵、胡夢瑩擠在狹小空間裡,臉都微紅。
本來兩人儘量靠兩邊,保持一定的男女距離!
只是山路崎嶇,馬車不停搖晃,兩人不時碰到一起。
一開始,兩人還會尷尬一笑,隨後在分開!
但挨挨碰碰次數太多,只能扭頭看向一旁,裝作若無其事。
對胡夢瑩來說有點羞澀,而王淵則完全無所謂!
妻子李詩涵太漂亮了,現在一般女人他產生不了想法!
胡夢瑩聲音雖好聽、眼睛很漂亮、皮膚也白、衣品也講究、氣質也不錯,但一直帶著面紗、沒有露臉。
前世看直播,有太多半遮面美女,半張臉顛倒眾生,結果一露出廬山真面目,嚇跑榜一大哥!
雖然很多人說胡夢瑩漂亮,但沒看見臉他就不會胡思亂想。
即便挨挨碰碰,也心如止水!
砰!
突然,車輪壓著一塊大石,車身劇烈顛簸,胡夢瑩身子一歪,手臂拂面扯下面紗,又倒在王淵懷中。
「呃……胡小姐,沒事吧!」
王淵眸子一顫,托住盈盈一握纖腰,將她扶了起來。
面紗下,秀氣的留海、楚楚可憐大眼睛,尖尖的下巴、嬰兒肥香腮,組成了清純動人的嬌顏。
像極前世一部殺得全劇只剩劇名的最美女反派!
眼神又美又可憐又無辜!
「沒事!」
胡夢瑩嬌軀一顫,坐直了身子,重新戴上面紗。
王淵好奇道「胡小姐為何帶面紗,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胡夢瑩悽然一笑「小女子是不祥之人,我的三個夫君,都是見了我的樣貌,才去胡家下聘娶我,然而我嫁他們沒多久,就害得他們暴斃而亡,所以我以紗遮面,免得再害了他人!」
王淵搖頭「這是封建迷信,哪有什麼不祥之人,那要麼是
巧合,要麼有不為人知隱秘,你也不必自責,更不必以此,來束縛自己!」
「多謝公子寬慰!」
胡夢瑩無辜大眼睛一顫,閃過一抹異色「不知詩涵妹妹近來可好?」
王淵身子往後挪了挪「你和詩涵是朋友?」
胡夢瑩低頭道「縣城大戶人家不多,李家雖然錢財不多,但卻是書香門第,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玩。」
「但自十三歲父母過世之後,我接手了胡家生意,便再也沒見過她,只聽過她的一些消息。」
「外邊傳言公子經常打她,我想那肯定劉家的詭計,以公子的修養,怎會打女人呢!」
王淵苦笑不語。
那是前身惡行,繼承了這具身體,他無法否認。
而胡夢瑩只是經銷商,也沒必要跟她解釋!
因為在一線天耽誤,一行人沒趕到鎮上,只能露宿荒野。
兩隊人馬,生了兩堆柴火,各自準備好吃食,便休息。
王淵本帶了帳篷,在一線天為了裝金子、銀子,扔了很多東西,現在只剩被褥,在馬車裡。
安排好上下半夜值守、看守紅葉,一行人開始休息!
王淵也在車外!
守上半夜的大虎勸道「淵哥,你身體弱,受不了風寒,去馬車擠一擠,你要是病了,我們怎麼辦啊。」
王淵搖頭「孤男寡女,夜裡在車裡不方便,我還是不去了!」
二虎也勸道「淵哥,我們就在車邊,有什麼不方便的。阿爹說你身子弱,一不小心就會生病的!」
王淵仍然搖頭。
「裝什麼裝,下午不兩個人坐裡面,膩膩歪歪一下午!」
下地了不僅手,連腳也被綁的紅葉,撅嘴氣呼呼。
王淵扭頭笑眯眯道「一丈紅,你再敢這樣給我說話,信不信我讓人脫了臭襪子,堵住你的小嘴!」
「你、你……」
紅葉頭皮發麻,咬牙閉嘴!
別人做不出來,但這黑心爛肺傢伙,一定做得出來。
為了讓四當家掏錢,這小賊要割她耳朵、剜她眼睛、切她手指。
馬車裡,一陣思想鬥爭的胡夢瑩開口「公子,上馬車休息吧,深秋寒氣很重,身子弱的會受風寒。要不小女子下車守夜,不會污公子的名聲。」
「別下了,我上車!」
王淵咬牙上車。
這個時代缺醫少藥,前身底子不好,真傷寒問題大了!
車廂里黑漆漆,誰也看不到誰。
王淵伸手一摸,碰到一個小手,立刻手也縮了回來。
按照下午位置做好,兩人儘可能拉開距離,但仍能聽到彼此呼吸、心跳。
忽然,馬車外傳來紅葉扭捏聲音「那、那個嫂子,下車來幫我一下,我、我想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