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是生意人,做任何事情都好像做買賣一般,得先確定這麼做是賺是賠,賺賠的幾率各是多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保證收益穩定。
沈溪自己便是官,而且還是兩省最大的官員,不用去考慮自己是否能兜得住。官字兩個口,算民間勢力再大,在他這個兩省總督面前也是不值一提,因為他背後有朝廷,有大義的名分,手頭有軍隊撐腰。
沈溪壓根兒不用去想宋家是否敢吃裡扒外,要是他們敢這麼做,那意味著宋家離覆滅為期不遠。
這會兒,沈溪唯一需要做的便是讓惠娘安心,他建議道:「關於把宋家推出來做擋箭牌的事情,可以慢慢進行,暫時我將會把注意力放在應對湖廣西部和南部的地方少數民族叛亂,你和衿兒得跟我去一趟湖廣,這件事等回來後再說。」
「你把宋氏女帶在身邊,可以適當栽培她一下,教授她一些商業方面的知識,將來可以讓她作為你跟宋家聯繫的紐帶,但別對她太過推心置腹,畢竟是外人……她跟你和衿兒,還是有所區別的!「
在沈溪心目,始終把惠娘當作自家人。
至於李衿,沈溪不知道自己心到底是何感覺,只是覺得既然收在身邊,那應該以禮相待,至於李衿將來是迎娶進門,又或者一直無名無分,都需要時間解決,沈溪沒有著急說一定要在短時間內將人接進府。
目前的問題是,只要周氏活著一天,惠娘的問題得不到解決。
周氏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惠娘做她的兒媳婦的,在周氏心,惠娘是沈家的大恩人,是沈溪一輩子的姨。
而惠娘入不了沈家門,作為惠娘事業的好幫手、生活的好姐妹,李衿必須要時時陪伴在身邊,這是癥結所在。
……
……
沈溪正在南昌府準備出征,另一邊朱厚照終於回到闊別五個月的京城。
朱厚照本以為自己能偷偷溜回宮,來個神不知鬼不覺,但他想得太過簡單,這次跟他以前悄悄溜出宮不同,那時候是當天去當天回,他老爹老娘未必能察覺,這次他一去幾個月,還想裝作沒事人一般,顯然不太可能。
雖然宮門處加強了戒備,但朱厚照依然換一身太監衣服,用內侍監的腰牌,順利地混進皇宮,回到他熟悉的擷芳殿。
等到了地頭,熊孩子赫然發現,當初服侍自己的那批宮女和太監無一例外全都更換了,連幾名常侍太監也都不見了人影。
朱厚照非常納悶兒:「這是怎麼回事?父皇不會因為我出宮之事,遷怒於人,把張苑等一干太監全都給殺了吧?」
朱厚照回到自己的地盤,馬想回寢殿換衣服,恰好有一名陌生的太監從宮殿裡面走出來,迎頭與熊孩子撞。
那太監見朱厚照非常陌生,因其是在太子失蹤後才來的擷芳殿,根本不知太子模樣,只當穿著一身小太監服飾的朱厚照跟他一樣是同行,當即喝問:「你在這裡鬼頭鬼腦地做甚?太子身邊需要奴才,張公公已經吩咐過,擷芳殿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調到坤寧宮那邊去……」
朱厚照聽了腦袋一陣發懵,嚇得臉如白紙,暗道:「壞了壞了,他說什麼太子身邊需要奴才,不會是我離開京城後,父皇覺得我太過頑皮,換人來當太子了吧?」
「乖乖,要是此番我真的把太子之位給丟了,以後怎麼當皇帝?怎麼跟沈先生御駕親征?」
「不過……好像不對啊,父皇我這一個兒子,他立誰當太子?難道是……我妹妹?從未沒聽說小公主可以當太子的……」
朱厚照這麼一琢磨,頓時怒不可遏:「你這狗東西,好不開眼,也不瞧瞧本宮是誰,本宮乃當朝太子!你說,哪裡又鑽出個新太子來?嗯!?」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嚴重威脅,朱厚照情緒幾近失控,開始在這名陌生的太監面前耍橫,他早習慣不把太監當人看,從小到大欺負得最多的是太監,所以這會兒罵起人來毫無心理障礙。
那名太監一怔,根本沒想過一名身穿普通太監服侍的人敢在東宮寢殿門前囂張,他頓時板起臉來,喝道:
「你這傢伙,是瘋了還是怎的?這東宮可真是邪門,太子一病幾個月也罷了,現在突然莫名其妙又瘋了一個太監。來人啊,快把這自稱太子的瘋子帶下去,嚴加看管……」
那太監口喊人,馬有幾名太監和宮女現身。
這些人年歲都不大,基本跟朱厚照相當,朱厚照看見來氣,自己平時那些常侍太監和宮女全都給換了一茬,在他看來,這分明是皇帝老爹打算重打鑼鼓另開灶,東宮似乎已經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你們這群狗奴才,再不放手,本宮弄死你們……怎麼著,腦袋不想要了,是吧?來人啊,來人,張公公,劉公公……你們這些狗東西死到哪裡去了,本宮要見父皇和母后!」
朱厚照嘴裡大吼大叫,人已經被推到東宮平時用來對太監施行杖刑的小黑屋,當即有太監過來扒朱厚照的衣服。
朱厚照仍舊高聲大叫:「你們這群狗奴才,誰給你們的膽子,居然敢得罪本太子,你們分明是不想活了?來人啊!聽到沒……」
之前喊著朱厚照瘋了的太監似乎在新的東宮班底有點兒地位,或許是因為他自幼被那些老太監欺負慣了,此時此刻,他一臉悽厲的冷笑,道:「在東宮還敢囂張,活膩歪了?來人,把他褲子扒下來!」
一聲令下,一群太監七手八腳,將著朱厚照的胳膊腿兒固定好,那名太監過來一把將朱厚照的褲子給褪下,瞬間周邊一群太監傻眼了,因為他們見到了自己從來沒有在同伴身見到的東西。
「這……不對啊,他……他怎麼有……」那扒拉褲子的太監這下不知該怎麼說了,眼前這情景是他和身邊人怎麼也想像不到的。
朱厚照終於掙脫開來,一把將自己的褲子提回腰,怒沖沖地說道:「老子早跟你們說過了,老子是太子,誰允許你們對大明儲君無禮的?剛才你小子敢說老子是瘋子,還要扒老子褲子,是吧?」
朱厚照氣急敗壞,去後一腳踢在扒他褲子的那名太監身,那名太監嚇得直接跪在地,不斷地給朱厚照磕頭。
旁邊幾個太監也都嚇得跪了下來,磕頭不已。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病的太子為何會穿著一身太監府,無聲無息從坤寧宮回到擷芳殿來了。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奴婢從未見過您老人家,如何能認得您……」
之前帶頭扒拉朱厚照褲子的太監,嚇得渾身顫抖個不停,他感到這回自己腦袋不保,只能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甚至前額都磕出血來了。
朱厚照卻不依不饒,對其一通拳打腳踢,用以宣洩心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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