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透過後視鏡,溫柔的注視姜殊。
他的目光中,儘是憐愛。
只想幫她一把,卻把她推入萬動不復的深淵!
這是他耗盡洪荒之力,想要守護的人啊!
姜殊還在講述自己後面的遭遇。
「來到香港,我們投親不遇,媽媽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沒命,我們帶來的錢都用完了。為了養家,我只能出來工作。夜總會裡工資高,還可以日結。我急需用錢,就進了這邊工作。」
她輕抿嘴唇:「你知道你們肯定瞧不起我,因為我在這種地方上班。」
「沒有。」林楓道,「你只是在夜總會當服務員,這又有什麼所謂?」
郭曉筠道:「那種地方,情況太複雜了,姐姐,你以後還是別去上班了。什麼人都有呢!今天你幸好碰上了我們老闆,要不然,你很難全身而退了。」
「我也知道。」姜殊幽幽一嘆,輕薄的嘴唇,抿得緊緊的,一臉的無奈。
「喂,林大哥,她不是你的朋友嗎?」郭曉筠道,「你那麼有錢,就幫她一把唄。」
林楓心想,筠筠真會來事,知道我在想什麼,就先幫我說出來了,便笑道:「我倒是願意幫這個忙,只不過,姜殊接受嗎?」
「林先生,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我不能再麻煩你了。」姜殊眼眶裡泛起晶瑩的淚花,道,「我和你非親非故,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是我害了你們。」林楓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表情,心想她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你沒害我們,是胡杰害了我們。」姜殊道,「我不知道,胡杰居然是那種人。」
林楓送她到家。
這是一處貧民居住的筒子樓,走廊上掛滿了衣服,到處是垃圾,蒼蠅滿天飛。
「好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謝謝你,林先生。」姜殊感激的說道。
林楓吩咐郭曉筠在下面等待,他陪姜殊上樓。
「你爸爸現在做什麼?」林楓問道。
「他還能做什麼?又沒有個正經手藝,以前在內地,還能找個工作做,在香港這邊,競爭太大,他年紀又大了,一般的工作都不要他。成天在外面混,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這個家,他沒管過了。」
「你媽媽的病呢?好了嗎?」林楓又問。
「好些了。」姜殊道,「每天還得吃藥。我賺的錢,也就夠買藥的,所以,我們只能住在這寒酸的地方。」
說話間,來到姜殊家門前。
姜殊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這是簡易的板房,只有一室一廳,因為房間不夠,所以在客廳多擺了一張床。
一進門,就看到床上躺著的婦女。
林楓認得,她就是姜殊的媽媽。
「殊殊,你回來這麼早?」薑母撐起身子。
「媽!」姜殊見到親人,鼻子一酸,幾乎掉下淚來。
「這位是?」薑母看向林楓。
林楓笑道:「阿姨好。」
薑母見林楓一表人才,不由得喜上眉梢,用手抹抹頭髮,笑道:「你好,快請坐。」
她掙扎著要起來,對女兒說道:「帶男朋友回來,你也不早說,家裡怪亂的。」
「媽,就是一個普通朋友,你想什麼呢?」姜殊羞澀的笑道。
「媽知道,普通朋友,你快去招待他,不用管我。」
姜家實在沒有落腳之地,林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姜殊給林楓騰出一把椅子來,端到他身邊,他才坐下來。
這時,房門忽然開了。
一個酒氣衝天的男人走了進來,瞪著眼睛,看了林楓一眼,問女兒道:「這人是誰?你怎麼這麼早散工了?」
「我朋友。」姜殊回答。
林楓起身笑道:「叔叔好。」
姜父擺擺手,不理他,又朝女兒伸出手來:「拿來。」
「什麼?」姜殊問。
「裝什麼,錢啊!你今天的工資呢?」姜父問。
「爸,我今天沒工資。」
「放屁!為什麼沒工資?你是不是亂花掉了?」
「我沒有花,今天的班,只上了一半,沒有工資。還有,我以後都不會再去那邊上班了。」
「什麼?那麼好的工作,為什麼不上?」姜父瞪眼問。
「有人摸我……」姜殊怯怯的回答。
「摸就摸唄!不少肉不掉稱的,還能賺到錢。」姜父打了個酒嗝。
林楓聽了,不由得暴汗。
印象中的姜父,並不是這樣子的。
難道,真是環境改造了人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姜家所受的這一切,全是他林楓所賜!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姜殊又羞又惱,生氣的道:「爸,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我是你女兒!以前,別的男人多看我兩眼,你都要訓人家,現在,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姜父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悲傷,他痛苦的甩了甩頭,嘆道:「殊殊啊,我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債,你要不是上班,我哪裡有錢去還債啊?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爸爸我被人砍死在街頭嗎?」
姜殊氣得嘴唇輕顫,無奈的看向林楓,說道:「林先生,讓你見笑了。要不,你先走吧?」
姜父又仔細打量林楓,這次認出他來,說道:「你是上次給我們找房子的那個記者?」
林楓笑道:「叔叔,你記性真好。對,就是我。」
「你怎麼在這裡。」姜父一臉的狐疑。
林楓笑道:「也真是巧了,我來香港玩,和朋友去夜總會喝酒,正好碰見了姜殊。」
「就是因為你,她才不上班的?」姜父瞪眼問女兒。
「叔叔,真有人欺負她。」林楓說道。
「爸,是林先生救了我。」姜殊後怕的道,「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姜父冷笑道:「他把你工作都弄沒了,你還在感謝他呢?」
林楓眉毛一軒,沉聲道:「這是一個做父親的人,應該說的話嗎?你女兒受人欺負,你不問她委不委屈,還在這裡風言風語?我要是她,早不管你死活了。」
姜父正要說話,外面衝進來幾個青年男子,惡狠狠的指著姜父道:「看你往哪裡逃!欠我們的錢,你再不還,我就把你老婆女兒都抓去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