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抬手將金令牌放進了建元帝手裡:「父皇,這是周表哥掉落的,兒臣不知道這是什麼。更新最快」
建元帝將令牌在手裡翻來覆去,咋一看挺像本朝令牌,可惜花紋和朝號,都不同。
他緊緊盯著「楚」這個字半響,直到四皇子不安的扭動了下身子。
建元帝問:「你確定這是周掉落的?是你親自撿起來的?」
屋裡的空氣凝固一般,令四皇子不知所措。
他下意識的要把流雲招供出來,但是抬眼一瞧建元帝陰沉的表情,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皇,兒臣路上遇到周表哥,同他說了幾句話。等他離開,兒臣發現他掉落了令牌,本想趕上去還給他。可是流雲姑姑說,您一個人在八寶閣挺寂寞,兒臣就先過這裡來了。」
周對他很不尊重,常常大呼小叫,有時候周皇后瞧見也不以為意,最多輕輕說周兩句,卻無關痛癢。
他常出入鳳華宮,自然也曉得周皇后對這個唯一的侄子又恨又愛。
若是……
四皇子閃了下目光,不自覺的咬了下嘴唇。
剛看見父皇對這塊金牌多有不喜,是不是除了幾位哥哥外,別人是不能有這種東西?
越制的東西,要治什麼罪?
若是周折了,周皇后是不是以後只能靠著他了?
誰知道建元帝聽他說完,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剛才你不是說自己想來安慰我,怎麼這會兒又說是流雲勸的?」
四皇子畢竟還小,頓時支支吾吾,過了好一會才能將話編圓了去:「兒臣本是要來的,遇到周表哥耽誤了,後來流雲姑姑來,又說了幾句話?」
&建元帝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看來這一路挺熱鬧。
他朝韓廣品看了一眼,韓廣品立刻低下頭退了出去。
建元帝又摸了摸四皇子的頭,儼然一個慈父:「好孩子,這令牌丟就丟了,回頭朕再給他一個。」
頓了頓,他又說道:「這事你不要對鳳華宮的人提起,免得你母后責罰你。」
四皇子忙點頭。
建元帝收起令牌,剛要揮手讓其回去,但是手抬到一半,心裡念頭動了動。
他又仔細瞧了瞧四皇子的面容,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小孩子,好哄,也威脅不了他。
可是……
建元帝心念一轉,直接抱起了四皇子。
四皇子一天裡,被驚呆了兩次。
&歡吃什麼?待會兒陪父皇用膳?」建元帝竟然徵求四皇子的意見。
四皇子激動萬分:「什麼都好,只要同父皇一起。」
&哈哈哈哈哈……」建元帝哈哈笑了幾聲,喊道:「來人,傳膳!」
這麼冷的天,又正值晚膳的時刻,周皇后多狠的心,才讓一個小孩子自己跑出來。
周皇后在宮裡,聽周說了夾道上發生的事情,微微皺了下眉頭。
&何苦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她道:「被那個流雲瞧個正著,你這不敬皇子的名聲算徹底的傳出去了。」
流雲是不是墨寧在宮裡安下的棋子?
建元帝倒是保住了她,鬧的周皇后至今對其無法動手。
如今寧王死都死了,流雲還能蹦多久,回頭就偷偷廢了她!
周邊吃茶,邊笑:「傳就傳,難道咱們周家還怕一個小小的宮女不成?」
周皇后翻了個白眼:「你最好收起尾巴,老實些。近日萬歲常召嚴相進宮,對嚴妃也是多有賞賜。本宮怕他要抬起一個嚴家同周家打擂台。」
周不以為然,吐了口茶葉沫:「姑母怕了嗎?沒聽說過那句話嗎: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嚴家一幫窮文人,頂多打打嘴仗,能有什麼用?
現在的百姓剛過上好日子,還來不及被那些讀書人給教化壞。
&懂什麼?」周皇后微微有些生氣:「以後對四皇子也放尊重些,若是咱們成了,那就是你的主子!」
周湊到周皇后身邊:「侄子的主子,只有姑母一個。」
真是沒脾氣,到底有血緣。
周皇后嘆口氣,抬起手就打了他一下,但是面上卻並沒多少怒色。
周又說起外頭的事情來:「武定侯夫人懷孕還不老實,給這家送完年禮給那家送,還借著家裡幾朵梅花辦什麼梅花宴。
這內宅的婦人,就是沒眼界。寧王都沒了,她小姑子成了寡婦,武定侯夫人竟然樂的下去。」
周皇后面色一凝:「宴會?都是請的誰家?」
就知道她會這麼問,周微微一笑:「就是這個讓人摸不著頭腦,請了寧王親近的那幾家,也請了同咱們親近的那幾家,嚴家的門生,似乎也收到了武定侯府的年禮。」
這是幾個意思?
周皇后面色沉重,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手爐上的紋路。
&許,就是心裡害怕,借著寧王的死訊沒有確定,先同人打好關係,免得被寧王府連累。」周分析道。
這,倒是有可能。
周皇后思來想去,也不懂一個寡婦的娘家,手裡沒又兵力,能翻起什麼浪。
周的分析,倒是有一定道理。
不見那個林嫣,人緣不好,手帕交幾乎沒有。
她問道:「那六安侯府可收了武定侯家的年禮和請帖?」
周噗呲一笑:「那就更逗了,唯獨沒有六安侯家的。」
看來六安侯府和武定侯府,因為宗韻凡神來一筆,是真的有了隔閡。
周皇后心裡定了定,又感覺哪裡不對勁,可是再細想想,又沒有什麼疑點。
她嘆口氣:「青青的婚事還真是不順。」
&母難道還掛念著那個妮子?」周道:「不忠不孝,為了個姨娘就背棄了家裡精心的教養。」
若是老老實實在家裡,也不會被宗韻凡鑽了空子,被表明心意。
如今建元帝不張口賜婚,姑母因為此事挨了訓斥。
周家照著以往的手腕往外傳了消息,結果眾人非但不信,還嘲笑周家異想天開。
六安侯更過分,直接在公開場合明確表示不會同周家結親。
親事未成,梁子卻是越結越深。
周一肚子的氣,全怨在了靜水庵里周慕青的身上。
他埋怨道:「姑母您是不知道,家裡派人往靜水庵看她,結果人家吃的好睡的好,氣色比在家裡更紅潤。
您說說,這是家裡苛待她,還是她覺著咱們家是累贅?這就是個養不熟的狼,姑母何必在她身上廢心思?」
周皇后不言語。
周瞅瞅她的臉色,又道:「倒是二妹,深深的反省了自己的錯誤,哭著懺悔。」
周皇后冷冷一笑:「你收了周慕冉姨娘多少好處?」
竟然罕見的替人求起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