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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隋歌下樓,天空格外明亮,金燦燦的夕陽散成了霞光。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她不急不慢地往路邊走,想著心事也等著景千。
樓雨煙惱怒地掛斷手裡的電話,兩隻快噴出火來的大眼死死地盯著後視鏡,一方面她恨景千的咄咄逼人,另一方面好奇這個被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寶貝著的女人是誰,聽樓喬的語氣還拖著個病秧子女兒?
畢竟她是聽聞過景千帶那個未蒙面的女人去見趙寇那伙人,明顯下一步就是帶她回景家,但景家絕對不會允許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
拖著病秧子女兒的女人很有機會成為她絕地反擊的一張底牌。樓雨煙眯眼湊上前神經兮兮地盯著,期盼著景千的車快點出現在後視鏡里。
卻等來一整急促地敲打聲,她不悅地收回視線朝車窗望去,眯著的眼瞬間瞪圓,面色一怔!
車窗外一個女人彎著腰,表情僵硬地望著車內,眼神冰冷裹著怨氣。
樓雨煙下意識想要逃,怎麼又遇上隋歌這個陰魂不散的了,萬一等會景千過來給撞上!她無法想像在景千面前連最後一點秘密都沒,下意識啟動車子——
隋歌眼疾手快,這會兒人來人往行人多,她拔腿跑到車前站穩了,愣是擋住了樓雨煙剛發動的車!
兩人就死耗著,樓雨煙倒退她就追上去,樓雨煙想從繞開隋歌從旁邊突圍,她小跑的更快。
隋歌是想在路邊等景千,卻沒想到看見眼熟的車型,走近一看那車牌號真是陳容那天飛速離去的那輛,沒多想就攔住她!
路人已經在好奇地側目了,樓雨煙害怕景千到的時候正看見這一幕,只好放下車窗不客氣地喊道,「想碰瓷去路中間躺著,逮我幹什麼!」
一句碰瓷,圍觀者側目里夾雜著私語。
隋歌耳朵不好聽不清路人的指指點點,她沒什麼表情給車裡的女人,「你給我下來!」
樓雨煙不理,她可不想面對隋歌,「讓開,再不讓開我不客氣了!」
「那就不客氣給我看看,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隋歌朝前又近了一步,唇角啜著少有的冷笑,「當著這麼多人從我身上軋過去,這次總逃不開殺人罪了吧!」
樓雨煙給激地咬牙真想一腳踩油門把隋歌撞死了清淨,慶幸四周沒有認識她的人看笑話,只能憤憤地朝隋歌叫罵,「你神經病,都說你認錯人了,快滾開!」
「神經病?」隋歌唇邊的笑冷得很,眼中毫不遮掩的恨意快要溢出來,「原來你也不是不記得,八年前拿著神經病病檢單的是你啊?」
樓雨煙面色難看,蜜色的肌膚褪去血色格外難看,她掩不住內心慌亂,腳真的踩著油門上就要撞死那個女人,為什麼要出現,不是該在牢裡嗎!
「既然記得,下車聊聊。」隋歌掐算著時間,景千打電話來的時候說快到了,而她也不想錯過這次逮住陳容的機會!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樓雨煙大聲說完便關上車窗,她渾身顫抖,比起昨天景千數落的事件,隋歌作為當事人完全可以毀了她現在的一切,不!
並不躁動的季節,夕陽美好的傍晚。
景千在遠處就看見醫院門口的路邊有幾個人圍著,以往隋歌喜歡站在一棵樹下等他,他掃了眼卻沒看見人影,還沒出來嗎?正要打電話過去,卻見被人群圍住的車輛有夠眼熟的,而車門推開的剎那,樓雨煙就被一個瘦弱的女人抓著胳膊離開。
巧的是,他認識那個女人,隋歌。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景千說不清現在心裡的感覺,一種作了死的錯覺油然而生。視線追隨著隋歌的身影,如果沒猜錯她會帶樓雨煙去就近那家他常約她談過情的咖啡館,果然料准。
景千坐在車裡反覆掙扎,隋歌要知道那個女人就是樓雨煙,肯定也會知道他和樓雨煙認識好些年,這次車牌號的事情按理說就是一通電話就能明了的事兒,他故意拖了兩天,隋歌會不會多心?
可怕的是,到這個關頭他想的都是趕走樓雨煙,然後他和隋歌繼續過著小日子,以至於他打了通電話過去。
隋歌正和樓雨煙找了個僻靜的桌位,兩人聊著不搭調的話,她手機突然響了。
樓雨煙目光滿是嘲諷地看向她那山寨手機,屏幕真夠大的,趕人家艾派德了呢?又上下掃了掃隋歌這一身,她好歹在樓家混了這麼久也知道隋歌這一身價格不菲,這手機還真是神了!
見隋歌掛斷電話,她語調輕蔑道:「長得一樣的人多的去了,單憑一張臉就把我錯當成誰,還真有意思。」
「你手腕那個字能有假嗎?」隋歌沒看她,一隻手敲著屏幕發簡訊,另一隻手抓著她手腕不松,壓根不讓她走。
聞聲樓雨煙臉上一愣,面色難看。她攢拳想抽出手卻被對方抓的更緊,「鬆手!」
隋歌抬眸朝她笑了,「陳叔叔很愛你,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聞聲樓雨煙身體一顫,胸口控制不了地劇烈起伏,不敢與隋歌坦蕩蕩的明眸對視,她緊望著窗外抿唇不說話。
「陳叔一大半年紀被人罵變態強.奸自己親生女兒,最後死在獄裡,你知道麼?」隋歌攪拌著咖啡,她並不懂咖啡這玩意兒,只是看景千喜歡她才依葫蘆畫瓢喜歡著。
樓雨煙眼裡已經有如同辣椒水般的眼淚翻湧,渾身抖索,閉合的口也顫地微張開,咬牙切齒道,「你放手!」
隋歌是切實感受到抓住的手腕在抖,像是想到有趣的事便笑出聲,「你買車了?還是寶馬,這些年和你媽過的很開心吧?頂著兩條人命,夜裡會做噩夢嗎?」
「砰!」樓雨煙一手拍在桌上,力道大的震落眼裡的水珠子,死死地盯著對面的女人,滿是恨意!為什麼要出現,她都已經忘了,全都忘了!
容顏清美的女人壓根沒被嚇到,她都是在監獄見過風風雨雨的人了,樓雨煙拍桌子還沒景千薄怒時拍筷子動作大,挑唇繼續笑。
「你們母女倆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隋歌嗤嗤地低笑,「陳叔年輕時為了你媽斷了條腿,四十多歲又因為你掛著強.奸犯進監獄,到死都是個被大街小巷唾罵的老變——」
「啪——」
隋歌眼疾手快地打落樓雨煙端起來的咖啡杯,鼻息輕哼冷嘲了個嗯字,瞧著她手背迅速染開的紅暈,隋歌想起當初在監獄被人打的時候,一開始她也是一碰就紅,身上全是淤青紫紅,後來呢?
「撲——」
「啊呀啊燙——」
樓雨煙突然就被咖啡潑了一臉,只手捂住被燙得火辣辣疼的臉站起身,緊閉著淚流不止的眼哇哇大叫,「隋歌,你到底想怎樣!」
女人掂著手裡的咖啡杯,學著景千的姿勢,優雅地將淺淺的一滴喝完,「我想怎樣?闊別重逢喝咖啡敘舊,呵呵,我就說呢,從小一起長大你怎麼可能忘了我,小阿容?」
樓雨煙痛的沒力氣回復隋歌的質問,那聲小阿容讓她從腳底生起惡寒,「服務員,服務員!」
服務員連忙將毛巾送過來,正要遞給一身狼狽的樓雨煙,隋歌快手一搶丟在一邊,看著面色為難的服務員,她溫和地笑著解釋,「給我一杯加冰檸檬水,我給她清理。」
服務員自然不想插手這事,唯唯諾諾地記下隋歌點的飲品走了。
樓雨煙從未如此狼狽不堪過,用袖子擦了擦一睜開就疼出淚的眼,囁囁咒罵,「這是什麼服務態度,信不信我去起訴你們,服務員!」
「起訴?」隋歌是真的笑了,語調少有的陰陽怪氣,「小阿容,你真的敢嗎?」
樓雨煙不住地掙扎想擺脫隋歌那隻骨瘦如柴的爪子,卻被她一使力推回到座椅里。周遭已經有人對她們側目私語,但隋歌無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她無依無靠除了隋樂就是景千,沒什麼好顧忌!
再度坐回桌前,看了眼新進來的簡訊,五指的力道幾乎要將樓雨煙的手腕抓破皮,「你媽呢?」
「你到底想怎樣!」樓雨煙幾乎是吼了過去,依舊睜不開眼,嘗試著睜開後咖啡水全浸入眼裡,不斷有淚水滾出來!
隋歌啜了口檸檬水,這個才是她喜歡的,以前和陳容在遙遠的a城經常放學後偷偷用零花錢合在一起才夠買一杯,你一口我一口的姐妹情深,大多數時候隋歌會讓比她小兩歲的小阿容喝多點。
「想喝嗎?」隋歌不清不淡地問道,「檸檬水。」
樓雨煙難受地扭過頭啜泣,卻不想被她發現自己的狼狽,「隋歌,你到底想怎樣!」
隋歌將檸檬水放在一邊,「打電話叫你媽來接你。」
「你有病!」樓雨煙徹底爆發了,再也控制不住心口的激盪,「當初你活該被抓,我說了讓你跑,你自己運氣差怨我?你就是活該被抓,活該進監獄,活——!」
「撲——」
冰冷的檸檬水一滴不剩地沖在樓雨煙臉上,冰塊砸在她裸.露的額頭,疼的她下意識閉眼瑟縮,冰冷的水順著臉頰流到脖子下,渾身打了個激靈,「隋歌!」
「不好意思,」隋歌淡笑解釋,「畢竟在那地方待了八年,膽子變小了很多,我現在都不敢和陌生人說話呢,怎麼唯獨對你和你媽念念不忘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