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布木布泰剛走進去,康熙就站起身迎接:「皇祖母,您老人家怎麼親自來了,朕還想著批完奏摺就去看您呢!」
扶著人在椅子上坐好,回到龍椅上等著太皇太后問話。
布木布泰早已經看過了御書房的角角落落,並未發現那個賤人的蹤跡。
眼神不經意間看向御書房的休息間,覺得人應該是躲在裡面,想要偷聽他們的談話。
【心機深沉!】
布木布泰給哈日嘎納新的定義。
「皇帝,哀家歲數大了,多走走也是對身體好,你這日理萬機,哀家不能耽誤你寶貴的時間。
你是皇上,理應以國事為重,哀家要不是真的有事情和你商量,也不會來這御書房打擾你。」
康熙在心中輕笑,要是看透了一個人以後,只要她有一點點小動作就能洞悉她的內心。
就好像此時的太皇太后,雖然嘴上說著是為了他好,可從進門開始就在悄無聲息的打量著御書房,甚至還朝著裡間瞥了好幾眼。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蘇麻喇姑回去告訴她哈日嘎納在御書房,眼看著到這個時辰他都未去慈寧宮,就來找晦氣而已。
皇祖母,果然還是曾經的那個人,之前那兩次請安時的種種,全都是咱演給他看而已。
或者是說,在演給所有人看。
她,想要下一盤大棋。
「皇祖母說的是!」康熙輕笑一聲:「沒想到皇祖母和皇貴妃想到一起去了。」
布木布泰聽的一頭霧水,她和那個賤人有什麼一樣的?
「皇祖母,皇貴妃也和您說了同樣的話,這不玄燁讓她留在御書房陪著我,結果人家用了午膳就跑去太后那裡了。」
布木布泰的臉色差點沒繃住,皇帝這是故意,絕對是故意的。
她是太皇太后,是能夠輔佐兩代君王的女人。
博爾赤金部落的那個賤人,有什麼資格和她相提並論。
「是嗎?皇貴妃倒是深明大義啊!」
康熙說這些只是不想讓太皇太后誤會哈日嘎納而已,至於她信不信的無所謂,總歸以後不要說她是個妖媚惑主的就行。
他的嬌嬌,分寸感很好,絕對不會幹涉他的任何決定。
「皇祖母,您說有事情要和玄燁商量,不知所為何事?」
布木布泰收回思緒,說到這個就想著她確實應該好好的和康熙聊一聊了。
大權在握是沒有錯,想要除掉異己也沒有錯,可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容易引起動盪啊。
「皇帝,哀家聽說你已經把索額圖下了大牢,這是準備動了赫舍里氏的根基嗎?
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動了索額圖,那保成的身後可就沒有背靠著的實力了。
哀家知道後宮不得干政,但你是哀家一手帶大的,哀家最希望的就是你過的好。
這家事情哀家覺得你還是要多想一想,不要一時衝動,到時候後悔啊。」
布木布泰其實說的也沒錯,而且如果不是因為索額圖想要朝著哈日嘎納和兩個孩子下手,他暫時不會將那些罪責公之於眾,小懲大誡,讓他收一收心。
可如今索額圖這個人已經不能留了,不僅是哈日嘎納和孩子會危險,甚至連保成都已經被他帶壞了,這樣的人留下就是個禍害。
聽完太皇太后的話,康熙確定她不會在開口,這才動了動身子,隨即輕笑一聲:「皇祖母,大清的皇帝能不能登基,不是看皇帝,不是看血統,而是要看外人的臉色了嗎?
這是什麼時候的規矩,玄燁從未聽說啊?」
既然她老人家不會說話,那他也不會留面子。
什麼叫做保成身後沒有了背靠的實力,他這麼一個天子作為後盾還不夠,居然還要看一個索額圖的臉色不成?
布木布泰反應過來她的失言,可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玄燁,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布木布泰的話剛說完,康熙立刻打斷:「皇祖母,玄燁說過,玄燁長大了,您老了,不該操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如今不是您垂簾聽政的時候,前朝諸事您也不清楚,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累及身心的事情了。」
康熙的話就像是一個巴掌一樣,布木布泰的臉色終於繃不住黑沉下來。
「玄燁,你是在責怪哀家多管閒事嗎?」
她都是為了誰好,為什麼這些人沒有一個聽話的。
「皇祖母,前朝之事是皇帝的責任,後宮之事是皇后的責任。
從古之間分工明確,親戚干政的朝代不全都衰敗了嗎?
朕作為皇帝,獨斷一點有什麼不對?
是少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吃喝穿,還是哪裡出現了暴亂,說朕是昏君?
既然都沒有,那朕的決策就是對的,是正確的。
皇祖母,玄燁再說一遍,大清的皇帝是朕,朕已到了而立之年,有自己的想法和決斷,不愛也不願聽她人的建議。
諫官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他總是打折清君側的名頭給朕說他自己的想法,朕看不慣,這不送他回了鄉下,讓他好好在鄉野田間想一想朕為什麼要那麼做。」
康熙的話說完,太皇太后的身子踉蹌一下,好在扶著把手,並未有什麼大礙。
「玄燁,哀家小看你了!」
布木布泰站起身就要走,康熙鬆開緊握的拳頭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看著她兩鬢斑白的模樣很心疼,可又無可奈何。
有些話說了就是說了,有些事情不是他的錯,他不能因為心疼就退步,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退一步海闊天空的。
「皇祖母,玄燁從未想過要傷您的心,可您能不能安心的養老,含飴弄孫。
您的歲數大了,為他們籌謀了那麼久,到如今,就不能為了玄燁,放下心中的那些嗎?」
康熙這話說的真是發自肺腑,他對太皇太后確實很感激,如果有一點點的機會,他絕對不會讓事情發展成這樣。
布木布泰閉上眼睛不看康熙,只是往外走的腳步一頓,聲音清冷的說了讓康熙徹底寒心的話。
「玄燁,哀家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明白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哀家絕對不會看著你這樣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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