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部長站在醫生身後,隔著醫生,偷偷抹了一把濕潤的雙眼。
好小子!
果然沒讓他失望!
是裴家的男人!
裴三少從最初睜開眼時的雙眸空洞,到現在,已經能精準的聚焦了。
他視線掠過醫生肩頭,看向身後的裴部長。
咧嘴一笑:「老頭子,哭什麼?」
裴部長聞言,立即虎著臉,瞪他:「你看到老子哭了?胡說八道!」
裴三少突然倒抽一口涼氣,「醫生,我臉怎麼這麼疼?」
醫生:「……」
不敢說!
怕裴部長發怒!
裴部長笑眯眯的,變臉比翻書還快,「你猜猜看為什麼臉這麼疼。」
裴三少懨懨的收回視線,心中腹誹,幼稚!
初語來到病房門前,看到的便一眾晃眼的白大褂醫生。
她身形一晃,突然覺得胸悶得異常難受。
每一次呼吸,都必須用盡全力。
她一手緊緊抓著門框,藉此來穩住自己。
「初語小姐,您沒事吧?」警衛擔憂出聲。
裴部長聞言,轉過頭來,看到本該在酒店的人,卻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驚喜划過他的眸底。
「小丫頭,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在酒店休息的麼?」裴部長刻意拔高的音量,讓裴三少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中。
小丫頭?
能讓老頭子叫小丫頭的,也只有言言了。
裴三少試圖抬起腦袋往外看,奈何渾身無力,腦袋沉重如鉛,他看不到言言。
心中更是焦急萬分。
「你們讓開。」
「三少,檢查還沒做完,您再忍忍。」
裴三少亟不可待的要見言言,什麼見鬼的檢查,都滾一邊去!
「讓開,都給老子讓開!」
醫生不得不往一旁退開,讓出了一條路,讓裴三少的視線能毫無阻礙的看清站在門口的人兒。
哪怕渾身沒有一處使得上勁的地方,哪怕眼皮沉重得隨時都會磕上,裴三少還是發揮出了超強的意志力,認認真真的把站在門口的初語,看了個仔細。
腦子裡唯一的念頭,便是她怎麼了?
生病了麼?
臉色為什麼這麼差?
他被打掉了半條命,她也應該出氣了,該高興才對。
為什麼會臉色蒼白成這樣?
初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醒了?
沉重的雙腳,仿佛被注入了動力,她邁開步子,就要踏進病房。
走廊上傳來了凌亂匆忙的腳步聲,初語側頭一看,便看到了牽著軒軒直奔而來的白淺淺。
聽聞裴三少醒了,白淺淺一刻也等不及了,叫醒了還在熟睡中的軒軒,帶著他一起來到了病房。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初語竟然會去而復返。
還先她一步到達病房。
臉上的激動和喜悅,一時間收斂了不少。
白淺淺牽著軒軒,放慢了步子,走到了初語面前,「真巧。」
不冷不熱的兩個字,仿佛提醒著初語,在洗手間裡,她說了什麼。
初語邁出的腳步,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臉蛋開始發燙,一種羞恥感在心頭蔓延開來。
說離開的人是她,說不會打擾他們的人也是她。
才短短几個小時,她就用實際行動打了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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