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徑自來到了主宅,他上樓要去楚仲的書房,就看到準備外出的盛心若。
兩人打了個照面,盛心若看到他,頗有忌憚。
楚少爺只是冷凝的一撇,便收回了目光,兩人擦肩而過時,盛心若低聲說:「阿瑾,何必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楚少爺目不斜視,聲音卻格外冷厲:「趕盡殺絕的是誰,你心裡有數。」
她母親只是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何錯之有?
偏偏無形中成為了她盛心若的絆腳石,所以,被她無所不用其極的害死。
如今,她倒是怪起他趕盡殺絕來了,世界上因果報應,沒有她種下的因,何來現在的苦果?
一切,只不過是她咎由自取。
「我們是一家人,何不握手言和呢?」盛心若停下腳步,「我們互相殘殺,你父親也會左右為難,不是麼?」
她知道他們的把柄落在了楚懷瑾手上,只是現在,他還隱而不發的原因是什麼,她不知道。
或許,他自己也在猶豫?
所以,現在她以退為進,或許能穩住他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足夠他們策劃怎麼反擊。
「一家人?」
楚少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盛心若,你智障麼?誰跟你是一家人?」
「阿瑾,我是真心想和你握手言和的。」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握手言和?你做夢!」他快步離開,多待一會兒,他都忍不住會親手掐死盛心若。
不僅僅是她母親,還有他小姨楚尋,還有薇薇……
這些仇,他都一一記著,也會加倍奉還。
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失去了平日裡的耐心。
在練書法的楚仲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楚懷瑾,還沒出聲讓他進來,楚少爺就已經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徑自在沙發上坐下。
那臉色,難看得很。
把手中的毛筆擱在筆架上,楚仲用手帕擦了擦手,走過去,「誰得罪你了?」
楚少爺冷哼一聲:「你們。」
「我們?」楚仲疑惑:「除了我,還有誰?」
「盛晚清,盛心若。」
「阿瑾,你是不是還在怪你父親娶了盛心若?」楚仲語重心長的道:「男人這輩子,要兼顧的事有很多……」
「我不想知道這些。如果你叫我來,只是為了說教,那我先走了。」
說走就走,他起身往外走,背影決絕。
楚仲閉了閉眼,沉住氣:「站住!」
楚少爺置若罔聞,楚仲氣沉丹田,低吼:「給我回來!」
楚懷瑾頓住腳步,楚仲做出了讓步,一手扶額:「好,我們不談這個話題。談談水瀾義的事,怎麼樣?
男人去而復返,回到沙發上坐下。
楚仲在他對面坐下,近來幾天,他真的時常會感覺到,自己是真的老了。
看看他這孫子,脾氣又臭又壞。
可他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妥協,老了,真是老了。
「水瀾義的事,你有什麼看法?」楚仲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他面前。
楚少爺翹著長腿,面無表情:「我以為你心裡已經有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