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瑾的激怒,無疑是壓垮了楚越心底的最後一根弦。
加上楚仲身體情況大不如從前,楚摯遠在寧城,與世無爭。
楚乾也已經帶著周牧瑤去週遊世界,繼承大統的人選,只有他了。
一旦他得勢,第一件事,就是打壓楚懷瑾。
搓一搓他的銳氣!
當初,他對付盛晚清,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是盛家對不起他在先,害死了他母親。
他要怎麼對付盛晚清,他管不著。
只是,他把矛頭轉向無辜的楚亦修,楚越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回到病房,楚越臉色很難看,楚亦修關心的問:「父親,你還好麼?」
「我沒事。」
楚亦修依舊一臉的擔憂,「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
楚越眸底划過一絲詫異,楚亦修抿著唇角,突然抬眸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父親,你有沒有想過……繼承大統?」
「亦修!」
「父親,這裡沒有外人,只有我們父子倆。」
楚越拉過一張椅子,在床畔坐了下來,他身上帶著極重的煙味,以及戾氣。
「想過。」
楚亦修勾起唇角,循循善誘:「現在大伯與世無爭,小叔也週遊世界,最被看好的人,是您。」
「看好有什麼用,到最後還是得你爺爺決定才是。」
「父親,如今我們在總統府的尷尬地位您也看到了,不大不小,夾在中間。不受寵,誰都能過來踩上幾腳,難道,您就沒有想過翻身麼?」
楚越抬眸,眸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從未覺得他這麼陌生過。
他說的,不如道理。
他排行老二,上有楚摯,下有楚乾。
沒有楚摯得寵,更沒有楚乾一般的被偏愛。
他往往是最容易被忽視的人。
這些憋屈,深埋在心底幾十年了,直到如今,被兒子一語點破。
「亦修,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楚越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楚亦修。
他所熟悉的兒子,到底還是不是他認識的兒子。
「父親。」楚亦修抿著唇角,低垂著腦袋,半張臉幾乎都隱沒在陰影中,「任誰被打壓得久了,都會生出反抗的心。」
似乎在做著一個艱難的決定,楚越沉默良久,他才幾不可見的頷首:「是時候反抗了。」
…………
總統府。
楚少爺輕手輕腳的打開臥室門,暈黃的壁燈下,燕伊人已經安然熟睡。
小心肝躺在她身邊,掰著自己的手指頭玩。
楚少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腕錶,十二點了,小心肝還沒睡?
聽到開門聲,小心肝一個激靈,就坐起身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她興奮的揮揮手,很小聲很小聲的叫他:「爸爸,你回來啦~」
楚少爺勾唇一笑,笑意溫溫暖,他來到床畔,傾身抱起小心肝往外走。
關了臥室門,他才無奈的點了點小傢伙的鼻子,「怎麼還沒睡?」
小心肝不開心的撅著嘴:「媽媽故事還沒說完,就睡著了……小心肝睡不著。」
沒聽故事就睡不著的壞習慣,該怎麼改掉才好?
「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