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凝也不知給姜玲瓏用了什麼藥, 姜玲瓏吃過之後,立刻就暈了過去。
慕容恆緊緊抱著她, 皺著眉, 滿臉的擔心, 「你剛給她吃了什麼?對身體有什麼害處嗎?」
雙凝道:「當然了, 是藥三分毒嘛。」
慕容恆臉色頓時難看。
「不過,再怎麼樣也沒有玲瓏每天吃那麼多鹽的傷害來得大啊。」
慕容恆:「……」
咳,雙凝這說的, 是句實話。
「你把她放在床上吧。」雙凝坐在邊上, 用酒精擦了刀子,又用火燒了下。
慕容恆越看, 心裡越怵得慌,不僅沒鬆開姜玲瓏,反而還將她抱得更緊了。
雙凝:「哎呀,我說四王爺, 你把人抱著, 我可怎麼給她治呀?」
「就是就是, 四哥,你把嫂子放下吧。」慕容深上前勸。
慕容恆猶豫了好一會兒, 才終於將姜玲瓏放在了床上。
但人也不走,就在那兒看著。
雙凝回頭瞅了一眼,心道, 這四王爺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妻奴啊。
不過, 她心裡好生羨慕姜玲瓏, 能有個這麼疼愛她的丈夫。
雙凝醫術很高,幾乎是得了老頭子全部的真傳。
只是味覺失靈而已,對她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半個時辰不到便解決了問題。
整個過程,慕容恆一直在旁邊看著,從開始到結束,眉心都是緊緊擰著的。
直到雙凝說:「沒事了,過半個時辰,玲瓏就會醒過來,這段時間她可不能吃東西,只能喝湯,三天後,能稍微吃點流食,清淡的,白米粥最好,半個月後就能恢復正常飲食了。」
慕容恆聽在心裡,一一記下。
「她的藥還能喝嗎?」
「什麼藥?」
「之前在青陽山,你師父給瓏兒開的,調理身子的藥。」
雙凝點點頭,「知道了。先停三天吧,三天後再繼續喝。」
慕容恆道:「多謝你,姑娘。」
雙凝眼睛彎了彎,「不用客氣呀。噢,對了,開始幾天,她可能會有些痛,儘量少說話。」
「明白了。」
從慕容恆府里出來,慕容深笑看著雙凝,「看不出來啊,你這丫頭,還挺有本事。」
雙凝驕傲地揚揚下巴,笑得特燦爛,「那是當然,我可是斷指神醫的徒弟。」
「嘖嘖,誇你兩句,你尾巴就要翹天上了。」慕容深不由好笑,跟雙凝待一起久了,才覺得這丫頭心思實在是太簡單,喜怒哀怨全部都表現在臉上。
慕容深攬著雙凝肩膀,低頭,眉目含笑地看著雙凝,「小狗妹,咱們回家吧,我有點餓了。」
雙凝抬眸看他一眼,道:「餓了就在外面吃好了。」
「不要,我要吃你做的。」
雙凝有點生氣,「我又不是你的廚子!」
這人,把她當什麼了?
「沒說你是我的廚子啊,我就是喜歡吃你做的。」
雙凝瞪他一眼。
慕容深抬手捂了下她眼睛,「別瞪別瞪,乖啊,回家我陪你做。」
回家以後,雙凝稍微休息了會兒,就被慕容深推著去小廚房做晚飯。
進了廚房,慕容深也不走,就在那兒陪著她。
廚房食材很多,應有盡有,比青陽山上齊全多了。
雙凝盯著瞅了一會兒,回頭問慕容深,「你想吃什麼呀?」
慕容深倒是不挑食,「都可以啊,你做的,我都喜歡。」
雙凝聽言,微微彎了下唇。這話聽著倒是很舒心的。
小廚房在慕容深院子裡,是專門給慕容深做宵夜的地方,平時沒什麼下人在。
雙凝把做的菜給拿出來,回頭對慕容深道:「你過來給我搭把手啊。」
慕容深一怔,「啥?你說啥?」
「給我搭把手啊。」
慕容深難以置信,「你命令我?小狗妹,你膽子不小啊!」
雙凝皺了皺眉,隨即將鍋鏟一扔,「那我不做了!我又不是你的廚子。」
慕容深:「……」
僵持片刻後。
慕容深蹲在地上,給雙凝洗菜。
洗著洗著,「誒,我還是去外面叫個下人來吧,我洗不乾淨啊。」
開玩笑啊,他堂堂一王爺,居然蹲這兒給個小丫頭洗菜,傳出去他還混不混了?
雙凝這會兒卻是起了玩心了,笑著看他,「不要,就要你洗,不洗我就不做了。」
慕容深:「……小狗妹,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隨便威脅人是不對的。」
雙凝眨眨眼睛笑,「沒有呀。」
慕容深:「……」
雙凝:「洗完了把菜切一切啊,菜板在這兒。」
慕容深:「…………!!!!」
慕容深把菜洗好了,切菜之前,走去門口,把門給關上了。
他這副樣子,讓下人看見了,傳出去他威嚴何在?
門關上之後,假山後頭,管家老徐和林揚悄悄走了出來。
老徐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使勁揉著眼睛,「我的天啊,我剛剛是不是眼花了?王爺他是在洗菜嗎?」
「你沒眼花,還是蹲在那兒洗菜!」
「我的天啊!我的王爺,一世英名啊!」
林揚摸摸下巴,「依我看,咱們爺怕是要被姑娘給吃定了,不行,我得把賭注再往上加加!」
林揚說著,就轉回頭,準備跑去加注了。
老徐見狀,也緊著追上去,「給我也加一點啊,我也要加!」
……
慕容深哪裡會切菜啊,雙凝讓他切土豆絲,他切得坑坑窪窪,一坨一坨的。
雙凝盯著案板上的土豆,眉頭緊皺,道:「你這切的什麼玩意兒,醜死了。」
慕容深哼了聲,「你就滿足吧,你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使喚本王。」
雙凝聽著他的話,不知為何,心頭忽然跳了一下。
莫名的,一股柔軟的風,在心上溫柔地拂過。
她低下頭,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容。
慕容深切菜,雙凝在灶頭前炒料。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小狗妹,你幾歲了?」
「幹嘛?」
「隨便問問唄。」
雙凝癲著勺,「十七了唄。」
「唔,許人家了嗎?」
雙凝一愣,回頭看他,「幹嘛?」
「唔……不幹嘛啊,隨便問問。」
慕容深尷尬地摸了下額角,心裡怪糟糟的。
他正切著一白蘿蔔,忽然一走神,刀口瞬間落在了指頭上,疼得他『哎喲』叫了一聲。
雙凝嚇一跳,側頭一看,就見慕容深手指頭流出血來。
「天,怎麼切到了!」
雙凝嚇得急忙把鍋勺放下,下意識地拉住他手。
傷口還有些深,血不住地湧出來。
雙凝看著他手指,滿滿的愧疚頓時從心裡湧上來,她忙從小挎包里拿出一個棕色瓶子,打開,將裡面的粉末倒在慕容深受傷的地方。
那藥倒上去,又疼又涼,慕容深下意識地咬緊了牙。
雙凝愧疚得不行,抬起頭來時,眼眶裡像是有水光在打轉,抿著唇,小聲地說:「對不起啊慕容深。」
慕容深見雙凝快哭了似的,忙道:「沒事兒,這都不關你的事兒,是我自己不小心嘛。」
雙凝搖頭,「我要是不讓你切菜,你也不會受傷了。」
雙凝蹲在地上,眼裡水光像要凝成水珠掉下來了。
慕容深心裡忽然抽了一下,忙道:「雙凝你別哭啊,不就是切了一下麼,我以前跟著四哥打仗的時候,長槍捅進我胸口都沒事兒呢,小事兒小事兒,別哭,別哭啊。」
慕容深說著,輕輕摸了下雙凝的頭。
雙凝咬著唇,道:「我沒哭。」
她說著,從地上站起來。
慕容深抬頭看著她,然後,忽然說了句,「雙凝,你這樣,我真會以為你喜歡我的啊。
雙凝渾身一僵,耳根幾乎瞬間像被火燒著了似的,燙了起來。
「你別胡說!」雙凝心虛的,猛地回過頭,臉一瞬間通紅,她趕緊道:「你快出去吧,我做好了給你端過來!」
慕容深仍是坐那兒沒動,看著雙凝背影,道:「沒事,我坐這兒等你啊。」
「……」
雙凝臉紅得不敢回頭,一顆心噗通噗通地狂跳,仿佛下一瞬,心臟就會喉嚨口跳出來似的。
……
這天晚上,慕容深躺在床上,突然失眠了。
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全是雙凝的臉、她的聲音、她的笑容、她跟他拌嘴吵架的樣子。
一顰一笑,都清清楚楚地在眼前閃過。
大冬天的,忽然燥熱得不行。
真的,見鬼了。
…………
半個月後,姜玲瓏的喉嚨終於完全好了。
廚房給做了些正常口味兒的菜,慕容恆將菜夾進碗裡,餵她吃。
姜玲瓏前幾天就能吃一些有味道的流食了,就是正常的口味。
味覺已經慢慢在恢復了。
慕容恆一邊餵她吃東西,一邊問她,「怎麼樣?」
姜玲瓏點頭,「好吃。」
慕容恆笑著,寵溺地摸了下她腦袋,「不容易啊,我們瓏兒終於能嘗出味道了。」
姜玲瓏微窘,捏著拳頭在他胸口上輕輕捶了一下,「你還笑話我,你早點告訴我,不就沒事兒了嗎?」
「嘖嘖,還怪起我了。」慕容恆無奈地搖頭。
姜玲瓏笑著瞪他,「就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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