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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表少爺送來了一種香,說是可以保護屍身所用。」侍衛不敢說晉王二字,哪怕皇帝知道晉王私自入京也不行。
侍衛幾人表示很不好過,看著自家爺,時不時放一下冷氣,看得眾人都覺得嚇人。
他們多想念以前瑤主子在的時候啊!那時候的主子爺,是什麼樣的?
只知道以前瑤主子還沒進府時就有了院子,不對,是府里還沒有哪個爺的女眷時就有了院子,爺還時不時來這坐上一整天,還傻樂呵半天。
後來,瑤主子進府了,主子時不時的在他們這些男丁面前展笑顏,那眉眼輕快得…
如今,沒了瑤主子,爺可怎麼過…
「進來,點上。」
「是。」
「候爺可在?」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其實不算陌生,是根本就沒仔細聽過這人的聲音。
各位可別吐槽了,人家可是正兒八簡的正室太太。也許她還沒被打擊夠,不怕死,那就來一記猛烈的。
「候爺還在皇宮沒回呢!」這個侍衛也是個會睜眼說瞎話的人,知道主人都不樂意見晉王了,一個不受人待見的人,還上趕著找罵。
「那,候爺與瑤夫人回來了,譴個人來告訴我們太太一聲。」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侍衛不耐煩的催促道。把我們瑤太太說成夫人,還真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啊!
「記得啊!」人已經越走越遠。
「呸,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啊!」那個侍衛還不屑的吐槽一番。
屋中
爐里點了晉王送來的「保顏香」,落地罩旁垂下妃紅縐綢簾,暖陽透過棱格玻璃窗,暖融融夾了絲絲冷香氣,長瑤身上蓋了大紅刻絲薄被,玉榮軒只覺得屋子裡太熱了,命人把地龍撤了。他上榻連被子一起擁著長瑤看著天花板,聞著她身上的余香。
靠南邊大窗的軟榻上,上面放了一件緋衫兒白綾裙,那是長瑤最喜歡的顏色。冰紋格的窗子開了半扇,窗邊種了兩株葉片肥厚的媲美人,靠著廊邊夾道種了三株粉杏花。
那個時候,已經到了春天,那外面的杏花開滿樹枝,叫風一漾,飄了落花,零星星撒在長瑤的白綾裙兒上邊。
長瑤那時候松不開手去抖落,一個手指頭還繃緊了絲絛,用手肘去蹭了蹭就沒管了。玉榮軒見她還低頭翻弄彩絛不抬頭,湊過去輕聲問:「檀兒,這是給我繡的方勝?」去擋落長瑤白裙上的花瓣,順便還摸了一下。
長瑤臉兒紅紅說道:「才不是呢!」
長瑤裝作低頭做活計,其實也是心不在焉的,發現靜悄悄的,只覺得害羞,先發問一聲:「候爺,怎麼回來了?」
某人故意抿抿嘴兒點了頭:「想檀兒了唄!看看這小嘴,這臉蛋,怎不叫爺想念。」
……
「爺,那邊請您過去。」得,連正室該有的稱呼都沒了。
想得正得勁。被人打擾了。肯定心情不好。
「誰?」
「回爺,沒有誰。」侍衛深知這位爺不耐煩見任何人。
「表哥那邊怎麼樣了?」
「表少爺那邊還在等您過去。」
「本候即刻去。」
書房本就離長瑤的院子不遠。
一個著裝極其富貴又典雅的男子坐在上首品茗。
看到來人立即出聲道:「你好難得過來。」
「有事?」某人不想跟長瑤分開一絲一毫。
晉王爺點點頭道:「我來這,是為楚熙而來。畢竟楚熙再得寵,怎麼比得過嫡子去。」他說著向門外走來的柳徐州和柳陸宵眨眨眼兒,又看看玉榮軒。
「我們兄弟二人來,則是為了長瑤的後事而來,事由理應該媲美正妻之禮。還有毒害她的人,我們可是一個都不放過。」
「喪事該辦正妻之禮,那楚熙之事,幾位兄長如何處理?」玉榮軒也不願虧待長瑤。
「我們也不為難你,畢竟害檀兒身死的人,就是你的嫡妻。如今檀兒剛剛…她就來分寵,這讓檀兒怎麼瞑目啊!」晉王痛恨棘手。
「是啊!只要你想,嫡妻、美妾、兒子、女兒一大堆,怎麼還會想起長瑤母子三人呢!」柳陸宵說道。
柳徐州一針見血丟過一個瓶子說道:「只要你服下這顆絕育丹,就不會威脅楚熙的地位,也不怕你妻妾成群。」
玉榮軒二話不說接過瓶子吃了那粒丹藥。
「楚熙還需各位兄長指點,近期璟比較忙,也就不招呼各位了。」
眾人也知道他的性情,也不必點破,都走了,獨留玉榮軒一人在這。檀兒,你走了,我怎可獨活??
玉榮軒也不洗漱,穿著褻衣與長瑤同榻,。帳外燈柱已盡熄,玉榮軒有些猶豫是不是該將今天的事告訴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悶悶得發出聲音。
「檀兒,「睡」了嗎?」明知她不會回答。他也不惱。
玉榮軒還在想長瑤,想起那天晚上是她與他的洞房花燭之喜,洞房之夜。喜慶的顏色,陌生的臥房。對於一個女人來講,還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於是玉榮軒在那之後,伶她,寵她,呵護她,愛護她。
若是以往長瑤必定會回話。
玉榮軒沒有聽到她那恨恨的回答,伸手將她的身子擁進懷裡,沉吟半響才略顯謹慎的道:「今天鋪子裡來了個商客,說現在要皇上立儲的摺子已經是滿天飛了,用不用找人再打探打探。」檀兒,等我。
玉榮軒見半響沒有應聲,許是感覺她的身體有些僵硬,怎麼捂都捂不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道:「算了,打探也沒有用的。我已經不再為官了,午後見到他們幾個的時候,還讓楚熙要跟我好好學。」不知楚熙會不會…會不會…
沒有得到回應玉榮軒微蹙眉頭,想了想道:「岳父、岳母那兒倒不必擔心,楚熙這幾日有我親自教導,我會一直把他帶在身邊,等日後我們團聚…」熙兒,為父要為你掃清一切障礙。
玉榮軒在昏暗中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將自己的頭枕在她的臉蛋旁,親了親她的眉角,有些歉意的道:「長瑤,我有種預感,楚熙將來定會成大器,只是要他這么小就…」這句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出口。楚熙日後的絕代之資必定要經過烘陶。
玉榮軒又將她緊緊地抱住,聲音堅定的道:「長瑤勿需擔心,就算真的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你還有我還有兒子,我是你的丈夫,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無論什麼事我們都要一起來面對。」
要是以前長瑤定會問他:「你不怕?」
似是猜到了她會如此問。可惜他沒有聽到一句話。
玉榮軒自顧自的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道:「怕!可更怕沒有你,會生不如死!」
翌日午後,一輛馬車停在了玉府大門外,玉國公親自相迎,玉府已經是人滿為患。
長瑤的後事辦得很隆重,這是玉府自老太爺去世後的第一次白事兒。玉榮軒傷心之餘還要帶著楚熙操辦外院的各項事宜。起初楚熙聽了長瑤已故後大病一場,次日接著以前落下的珠算,管賬。待大好後人已經變得圓滑,對什麼事都是無師自通。更學會了計謀,文韜武略…
長瑤入殮前請了道士給做招魂法式,又由玉榮軒親自沐浴後,穿上上好絲綢制的壽服,口中含進一顆拇指大小的原本是珍珠後又被改成玉珠。被殮入檀木的大木棺里,在棺材裡放些長瑤平常最喜歡的首飾衣物。入殮後要停柩一個月,其間不間斷的請上百個和尚和道士們做法式,超度亡靈。玉榮軒每日都要抄譽往生經。更是讓楚熙每日都抄譽,滿三年為止。
楚熙不止一次的問:「娘親還會不會回來?」
「不會。」玉榮軒狠了狠心說道。
「那,爹爹會不會陪我玩?」
「不會。」你不得閒玩!
……
這半個月來,不斷的有人來弔唁,玉府的後輩們都要披麻戴孝。除了玉府姨太太被正名一事,還有宣南候世子,更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齷齪事。
原本還是處子的候府大太太被查出已有三月身孕,而且還是在宣南候不在府中時就有了。皇帝賜死——棒殺,宣南候監督。楚熙也在一旁看著,從這事之後楚熙更是冷酷。
慕氏起初還不信,可當細細查清時,直接用草蓆裹了已經在棒殺下死透了的人丟到亂葬崗。那個女人竟然敢給兒子戴綠帽,還害死自己的外甥女,和親孫子。死了也乾淨。
玉榮軒本來還想,只要她交出正室之位,就放她一條生路,可是她一而在再而三的加害長瑤母子就沒想過她會有活路,可是…可是…自己還是太優柔寡斷了。
楚熙好像一夜之間長大懂事了,許久之後才同玉榮軒說話:「爹爹,所有的鋪子莊子的賬本都在這了,您過目。」
「熙兒,以後要自己學會照顧自己。」
「熙會的。」
「要學會用人心。」
「會的。」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代替爹爹娘親,還有你那未出世的弟弟妹妹活下去。」
「會的。」
「不管有多苦有多難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定不辱使命。」
「好,很好,我兒終於長大了。」似後繼有人般走了。
楚熙追在後面說道:「爹爹,你會不會陪楚熙一起?」
「不會。」
楚熙有些難過。
「為什麼?」
「楚熙,記住,你千萬不要入士。」
「為什麼?」
「爹爹不會一直陪你,爹爹有自己的事要做。」
楚熙一想到父親終有一日會離他而去,他大哭出聲。
「楚熙,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爹爹始終是老了。」
「沒有,沒有。」楚熙搖頭。
「好好照顧自己。」
「不!爹爹不要丟下我?」楚熙看著即將遠去的玉榮軒大哭著…
玉榮軒走動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邁步。
次日,是長瑤入土為安的日子。玉府上下的主子們這一個月來都是精疲力盡,大多面無顏色,分不清是悲傷還是疲累。
出殯的隊伍十分的龐大,世子爺披麻戴孝的在前執紼,十六個人抬著龐大的棺木,一百多個和尚和幾十個道士緊隨其後,然後是子、女、後輩們浩浩蕩蕩的隊伍。漫天飛揚的紙錢,哀震市街的哭聲,摻雜著和尚和道士們的超度經文聲音。
長瑤的棺木入土後,後輩們又磕頭哀鴻一片,周圍的和尚和道士們不停的詠頌經文。
眾人回府才發現許久不見的宣南候失蹤了,待眾人急急尋找了幾個時辰後,還沒找到人。
眾人才想起,要去太太墳頭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