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在乎。」霍靖廷重複了一遍,語調有些緩慢,卻是沉穩無比,「可是在乎過後,我還是想跟她在一起。」
那是他從年少起就決定要保護疼愛一生的人,她嫁給了別人三年,要說他一點都不在乎是假的,可是不管多在乎,他都無法痛快的放開顧南喬的手。
三年前他得知她要結婚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的情緒面臨崩潰,不顧手頭上的事情從美國跑了回來,他清楚的感覺到了胸腔間湧起的憤怒。
那種憤怒伴隨著巨大的痛苦,摧殘著他的理智,他不可能不在乎她愛上了別人,可是同時,他心裡也清楚,自己並沒有在乎的資格。
他不告而別,事後更不曾主動與她聯繫,七年,太漫長了,他沒有立場奢望顧南喬一直守著他,等著他。
顧遠山嘆了口氣,「還有一件事。」
「您說。」
「靖廷,你知道小喬結婚這三年來為什麼會跟傅凌封鬧到這種地步嗎?」顧遠山盯緊他的臉,面色沉重的問道。
霍靖廷心一揪。
他已經猜出了,顧遠山接下來要說什麼。
「是因為三年前的一場意外。」果不其然,沒有超乎他的預料,「意外就發生在婚禮當晚,小喬她……」
說到這,顧遠山便說不下去了。
顧南喬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從他當年把她帶回家的那一刻起,就從未虧待過她,一直將她視如己出,當年發生的那場意外,不僅僅只是顧南喬的一個坎,更是他這個爸爸的一個心結。
「爸,我知道。」霍靖廷忽然打斷他,他眼底翻湧上一絲劇烈的疼痛,隨後低下頭,仿佛在逃避什麼,「那件事……小喬也是受害者。」
他已經沒有勇氣聽他繼續說下去,也沒有勇氣面對他的目光。
這種害怕的感覺,霍靖廷已經許久未曾感受到過。
顧遠山挑高眉頭,「你不介意?」
「不介意。」他搖搖頭。
罪魁禍首就是他,他又有什麼資格介意?
「靖廷,爸希望你能記得自己今天跟我說過的這些話,如果將來有天你真的跟小喬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好好保護她,不要讓她再次受到傷害。」顧遠山鄭重其事道,「至於傅家那邊……我估摸著,這段婚姻也不會再繼續下去,對於那邊的人,我會讓小喬能避開就儘量避開,不再接觸。」
霍靖廷點頭答應,「好。」
……
……
霍靖廷上樓的時候,顧南喬還沒有睡。
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在家的時候,她不敢不再鎖門,一進臥室就反鎖了門,阻止了一切可能性。
處理完公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顧南喬關了電腦,然後找出浴袍,打開門出去,去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她回到臥室門口,手握住門把,剛想推門進去,卻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抱住了腰,往旁邊的臥室拖去。
顧南喬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大叫,耳邊卻響起一道沙啞磁性的聲音,「別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