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龍正帶兵訓練,就看到家中小廝匆匆跑來,一見他就笑:「老爺,大喜事,大喜事啊,太太有喜了。」
「什麼?」於龍手中的刀不知不覺掉到地上:「太太怎麼了?」
「有喜了。」小廝笑的更加歡喜:「才剛診出來的,一個多月了,大夫說太太身子骨壯實,小少爺也好的很。」
「哈!」於龍笑了一聲,也不管什麼練兵不練兵的,直接叫過一個副將交待兩句話,牽了馬翻身上馬就直奔城中。
待進城到了守備府,於龍跳下馬直奔後宅,一路上就有家中小廝、婆子、丫頭諸人笑著跟他見禮,他也根本無暇理會。
徑自進屋,於龍先緊張的搓了搓手,把披風摘下來扔給丫頭,幾步走到內屋,看著齊寶瓶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於龍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齊寶瓶不妨看著於龍很是吃驚,起身問了一句。
於龍趕緊扶住她:「小心,你……坐著別動,我過去。」
扶齊寶瓶坐下,於龍更加小心翼翼的看著齊寶瓶:「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想吃什麼?想玩什麼……」
許多問題就這麼脫口而出,於龍也沒覺得怎麼著,反倒是齊寶瓶忍不住笑了,伸手點點於龍的額頭:「傻子,如今孩子才多大點,我能有啥?我也沒哪不舒服,也沒有什麼想吃想玩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哦!」於龍傻傻的點了點頭,又看看齊寶瓶的腹部,小心的把手蓋上去:「他會不會動?」
齊寶瓶一個腦瓜彈上去:「說你傻還真就傻了。這才一個來月哪裡就會動了,得等到五六個月的時候才會動的。」
於龍抬頭呵呵笑了幾聲:「我兒子聰明著呢,說不定這會兒就能動了。」
齊寶瓶有點無語問蒼天的感覺,翻了個白眼,沒理會於龍這個已然智商下線的傢伙。
於龍摸夠了起身問齊寶瓶:「吃飯了沒?想吃啥叫廚房給你備著。」
隨後,他又吩咐丫頭:「往後廚房灶上的火不管白天晚上都不許斷,叫廚房們也輪著班的當值。總歸不管太太什麼時候想要吃東西都得保證叫她吃到嘴裡。」
丫頭們笑著答應了。於龍這才又回頭問齊寶瓶:「我聽兄長說嫂子這些日子盡想吃新鮮的瓜啊菜的,趕明兒我也給你尋些,叫你也吃個新鮮。」
「什麼新鮮不新鮮的。」
外頭有聲音傳來。緊接著,齊靖和雲瑤一起進了屋。
於龍和齊寶瓶見了趕緊起身見禮,四人廝見過後坐定了,雲瑤才笑瞅齊寶瓶:「不想妹妹這喜事來的挺快的。倒是叫我們好一陣驚喜,這不。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就過來了。」
於龍一聽這話趕緊叫下人備飯去。
雲瑤拉著齊寶瓶的手囑咐:「即然是懷了胎,往後就消停些,別老是躥上跳下的,也甭騎馬了。舞刀弄槍的也少來,總歸得安全些。」
齊寶瓶一聽就苦了臉,眉頭皺的死緊:「這得把人憋屈死。」
「不憋屈。」於龍趕緊哄著齊寶瓶:「聽嫂子的。咱不折騰,你要真覺得無聊我給你尋些好物件在家玩。等著孩子生下來,你想騎馬想射箭都由著你還不成麼。」
見於龍這麼緊張,齊寶瓶雖不情願可還是答應下來,只是,她還是有些不滿,嘴裡小聲嘀咕著:「娘早先懷著八妹的時候還能下地幹活,還上山打過獵,八妹不也好好的麼。」
齊靖抿嘴一笑:「這倒也是,我也記著娘那時候啥都干,還要帶著七妹,你要覺得不樂意,那就等娘來了你親自跟娘商量,要是娘叫你騎馬射箭,我和你嫂子也不管你。」
一聽這話,齊寶瓶先就蔫巴了,垂著頭一聲不吭。
雲瑤見此趕緊笑道:「我給娘去了信,我年幼不知事,這有了孩子還得有經驗的老人來坐鎮才成,正好娘來了照顧咱們倆,你要是想動彈,也叫娘看著些,她老人家到底有經驗,咱們就聽娘的,娘說怎麼著就怎麼著,你說是這個理兒不。」
齊寶瓶向來敬重雲瑤,雲瑤都這麼說了,她也就沒反駁,老實回答:「我聽嫂子的。」
「這才對嘛。」雲瑤拍著手直樂:「我那裡還有早先做好的一套玩器,待改天叫人送過來給你解悶子。」
「嫂子留著自己玩吧。」齊寶瓶趕緊推辭:「我出嫁的時候嫂子給我陪嫁里送了不少精巧玩器,我有的玩呢。」
即是如此,雲瑤也沒強求,笑著將於龍和齊靖打發出去,她拉著齊寶瓶說些體已話。
待說到這肅州地廣人稀,土地也不肥沃,除去種了許多果樹葡萄之外,便是成片草地,百姓多以放牧為主,牛羊在這裡還真是一丁點都不稀奇,牛肉羊肉那絕對能夠管夠了吃,比起長安城,這肅州也就牛羊肉便宜這一點強上許多。
齊寶瓶說起府里才剛買了一頭牛殺了吃肉,雲瑤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她一邊琢磨一邊問齊寶瓶:「我這些日子倒真是沒往外頭跑過,你是常去外頭的,我問你,肅州這些牛有沒有產奶的?」
齊寶瓶雖然不知道雲瑤為什麼這樣問,不過還是老實回答了:「有啊,我前兒出去還看見了幾頭奶牛呢。」
「這倒是好事。」雲瑤一拍手樂了:「我常聽人說每天喝牛奶能叫人長的壯實,尤其是孕婦和孩子喝牛奶最好不過的,早先不管是在真亭府還是長安城,哪裡能尋著奶牛,我也不想叫人說我多事便一直沒說這話,如今肅州既然有奶牛,不如咱們買上一頭,不拘是養在你府上還是我府上,總歸每天能喝著奶就成。不單咱們喝,就連姑爺還有你哥哥都能喝得上。」
「還真有這事?」齊寶瓶有幾分好奇:「喝奶真能叫人壯實了?」
「嗯!」雲瑤使勁點頭,這件事情她倒是記得真真的,怎麼都不會忘記,就比如說星際時代雖然多數人都是吃營養液過活,可但凡有條件的人家還是會弄些奶來喝,條件更好些的。還會想辦法搞到蔬菜水果:「這是自然的。不然你看肅州百姓比長安百姓比起來顯的又高又壯,他們就是喝奶吃肉多才這樣壯實的。」
齊寶瓶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於是就笑著和雲瑤商量去哪裡買一頭好奶牛。最好是能買那種才下了小牛正產奶的。
待商量好了,齊寶瓶便說買了牛就養在守備府,叫雲瑤每日派人過來取奶就成。
雲瑤想了想,覺得齊寶瓶應該比她會養牛。而且守備府里牧民出身的僕役多些,總歸比她那裡方便。也就同意了。
只是齊寶瓶養牛,雲瑤就執意不肯叫她出買牛的錢,只說回頭買了牛送來。
齊寶瓶知道雲瑤也不差這個,也就沒再爭執。
姑嫂兩個有商有量的把事情說得了。正好廚房那裡也擺了飯,兩個相攜去前廳吃飯。
她們過去的時候,於龍和齊靖正坐在前廳說話。圓桌上擺了一桌子的菜,兩人都沒動筷子。看起來是專等雲瑤和寶瓶的。
等這兩個人坐定了,於龍拿起筷子給齊寶瓶夾了個雞腿,討好的笑了笑:「娘子最愛吃這個的,趕緊趁熱吃一個。」
齊寶瓶對他也笑笑就開始悶頭吃東西。
齊靖拿起筷子有心要給雲瑤夾些菜,只是想著雲瑤現在口味極其古怪,他也搞不清楚雲瑤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也就沒幫她夾菜。
雲瑤撿著那清淡的吃了幾口,又喝了幾口粥也就飽了,就坐在一旁專心服侍齊靖吃飯。
等眾人酒足飯飽之後,就移到小花廳喝茶說話。
雲瑤就跟齊靖提及買奶牛的事,齊靖還當什麼為難的事,一聽這個立馬笑了,拍著胸脯保證明兒就有好奶牛送來。
既然齊靖應允了,雲瑤也就不再管這事,她一邊和齊寶瓶說話,一邊聽齊靖和於龍商量事情。
兩個人齊靖是管民生的,於龍是管兵的,於龍單只管帶好兵就成,倒也沒什麼煩惱,只是齊靖就為難了。
他愁眉苦臉的和於龍道:「這肅州可不好整治,地里長不出好糧食,單只有草能放牧,再就是一些果樹,這裡又是地廣人稀的,長那麼些果子也吃不了許多,好些都爛在地里,說起來,長安城貴的要命的果子這肅州城竟然都是拿來餵牲口的,還真是……真是守著寶山愣得挨餓。」
於龍聽了這話也挺犯愁的:「兄長說的是,我這些日子得空的時候也琢磨了,對於整治肅州叫百姓富裕起來也是沒有絲毫頭緒,不過兄長也別犯愁,咱們一時想不出來就多想想,總歸能想出個法子的。」
兩人說著話就長嘆一聲。
雲瑤聽了覺得十分好笑,拿起一個果乾啃完撇了撇嘴道:「多大的事,至於叫你們愁成這樣麼?」
一句話就叫齊靖愣在當場:「娘子莫不是有好主意?你與我好生說說,怎麼才能叫肅州百姓日子好起來。」
雲瑤撲哧一聲笑了:「你們也是當局者迷了,都忘了那句話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肅州有什麼你就把什麼整治好不就得了麼,還用得著這麼著急忙慌的。」
「還請娘子指教。」齊靖是個非常開明的人,並不會覺得婦人就一定比男人低一頭,一聽雲瑤有法子,便開始虛心求教。
雲瑤摸摸下巴:「我給你提個醒吧,肅州羊多牛多,就可以在這上頭想主意,羊毛可以用來織毯子織保暖的衣物,可以變出許多花樣來,在肅州弄好了倒手賣出去可是能掙不少錢呢,這牛也好辦,肅州養的牛都是拿來吃肉的,這可不是耕牛,不在朝庭政令之內,完全可以殺了把味道整治好,曬成牛肉乾之類易儲存的賣到關內去,要知道,關內可禁止殺牛的,你想就咱們家那日子想吃一頓牛肉都是極難的,更不要說平民百姓了,要是時不時能吃些肉乾,想來不定好多人爭著搶著買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