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韓子鑫告訴過她與南姑母的約定,這要是讓楚心柔知道了肯定沒辦法交待。
小江氏一邊與人談笑風聲,趁著那位夫人起身去方便時悄聲在賈媽媽耳邊說:「讓人把柔姐兒的新房給看牢了,絕對不能出差錯,萬一傳出什麼事來讓人笑話,鎮國公府的體面還要不要啦。」
賈媽媽點頭稱是,然後趕緊去作安排。
南諾並不知道為了今夜誰先與韓子鑫洞房的事,楚心柔已經開始耍心計了,只在想鎮國公府還是簪纓門第,竟這般不知規矩,如此獨獨冷落她,是什麼道理?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嗎?
翠嬌輕聲問,「姑娘,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她坐在床沿上沒辦法動憚,只能輕輕點頭,「拿一塊點心給我吧。」
桌子上的點心五顏六色,每一盤點心上都擱著一個大紅的喜字。翠嬌選了一塊姑娘愛吃的點心遞過去,然後說:「姑娘別惱了,好歹是嫁進鎮國公府了,往後還有大姑奶奶庇佑著,姑爺定會對你好的。」
南諾可不這麼認為,「你是知道的,雖說夫君與姑母有那一份口頭協議,可你也瞧見這府里的人是怎麼對我的了?他們只怕都不會承認我的身份,或者會怠慢我。」
「姑娘別胡思亂想,只要姑爺的心在姑娘這裡不就成了?」
翠嬌盡力的寬慰著,也只是話里的寬慰,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鎮國公府是個天堂一般的存在,她要是回村里,隨便吹噓幾句都夠人艷羨的。現在她只要呵護好南諾,將來若是能配個這府里體面的管事,她也算是能在京城站穩腳跟了。
「你別安慰我了,夫君的心在楚心柔那裡,那對我只有愧疚。」南諾咬了一口點心,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又道:「那日要不是我反應快叫你到姑母面前去說了那一通話,只怕夫君對我連愧疚之心都沒有。」
翠嬌不知道要怎麼寬慰了,轉頭又奉上一盞熱茶。
南諾在新房裡感傷,南笙眼前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岳雲眉帶著余珠隱在鎮國公府里東走西逛,盡心盡力的帶她長見識,遇到戲台上唱戲,也好心的為她解釋京城最近都時興什麼戲曲,可惜余珠隱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全都落在那些手持摺扇,模樣俊俏風流的兒郎們身上。
因為她太不加掩飾,岳雲眉覺得實在很丟臉。
想著雖然是應過四嬸祖母,但她多找兩個可靠的人跟著,總不能有事吧。
孫嫻從花徑里穿過來,看見她望著一個少女的背影長噓短嘆,好奇的問,「那又是誰?你嘆什麼氣?」
岳雲眉轉頭一看是孫嫻,驚喜的笑起來,「適才我就見到你和其他幾位夫人一起說話,多想過去湊湊熱鬧,可惜身邊跟著個小祖宗,實在脫不開身。走吧,不理她了,咱們說咱們的話去。」
她沒有正面回來,孫嫻也沒有苦苦追問,兩個手帕交相互挽著手扎到一個人堆里說笑起來。
那邊余珠隱自從離了岳雲眉的束縛,以為只有兩個女使看著她亦能隨心所欲,沒想到她只要靠近有男子的地方,女使就會提醒她不是這裡有失教養,就是那裡有失體統,害得她直覺耳邊像有兩個蒼蠅似的亂叫,煩死了,偏偏又趕不走。
正想轍的時候,她看到了從對面拐角處走來的南笙,立即撒丫子跑過去,「南姑娘。」
南笙皺眉看著余珠隱,然後又看看她身後,不見寅國公府的世子妃,只得兩個女使跟著。她有些奇怪,來前不是聽說她會跟寅國公府的世子妃一起來嗎?怕的就是她再闖禍,怎麼這會子不見世子妃的面,只有兩個神情嚴肅的女使跟著。
「原來是余姑娘。」
這二人也算是拐彎抹角的親戚,但南笙不想認她,她便只是個認識的人。
余珠隱扭頭就對兩個女使說,「好啦,我會和南姑娘好好在一起的,用不著你們兩個礙眼的眼報神跟著我了,回去你們世子妃身邊侍候吧。」
兩個女使為難的開口,「可是世子妃命奴婢們好好侍候姑娘,不能讓姑娘離開奴婢們的視線。」
「哎哎哎,你們煩不煩人吶,我是個活生生的好人,又不是牢裡的罪犯,用得著這麼看著我嗎?」余珠隱邊說邊將兩個女使往後一推,然後威脅道,「我現在就跟南姑娘一起走,你們要是再跟來,我見著你們的世子妃,就告訴她你們兩個欺負我,讓她好好責罰你們。」
這句話成功的將兩個女使給嚇到了,然後趁兩個女使猶豫之際,余珠隱拽著南笙的手就跑了。
南笙被拉著莫名其妙的跑了好久,更不知道被余珠隱帶到了那裡,待到她們停下來喘氣時,才發現這個地方與別處迎客的地方不同,除了鎮國公府的女使們,其餘清一色的都是男子在交耳相談。
這地方一看就是鎮國公府迎接尊貴男客的地方,不宜久留,南笙扭頭就要走,余珠隱又拉住她,「你著什麼急?不是說好了我們要一起逛逛走走的嗎?」
南笙疑惑的眨著眼睛,「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分明是你自說自話好吧。」
這個余珠隱,真是有病得很。她要丟人現眼,還要拉她當墊背,真是其心可誅。
「要是你不願意,那我拉著你跑的時候你怎麼不掙脫?」
嘿,她還有道理啦!
南笙被氣得無語,「行行行,就算是我錯了,你愛怎麼逛就怎麼逛,我要回去了。」
「這馬上就要開席了,你不吃了飯再走?莫不是還有別的什麼地方好玩兒?」
南笙直覺余珠隱就是賴上她了,正待要開口時,一道帶著笑意的男聲傳過來,「你們是哪裡來的小娘子,怎麼跑到咱們這詩會地界兒來了?」
詩會?今日鎮國公府舉行婚姻,竟還辦起了詩會,南笙真是長見識了。
兩個姑娘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一個模樣清俊的風流少年身穿寶藍爭直裰朝她們笑著走來,他身後跟著兩個同樣模樣英朗的少年,不遠處的涼亭里還站著十來個人全朝這邊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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