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帝 遇刺（3）

    「閣下喜歡猜燈謎？」斛律桓葉走到鮮虞湛清身邊，手執起桌上薄薄的紙片，低聲笑問。

    「這寥寥幾個字，對於有些人來說，就能成為一道解不開的謎團，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鮮虞湛清沒有抬頭，他拿起早已備在一旁的筆墨，在另一旁的白紙上寫下了答案，蒼勁的力道，仿佛能透過紙背。

    「好字。」斛律桓葉贊了一聲。「揮斥方酋，不同凡響，這位小姐是妙人，這位公子氣度不凡，我就想著是不是還有一位與眾不同的人作為大哥帶領著，才教得出如此風骨的人物。」

    「哦？那蕭公子還真是慧眼啊，一下就被你給說中了。」鮮虞湛清此時才轉過身來，嘴角是和煦的笑，眼中卻是一片冷意。

    「哈，不知為什麼，這就是直覺，我這直覺啊，從小可是准得很。」斛律桓葉四兩撥千斤地頂了回去。「看著那位夏公子，總覺得那樣的人中龍鳳定是有人教導才是。」他看了看在不遠處賞玩花燈的鮮虞梓清，語帶笑意，卻總讓人覺得冷。

    「蕭公子，你也知他是龍鳳之姿，也必定知道旁人是很難近身的。」鮮虞湛清的語氣裡帶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斛律桓葉頓了頓，忽得就哈哈大笑。「夏公子真是言重了，在下只是想跟你們交個朋友而已。要真如閣下所言，任何人都無法靠近的話，那豈不是會很孤獨。」他對鮮虞湛清話中的意思只當不知，顧左右而言它。

    「哈哈，蕭公子的話也是沒錯，希望你真心是這麼想的。」

    「仙子哥哥，還有這位公子，你們在聊什麼聊的這麼歡，我將字謎解出來了，可是不知道對不對，仙子哥哥幫我看看吧。」清荷將自己的答案遞了出去。

    「倩，各去一邊，結半邊，情侶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仙子哥哥，我說得可對？」小丫頭得意地笑，一臉討誇獎的表情。

    「嗯，看來丫頭還是很聰明的。」鮮虞湛清溫和地笑著，走到桌旁，指著滿桌還剩下的許多紙條「要不要再來試試，丫頭，這次可是要你一個人解出，成功了有獎勵怎麼樣？」

    「哈，憑我的智慧，一定沒有問題，這次，這次只是一時沒有轉過彎來，老闆，我要再玩一局。」清荷不服輸地說著，很明顯的激將法，卻是對她很有用，一定要在仙子哥哥面前露一手。

    剛抬步，肩膀上就傳來一陣劇痛，還沒緩過神來，空氣中就只餘下剛才撞她那人匆匆的一句道歉。

    「快快，快點走，占個好位置。」前方相繼有人成群走過，似乎都趕著要去一個方向。

    「這位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兒？」清荷攔下了他們。

    「今天七夕時節，在錦湖那邊有人在拋繡球招親哪，聽說是個絕色傾城的美人，這會兒，恐怕是聚了好多公子哥兒了，我要去湊個熱鬧了。」路人抬腳就走，仿佛晚一秒就看不到一場好戲似的。

    拋繡球？這個好玩兒，以前就聽說過，這次有這個機會，還能就這麼錯過了？小姑娘睜著一雙笑盈盈的大眼睛，開始忽閃忽閃地看著鮮虞湛清「仙子哥哥，你看這……」

    「去吧，知道你這鬼靈精不會錯過這樣的場面，去，去那邊叫著梓清哥哥一起和你去，我領了獎品馬上就來。」

    「耶，仙子哥哥真好。」小丫頭給了鮮虞湛清一個大大的熊抱，就歡快地跑走了。

    「老闆，我這字謎和家妹的字謎答得可對？」他轉過身去，並沒有理會再一旁的斛律桓葉。

    「這位客人，您和小姐都答對了，這是說好的獎品，客人您隨便挑一樣吧，還請見諒，小本買賣，並不是什麼多貴重的小飾物，圖客人您一個歡樂。」小販從桌底拿出一包東西，展開來，都是些廉價的耳環，手鐲之類，可還算精巧，勝在這是自己的智慧所得。

    「這耳墜倒是玲瓏，圓潤可愛，跟令妹機靈的性子很像。」斛律桓葉絲毫不在意鮮虞湛清的旁若無人，自顧自地向他推薦著。

    「老闆，這隻簪子我要了。」那是一根銀色的簪，通體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毫無雜質，簡單而質樸。隨後，他又拿起了一旁同樣顏色的鐲子，同樣是乾淨地沒有一絲累贅。「蕭兄，為兄的只希望家妹能夠像這兩件飾物一樣保持本真而已，恕在下無法認同你。在下要去陪同家妹了，蕭兄自便吧。」鮮虞湛清做了個揖，揚長而去。

    「主上，您這麼做，真的好嗎？剛才的那一番話明明是警告，這麼過早地暴露自己，會不會出什麼問題？」身為僕從，剛剛他沒有說話的機會，但是主人的行為卻讓他心驚，這麼做不就等於告訴對方，他是故意接近的嗎？

    又是那樣的笑，微微上挑，嘴角便彎出了好看的弧度，魅惑至極，嵌在這張俊麗的容顏上，是另一番的驚心動魄，那是虛無縹緲的別有深意，正因為讓人抓不住，才更加可怕。

    「胡叔，你知道跟聰明人打交道，裝傻會有什麼後果嗎？聰明人之所以是聰明人，就是從一開始你就別想能瞞過他多少，既然明知瞞不過，那偽裝除了讓人看一場你唱的獨角戲，當個丑角之外，什麼用處都沒有。開門見山，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主上，屬下怕……」

    「怕他來調查我？或者之後派人殺我？求之不得，飛音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飛音已經率人埋伏在周圍，一切準備已經就緒了。」

    「人物都登場了，今天這一出，也許要比在雅苑看的戲還要精彩，走吧，咱們去看看這繡球招親的美人是個怎樣的絕色之姿，能迷得這都城的男人們為紅顏紛紛涌過去。」

    青絲縷縷紛揚，與火紅的錦邊長袍交織著起舞。眼前的這個人，在胡叔眼裡，一直是個孩子，可命運卻讓他過早地承受了太多，他只能儘自己的所能，護佑著他，護佑著他所愛的人唯一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