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塵……」星扉將頭深深地埋入他的懷抱中,在這一瞬間,所有的恐懼、焦慮、不安全部都消失殆盡。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已經沒事了哦……」月塵的聲音無比的輕柔,就好像他在害怕自己的聲音太大,會嚇到這個女孩一樣。
「你又來了啊,雖然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她不想看見你,而且,向你這樣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在他人身上的想法,會讓人很困擾的啊……」月塵看著已經在處理傷口的二人,皺著眉頭說道。
「你……」清和滿頭冷汗,他盯著月塵,瞳孔深處,隱藏著一抹極深的恐懼。
「鐮刀盔,停下吧!」月塵對著那道血影說道。
「嗤——」血色刀氣破空而來,目標直指月塵的咽喉。
「麻煩……」墨刀輕抬,將刀氣抵消,月塵的右目驟然綻放出駭人的血光。
「雖然遵循了我的命令,以保護小扉為第一任務,但是卻連我,也被列入了意圖傷害小扉的人麼?」想通了這一點,月塵無奈的笑了笑。
「我應該有說過吧,如果不能掌握這敵我不分的招式,那還不如不學的好……」月塵的聲音突兀的在鐮刀盔的身後響起,憑著本能,充滿殺意的鐮刀向後橫斬,只是這一次,卻沒有傳來那撕裂肉體的觸感。
「我還說過,如果你已經學了,我也會強行收回這份力量,帝王恨,似乎真的是太早交給你了……」隨著最後一字落下,一把不過三指寬的墨色長刀,驟然出現在它的眼前,從它的瞳孔內,映射出了刀的影子。
「鏘——」火花迸濺,憑著恐怖的直覺,鐮刀及時的斬在關鍵點上,那力量之大,讓月塵暗暗蹙眉。
「不錯,看起來我教你的,你都還記得……」依舊平靜的聲音之中,已經帶上了凝重。
「那麼,我也就不必留手了!」鐮刀盔心中一寒,眼前的墨刀再次加大了力量,隨意的橫劈將自己的武器架住,接著,便是如狂風暴雨般的刀光!
月塵揮刀的速度越來越快,每一刀都是自上而下的豎劈,就如同無數的「一」一般,刀勢若疾風驟雨,力量重若千鈞!
在月塵的攻擊之下,鐮刀盔如一葉孤舟,隨時都會淹沒在洶湧的海浪之中,即便是能勉強招架住,也難擋孽刃之威,不多時,身上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傷口。
「噗嗤……」大量的鮮血如雨瀑般噴涌而出,幾乎在瞬間就染紅了鐮刀盔的整個身體,身上的劇痛似乎喚醒了它那陷入狂亂的精神,血眸之中閃過清明,身上包裹著它的血光迅速退去,重新融進了它的身體之中沉睡,似乎在等待著下一次的甦醒。
「算了,現在收回的話也太麻煩了……」看著鑽入鐮刀盔體內的血光,月塵搖了搖頭,乾脆放棄這個想法。
「哼哼……對自己的精靈出手這麼重,就不怕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麼?」看著這一幕的血峭儘管心中生出了恐懼之意,但嘴上還是忍不住嘲諷道。
話剛剛說完,手上的劇痛就讓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刮子,沒事嘴賤什麼呢?眼前的這傢伙不僅剛剛面無表情的捏碎了自己的骨頭,而且還是個能拿刀子和精靈對著幹的非人類啊!!
「啊……放心吧,這把刀,並不是用來殺戮的……」月塵說道,上前扶起鐮刀盔,指著上面已經開始癒合的傷口說道。
「而且,以鐮刀盔的體質,這點傷勢不用一小時就能恢復了!嗯……雖然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虛弱幾天……」
清和與血峭同時嘴角抽搐……
目送著二人互相攙扶離去,月塵看了看一旁的星扉,不禁握緊了手中那瓶藍色的藥劑。
「那個……小扉……」猶豫中,月塵不禁開口說道。
「嗯?」
「清和他,畢竟是你的堂哥,而且他……」
「他也是害死我母親的元兇之一,害死了我的末入蛾的兇手……」星扉打斷了月塵的話,精緻的小臉上,一片平靜。
「小扉……」月塵一聲長嘆,她與清和之間的恩怨,她早已與他說明。
「阿塵,我很累了,抱我進去,好麼?」星扉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美麗卻黯淡的眼睛,隱隱有水光涌動。
月塵:「……」
「那麼,就先吃藥吧……」月塵微笑著,將手中的藥劑遠遠拋飛,接著,一道絢爛的刀光閃過,將試管瞬間泯滅。
月塵知道,星扉即便是死,也絕不會喝他帶來的藥!
從懷中取出一支和清和帶來的藥劑一模一樣的試管,輕輕打開瓶塞,一股淡淡的清香頓時瀰漫開來,讓人有一種將其一飲而盡的欲望。
星扉沒有說話,從月塵的手中接過試管,將這所謂的「藥」,一飲而盡……
月塵沉默著,待她喝完之後,將星扉橫抱而起,朝著屋內走去。
「藍色生命」,這是那藥劑的名字,取自一種寄居在超古代精靈觸手百合身上的細菌,加以各種不同的材料製作而成。雖是叫做「藍色生命」,但事實上確是一種劇毒!常人沾之即死,即便是精靈,也撐不過十分鐘!
在那段身體逐漸惡化的日子裡,星扉偶然間誤食了醫院裡被用以研究的「藍色生命」,不僅僅未死,反而爆發出了更強的生命活力,這讓月塵看到了新的希望,從那以後,他就拼了命的賺錢,就僅僅是為了這個殘疾的女孩……
小扉,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出事的……
木屋的門被關上,在黑暗之中,月塵的右瞳,展露出詭異的紅光……
「月塵那傢伙,真的還活著啊……」與神夜匯合的希銘,看著眼前的小木屋,一臉唏噓。
「走吧……」神夜笑了笑,上前推了他一把。
這次來的只有神夜、風芷、希銘三人,七位神子,再加上月塵,已經有四位聚在了一起,若加上身處遠方的星祈,七神子,已經有五位站在神夜這邊的陣營。
鐮刀盔逆著海浪,一刀又一刀的劈著,星扉坐在輪椅上,木屋的窗戶打開著,讓星扉得以享受著這海風吹拂臉蛋的感覺。
「阿塵,你的朋友們來了……」她閉著眼睛,雖然上天奪走了她光明的權利,但卻賦予了她無與倫比的感知與聽力,縱使是月塵在這方面也要遠遠不如她。
「嗯,我知道了……」月塵眸子一動,為星扉披上大衣,轉身離去。
無名小島內,七位言者難得的聚在了一起,神諭之言依舊高高的端坐在無上的神座之上,他穿著華貴的神袍,金色的頭髮好似陽光一樣耀眼,高貴的黃金雙瞳,如火焰一般,流轉不止……
宣判之言與罪罰之言並列立在神諭身前,七言序列中,神諭為首,宣判為次,罪罰為臂!
宣判之言的權利僅次於神諭之言,而罪罰,則是神諭之言最有力的臂膀!
在他們二人之下,創生,死靈,墮落,絕望四位言者並立。
安靜的大殿內,除了呼吸與心跳之外,幾乎聽不到了其他的聲音。
「諸君……」最終,還是由神諭之言打破了這份沉靜,他的聲音富有磁性,又不缺失威嚴,給在場的六人一種異樣的壓迫。
「吾等此次的目標,相必都已經有所了解了……」
「千年之前,正逢亂戰,最終形成了亂世十八國的局面,這其中,有兩個國家最為強大……」
「其一,為亂世梟雄織田信長所統御的龍之國,昔年,他甚至得到過黑龍捷克羅姆的幫助……」
「其二,為這亂世中的第一王,淨土王都的,血獠君王……他在這亂世之初就得到了海之神的幼弟的幫助,倒是和現在的冥你一樣呢……」說到這裡,他看了冥一眼。
「大人您的意思是……海之神的幼弟,就是暗黑……」冥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此等秘辛。
「是的,而且,你與血獠本人,亦有著某種聯繫……」見冥有問下去的趨勢,神諭轉過頭,繼續說道。
「血獠此人,戰力無雙,縱使是昔年的織田信長事實上也被他壓過一頭,他的手中掌握著整整六屬禁式,更是掌握了一道,足以屠神的星空禁法……」
說道這裡,神諭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異樣的神色,似懷念,似嘆息……
「他死之後,以禁忌之能,將淨土王都葬於深海之中,那六屬禁式與星空禁法,也一齊埋葬在那裡……」
「我等此次的目標,便是尋到淨土王都的位置,找到最核心的封幽四宮,將那禁法帶出……」
「不要以為此事很簡單,諸位……」
「你們六位,除卻星祈與冥之外,其餘都是屬於代言者……空有言者之名,無言者之實!」神諭的聲音裡帶上了某種莫名的情緒。
「無論是游塵,還是凝,或者沐風,甚至是現在失去了擁有唯一性銘印的的絕,你們四人的力量最強也不過初踏禁忌,距離真正的強者還差的很遠……」
「七位神子,除卻已經成為言者的星祈與冥外,任意一位在開啟銘印的情況下,都可以擁有與你等持平,甚至是超越你們的力量……」
神諭一次性說了很多話,也許是因為曾經被封印了千年的緣故,他一貫在訓斥的時候會變得話多,然後又會驅散眾人,一個人坐在黑暗中,享受著那莫名的孤獨……
「那麼,都回去準備吧,一個月後,我們再出發……」
在吩咐完一切之後,六位言者退了出去,留下神諭一人,像個囚徒一樣待在這裡。
「哼……哈哈……」他突然發出了笑聲,笑聲之中帶著悽然與痛怨。
「我們,終於要再見面了……縫魂,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