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笑了笑道:「之前的那個客人,我給她開的價是五萬。」
「五、五萬?!」慕容歡顏一激動,將自己的舌頭咬了,疼得她嘶了一聲捂住嘴巴。
這麼一小顆木珠,要五萬!又不是沉香木!去搶吧!
店主好像有點同情地看著她,似乎這種說話也能咬到自己舌頭的小霉事對慕容歡顏來說應該只能算是小兒科吧?
「慕容小姐別著急,那位客人吧,坦白說,是有錢人,所以,你知道的...」她笑了笑,眨著眼睛道:「給慕容小姐當然不是這個價,只要兩萬就好了。」
兩萬,也很貴啊。
他們家的錢...
父母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有三十萬支持了張均的事業,所剩無幾,最近都交了醫藥費,她上大學還要錢,如果今天不是過生日,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外面打工賺錢的。兩萬塊,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
看來是不能擁有這顆古木珠了。慕容歡顏有點兒戀戀不捨地想合上蓋子,突然發現珠子上那隻神獸的表情好像變得有點兒兇狠一樣,她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就將珠子掉了。
「這、這珠子?」她有點驚疑未定,那珠子上的神獸,怎麼真的像活的一樣?
「慕容小姐是覺得太貴了嗎?要不這樣,我再讓個價吧,這珠子實在是適合你,一萬五,如何?」
「一萬五,我也沒有......」慕容歡顏再看了一眼那珠子,上面的神獸表情都是出離憤怒了,她越來越心驚。
就在這時,店主卻突然指著她的手道:「慕容小姐,你怎麼突然流血了?」
慕容歡顏這才看到自己的手指有短短一小道傷口,正滲出血來,而她剛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隻手指已經碰到了那顆珠子,這下可好,沾了一點血在上面了。
真、是、倒、霉!
慕容歡顏心裡哀嘆一聲,訕訕地說道:「可能是剛才扯拉鏈的時候刮到了.....」
這下可好了,她的血弄到了人家的珠子,你說買不買?
不買也得買了。
她的卡里還有一萬三千多,是攢了準備下月初交醫藥費的,這要是花了,醫藥費怎麼辦,今天二十七號,只有幾天時間就要交醫藥費了......
只能去找張均商量一下了。
慕容歡顏無法,只好跟店主再討價還價,最後以一萬二的價格,拿下了這顆她原本準備宰有錢人五萬塊的古木珠。
店主還找了根紅繩子將這珠子穿起來,替她系在了手腕上。慕容歡顏有點肉赤地看著那顆珠子,好吧,一萬多的珠子,看起來是比較和諧點。
而生意成交,慕容歡顏才想起來,問道:「那位客人怎麼訂了珠子又不要了?」
這時店主才與她說了實話。原來那個客人也不是不要,只是定了珠子第二天,就在報紙上看到她遭遇車禍,重傷成植物人的消息了。
出了店,慕容歡顏還忍不住在心裡罵著這無良的店主。長得倒是很漂亮,穿得也很漂亮,笑得還很和善,分明就是個奸商!明明定了這珠子就出了車禍,還跟她說這珠子適合她!是因為跟她一樣倒霉嗎?
怪不得肯降價降這麼多!
不,應該說,她還好意思賣這麼貴!
慕容歡顏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倒霉了,要不是拉鏈壞了,要不是扯拉鏈時刮傷了手指,要不是那血正好弄到了珠子上,她就不用花這一萬二了!
她心情低落地回到大院。這個大院年齡很大了,近三十年的樓齡,周邊都已經都被地產商征了重新蓋新樓房了,只有他們這個大院,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直還沒人過問。
大院裡有三棟樓房,每棟高八層,沒有電梯。慕容歡顏他們家就在第三棟的頂樓,八樓。
每天她要爬這八樓都覺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剛才在飾品店避了下雨,這會兒都九點多了。慕容歡顏吭哧吭哧地爬上八樓,掏出鑰匙要開門,鑰匙卻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嘆口氣蹲下去撿,卻發現從下面的門縫裡透出了光!
光!屋裡有人!
她家裡怎麼會有人?父母都在住院,她還在門外,那家裡是誰?難道有小偷?
這時,慕容歡顏聽到了屋裡有嬉鬧聲,似乎有男有女,男的好像是張均。
張均,是她目前的男朋友。
可是他們的關係還沒到那一步,張均雖然有她家的鑰匙,但一般都不會自己開門進來,除非有時候她在上學沒辦法出來,張均會過來幫忙煮點東西送去醫院。這麼晚了,他來幹嘛?
女人的笑聲又隱約傳了出來。
慕容歡顏咬了咬牙,決定看看他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她一直都覺得張均接近她追求她討好她很是奇怪,因為她身高一六零,體重一百五,還是虛胖,所以顯得像個發酵過度的大白饅頭一樣,而且自小倒霉,外號霉神,家境又不好,到底有哪一點值得他追求?
可是張均對她的確很好,好到她的父母都先接納了他,直把他當為準女婿了,還在他畢業之後把本來要給她當嫁妝的三十萬存款都交給了他去投資。結果沒多久,他回來說投資失敗,她爸一時急得心臟病發,她媽在送他去醫院的路上又被一大樓上掉下來的花瓶砸成重傷,也一起住了院,就這樣,他們都沒有指責他半句。而慕容歡顏也是被三人一起推著,成了張均的女朋友。
今晚張均倒是說想陪她一起去醫院的,但是她說要一家三口過生日,婉拒了。
現在張均跟女人出現在她家裡,是個什麼情況?
慕容歡顏望了一眼樓梯,決定爬到天台去,然後再下到他們家的那個窗台,那樣子就能看到屋子裡的情況。
她爬上天台,因為剛下過一場大雨,天台上有積水,她小心地走到邊緣,那裡有一處缺口,缺口下面就是他們家的窗子,這窗子的設計很古老,窗台突出來挺寬的一塊,可以容她站著。
雖然很危險,但是這長久以來她對張均的疑心實在太深了,不想放過這一次可能拆穿他真面目的機會。
慕容歡顏拖著笨重的身體小心翼翼地踩下去,在窗台上站實了,吁了一口氣。站著的地方有一腳寬,但是上面手抓著的就只有一條檐沿,她也是害怕的。
這時,她看到了屋子裡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