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均大晚上的,可不是為了找阿史那閒聊的,他是為了安排好宇文瑤和阿史那一起睡,他對於審案子和別人不同,也許是因為他面對的嫌疑人都比較特殊,有的是好人,比如被冤枉頂罪的官員或者官員親屬,有的是惡人比如罪大惡極的貪官污吏,還有的是敵國奸細,或者叛國者,總之,和一般人不同,不論是好人還是惡人,在諜紙天眼審查中不能按照常理來解釋和推敲,舉個例子,按照常理案件嫌疑人,都會被假設為壞人,然後找出證據進行指控,最終定案,但這樣有個問題,凡是拿來頂罪的人或者被冤枉的官吏都會被扣上一個穩定的帽子,以及有完整的證據鏈,甚至有些事隱含的證據,貌似是調查出來的。詞字閣 www.cizige.comwww..org
像去年,司空祭酒安國公的小舅子,偷運軍馬到南朝的案子,起初是將罪責推卸給司空府的內衛總領,後來因印信造假表明其幕後黑手是安國公的小舅子,按照正常的推斷,應該這個帽子可以扣給安國公小舅子了,人都移送到大司寇處,可是宇文均又硬是查出了冤情,案情真相乃是安國公小妾與其小舅子通姦,使得他惱羞成怒自導自演了販運軍馬的案子。
而且在這類案件中最麻煩的是,結果如何上報,因為,這牽扯到了朝廷顏面,試想本來一樁小舅子與小妾偷情的風化案,可是硬生生牽扯到了投遞叛國的層面,最終以安國公小舅子販運馬匹給南朝,的案子輕判了小舅子處於罰金,而罪魁禍首安國公在第二年直接被看控逼迫其辭官。
後來這樣的案件多了,宇文均也漸漸摸出了案件的規律那就是關於諜紙天眼的案件大多數進來的第一批人都是冤枉的,當然和這個案子無關,維納帶著刺客行兇可不是編造的,不過阿史那確實冤枉……
不過今晚宇文均要審問的不是阿史那,而是維納。
月夜風高,維納在房中,雖然手是綁著的但身子也算可以自然活動,她明白一旦被抓,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宇文均在外聲名狼藉,不一定會幹什麼,或許是讓一些當兵的把自己侮辱一頓?再或者嚴刑拷打?總之沒有什麼好的下場,可是她到現在不明白,今天居然有人給送了晚飯,並且吃的還不錯,她也很疑惑。
這時候,一個聲音在門外道:開門。
維納警覺了起來,一推門宇文均走了進來,身上披著一件斗篷,看來長安的晚上還是挺冷的,宇文均道:怎麼樣?冷嗎?冷的話我叫人給你取個碳爐來,因為今晚可能會聊很久……言罷將一疊紙張摔在桌子上坐在了維娜的對面,身邊進來兩個人,一個中年人穿著書生服裝,另一個手持軍刀,是一個侍衛,
維納道:你們想幹什麼?
宇文均道:聊聊。介紹一下,這位是刑部侍郎管彤管大人,他負責記錄今晚你我談話的內容,後面那位是宮中禁軍副都統,凌風凌都統,這兩位都是陪我一起和你聊得。
維納道:哈哈不用這麼麻煩,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是不怕的,不過你要是真的是條漢子,就別做哪些齷齪事,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宇文均道:齷齪事?哎,你覺得我要是做那些事兒用得著讓刑部和內衛都在場麼?是跟我一起來啊還是他們觀摩我幹這種事?真好像你們大量的諜者如此沒有眼力真讓我失望呀。
維納道:那你要怎樣?
宇文均道:就是聊聊,先說說你是誰吧,臥室該怎麼稱呼你呢?是維納阿部圖爾,還是沈國公家的四姑娘哦不,按你們南朝人的叫法應該是沈家四小姐呢?
維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宇文均道:真俗氣,就不能換一句啊,都問道這地步了,還不說實話啊,言罷將桌子上的一疊紙拿起來,翻了翻道:有了,沈怡萍景運八年生人,生母不詳,大梁靖國公沈良之第四女,七歲不知所蹤,十四歲現於北境月書信一次,然所云不明,七月其蹤跡現於漠北突厥王庭。說到這宇文均倒了一碗水示意給維納喝道:喝口水,你覺得怎麼樣?
維納道:哈哈,好吧,反正也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沈怡萍,你想怎樣,用我來要挾我父親嗎?
宇文均道:不不不,那樣我太低端了,也太卑鄙了,並且一個至休大員對我也沒什麼用,我只是想知道,你們尊主大人現在躲在哪了?
維納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就算把長安翻個底朝天也別想找到我們尊主。
宇文均示意中年人,中年人合上本子道:我也不怕告訴你,管彤大人是我的人,凌風也是,他們該記錄的也已經記錄完了,本上說,你是沈國公的千金,不過你寧死不降,也不供出同黨,判處腰斬,明日就會呈交到皇上那去,我要說的是,我有條活路,你有沒有興趣?
維納道:你這樣就想要我跟你說實話?
宇文均道:當然不是,我手裡要是沒點籌碼跟你沈小姐談也沒什麼意思,言罷從懷中掏出一隻小鞋在手中擺弄
維納當時臉就白了道:你要幹什麼?
宇文均道:你表面上是沈家四小姐,生於景運八年,可是你真實身份是金陵西郊的一家農戶的女兒,沈國公在挑選諜者的時候將你挑中,你父母一直都在他的嚴密監控下生活,只不過不巧四天前,我們在金陵的細作將你父母請到了長安來,哈哈,今天剛到,二位老人家就住在旁邊的院子裡,怕你不認識還給我們拿了一件不錯的證據,省得你費力氣。
維納這時嚇了一跳但是強行鎮定道:我不認識這東西!再說你詐我也沒意思,四天前你帶兵久了阿史那,咱們才第一次見面!你憑什麼會調查我這麼個侍女!
宇文均笑道:你殺人是一把好手,不過演起戲來就差多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懷疑你了!一個侍女剛剛收到了刺客的驚嚇,怎麼能這麼鎮定的去呵斥別國的將領?還有遇到刺客了的時候你只是一個侍女居然和公主都在車上也沒逃跑,這說明什麼?說明你見慣了殺人的陣仗。你種種太反常了,所以我就讓疊紙天眼調查了你果然,半年前在王庭失蹤我又在前天夜裡的夜宴上詢問了貴妃殿下,你是半年前到阿史那身邊的,就這麼你露餡了。
維納道:看來你沒有我想的蠢,你說吧你到底要幹什麼?
宇文均伸了個懶腰道:很簡單,我天亮會放了你,你去街上和你們尊主接頭,怎麼說我不管,不過放心,我的人會跟著你,到時候我們做我們該做的事,你武功好,相信你不難脫身,我自然會給你的父母還有你,在大魏選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改名換姓給你們新的戶籍,你嫁人我自當會給你一份厚禮。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那就公事公辦,我一會兒把你打個半死,押入大牢,抱歉忘了說,我這裡沒有女牢,我只好把你關在男牢裡了,反正明天你都要腰斬了,今天被弄成什麼樣子是沒人在乎的,這幫都是死囚,已經幾年沒見過女人了,到時候距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估計夠你忙活了,哦對,我會叫上你父母在門口跟你好好告別,人之髮膚受之父母,讓你在為父母盡孝哈哈,言罷湊到她近前道:尤其是這幾個時辰,我會讓二老不錯眼珠的看著你和你告別……
維納怒道:卑鄙!無恥!下流!
宇文均街道:還有湊不要臉!哈哈哈,我是仁至義盡了,你自己想想吧,想好了看該怎麼回我的話。我先出去伸個懶腰,活動活動,一刻鐘之後我再來找你。言罷起身離開了屋子,將維納也就是沈怡萍留在屋裡。
宇文均出了院子,一個身穿侍衛衣服的人走了過來道:主上,我準備好了
宇文均道:好!今晚就看你的了。
侍衛道:請主上放心,這事兒咱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宇文均伸了懶腰道:好!啊呀,我去睡會兒一會兒有了消息,叫我。
身邊的凌風和管彤也鬆了一口氣,管彤道:主上,您說這能行麼?
宇文均和他們一邊走一遍道:肯定沒問題,打昨晚到現在這姐姐就沒合過眼,人在嚴重疲勞的狀態下,判斷力本來就會有遲鈍,再加上剛才我跟她劃得兩條路子,第一條她是死也不會選的,都是諜者不會這麼容易就範,第二條基本被我封死了,她肯定不能跟那一幫子死囚在一屋裡狂歡吧,哈哈人就是這樣,在絕境只要看到一絲希望,不管是否經得起推敲都願意選擇相信。
過了一會兒,維娜的房門前,一個侍衛道:大司馬要提審人犯,你們把門打開,侍衛道:不行,大司馬交代過,人犯必須大司馬親自提審。話還未完,就聽砰砰兩下兩個侍衛應聲倒地,侍衛從倒下的侍衛身上摸出了鑰匙打開了門進來道:是沈大人嗎?
沈怡萍道:你是誰!
侍衛道:沈大人,聽我說,我是尊主派來就您的,現在馬上跟我走。
沈怡萍定了定神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侍衛道:我是尊主安插在宇文府的內應,就是怕有同袍陷入敵營。你必須相信我,沒有時間了。
沈怡萍還是半信半疑,侍衛這時候掏出了一面金牌道:這是秘府的諜者令!
沈怡萍這才相信,二人出了院子,一路從後門出府,侍衛給了沈怡萍一個包道:這裡面是長安的地圖,尊主說你知道到哪去聯絡她們,我不能離開,還有其他任務,請沈大人保重……
沈怡萍道:多謝,您也多多小心,侍衛拱手道:保重!
沈怡萍消失在了夜色中的街道里……
這時候在另一頭的街角,站著一大片黑衣人,為首的是宇文均抱著禪光劍,身後都是身著黑衣蒙面的人,都帶著兵刃,宇文均打了個哈欠道:啊……困死了,哎,是時候去會會這位大梁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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